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添珩越听一句,那脸上的激动便被柳延茗越削弱一分。
最后,宋红韵觉着柳延茗就差直说两字。
“天真”。
刘添珩真是太天真了,就说早上,宋红韵和柳延茗便觉着找着肇事的马车,无疑是大海里捞针,难,十分的难。
这就更别说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再想找到人,难度是之前的好几倍。
怎么找?
难找。
刘添珩耷拉着头,犹如战败,让看见的人也感觉到有些丧气。刘添珩,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无论是笑还是愁都感染着身边的人。
就在宋红韵准备安慰刘添珩时,柳延茗喝了一口茶,突然有些随意的道:“可,要找到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添珩一下抬头,激动的看着柳延茗,那眼里的期待真是让人压力倍大,“真的?真的有可能吗?那我们该怎么做?我们怎么找到撞人的马车?!”
“是啊,柳兄你准备如何做?”宋红韵也很好奇。
这古代既没监控也没行车记录仪,莫非还能靠占卜?咦,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宋红韵在这方发散思维,柳延茗已经又道:“只是一个很小的可能,你们也无需抱太大的希望。”
“延茗你先说!再说了,有可能就代表有机会!说不定幸运是站在我们这边呢!”
“那个乞儿。”
柳延茗放下茶杯,道:“虽然当时可能没有任何人看见,但我们却忽视了那时是还有一个人的。”
宋红韵立马接着道:“那个小乞儿!他也在现场!他指不定当时看见了撞他的马车!甚至看见了撞他的人!”
“啪!”
刘添珩一合掌,“是啊是啊!延茗!你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我现在就去问那个小乞儿。”刘添珩站起身就要往外冲,很形象的想一出是一出,冲动型选手。
但被柳延茗给拦住了,“添珩,我说过,那个小乞儿在休息。而且他受伤很重,不能去打扰。”
刘添珩着急,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问?!”
“至少得等个两三日,等那小乞儿好得差不多才行。”
“是啊,刘兄,你现在去,那小乞儿脑袋也不一定清醒,你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的。”
两个人都这么说了,刘添珩只好坐下,认命道:“那好吧,等过几日再问,不过你们可不能偷偷去问,要问得我们三人都在场才行!”
柳延茗喝茶。
宋红韵扶额。
都很无奈。
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喝过茶,又各自有事,便在茶馆外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宋红韵上马车都是在打着哈欠,今天一天,这一件事一件事给闹的,没得空休息。
而宋红韵打着哈欠,甚至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显得格外娇憨可爱的模样,被还未上马车的柳延茗看见,立马想起今早坐对方马车时,在对方马车里看见的那又厚又软的棉被,还有那应该是特意搭长的座位。
至少以宋清松身高足够他蜷着腿躺上去。
因为时常困,而特意做的简易床榻?
柳延茗无奈的笑了笑,有如此爱睡觉吗?就算困,坐着打盹不就够了?还需准备如此齐全?
虽然柳延茗如何也想不清楚这一点,但回忆坐上宋清松那马车时的舒服,倒是很难忘。
“月星,回去后,找一床棉被将马车里铺一下。”
柳延茗突然冲一旁的月星说道。
而月星被这一怪异的吩咐给弄懵,头一次不是立马回‘是,少爷’,而是,“啊?”
没转过弯来。
柳延茗也反应过来,综合考虑一下,还是摇了头,“没什么。”
上了马车,道:“走,回府。”
月星心中还是很糊涂,“是,少爷。”
又是一觉睡回了府,宋红韵已经十分习惯,先整理衣冠,再穿鞋,至于棉被,胡乱一搭就行了,反正也别人看见......唔,今早那是意外,以后是不会再发生了!
今日夫子是留个功课的,再加上宋红韵给自己安排的内容,学习任务还是很重的。
所以她一路都是匆匆往清远院去,却在中途被宋竹,宋文瀚的贴身侍卫给叫住,说宋文瀚让她去书房。
书房?
那可是整个宋府中,除了库房最最重要的地方。
宋文瀚居然让她去那里?有阴谋......
“父亲。”
一进去,宋红韵便对站在书桌前,似乎在欣赏书画的宋文瀚行了礼。
“你来了。”
宋文瀚抬起头,让跟来的宋湖,还有带他们来的宋竹都出去,将门关好,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看来是有重要的事和宋红韵谈。
“刚放学?”
这句肯定是废话,宋文瀚怎会不知何时放学,这一路回来又需要花多少时间,往多了加,宋红艳这时回来也是算晚的。
这是在提示她主动坦白呢,“父亲,我放学后和刘兄还有柳兄在茶馆喝茶,就晚了回来。”
“刘添珩和柳延茗?”
