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继博,“......”
别说是他,现在哪怕围观群众,包括宋红韵自己的队友,都开始一头雾水。
摸不清这宋清松现在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宋清松!你别给我扯其他的,要我帮你,门都没有!”
秦继博很强硬。
宋红韵却难得的耍赖皮,道:“门没有,窗总有吧?”
秦继博,“......”
这辈子他就没见过比自己还不讲道理的人。
本来看热闹的小弟们,见自己大哥被说得哑口无言,纷纷前来帮忙。
“窗什么窗!宋清松你浑身上下就那嘴厉害!有那本事怎不去对付栗米书院的人?来找秦兄作何?”
宋红韵摇头,“不不不,我没有你秦兄厉害,所以我来找他。”
另一人接嘴道:“没瞧秦兄都对你无言了?你竟还好意思说你没秦兄厉害?”
宋红韵一脸笑意,看着秦继博。
“秦兄”则表示他并没有多么的开心。
虽然宋红韵嘴炮力max,但不想答应的人,还是没答应。
眼见秦继博已经准备进甲二班,不想同她多言语,宋红韵突然道:“秦继博,就算你讨厌我,可现在对于外界来说,不止是我和宋清茗的比赛,也是国子监和栗米书院的比赛,我输了,也就是国子监输了。”
一点都不难观察,秦继博的脚突然一顿,挺直的背能看出一丝犹豫,他转过头,“宋清松,这是你主动去找栗米书院的人挑战的,输赢,都该是你背。”
说完这一句,他继续迈进了班里。
他的小弟对宋红韵那叫一个一脸不屑。
很快外面只站有宋红韵他们三人,刘添珩刚想上去安慰被打击的朋友,就见对方转过身。
神色无异。
刘添珩,“清松,你没事吧?”
宋红韵,“我能有什么事?”
刘添珩,“......秦继博......”
宋红韵似笑非笑,“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刘添珩琢磨着这两个词,莫非刚才表露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事?
柳延茗解密一半,“秦继博不会答应是意料之中。那,意料之外呢?”
另一半,他好像还有些拿不准。
“他比我想得更在乎国子监。”宋红韵离开这里时,透过窗,看了一眼里面。
窗里,秦继博微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而后好像察觉有人在看他,偏过头来时,宋红韵却已经转移视线。
说,“我们走吧,夫子好像已经进去了。”
秦继博其实在离开时的犹豫,已经说明他有所松动,但因为这次比赛是宋清松所挑,他没必要帮助他。
所以很果断的拒绝。
相比下,他更看重的是国子监的名誉。
宋红韵这一行也不算白去,至少抓住秦继博的一点“小把柄”,只是要如何利用,就成了一个难题。
必须要尽快将队友找齐,然后一起商量应战方案。
虽然挑战,挑得莫名其妙,团战这个也是宋清茗故意抓她短处而提。但具体的时间还有对方有可能比赛的形式,宋红韵却全考虑清楚。
首先时间上,天气必然艳阳。
现在离栗米书院和国子监同时放假,最近会在十天后。如果前晚繁星满天,不出意外比赛就是那一天。
时间还挺紧的。
而比赛形式,宋清茗拿大主意,既然他提出四对四,首先肯定有四人合作的项目,考验默契度和合作能力,其次便是个人,对方肯定会考虑到宋红韵他们可能为了团队而选择一个稍次的。
就之前的流言来说,宋清茗绝对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之人。
这次她宋清松输不起,宋清茗同样也输不起。
如果能让秦继博心甘情愿的加入,这次的比赛,一定能胜。
宋红韵想换个思维,放学后便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秦府,练琴。
昨日在国子监,宋红韵是同秦艮未请了假,秦艮未难得没有多说,给了假。
今日去,秦艮未也没意外,师徒俩随便招呼一声,练琴的练琴,看书的看书。
原本师徒四人热热闹闹的样子仿若就在昨日,又仿若已经很久不在。
宋红韵静下心,勾指,拨弦。
琴声流转,在何墨江刚入院中便听见,琴声稍许迷茫,却有着与之截然不同的坚定。
何墨江站在院中听了许久,直到琴声听,才抬步去了琴房。
门吱呀打开时,宋红韵正在想着什么。
抬眼见是何墨江来,嘴边挂起浅浅的笑,道:“师兄。”
何墨江笑得倒是十分开心,迈步进来时,语气却有些埋怨,“昨日我来,不仅不见师妹,连师弟也请了假,不来。害我一人弹琴弹了许久,最后又是一人离开。”
宋红韵无奈的笑了笑。
何墨江,“师妹不来便已够打击人,要是日后你这师弟也不来了,只剩我一人,未免太孤单凄凉了些。”
宋红韵,“师兄放心,我昨日有事才没能来。至于师姐,很快,我会让她也能来。”
何墨江应声,又道:“师弟倒是蛮有信心的。”
宋红韵佯装无奈,可眉眼里满是不知对谁的抱歉,“毕竟答应了别人不是?”
