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赏。
嗯,是有那么一回事。
不过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所以宋红韵也有点忘了,反正她也没如何期待长公主的礼物。
宋府太有钱了,还是那种有钱也不能乱花的那种,所有就算赏钱宋红韵也没处用去。
而什么名家书画,说实话,在国子监熏陶了这么久,她愣是没培养出一点艺术细胞,完全不懂欣赏。
像他们那样的皇家贵族,还能赏什么有趣的东西?
或许是宋红韵表现的不感兴趣太明显了些,刘添珩控诉道:“清松!这可是长公主的奖赏唉!要是被长公主看见你这样,肯定会生气的!”
宋红韵想了想,道:“但要是让长公主知道我装高兴,她也会很生气。”
刘添珩被绕了进去,点头说:“也是哈……”
“不对!”刘添珩在文琅的笑容中悟出点不对劲,急急道:“谁让你装了?长公主奖赏我们,你为何一点不高兴?”
宋红韵指柳延茗,“延茗好像也没有一点笑意,你为何只说我,不说他?”
“他一直那样,大家都知道,长公主不会怪罪他的。”
宋红韵,“……”
因为长公主的奖赏是上次比赛赢了的四人,所以除了他们三人外,还有秦继博。
宋红韵肯定不会去找秦继博,这种跑腿的事就交由刘添珩做了。
而刘添珩回来后表情也怪怪的,一定要让宋红韵问他怎么了。
宋红韵无奈,“你怎么了?”
刘添珩,“我刚去找了秦继博。”
宋红韵,“嗯。”
刘添珩,“你知道我和秦继博说了长公主明日便要给我们奖赏的事后,秦继博是怎样的吗?”
宋红韵,“高兴昏了?”
刘添珩摆头,“不对,完全不对。”
“面无表情?”
刘添珩回忆了一下,“与其说面无表情,不如说他好像有点生气,好像谁惹了他似的。”
生气?宋红韵也奇怪起来,真是古里古怪的。
刘添珩刚都快飞起来的心情,一下被这三人给压到了最底端,略带埋怨道:“本来知晓这件事后我挺高兴的,延茗他没什么情绪变化就算了,结果清松你也一点激动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连秦继博都这样!你们三人到底是怎么了?”
宋红韵指点迷津,“添珩,你有没有想过,当一个人与你不同时,有可能是对方错了,可出现两个的时候,你就要反思一下是不是你不对,当你周围的人都和你不同时,很有可能就是你自己错了。”
刘添珩被宋红韵唬住,“啊,是吗?”
宋红韵,“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刘添珩都不是爱自己困自己的人,他喜欢向场外求助,“文兄,难道真的是我错了?长公主给我奖赏,我不该高兴?”
文琅早就被宋红韵的歪理逗乐,此时见刘添珩这样表情问他,也算明白宋红韵为何会逗对方。
因为实在是忍不住。
“嗯,长公主的奖赏虽值得人高兴,但素闻长公主最喜淡泊名利之人,或许太过高兴并不会让长公主心喜。”
蛤,是这样的吗……
文琅和宋红韵同步的点头加重,让刘添珩更加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
不得不说,这次文琅和宋红韵有着可怕的默契。
到下午放学,刘添珩心里都还一团谜团,他的本心坚持自己该高兴就得高兴,但朋友的“建议”又让他开始动摇。
宋红韵看不下去,笑着道:“添珩,以后你一定会经常遇到看似正确,却与自己的心相违背的事,那时候如果很难做出抉择,就遵从心,你想如何做就如何做。”
刘添珩有点不明白,“看似正确?那如果全天下的人都说那是正确的呢?”
宋红韵,“问你自己,到底是顺从大流比较开心,还是与全天下人作对比较开心。”
刘添珩一脸为难,“好难啊。”
宋红韵笑了笑,“肯定难啊,都是会和全天下人作对的抉择了。”
柳延茗,“……你们真的是在说长公主给奖赏到底该高兴还是不高兴的事?”
刘添珩和宋红韵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虽然有些烦恼,但笑过后的豁然开朗却让人开心,刘添珩拍了拍宋红韵的肩,“清松,我想我应该懂了,谢谢你。”
宋红韵眨眨眼,回道:“真的懂了?其实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
刘添珩只是笑,没说话。
柳延茗点评,“……第一次见你这么有深度。”
话是对刘添珩说的。
刘添珩笑得不行,“我那不是知道以后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起来,就趁这段日子多随性一些罢了?你还真当我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无所谓?”
