袁远亦看着她,而他手里的那把剑如真的像哪边一划,她可就真的没命,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想着,手上也慢慢动作,之前怎么能都没弄开的衣襟被解开,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好像一手就能握住,一用力就能折断……未曾想到对方如此瘦弱,袁远亦的眼睛轻眨,无一人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又是一个扣子,精致漂亮锁骨也露了出来。
随之,慢慢,就在宋红韵快触碰到那层束缚,在她就快放弃,同袁远亦说自己是女子时,那剑一下下移,挡住了宋红韵的手。
“够了。”
宋红韵惊疑不定的看着袁远亦。
而袁远亦随之说的话,如雷狠狠地劈下,“我可不想毁了宋小姐的清白。”
宋红韵努力的克制心中的惊涛骇浪,哪怕强装,也要镇定下来,不解问道:“袁兄,你说什么呢?”
袁远亦,“宋小姐以为还有装下去的必要吗?”
宋红韵扯了一个笑,“我听不懂。”
袁远亦视线落在了木桶上,道:“我还真未听说过哪个男子会泡花瓣浴。”
宋红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袁远亦从怀里拿出一物,问道:“那这个如何解释?”
宋红韵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靠,袁远亦手里的东西不是她的裹胸布吗?
咳嗽了两声,辩解道:“那,那是我擦,擦汗,对,我擦汗用的!”
袁远亦没说其他,只是默默将那条裹胸布塞回了怀里。
宋红韵:“……”
然而裹胸布被没收并没有缓解宋红韵的危机,袁远亦的剑下滑,停在了很奇妙而尴尬的位置,对宋红韵来说这个动作很暧昧,而如果袁远亦其实已经确认她的身份,那么这个动作就算是耍流*氓了。
袁远亦,“那宋小姐可敢此刻就将这里衣脱下,证明一下自己。”
咬牙,咬得牙酸,宋红韵才似恨,又似无奈的瞪了袁远亦一眼,道:“不敢行了吧!”
袁远亦明白宋红韵和自己摊牌,一下收了剑,双手抱拳,竟还低头道歉,道:“得罪了。”
宋红韵啥都没说,心里一股气撒不出来,只忙着扣扣子,将已经敞开胸口大半的里衣又合上到遮住脖颈。
又见袁远亦抬头看自己,没好气道:“我不用再脱衣裳,在你面前沐浴了吧?”
袁远亦似想到什么,脸微红,又急忙低下了头。
那害羞的样子还真和之前判若两人。
宋红韵满肚疑惑,手上却没停,又将外衣披着穿上了。
等一切都弄好,袁远亦才抬头和宋红韵直视,道:“宋小姐可将我,将天下人都骗得好惨。”
宋红韵不甘示弱,“袁兄又何尝不是?”
袁远亦不知抱着何想法,竟将面上的黑布扯下,嘴角果然一直带着笑,“我不过是戴了面具,可宋小姐却是整个人都换了。”
宋红韵没说话。
现下两人都握着对方的把柄,而袁远亦还带着凶器,明显占上风,宋红韵无半点优势,只得乖乖听着。
但袁远亦却不想宋红韵安静,问她装扮成宋清松有多久,未必当年死的根本不是宋红韵,而是宋清松?
宋红韵,“袁兄如此聪明,稍想便清楚。”
袁远亦不接宋红韵给戴的高帽子,略讽刺的回道:“我要是聪明,便不会被宋兄,不,是宋小姐,给骗了好几年。”
妈的,还记仇是不是?
宋红韵不说话了。
热水逐渐放凉,袁远亦倒是很有闲情逸致,抢了宋红韵的小话本,还抢了她的床,安安稳稳的躺着看书。
没有半点急意。
也不给宋红韵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未动的热水在绿芽的奇怪中,被放出了房外,随后天色渐黑,宋红韵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让绿芽离开,她准备休息了。
袁远亦自然一直都在。
本来宋红韵本着要讨好大爷,所以让袁远亦睡床上,她睡床上。
谁知袁远亦倒和她绅士起来,说他是男子,怎能让一个女子睡在地上呢,非君子所为也。
宋红韵抱着软软的枕头,就准备上软软的床,道:“那便委屈袁兄睡地上了。”
袁远亦脚步一移,挡住了上前的宋红韵,笑笑,“我可没说我要睡地上。”
宋红韵,“袁兄何意?”
袁远亦的视线往床上落了一下,虽然没说话,但宋红韵明白了。
靠,他居然想跟她睡一张床上!
宋红韵呵呵笑了两声,算是缓解了一下尴尬,脚上不露痕迹的往后移,“袁兄,如不是我不了解你,我真还以为你是占人便宜的流*氓。”
袁远亦没有顺着宋红韵的“玩笑话”说下去,反倒就这样看着宋红韵,嘴角噙着笑。
那样子,特流*氓!
