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江的笑有毒。
宋红韵中毒不浅,离那日已经很久,她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只要静下来,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何墨江。
这几年。她身边的“小猴子”逐渐长开了,一个个俊朗不凡,但她约莫是因为看着他们长大的,心中没有半点旖旎。
在她心里,他们还是那个小孩子。
而何墨江不同,他帅气依旧,气质却越来越沉稳,多了一份沉淀,更加迷人。
是她以前,现在,或许未来都喜欢的类型。
这个很危险!
她的身份根本不能让她像一个正常女子那样去喜欢一个人,更不用说嫁给喜欢的人,且何墨江优在他没出现在小说里面,所以宋红韵同他相处时,少了一份小心。
而缺,也缺在他没出现在小说里面。
不像文琅,虽然小说里面也没有他的痕迹,但宋红韵至少对他比较了解,知道他是江南富商的儿子,是皇帝妃子的弟弟。
而她几乎对何墨江一无所知。
无法从小说中得到信息,也无法从现实中得到信息。
何墨江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谜。
而女人啊,都喜欢神秘,她就爱上了这个“谜”。
那一月的打卡结束后,宋红韵就没怎么去秦宅了,她准备让自己冷静几天。
且梨秋儿那里还有一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她实在不该还分心的去考虑自己的少女心。
重要的是活下去。
千万不能被人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更不要入宫,最最要紧的是,千万不要嫁给男主皇帝。
先不论女主的悲惨结局,就说皇帝在这几年受人称赞的雨露均沾,也十分让她受不了。
现代的女性如果穿回古代。
最难接受的,大概就是这个时代的一夫多妻制。
更别说皇上坐拥后宫,算是宫女啥的,三千佳丽绝对不夸张。
宋红韵的志向在朝廷上,可不愿意进宫和一群女子抢一个男人,且她估计难抢赢。
首先心态上就认输了。
还怎么赢?
就东想西想过了几天,平安无事,一点足以让宋红韵记在自己小本本上的事都没有发生。
风平浪静。
如同这一切就像宋红韵自己在心里演了一出大戏,对别人来说,屁事不是。
宋红韵默。
这日,刘添珩试探问道:“清松,今日课少,你也不去秦夫子那里练琴,不如我们……去梨花园?”
关于那日梨秋儿来找宋红韵的后续,刘添珩倒是有一直追问。
但宋红韵一字不说,梨秋儿那儿,刘添珩又怕自己嘴笨,惹得梨秋儿生气,所以到现在,那日的事一直是个秘密。
不过刘添珩还是从宋红韵以及梨秋儿的状态上看出一些。
两人没成!
不然他家兄弟不会每天都在国子监里学习,而秋儿姑娘也不会不再提“宋公子”这三个字。
而刘添珩什么想法都没有,原先还当自己喜欢秋儿姑娘,但后面发现不过是一时冲动,对美的一种冲动,他或许更喜欢同他有共同话题的女子。
能一起斗蝈蝈,踢蹴鞠,放风筝,多好?
但现在他什么想法都没了,不代表他家兄弟心中毫无芥蒂不是?
这样一想,他便觉着冲动了,连道:“不去也没事,我和文兄一起去。”
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没事。去吧。”
刘添珩还有些难以置信,惊道:“你,你说什么?”
宋红韵又道:“一起去梨花园吧,我也好久没去了。”
刘添珩一脸纠结,这去是能去,但是搞出什么事来,不就是他的错了?
冷不丁的背上一个锅,刘添珩可不想这次的梨花园之行,成了他罪人之路,不由,刘添珩的视线落在了文琅和柳延茗两人身上。
救命啊!
两位!
可惜求救,求错了人,这两人,一人热衷于看热闹,另一人不爱管热闹。
完全给不了任何帮助。
最后四人还是各坐各的马车,一同去了梨花园。
不过去了才得知戏挪在了晚上,所以四人又去了附近的酒楼吃了一顿,才慢悠悠的去了戏园子。
一如既往的味道。好看。
而因文琅这家伙的不安分,他们也与梨秋儿碰上,不止刘添珩,其实宋红韵也挺紧张的。
梨秋儿她,该不会如何墨江说的那般吧……
且就算不如何墨江说的那样,梨秋儿到底是喜欢过她,又被她给拒绝。其实她就不该再出现在对方面前,免得勾起对方的伤心事。
不过宋红韵在刘添珩问时,因迫切的想知道梨秋儿到底如何,便来了,而结果也比较出乎她的预料。
梨秋儿很正常。
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她待他们的态度不坏,也不算好,就如同一般的客人,尺度把握得很好。
不会太亲近,但也不会让人感觉到疏远。
文琅那丫的,笑容从头挂到尾,就没落下过,一看就是幸灾乐祸的笑容。至于乐啥祸,宋红韵还真摸不透。
出了梨花园。刘添珩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呼。”
他这辈子就没像今儿这么压抑过,刚是真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啊!