头一次听刘添珩说这样的话,宋红韵微愣,却又听柳延茗继续道:“嗯,你是真傻。”
刘添珩生气的作势要打柳延茗,不过被对方一个闪身就躲过。
两人无所顾忌的就在路上“打闹”起来,但多是刘添珩追着要打,柳延茗淡然躲开。
宋红韵看着那两道身影,散发青春年少时才有的大胆和自由,无奈的笑了笑。
或许如刘添珩所说,以后,再也不能随心所欲,所以趁还能自由的时候,放纵一点。
这样的日子,以后再也寻不回,更不知能保持多久。
宋红韵追了上去,“唉,你们等等我。”
翌日,宋红韵没有练字,怕一会儿有人来,脏兮兮的失礼,只是坐在椅上,看书。
刚过卯时,宋湖便进了清远院,说有长公主的人来府中,说有长公主的口令,要宋清松坐上派来的马车,去一个地方。
虽然与刘添珩昨日说的相差无几,但怕被有心人利用,宋红韵再三确认,对方真的是长公主的人。
尤其是那来接她的马车,是皇家所用,根本不会有人胆子大得敢冒充。
宋红韵才带了宋湖一起上了马车,去长公主那里。
一路倒也安稳,未有任何事发生,宋红韵也有想,这长公主的奖赏到底什么,怎的没有直接拿了东西赏给她,还要让她上马车,去和长公主她汇合,还神神秘秘的交待下人,让他也不说要去哪里。
不管,总之长公主总不至于安排一出鸿门宴,来对付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御史家的公子。
宋红韵是最后到的。
她下马车,才发现已经另停有三辆马车,与她这一辆相似,里面的人掀帘,赫然是柳延茗、刘添珩,还有秦继博。
竟都在等她。
刘添珩一脸兴奋,道:“清松,你可算来了!”
柳延茗同宋红韵打招呼。
至于秦继博,他不冷言冷语讽刺她,她已经很感激了。
下人见人已齐了,便恭恭敬敬的请他们四人进去,长公主正在里处等他们。
路上,刘添珩憋不住,瞧瞧问宋红韵,“清松,你说为何长公主要特意派人来接我们到她这别院里?难道这奖赏与这别院有关?”
没错,他们四人到的地方,便是他们上次,国子监与栗米书院对战的长公主别院。
过了一月多,这里的花却开得更盛了,品种似乎也多了许多。
宋红韵胡乱猜了一个,“或许长公主的奖赏是让我们来她别院里赏花也不一定。”
“啊?”刘添珩的惊讶中满满的失望和失落。
宋红韵好笑的问了一句,“你想长公主赏赐你什么?你似乎也不缺什么吧?”
刘添珩呵呵笑道:“长公主那不是同李副将熟嘛?”
宋红韵“哦”了一声,算是知道刘添珩期待这么久是为何,又在期待什么了。
“不过估计你得失望了。”
路过繁花盛开的院子,宋红韵心中那个赏花的答案占据得越多,免不得先打击一下刘添珩,免得一会儿他的反应太大了。
刘添珩,“唉,不论是什么,总归是奖赏,我还是很开心的。”
宋红韵点头,“心态很好。”
也没啥可以夸的了。
然后她听见了一旁的秦继博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哼什么鬼。
“长公主,四位公子已经到了。”
领人来的奴才先同里面通报,随后才听得长公主隐隐有着高兴的声音响起,“嗯,进来吧。”
第二次见面就比较自然,四人同时行礼,道:“长公主。”
长公主笑着,以长辈的慈祥语气道:“许久不见,你们四人都高了不少啊,是越发一表人才了。”
四个人虚伪的谦虚了一下,刘添珩还夸了长公主一下,说她越来越美了。
漂亮话倒是说得不错。
长公主十分开心的让他们先坐下,然后倒茶,似乎要与他们长谈一般。
其实也没聊什么,就是问了一下他们的近况,了解一下学习情况,顺便探讨一下诗词上的事。
只是后面越来越偏,竟开始问他们有无心上人,又是谁,他们年纪也不小,可以尝试一些情情爱爱之事。
而这时,刘添珩看了宋红韵一眼。
秦继博也看了宋红韵一眼。
最后柳延茗也看了宋红韵一眼。
宋红韵,“……”
搞什么,为什么都要看她?难道她就有这么适合这个话题吗?
长公主也注意到这奇怪的现象,笑问道:“清松,怎么他们三人都看你,莫非你已有心上人了不成?是哪家的小姐?需要本宫为你做媒吗?”
天呐,做媒?
她现在不论是宋红韵的年纪,还是宋清松的年纪,都还只是上初中的年纪,居然都开始谈及嫁娶之事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不是说这个时代多是二十嫁娶吗?
其实有一点宋红韵误会了,这长公主做媒并不是让他们现在就喜结连理,而是相当于现代的订婚,给女方盖上一个她“宋清松的人”的标签。
而且虽多是二十嫁娶,这二十却是最后的底线。
在轩辕国,无论男女,如是超过二十还未婚嫁,就会向朝廷缴税,且税很高。
稍微有些偏,宋红韵因担心长公主激动起来乱做媒,误了别人,便急忙解释道:“回长公主,我此时只一心求学,望能早日考入高级院,参加殿试,并未多想男女之事,更别说有心上人。”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