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小凝重。
一方是美色的勾引,一方是夫子的威慑。
甲一班的学子犹如遇到有史以来最难的题:眼睛究竟该往哪边瞟?
无解。
这一堆人,恐怕只有宋红韵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有一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豪气,将那眼睛直接挂在了美人的脸上。
“咳咳。”
张尘景难得没以往霸气,居然还咳了两声造势,好像不咳一咳,就没人听见他说话似的。
“这是新转来的学子,文琅。”
万众期待。
张尘景,“以后就和大家一起学习,大家欢迎一下。”
“啪啪啪啪啪啪!”
比宋红韵当初转进初级院甲一班要受欢迎太多。瞧那一个个小脸蛋子上的喜色,跟要娶媳妇似的。刘添珩特看不起,所以他只拍了十几下就放下了手。
宋红韵则摸了摸脸,心想:她长得有这么差劲儿吗?
张尘景让文琅去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下,没强制性的要求,底下位置还很多。
一时,大家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尤其是旁边有空位的人,看向文琅的眼中有邀请,转而瞧另外有空位的人便是恶狠狠的敌视。
美人真是到那儿都吃香。社会社会。
宋红韵不在意这些,她就盯着文琅看,不撒眼,然后直直的看着文琅从过道一路下来,坐在了她身后。
宋红韵,“?!!!!!!”
知道天上砸一馅饼在你头上是什么感觉吗?
头晕!!!
晕乎乎的宋红韵到一节课下才回过神,而在她身后已经围了不少人。
都是关爱文琅的人。
连刘添珩都插足于此,“你叫文琅?哪两个字?”
“文字,琳琅。”
回答的人声音好听到爆,宋红韵没看见他人,只听他声音都醉得不行不行。
“文琅听着耳生,你怎会转来我们班,你以前未必不在京城?”
这一人问得很直接也问到关键。
宋红韵还是背着身,却竖起双耳,紧张听着。
“是,我同家父初来京城。”
其他的便未多言。
本有人有心多问,但见文琅轻皱眉,似乎有些烦他们的“骚扰”,便各打了个马虎眼,离开了。
只是眼神还是时不时的落在文琅身上,不舍得离开。
宋红韵才算有机会,转过身,很近的距离观察到那令她失神到吟诗的美人。
肌肤细腻如羊脂玉石,眉眼似画师费尽心血,一笔一划勾勒而出,少一分太淡多一分浓,宛若天人之姿。
宋红韵又呆了。
直到察觉面前的人脸色似乎不太好,她才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道:“你好,我是宋清松,以后便是你前桌,你对国子监有不熟的地方尽管问我。”
宋红韵自问自己话清意明,且很有礼貌又十分爽快。
却不知哪里惹了这文琅,一反之前的好态度,眼里带了些不耐烦,道:“不用。”
拒绝得果断。
宋红韵抽了抽嘴角,有被小小打击到,“额......你......”
文琅没再接话,用你很烦的眼神瞄了宋红韵一眼,便展开面前的书本,一副不想搭理对方的样子。
将厌恶演绎得活灵活现。
刘添珩不舒服了,你这新人,刚来不懂我家是清松好意帮你,你竟还敢甩脸子给他看,怎,真当自己好看得不行,就以为谁都要宠着你不成?
“喂,文琅是吧?清松是好意,你不需要就算了,还摆出那副样子给谁看?”
刘添珩来势汹汹,不少人都紧张起来,生怕瞧来不像是啥有权有势的文琅吃了亏。
文琅却不以为然,淡淡抬眼,又是美成了一幅画,回道:“什么样子?”
声音清朗得如一泓清泉,刷地洗掉刘添珩的戾气。
再说时,刘添珩居然没什么底气了,“你,你说什么样子,清松惹了你不成,你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文琅重新将视线落在宋红韵身上,那浅浅的瞳色有着让她摸不透的心思,但厌恶却是显而易见,“我讨厌他的眼神......恶心。”
一桶冰水从头倒下,将宋红韵一颗热心浇得彻底凉透。
恶心?
还真是少有的评价。
宋红韵不明自己到底是哪里恶心了,要说她痴迷对方美色,莫非其他人不也看他看得失神?怎到头来只她一人恶心了?
不过她也不会多问。
她可没那么丢脸,舔着脸去讨人欢喜。
倒是刘添珩,气愤不已,对文琅如此直接的“羞辱”自己兄弟感受到同等的羞辱感,“恶心?你竟说清松恶心?你倒说说他是哪里惹怒了!你今儿要不说出一二三四来,就怪不得我日后如何待你!”
十足的威胁。
但文琅依旧天不怕地不怕,还真“老实”回道:“他的眼神,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所以恶心。”
宋红韵无话可说。
刘添珩怒极,“哈!你有种!清松你瞧!还夸他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看他压根就配不上!你这句以后就算是送给了小人!”
