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韵有个“坏习惯”,她害怕的时候喜欢缩成一团,不爱抱旁边的人。
所以在现代时,前男友,还有前前男友,甚至前前男友,都试过带她看恐怖片,或者故意在黑暗的地方吓她。
宋红韵胆子不大,被吓住是容易的事,不过从来没有遂了对方的愿,扑到对方的怀里。
而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一个人的使劲儿害怕。
现在闭上眼,宋红韵对周围的感触更敏感了,她听见呼呼的风声,仿若是鬼魅在她耳边飘来飘去,而吹响树叶的声音更像是精怪刺耳的冷笑声。
“师弟?”
何墨江喊的第一声并没有任何作用,宋红韵的眼睛仍旧闭得死死的。
他好像吓坏了他。
可哪里想到对方胆子如此小。
平时瞧着可叫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了!
何墨江还是觉着好笑,伸手去戳了戳宋红韵发抖的肩,笑道:“师弟,我吓你的,你害怕了?”
本来是想驱散对方的恐惧,谁知道这一戳,戳坏了。
宋红韵扔了自己的兔子灯笼,就跟小兔子似的扑到了何墨江的怀里,寻求安全感。
小兔子灯笼落在了地上,蹦了蹦,最后挣扎着慢慢熄灭了。
宋红韵紧紧的抱住何墨江,因为身高,头埋在他的怀里,哪怕两人均是男子打扮,仍给人一种浪漫暧昧的感觉。月高高挂着,仿佛面见这一幕有些害羞,连扯了一片云挡住自己的脸。
黑暗中,宋红韵听着何墨江的心跳声,原本吓慌的心竟慢慢静下来。
吓喜欢的人,让对方害怕而抱住自己这招真的蛮有效。
只是要是这一幕被前三任男友看见,指不定戳中宋红韵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宋红韵,不是吓着了不抱人吗?不是不怕吗?感情一直骗人呢?
其实宋红韵自己都没搞明白,她刚刚被吓住的第一反应的确是抱住自己,为什么后面换了一个肉体?
莫非是身体做出的习惯性反射。
而现在她抱住何墨江,是因为对方有着十足的安全感。
她以前没有抱那些因为或寂寞或无聊或好玩而交往的男友,是因为他们没有像何墨江那样。给她能依靠他们的安全感。
这么一胡扯扯,宋红韵觉着自己挺渣的。
宋红韵慢慢松下手,贪念温暖,和他的气息,也努力挣扎快沉沦的理智,想离开何墨江。
但这个快结束的拥抱,却被何墨江给紧紧的拉回。
宋红韵诧异间,听见耳边传来何墨江的声音,好像带着笑意,不然为何她呼吸时感觉鼻腔都充满甜意。
“师弟要是抱我就不害怕,那便多抱一阵,我不介意。”
宋红韵看不见何墨江的表情,心里足以幻想出够多的画面:兄长安慰家弟的体贴......兄弟给兄弟的依靠......甚至长辈对晚辈的慈祥......
无论哪样,都不是宋红韵想成为的那样。
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很甜,能被对方哪怕一个小小贴心的举动就甜J,最幸福的莫过于你和喜欢的人很亲近,和对方很近的接触。
但苦的却也是这个,当你还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时,一切都是未知数。
如《阿甘正传》,人生就是你不知道吃的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味道,是苦是甜,还是咸或辣。
你也不知道你喜欢一个人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悲观成为大多数人思考的方向。
你一个人就可以排一场大戏,你是里面最强大的戏精,舞台上多是想要谋害你的贱婢。
宋红韵脑补了一下,作为成年人,她还是合理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的感情。
“不用了师兄,我不怕了。”
她是男子,和何墨江没有结果。
何墨江诧异宋红韵这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声音很冷静,和之前尖叫还抱住自己害怕的小姑娘模样,天差地别。
“好。”
何墨江没坚持,他极少坚持别人不愿的事。
宋红韵松了怀抱,才发现自己干了多蠢的事,居然把“小兔子”给扔了,那可是她很喜欢的灯笼啊。
她弯腰想要捡起没了光的“小兔子”,一只手却比她先一步拿起绑住灯笼的细竹棍。
“脏了。”
何墨江拎着两个灯笼,由另一个灯笼的光能很看见“小兔子”上的泥土,灰头土脸。
宋红韵见此也皱了皱眉,但还是从何墨江手中接过灯笼,道:“没事,这灯笼是油纸做的,拍拍应该就干净了。”
她还未上手,就被何墨江挡住,道:“别脏了自己的手,要是一会再害怕,抱我,可会将我衣裳抱脏。”
宋红韵抿抿唇,不知该说什么,老感觉这话里满是陷阱。
重点不是在她是否脏了手上?怎么,又跳到了“抱”上?
“师兄你放心,我......”不会抱你。
何墨江认真的打断,“会弄脏手的。”
宋红韵扶额,重点就不在这里啊!