宋红韵见刘添珩如释重负,不由笑了笑,问:“怎么了?看戏就跟做了一场测试似的,有这么累吗?”
“累。”刘添珩点头,“心累。”
宋红韵明知故问,“怎么会心累?来这戏园子都是看戏放松的,你怎看心累了?”
刘添珩扯了扯笑,又指了指一轮明月挂着的高空,道:“天儿晚了,我得早些回去了!明日见啊各位!”
说着,刘添珩如脚底抹油,先往停马车处的地方走去。
但没跑脱,文琅也匆匆与宋红韵和柳延茗打了招呼,随即追了上去。
刘添珩吓一跳。
文琅负手,笑问道:“我总觉着你们似乎有事瞒着我?”
刘添珩能怎么说,自然说“没有”,但文琅不信,问既然无事,那宋清松和梨秋儿那儿算怎么回事,他最近忙着家里的生意没常来国子监,好像错过了很多事啊。
这刘添珩才知道文琅什么意思,连道:“不是瞒着,这不是也没机会同你说?再说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啊!”
文琅也不强求,“你将你知道的都同我说说。”
刘添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要是宋红韵在,保不齐说文琅的反应真同何墨江一模一样,冷笑了一声,道:“我还真小看了她,胆子不是一般大。”
刘添珩心里嘀咕着,头一回聪明了,瞅着若有所思的文琅,试探问道:“文兄,你不会又要做什么吧?”
文琅问完自己想问的,脸上的笑意也淡了许多,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做什么?我不嫌累?看戏多好。”
刘添珩追问的心情都没有了,反正文琅肯定不会同他说实话的,他点着头,“哦——”
拖了一个长音。
刚巧离停马车的地方很近,文琅的随处已经过来。
两人告别。
而再看这边,柳延茗和宋红韵也未多站,慢慢往刘添珩两人的方向走去。
明明都是一条路,不知刘添珩这么急做什么。
宋红韵心里憋着事儿呢,所以别人不问她,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出声的。
眼见一路无言,就快分开时。
柳延茗突然冒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问得宋红韵一愣,又见柳延茗表情颇为严肃,不由笑道:“不用,这种事哪需要帮忙?”
柳延茗没有多说,只道:“如需要帮忙,找我便是。”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道:“我一直在你身边。”
是身边。
他一点不想做宋红韵身后的人,他得站在身边,让她瞧着他。
宋红韵却如钢铁直男一般,一点没察觉到柳延茗的小心思,只当柳延茗这般说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浓厚兄弟情。
就跟现代的好兄弟,一个冲另一个说,“哥们儿,别怕!我在你旁边呢!”一样。
再正常不过。
所以宋红韵也领情的笑了笑,道:“嗯,如果地方需要,一定会要延茗你帮忙的!”
柳延茗也未多言,两人简单告别,就各自上了马车,回府。
而后几次,宋红韵也因为各种原因去了梨花园,看戏之余,也和梨秋儿有过接触。
梨秋儿,也让她越来越看不懂。
态度逐渐模糊不清,对宋红韵忽冷忽热,明眼人都能瞧出不对,而作为事件的主角,宋红韵就算再想撇清,表示自己的清白,她和梨秋儿真的没什么,终究无法独善其身。
瓜田李下,宋红韵做任何事,任何态度,都会被其他人联想到梨秋儿。
其实宋红韵都不太懂梨秋儿使的这一招,说欲拒还迎算不上,莫非是想利用流言来压迫自己,将她逼到绝境最后不得不接受她?
可这个时代对女性本来就是不公的。
一个戏子,一个官家子弟。
别说是宋红韵没接受梨秋儿的心意,就是她玩弄了对方的感情,也没几个人会指责她半句。
戏子而已,名声比不得青楼的女子好多少,都是被消费的。
宋红韵自多落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称。
注意,是美称。
而一直关心“儿子”状态的宋文翰自然有知道这件事,问清了这件事后,也不过让宋红韵要知自己的身份,别被人发现,或者闹出什么其他事来,多的便一句未说。
宋红韵明白现在的舆论是对自己有利,可梨秋儿这件事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且虽她现在越发不懂梨秋儿,但之前和梨秋儿也算是“无话不谈”的朋友,难得的知己,不忍让这件事往扯不清,一辈子的遗憾那个方向走。
左右还是“求到”了何墨江那儿。
何墨江对此事也有所耳闻,听宋红韵讲细致了,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似乎一早就预料到。
就单那沉稳的气质,也让宋红韵最近浮躁的心静下来。
这种安心很容易让人贪恋。
宋红韵敛了敛心神,问道:“师兄,这件事你觉着……”
未问完,何墨江打断她,问她:“这件事应该先问你是怎么想的?”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