何墨江不再说话,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却是拿了出来,将手中之物放在宋红韵的眼前。
红红的,一个一个串在粗长的竹签上,上面裹了一层糖纸,看着便诱人咽口水。
是冰糖葫芦。
宋红韵自来了这里,还是同刘添珩逛元宵节,那晚气氛太好,没多顾忌,便买了一串尝尝,就是刘添珩也买了一串,但吃了一两个,说这太甜太酸了,小孩子吃的就放下没吃了。
糖葫芦别说在古代,就是现代,大多爱吃的也就是那些小孩儿和女生。
极少有大老爷们爱拿着一串糖葫芦满街转悠的。
宋红韵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自己都没意识道:“师兄,你这糖葫芦?”
何墨江拿着不动,“嗯,给你的。”
“给我?给我吃?”宋红韵没有立马接过,而是半犹豫,问道:“师兄,我也不是小孩子,你怎会想起给我买糖葫芦?”
“见街上在叫卖,有不少人在买,我就也买了一支,想着要是你今日来了便给你。”
话是如此说,但宋红韵注意到何墨江看自己的眼神。
甜甜腻腻,像是在宠自己的孩子,不,准确来说更像是同辈,宠的是弟弟。
宋红韵不好再让何墨江一直拿着,手软不说,这么冷淡的对待别人好意,尤其是帅哥的好意,绝不是宋红韵能干出来的事儿。
“谢谢。”
宋红韵咬了一口在口中,甜味下,是细腻的果肉和酸酸的味道。
冰糖太甜,山楂太酸,两种味道组合起来,酸酸甜甜,刚好。
宋红韵一边点头,一边嚼着,“很好吃。”
何墨江,“你喜欢就好。”
吃糖葫芦时,总不好一直沉默着,又或许是有吃的,心情好了许多,话匣子也就打开。
宋红韵很肯定何墨江非常聪明,而且他站在局外,比起站在山里的她,会有很多不同角度的想法。
她和何墨江说了挑战那件事,四人对战,她需要队友,可现在最适合的人,却和她不和。
但对方有一个“弱点”,他很在乎国子监的声誉。
那,有什么好办法吗?
何墨江一直静静的听着,说到最后,宋红韵的糖葫芦也没吃了,就这么拿着,红通通的,像小灯笼。
宋红韵,“师兄,你有何想法?”
何墨江神色淡然,一如既往,从头到尾没多的表情,宋红韵甚至在猜,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
甚至知道国子监发生的事。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宋红韵就摇散了,要说她去栗米书院的事,闹得不小,何墨江知道很正常。
但国子监发生的事,他一个京城衙门的管事,又如何知道?
何墨江总算出声时,却没有直接回答宋红韵的问题,而是道:“经过前段时间的发酵,再加上你昨日去栗米书院,我想,如今恐皇上也知晓这件事。”
宋红韵不明白,“皇上?他怎会知晓......”
话说一半,宋红韵就知道自己说错了,皇上肯定能知道啊!他又不是傻的,每日就只听听大臣递的奏折去了解他所管理的国家。
肯定会有秘密的消息渠道。
宋红韵不再纠结于此,却谜团更大,“师兄,你提皇上,是想我利用......这个?”
何墨江点头,算是默认了,然后道:“这天底下,唯有圣上的命令无人反抗了吧?”
宋红韵明白了,何墨江是越过了秦继博,甚至是她本人,采取更有效更有利的办法。
让当今圣上插足于此,要是圣上想,秦继博莫非还敢违抗不成?
宋红韵的笑已然有些勉强,“师兄,我何德何能让圣上帮我。先不提圣上会不会答应我,就是我见圣上一面也难啊。”
何墨江,“如果你想,见圣上不难吧?”
这话虽是问,却是肯定,宋红韵神色一凛,看着何墨江的眼神带上了一些探究。
她是宋文瀚大公子,宋清松。这是无可否认,都知道的事。
可九五之尊哪里是随便谁都能见的?哪怕是宋文瀚本人还是每日上朝能见一面,其余时间都要去让人禀报,看皇上心情好不好,能不能见上一面。
皇宫,哪里是她一无任何功名加身的草民能随便进出的?
何墨江,未免太笃定了。
“师弟为何如此看着我?”
何墨江一点不显怯意,反倒饶有兴味的看着宋红韵,道:“师弟是京城难得才子,我曾闻你写过一篇文章深受皇上喜欢,甚至很想见你。我朝陛下十分欣赏有才之人,师弟又是宋大人的公子,要是真想见陛下,我想应该不难吧?”
这算是解释。
何墨江提的事,是很久之前的事,或许那之前能知晓的都是内部知情人,可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消息难免会慢慢传出去。
再加上何墨江是官员,会知道这些事也不是不可能。
他如此聪明,很多事随便推测一下就能还原真相。
宋红韵眼底的警惕慢慢散去,可脑里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要抓,却抓不住。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