文琅微愣,追问,“你说什么?”
刘添珩指着文琅,骂道:“我说你是小人!”
“前面,你前面说的什么?”
刘添珩怒火冲天,却还老老实实的回文琅,“我说你配不上!”
“再前一句。”文琅就像跟刘添珩杠上似的。
刘添珩,“我说清松该认清你是个小人,不该夸你是陌上......”
“添珩。”
宋红韵出声打断了刘添珩,“你何必听他话,句句回他听?”
刘添珩心想也是,妈的,他居然被这个小人给骗得团团转,“你居然诈我!”
文琅不理刘添珩,望向了宋红韵,问道:“既然你不让他说,你亲自说给我听如何?”
如何带的尾音,轻而易举的撩拨了宋红韵的心,偏生她抬手压住心上的躁动时,文琅竟冲她笑,如冰雪融化,万花盛开,这天这景,她也只瞧得见他一人。
脑里的声音又出现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文琅这次听得清楚,眼里嘴边的笑越来越盛,语气却让听的人感觉怪怪的,“真乖。”
宋红韵反应过来,血一下冲上脸,简单二字来说,她这是“羞愤”了,“......你!”
文琅笑得好不得意。
这一转变另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柳延茗皱着眉,突然道:“清松,我有一词不懂,你帮我看一下。”
宋红韵逃一般的跑到柳延茗的座位,“什么词?”
文琅看着宋红韵的背影,眼中意味不明。
刘添珩是一直摸不到头脑,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倒是袁远亦,警惕的看了文琅一眼,又低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事算不了了之?
不算!
由于文琅实在是太美,美得如画中人,却不显丝毫女气,反倒如谪仙般令人仰慕。
总之只一上午,文琅的名声便传遍了整个国子监。
现在国子监是个人都知道中级院甲一班新转来了一个人,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许多人慕名而来,失魂而去,
其中文琅名声更盛,甚至盛出了国子监,倒是与两人有关。
一人是秦继博。
他初衷倒不是来见识美人的,是他听说了居然甲一班又有插班生,怒得他走路都生风的冲到了甲一班。
嚎了一声,“文琅是谁?!”
文琅应了声,就一个照面,秦继博便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宋红韵,“......没出息。”
这第二个有关的,不是别人,便是宋红韵,不,应该说是刘添珩给助攻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一句被刘添珩添油加醋,说是宋清松当时初见文琅,一下脱口而出,谁知后见识了对方的真面目,方觉才诗乃是作错了,什么公子啊!分明就是小人!
刘添珩本意是拐弯儿骂文琅,借助这首诗,将文琅是小人的事传出去。
谁知是个人都被文琅的好看给蒙蔽了,所传的也都是被他们美化后的故事。
最后传来传去,统一了一个版本。
宋清松!嗯!就是宋家宋御史家的大公子,宋清松!在国子监上学那个!对对对,就是写了《清平调》那个!他有写诗了,又是夸美人的!是他新同窗!跟见着京城第一美人林晚晴一样!
一看见对方就创作出了这么一句诗!
夸人好看呢!
有了宋清松的名声加持,文琅能不火,宋红韵她从此跟刘添珩姓了!
闹到最后,整个京城与公子世无双的文琅齐名的“新闻事件”是,花痴当如宋清松!见一美人写一诗!自己火了不够,连带着写的那人也火了!
宋红韵是感觉最近老多人在自己面前晃悠,还问她,他/她好不好看啊,才知道这个鬼扯一般的“花痴当如宋清松”。
妈了个蛋,宋红韵,“......”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问,这笑声除了刘添珩,还有谁啊?
要论损友,轩辕国排第一的当是刘添珩了吧?不止没帮宋红韵“报仇”,还让仇人现在是彻底红了!
现在不安慰不道歉就算了,居然还笑得跟猪叫似的嘲笑自己兄弟。
宋红韵再次感觉自己上次没和刘添珩结拜,绝对绝对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都没结拜呢都被坑成这样,要真结拜了还了得?
刘添珩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说了几个字,“花痴当如宋清松......哈哈哈哈哈啊哈!”
又笑了。
宋红韵提醒他,“刘添珩,你知不知道,就你一个人在那儿笑的时候其实很尬的。”
“尬?哈哈,什么尬?”
宋红韵微笑。“尴尬的尬。”
刘添珩还是不明,“为什么会尬?多好笑啊!”
说完,还向周遭的人寻求同感,“你们说,是不是很好笑?”
可惜周围的人除了宋红韵前座的不爱搭理人的学霸外,剩下的姜叙端,柳延茗,袁远亦,都是偏着宋红韵的。
都没好脸色。
至于文琅......刘添珩一下收了笑,神秘兮兮的冲宋红韵道:“清松,我这可是帮了你啊!”
宋红韵一抖,哟呵,我还真没看出来呢!
“你确定?”我就看你编!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