宋红韵绝对信袁远亦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禽*兽,但她不信任何事都可能发生的女主光环,“要不我还是睡地上吧,老睡床也没意思。”
这次,袁远亦什么都没说,眼睁睁的瞧着宋红韵睡在她早已铺好的“床”上,倒是不谈怜香惜玉了!
睡前宋红韵还在心里骂袁远亦,真是一个伪君子!
刚骂完,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给弄得一僵,袁远亦语气危险的问道:“宋小姐,莫非你在心里骂我?”
宋红韵怂啊,也不敢转头啊,默默说:“不不不。”
“宋小姐莫非敢做不敢当不成?”
宋红韵:“……”
袁远亦,怕是……有毒吧……
沉默不久,宋红韵听见背后又传来压抑的抽笑声,看来袁远亦觉着玩她很有趣啊……
房间有“危险武器”就睡在离自己不到一尺的距离,但宋红韵却睡得很安稳,闭眼一会儿就进入了梦想,半夜甚至没有被什么噩梦给惊醒。
袁远亦还打趣她,说她心可真大,有男子就睡在一旁,居然还能睡得这么香。
宋红韵收拾着棉被,“我以前可不会醒这么早。”
表示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可不像平时,没绿芽叫她起床,可以起很晚的,但这个晚也是针对这个没有任何夜间娱乐的时代。
因皇上寿辰,国子监放了几日假,所以宋红韵不需要去上学。
害她想找人求救都没理由。
但估计就算是得上学,袁远亦也能拿着她那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让她不管找什么理由,都要请假。
第一日,宋红韵一直在等着,她倒是要看看袁远亦什么时候能憋不住,找她帮忙出御史府,甚至是出京城。
但袁远亦很镇定,一点不像出逃的人,倒像是来她家玩玩的友人。
甚至还同她讨论起书籍上的论点起来。
宋红韵憋屈着,熬到了第二日,就在她不信袁远亦还能稳得住时,他竟然……
和她抢绿豆糕吃!
袁远亦都不是有毒,他本身就是一个毒丸!
第三日,袁远亦憋不憋得住,宋红韵是不知道,但她是憋不住了,把绿芽打发走,准备和袁远亦好好聊聊。
“袁远亦,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是准备趁皇上寿辰的混乱期间逃出京城,回你的国家。”
刚说完,宋红韵就看见袁远亦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剑,就怕那熟悉的“蹭”又出现,连忙阻止道:“等等,我现在小命都在你手上,你难道还怕我出卖你不成?”
袁远亦的手还是落在剑上,笑道:“现在不出卖,不代表以后不出卖不是?”
一边说着,还一边摸着剑身,喃喃道:“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宋红韵打了一个冷顫。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待着这里吧?”
宋红韵开门见山,“你现在难出去,后日便是皇上寿辰,京城的守卫巡查只会越强,虽然我未出去,但猜也能猜到现在外面找你的人有多少,而我父亲身为御史,必然也会最先知晓这个消息,不出一日就会对府内排查,你觉着你还能在我这里藏多久?”
袁远亦笑了一声,话却如寒冰,“那杀了你,我再逃如何?免得我一走,你便通风报信。”
宋红韵破口大骂,“你疯了?”
袁远亦自己笑笑,“开个玩笑。”
一点都不开心的宋红韵,“……”
如果不是袁远亦就站在对面,而宋红韵确保自己没有中什么迷幻毒,她是真不敢相信这丫,居然是那个城府极深,身为质子,在异国多年,却能笼络本国官员,培养一批忠心之人,帮助自己逃回自己国家后,仅仅花了三年,便坐上了最高位的,那个小说男三号。
傻不傻?还是她傻?不,应该是他傻。
在谁傻中犹豫了一下,宋红韵再次直说,“暂时你是不能回去了,但我有办法让你躲过这次灾难。”
袁远亦似乎没抱多大希望,至少他的眼神并无多少认真之色。
但既然不反对,便是可以说。
宋红韵将其实是小说中女主,帮袁远亦脱困的法子说了出来,最后为了苟活,也不得不顺着剧情走。
袁远亦听完,眉间的不在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追杀?”
宋红韵点头,“没错。我想你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换这身衣裳,表明你要逃走吧?既然如此,那便伪造一个人,这个人对你这个质子心生仇恨,要杀你,而你虽然没被杀,却受了伤,在追杀中无法联系皇宫之人,只能躲藏在某处,最后好不容易联系上国子监的同窗,才获救。”
袁远亦没说话,倒没表示这个法子可行不可行。
毕竟这是一个说法,没有人证,靠的就是皇座那位是否信这套说辞,以及袁远亦能否顶住压力,坚持这个不是事实的事实。
宋红韵在等,她相信袁远亦会做出一个聪明的选择。
最后,“很不错。”
袁远亦答应了。
而今日便是被“发现”的最好时机。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