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添珩几步追上前,问,“清松,你生气了?”
宋红韵只顾闷头往前走,略显生硬的回道:“没有!”
刘添珩自是不信,如是不生气,为何走得如此急,也不等他,还气鼓鼓的就像是呱呱叫的小青蛙。
“清松,你若是没生气,那你为何不转头理我?”
宋红韵依旧回得硬邦邦的,“因为我在想事!”
刘添珩抑制不住的好奇,就如宋红韵所想那般,问了她,“事?你在想什么事啊?”
宋红韵看了刘添珩半饷,突然就像是做下重要决定一般,幽幽道:“我准备从今日起,每日送一个卤猪蹄给你吃。”
“啊?”
刘添珩的表情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是,一脸懵逼!
送卤猪蹄给他吃?
为什么?
他说他的手被刘夫子的戒尺打得像猪蹄,他还要送他卤猪蹄吃?
该不会有诈吧?刘添珩平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警觉,“清松,无功无禄,你为什么要送卤猪蹄给我吃?”
“嘿嘿。”
宋红韵阴恻恻的笑了,“因为,我要每天给你吃一个,一直吃,吃到你到最后看见卤猪蹄和所有,有关猪蹄的东西都想吐!”
刘添珩看着就像在诅咒一般的宋红韵,冷得抖了一下。
这都立春了,怎么风还这么凉?
“刘兄,上次看你似乎挺爱吃猪蹄的,要不我今天就去买一个来送你?”
宋红韵眼中满是笑意,温暖又明媚,可刘添珩看着,就感觉像是有一座山那么高的猪蹄......
哗啦啦!
全压在了他的身上!
放眼望去,一个个卤得油光红透的肥美猪蹄,堆积如山。
猪蹄,猪蹄......全部是猪蹄,跟尸山似的。
压得他喘不过气,好像满鼻子都是那浓厚的猪蹄味。
这再香再好吃的猪蹄,他都受之不起!
偏偏见他愣住,宋红韵还故意用她那红肿的左手在他眼前晃,问,“刘兄,刘兄?你怎么了?你要是想吃猪蹄,我一会儿就让宋湖买来给你,绝对是京城最正宗最好吃的猪蹄!”
“不,不不不,不要了吧......”刘添珩急忙摆手,脸上已经是被吓得又青又白。
那小模样儿可怜的啊,也不知道在脑子里幻想了些。
宋红韵如何努力也压不住嘴角的笑意,轻轻笑了一声,“走吧,刘兄,不怕迟到吗?”
刘添珩故意走到了宋红韵的右手边,颤抖的应着,“嗯,嗯,走吧。”
宋红韵偷喜,小样儿,还收拾不了了你还~
不过所谓,乐极,生悲,乐极生悲啊!
刘夫子如一个噩梦,重新席卷而来,压得甲一班所有学子都喘不过气。
就像是溺水者,还是没有救生圈,没有枯木,没有人的那种溺水。
不停循环在拼命挣扎,然后呼吸稀薄,胸腔快要爆掉的时刻。
咳咳,以宋红韵目前的水平,也就只能描述在这里了。她要去捧着她那日渐红肿的小胖爪,暗自神伤了。
这几日因为刘夫子,甲一班的气氛都有些沉闷低落,就连刘添珩都消停了,每日就学习学习学习,暂时是不敢找宋红韵开玩笑,或者聊事。
原因自然是猪蹄山的事,现在别说是宋红韵的小胖手,他连自己的小胖手都无法直视了。
但,也没消停多久。
刘添珩花几日克服了对猪蹄的恐惧后,便邀宋红韵上街玩。
事情是这样,那日,他们旬假。
旬假是国子监给学子每十天放一天假休息的日子。
宋红韵本来想诗情画意一下,沐浴熏衣,以最轻松的姿态,在清远院转悠一圈,赏景喝茶。
结果,兴冲冲赶来的刘添珩差点没把她吓一跳。
幸好古人不是关系十分好,且主人吩咐可以随便进出,是不能进入府中内部的。
不然刘添珩可能真的会闯进清远院,而不是在正厅里喝着茶等他。
喝了茶,吃了点心,刘添珩正着急这宋清松为何还没来,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清松!你可算是来了!我记得你是住在清远院。虽然有些远,但也不至于这么晚才来吧?”
刘添珩站起身,走过来,一出声就是抱怨。
宋红韵腹诽,我这不还得化化妆,拾掇拾掇嘛,谁让你大早上就来的?!
但面上还是微笑道:“我当时正在院子闲逛,所以丫鬟一时没找到我。”
“噢噢。”刘添珩点头,又道:“清松,今日天气甚好,我们上街去,你也极少上街吧?正好我今儿带你去瞧瞧!”
上街?
宋红韵倒是没多大排斥,穿来这么久,她倒真是从未上过街,未体验过这朝代的风情。
现在有刘添珩这个老司机带她上路,绝对是最好的事。
“成,不过......”
看宋红韵欲言又止,刘添珩连问道:“怎么了?不过什么?”
宋红韵羞赧一笑,“刘兄,实话说,我最近囊中羞涩,如要上街可能只是单纯的逛逛,不会买什么东西,要么等过些日子,我攒了银子,再和你一起?”
刘添珩一愣,“清松,你说话倒是直接。”
“我们都是同窗,说那些虚伪的话做什么?”