“是,父亲。”
宋文瀚的视线又落在了桌上的书画,久久不说话,而以宋红韵这个视角,只能看见那幅似乎是山水画,还题了词,其他的她就看不详细了。
不过宋文瀚不出声,她却不想这么等着,还有功课呢,不可能今晚又要挑灯夜战吧?明儿还要起特早呢。
“父亲,您要是没事,清松就得回去了,今日还有夫子布置的功课。”
宋文瀚总算是说话,“你在国子监这几日学得怎么样?”
普通询问?宋红韵回,“勉勉强强,不好不坏。”
“我听说,你们最近小试了?似乎就在昨日。”
宋红韵一点也不惊讶宋文瀚消息如此灵通,想来他最近也是密切观察着她在国子监的一切事情,至于出了国子监还有没有人在暗中观察她就不知道了。
应该是没有。不然不会浪费时间问她这么多。
“是父亲,我们昨日小试了。”她回。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废话,大家都等不及了。
宋文瀚的表情很奇怪,一下说不清是乐是怒,是喜是悲,总之很复杂,而他说的话,更是让人震惊,“今日圣上在朝堂上说起了你小试写的文章。”
“什么?!”
宋红韵一下瞪圆了眼,可又很快敛下,恢复平常,皱眉问道:“父亲,圣上怎会知我小试的文章,圣上政务繁复,怎么会有时间看国子监学子的小试文章?”
这时宋红韵只当那天子是因为关心未来的臣子,所以看了所有人的文章,哪怕是提了她的,也只是其中一篇而已。
所以,没那么招眼......可,宋文瀚打破了她所有的美好幻想。
“不,圣上只看了你的文章。”
宋红韵心里是百味杂陈,同样也满腹疑团,问了宋文瀚,“父亲,那圣上怎会看见我的文章,又如何会在朝堂上说起,那圣上他,又是如何说我这篇文章?”
虽然心里有点数,但不问,不得到准确答案,宋红韵总是觉着不安。
宋文瀚比宋红韵更加百味杂陈,道:“很好,圣上和满朝文武官夸你写的文章很好。”
宋红韵轻轻吐了一口气。
然后又惊觉,自己竟不自然的已经将那位的看法想法放在了最为重要的位置。
明明她才从民主时代穿来,这么快就适应过来君主统治?将那么一个坐在龙座上的当成了可以掌控一个人生死的天?
而显然,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宋文瀚接着又道:“圣上在夸了你之后,又和我说,让你有时间便去宫里面圣。”
宋红韵眉毛忍不住抖了一下,“父亲你不会答应了吧?”
“当然不会。”
宋文瀚一脸我像这么傻的人吗,继续道:“我向圣上说你体弱多病,怕去了宫里被龙威冲了回来大病,再加上你从小因为治病就没多学习礼仪,怕你不懂礼数冲撞了圣上。”
宋红韵眨眨眼,“就这样?就这样皇上就不让我去宫里了?”
“哼。”
宋文瀚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十分生气且不满一般,道:“当然没有这么容易,但那些人瞧圣上连连夸你,十分欣赏你,怕你入了宫里更是讨圣上欢心,就抓着我的话为借口劝圣上不要召你入宫,圣上只得点头了。”
说完,宋文瀚又略愤怒的总结一句,“这些人真是有杆子就往上爬!”
虽然宋文瀚没说明,但宋红韵听也能听出这些人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在朝廷上和我们的宋御史是对立面的那些朝官,不想见到宋御史位高权重就算了,这里还搭一个儿子也得尽皇上宠爱。
那宋家还不一飞冲天,权倾朝野,这说话就宋家人说的算话,这样他们还有什么活路?自然是连忙阻止,不愿意她入宫了。
而当时在朝堂上,宋御史表现得是真不想宋清松入宫面圣,他那一方自然要支持他,而与宋御史对立的人也不想宋清松入宫,所以一下整个朝堂上。
都是不想宋清松入宫的。
皇上就算再想见,也不得不迫于众臣子的压力,而点头答应了。
不过,也正中宋红韵下怀啊。
“父亲,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入宫见皇上了?”
宋文瀚白了一眼已经开始庆幸的宋红韵,“暂时的而已,圣上说了,等你养好病,会有机会召你入宫的。”
“啊!”
“啊什么啊,这段时间里,给我把礼仪学好,我记得你们初级院也有礼仪课,明儿我就去问教你们礼仪课的是谁,让他多管教管教你。”
国子监的礼仪老师本就是出了名的严格,这再让多管教管教......
亲爹啊!这是亲爹啊!
宋红韵都快哭了,可宋文瀚还是一脸视若无睹,好像瞧不见似的。
所以宋文瀚让宋红韵来,只是提前敲打下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最近也在礼仪上多下点苦功夫,万不能入了宫后冲撞了圣上。
说完事,自然就可以走了,不过走之前,宋文瀚提出了一个要求。
“对了,你那小试的文章发下来了吧,你拿来给我瞧瞧。”
“啊?!”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