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茗兄......延茗兄,延茗兄?”
柳延茗瞧着面前的人,问道:“怎么了?”
宋红韵看着难得走神的人,指了远处,道:“我只是想,我们不如去那边瞧瞧?”
那边是一个亭子,下面假山嶙峋,还种着不少缤纷却清雅的花,在亭里休息应能欣赏到不少美景。
柳延茗点头,“也好。”
过去时,宋红韵前方引路,在想柳延茗刚才在想什么,竟是失神了。
瞧着也不像是赏景,倒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而柳延茗在后,看着宋红韵的脚后跟,又在想,他似乎越发摸不透宋清松,更摸不透这宋家。
对他的态度,究竟是友好,还是防备?
特别是宋清松,以他的身份,他的经历,如何都不该是现在的性子。
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柳延茗只想了几秒,便重新将视线落在一路的花花草草。
毕竟那些,都与他无关。
“到了。”
宋红韵站在高处,往下看,笑道:“很美吧,延茗兄?”
柳延茗将美景尽收眼中,那颜色似已经染满了他的眼瞳,在这季节,的确是最适合风雅赏景喝茶。
不过,他们更为之重的是,升中级院。
学习时,一日倒也过得极快,夜深时,宋红韵与柳延茗在房外分别。
“延茗兄好生休息,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找宋湖就是,不然我另外给延茗兄安排一个丫头也可。”
毕竟婢女伺候要周道些。
柳延茗拒绝,说无不习惯的,宋清松已经许多都安排妥当,他自是能好好睡一觉。
如此“交涉”一番,宋红韵放心的回房睡觉了。
这季节尚好,秋高气爽,又都窝在书房,便没如何出汗。
宋红韵避免意外发生,就没泡澡,胡乱擦了擦就换了睡衣,睡觉。
那啥,在现代习惯了,这古代的亵衣对她来说算是最里层的衣服,不脱,睡觉还是不舒服。
所以让绿芽特地找裁缝做了两套贴身的丝绸睡衣,极其奢侈,也特别舒服。
柳延茗在宋府住了有七日,每日都是早起吃饭,然后在清远院转悠转悠,回书房学习,吃过午饭又转悠转悠,回房午睡,然后再学习,吃晚饭,学习......
虽然简单,可也挺充实。
至少在这段日子里,宋红韵对那中级院的考试越来越有底。
或许是想和刘添珩分开,也分不了了。
考试在一年末尾,考完,就会放假,回家过年。和寒假挺像。
考前几天,宋红韵还是紧张了。
刘添珩不断给她加油打气,而柳延茗知道宋红韵水平,认为她是庸人自扰,就没多管,说了一句让她冷静点,就管自己的了。
连林晚晴都察觉到宋红韵的紧张,给了她一个前些日子去庙里求来的符,说是能保佑人事事顺利,此次升院肯定能成功,又引得秦艮未这个不正经的师父好一顿调侃。
直逗得林晚晴面色羞红,小鹿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往一旁的何墨江师兄那儿瞧。
可惜了,除了身为女性十分敏感的宋红韵外,那两个臭男人毫无察觉。
学完琴,回去时。
林晚晴的马车先走一步,宋红韵刚想上马车时,被何墨江给叫住。
帅气又风流倜傥,生得一副好皮囊又十分有气质。
站在不远处的何墨江,冲宋红韵招手时,差点把她那难以控制的心都给招了去。
“有事吗,师兄?”
宋红韵几步迈去,突然理解林晚晴的少女心,她自个儿的心现在也砰砰跳呢。
果真男色误人。
“有时间吗,如有,不如陪我去一个地方?”
嗯?宋红韵讶异,平日虽与何墨江关系不坏,可也说不上太好,交际一般仅存在学琴上。
但或许对方将自己当成乖巧疼惜的小师弟,毕竟之前她打瞌睡的时,不是帮她打掩护,还给她搭衣服,怕她凉着了?
宋红韵虽忙着回去学习,可也不想拒绝何墨江,点点头,“有!”
坐上何墨江的马车......十分与众不同啊!
这从外瞧不出,坐进来后就感觉到,真是好舒服!
怎么说呢,就是平日里坐的马车,就算驾马人的技术再好,坐着也有摇晃感,不常坐的人甚至会感觉头晕目眩,想吐,
而何墨江的马车,那种摇晃感却降到微不可查。
看来何墨江的身份,的确不简单。
宋红韵摸摸下巴,想到,肯定很有钱吧!
“呵呵。”
旁边传来轻笑,宋红韵看去,见到何墨江轻笑不已,对她道:“师弟,每每瞧你,好像再重大的事情,你都会很容易被转移视线呢。”
“蛤?”宋红韵有几分无奈,但想一下又确实如此,只得笑笑道:“是么?”