就是情况所迫,不得不撒个善良的小谎言。
刘添珩想了想,突然爽快的道:“清松!我明白!宋大人爱民如子,两袖清风,乃朝中好官,你囊中羞涩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怕!我有银子!一会儿出去吃喝都包在我身上!”
宋红韵,“......呵,呵呵。”
文翰大兄弟,你快来啊,这儿有个人对你误解好深的!他居然以为你两袖清风是个清官!连给家中独子的零花钱都没有!
而且这刘添珩到底如何想的,明着夸别人的老爹也就算了。
临了,临了,还要拐着弯儿损一下自己的爹贪污了不少,把孩子养得跟二世祖似的?
但吃喝都包刘添珩身上,宋红韵此刻又真的没钱,便决定吃大户,跟着刘添珩上街。
京城很大。
大到从这边到另一边,坐马车需要一个时辰才行,而且还是一路畅通无阻的情况下。
而今日,刘添珩带柳欢娇去的是京城最出名的长安街。
宋红韵虽然没去过,但看电视剧也多少知道是长安街十分繁华,吃喝穿行住样样俱全。
来往之人多是王孙贵胄,再就是大臣子女,总之每一个简单的。
天子脚下,随便出门撞上的都可能是朝中重臣的嫡子嫡女。
其酒楼当铺金店也是最为豪华尊贵的,就连路边小摊贩,那卖的东西不能给你掰扯掰扯出前朝秘史,造出一个传说,都不好意思在那里卖东西。
其实太尉府离长安街很近,且在那附近也多是朝中大臣的府宅。
也就宋御史家,因底蕴深厚,又有意准备一个足以住下几百人的大宅院,所以宋文瀚是离长安街比较远的重臣。
由此可见,长安街是多么的重要。
今日,刘添珩是特意找宋红韵一起去长安街,所以坐了马车,嘚啵嘚啵,赶到御史府,叫上他的兄弟后,又嘚啵嘚啵去长安街。
避免麻烦,刘添珩拉着宋红韵就说坐他马车上,同乘一车,上下也为方便些。
刘添珩的马车,很,宽,敞!
比柳延茗的马车还要更宽敞些,不愧是太尉之子,马车也如此豪华!
如此看来,就她的马车最为低调。
莫非是宋大人怕树大招风,就算有钱,也不敢大手花,甚至还比其他人更收敛些?
但也就是宋红韵不懂,她那马车瞧上去是不宽敞,但造价却比刘添珩和柳延茗两人的马车加起来还要贵!
可谓是低调之中见奢华,不懂行的,就比如宋红韵这样儿的,还当她那是什么破马车,根本比不上柳和刘的。
马车轱辘轱辘转去长安街,宋红韵和刘添珩肯定不能沉默一路,就刘添珩性子都不可能,所以一上马车,宋红韵还没仔细看看这马车,就遭到刘添珩的连珠炮弹。
“清松!要说这长安街有三绝,你知道是哪三绝不?”
“醉花楼!我和你说!一定要去醉花楼吃饭!那里的菜真是绝了!连皇上吃了都赞不绝口,还御赐了金匾额!”
“其实那条街上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个馄饨摊,那馄饨一口一口,肉香十足,皮儿薄得都可以看见包的肉!吃一口,满口余香!简直是妙不可言啊!”
......
刘添珩就像是一个话包子,那馅儿,比宋红韵赶地铁买的五块钱的肉包子还要多。
就没有他想不到的话题,压根就不需要宋红韵的配合,他都能从上马车说到下马车。
一般人,还是很难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一下马车,宋红韵就关心的问了一句,“你口渴吗?”
“咳咳......”刘添珩清了清嗓子,微微皱了眉,“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有点口渴。”
宋红韵笑着,“要不我们找一个茶楼坐下,你喝茶润润嗓子,我听一段你说的那十分特别精彩的评书?”
刘添珩想了想,觉着还不错,“也成,就去竹青楼吧!那里的评书先生真的十分厉害!每每我听他评书都听得十分入迷!”
说着,刘添珩又想起一件事,道:“不过评书多是下午,我们这时去怕只能听听小曲儿什么的。”
“无事,反正是喝茶休息。你带路。”
“成!”
茶楼稍微比酒楼高逼格一点,透露出一股文人气息,而不是酒楼那般,瞧着就觉着奢华高贵。
没钱人是进不了的。
马车就停在了长安街出口,那里有不少马车。毕竟这长安街不长,走一个来回也就半个时辰。
要去竹青楼,步行便可。
所以刘添珩是带着宋红韵走到了竹青楼。
小二识得刘添珩,熟门熟路,便引了他们四人,上了二楼。
宋红韵带的自然是宋湖,而刘添珩带了一个眼生的小厮,听刘添珩叫他“小威”,应该是他贴身小厮。
“刘公子,您今儿还是来一壶碧螺春?”小二毕恭毕敬,带着讨好问着。
刘添珩看向宋红韵,“清松,碧螺春如何?”
“都可。”她也不懂茶,喝进肚都一样的,像她这样习惯快节奏的,这时来一壶咖啡最好。
茶跟着拿一小瓷盘装上的瓜子、花生、水果一块端了上来。
能吃能喝,下面的小曲儿也唱着。
真是难得的悠闲自在。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