“好吧师兄,这灯笼我带回去再弄干净吧。”宋红韵今天心绪不宁,不适合与人“纠缠”。
何墨江笑了笑,又僵硬的将“小兔子”拿到他的左手,右手则提着唯一的光源,道:“师弟,现在只能我们走近一点,靠这一盏灯笼照明了。”
路黑更显长,黑洞洞的没有尽头,似乎藏着什么怪物。
宋红韵别无二选,“好。”
但她还是问道:“师兄,你带我去的地方还远吗?”
何墨江肆无忌惮的撒着谎,“不远。”
宋红韵,“哦。”
苗疆蛊事......百鬼夜行......道士赶尸......
宋红韵起初来矜持的离何墨江一个人的距离,后来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差点吊在何墨江身上。
何墨江还极少见人如此还怕夜晚,自己吓自己的本事也是极好。
但除了笑,他也准备干正经事,见宋红韵此时很依靠自己,便徐徐诱导,问了几个不着边的问题后。
话题转到了之前。
何墨江,“师弟,你的丫鬟为何如此担心你?你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为什么抗拒成那样?”
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原因,不,是秘密.....
宋红韵,“绿芽一向胆小,或许见这里远离城中便害怕了,倒不是抗拒我和师兄你一起,她只是怕自己被留下。”
警惕性倒是挺强的,何墨江转念,便道:“原来如此,我还当你的丫鬟认定我是坏人。”
那可不是吗?!
宋红韵心里过了一句,面上不显,回道:“哪有,你是我师兄,绿芽怎么认为你是坏人。”
“哦?”
何墨江抓住漏洞,问道:“因为我是你师兄才不是坏人,那如果我不是你的师兄呢?
就会认为我是坏人?”
宋红韵呵呵一笑,“不是,师兄你太钻字眼了。”
何墨江,“是吗?”
宋红韵点点头,“是啊,其实师兄不用有这个想法,绿芽她......”
突然停下,宋红韵的步子也停住,扭头看着就站在离自己已有几步距离的何墨江,问:“师兄,你怎么了?”
“清松。”
好像是何墨江第一次称呼她的名。
宋红韵满眼疑惑。
何墨江的脸在灯光下却划起一个很诡异的弧度,“那你呢,你觉着我是坏人吗?”
宋红韵背后凉凉的,干笑道:“当然没有,我怎么会认为师兄你是坏人。”
“那如果我说......”
何墨江慢慢靠近宋红韵,气势强大,让宋红韵忍不住腿软,连退后的动作都没办法做。
怎么会有人的气质变得如此快,反差如此大?
何墨江和宋红韵之间隔了只能站一个人的距离,“我是呢?”
宋红韵推了何墨江一把,“师兄你别拿我打趣了!”
何墨江眼疾手快,刚好握住了宋红韵的手,强硬的留在他的肩上。
他俯下身,带着强烈的攻略性,“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可真像个女子?”
宋红韵此时是一点旖旎心思都没有,藏在宽大衣袍下的腿抖得不轻。
此时此景,能保持镇定已经很好。
更别说往日温和的何墨江,就像是撕破了伪装,一下从天使变成恶魔,甚至直接提及,不,是差点戳破她最大的秘密。
宋红韵咬咬牙,尽量以很短的词句,免得暴露自己声音的颤抖,“我是男子!”
何墨江像恶魔,但他的容貌依旧俊美,甚至因为气质陡变,那纯净的气息化为了魅惑的缠绕。
“是么?”
何墨江的视线从宋红韵的脸慢慢往下移,眼神锐利得像将她身上一件一件束缚脱下扔掉,并不带任何欲*望和占有,“但你就像是用这又宽又大的衣袍,掩住光彩的一颗明珠。”
“宋清松,我可真好奇你的秘密。”
宋红韵不至于反驳自己没有秘密,冲击虽大,但她正在慢慢调整,“师兄,谁都有秘密不是么?至于你夸我是明珠,我很开心。”
何墨江看着宋红韵,不眨一下眼,不移一下视线。
半饷,让宋红韵心悸又觉着一下窒息的笑声出现,“哈哈哈哈哈哈......”
宋红韵看着何墨江仰头大笑,神态仿若恢复从前,心里有稍微的放松,问:“师兄莫非一直在骗我?”
何墨江噙着笑,不再是邪笑,而是温柔的笑。
宋红韵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师兄可真是吓着我了!”
不止是吓着,是差点吓死!
任谁受这么一出,小心脏也受不了啊。
只是宋红韵还未问清楚何墨江为何要这样做,一只手,骨节优美,略微粗糙的手,轻轻的捧住她的脸。
不,是摸了一把。
何墨江轻轻笑着,“清松可真是可爱,皮肤也如女子一般细滑!”
宋红韵,“?3#so!%39)——2(!”
某人脑袋乱码了,需要重启......
Ecuseme?
她的师兄不该是这样的啊!
到底是老天爷在玩儿她?还是何墨江在玩儿她?
愣住中,黑影突然压下,何墨江的脸越来越近,却在近在咫尺间,偏了脸凑向她的耳朵,说。
“清松,你再这样,可真会让我怀疑你是女子......”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