何墨江表情有几分怪,像是羡慕,又像是惋惜,道:“挺好的,至少不会一直被一件事所困。”
宋红韵摸不清何墨江的心思,但还是想清楚,便道:“师兄说的哪里,我要是不会一直被一件事所困,现在也不会如此紧张。”
抬手摸了胸口放的符,又道:“哪怕是有了师姐给的符,也好像是很紧张一样。”
何墨江笑笑,“应是你不信鬼神符咒这些吧。”
宋红韵一下愣住,万没想到何墨江会说这样的话,更没想到何墨江一下说中她的心思。
是,她不信。
无论是现代的星座血型塔罗牌,还是古代的求佛求符鬼神说,哪怕她穿进小说中,也都是不信的。
但她却知晓,这符和刘添珩加油的话是一样的,都是对她的期待和祝福。
万不得辜负。
宋红韵放下手,释然般笑笑,道:“师兄肯定不会和师姐说的吧?”
虽是疑问,却已经拿准何墨江不会和林晚晴提这件事。
何墨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肯定不会轻易伤别人的心。
所以宋红韵耸耸肩,又道:“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呢,没想到完全没有瞒过师兄。”
何墨江解释道:“大概是我很会看人吧,哪怕是藏很深的心思,我也能很容易看出来。”
宋红韵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瑟瑟发抖’道:“这么可怕?那不是我想什么都被师兄你看出来了?”
看上去是故作夸张,但她却实属试探。
如果真这么神奇,那她真实身份......
“哈哈。”
何墨江是笑了两声,才道:“没有如此夸张,要是本人真不想告诉任何人的秘密,我也无法看出来的。知道你不信符这些,也不过是观察你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得出。”
“原来这样啊。”她就说嘛,不该这么恐怖的啊。
不过,能看出她不信符。
林晚晴那么明显的心意,何墨江到底是看出来还是没看出来?
宋红韵细细的打量了何墨江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这件事是何墨江和林晚晴之间的事。
她一个外人插足好像不太好。
再说了,如果何墨江真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心思。
你是无论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对了。”宋红韵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师兄,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啊?”
这马车都嘚啵嘚啵这么久了,要是还有一段距离,回去不就是很晚了。
何墨江都不带撩车帘的,道:“应该快到了。”
再说完这句不过几分钟,能感觉到马车在减速,然后停下。
外面的马夫,“少爷,到了。”
何墨江先下马车,而后紧随的宋红韵,被撩帘时,那映入眼帘的景色给吓住。
这,这儿......是哪里?
宋红韵下马车,看着这幽静却美丽的地方,问道:“这里......”
何墨江让马夫去一旁停马车,没有帮宋红韵解惑,而是往前走,道:“跟我来。”
莫非这还是不是目的地?还需要往里走?
宋红韵抱着疑惑,跟何墨江一步一步往里走,越往里,越觉着景色甚幽,甚美,有种小说里所描写的男女主的秘密基地。
如不是此时的气氛不符合,宋红韵真要以为误入言情小说的恋爱场地。
“到了。”
汩汩溪水,悠远鸟叫,如柳暗花明,这一路花景的尽头,竟是一条清澈的溪水。
如一道彩虹,横跨在宋红韵的眼前。
很美。
何墨江站在前方,问,“怎么样?”
宋红韵不吝自己的赞美之词,最后总结,“很漂亮!”
转而问道:“不过这是哪里,是京城内吗?我好像从未听过还有如此美景之地。”
“不算吧。”何墨江转过头,对宋红韵道:“师父的府宅本就属京城边,往西边走,就能到这附近,而这地方,或许是偏僻的缘故,来的人倒是不多,所以你未听过倒是正常。”
宋红韵点点头,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从一方路下去,站在溪边,看着鱼儿游过,嘴角也不禁往上勾起了笑。
心境宽阔,本因中级院考试所压住的心,似一下挪开沉甸甸的石头。
好像面对大自然的美,她那一点小烦恼根本算不上什么。
哪怕没这么夸张,马上就想开,但能在这时看见如此美的景色,很开心。
也很快,宋红韵明白何墨江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谢谢你,师兄,”
何墨江一直是清冷不高冷,和煦却不灼热,虽然不会疏离,但那么神秘的,会在有时,让人心生敬畏不敢靠近。
可在此时,此刻,他笑起来,却像是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大男孩,明朗如透彻的琉璃。
纯净,让她这个老阿姨,忍不住想在那上面侵染黑色。
“你开心就好。”
很简单的一句,让宋红韵很高兴,也一下收去那些实在愧人的龌龊想法。
两人站在溪边一会儿,见天色渐晚,该回去时,宋红韵突然问了一句。
“师兄,你应该很少带人来这里吧?”
何墨江停住脚步,看向宋红韵,道:“你是第一个。”
宋红韵再保持冷静,也不禁颤抖了音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作为第一个,来到应该属于自己很私密很私密的地方。
在小说里,不都该是带喜欢的人来这里吗?
所以,为什么?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