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景言的名字出现在南橙的嘴里,夏鹿心里突然漏跳了半拍。
她不得不承认,南橙说的没错。她是信任白景言的,虽然没有爱情,但是生意之间这么久的交往和情谊还是有的,尤其是这次爆炸的事情,白景言又首先出面帮夏氏渡过了难关。
所有她听到南橙这么说后,没有吭声,但是胸口越来越烦躁,太阳穴也开始不停的跳着痛,特别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于是她从床上翻下去,低声说着:“我出去抽根烟。”
南橙目光研判的粘着她的脸色,很快伸手拉着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动作,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答应我的事儿肯不能再不作数了。第一次不说,已经是第二次了。”
夏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随后南橙的手指从她睡衣的兜里滑进去,伸手捏住了一包只剩下半盒子的绿摩尔,扬手一翻就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转过头笑了一下说道:“你答应我能活着回来就把烟戒了,我们这都是第二次死里逃生了,你是不是考虑一下履行一下你的诺言了。”
夏鹿愣了几秒钟,很快就从回忆中翻出了半年前那晚他和她在巴黎逃亡的夜,那夜里他好像确实夺了她的烟头,并且有些目光嫌恶的按在了烟灰缸里,并且柔声说着:“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国,你就把烟戒了。”(29章)
彼时她压根没把这句话当做一回事,自然也以为南橙也只是随口讲讲,那时候她在异国他乡深夜逃亡,心里头很没有底,所以也只把这句话当做南橙逗她一笑的俏皮话。
现在对方突然较起真,她心中一动,突然抿着嘴芳华一笑,晃着手里的打火机说道:“怎么,看来南董真的是个老派的人,你就这么讨厌女人吸烟?”
“烟味儿这东西,其实闻惯了就好了,不然我教你吸烟好不好?”
她笑起来像一只得意的波斯猫,眼神灵动的勾着嘴唇,满脸挪掖,身后似乎还有看不到的尾巴在一晃一晃的。
南橙知道她在讽刺他的潜意识里的对待男女不平等,叹了口气,随后宠溺道:“什么老派,别的女人吸烟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喜欢你吸烟而已。”
随后他亲昵的凑过来又把夏鹿拉回了他的身上,一下下摸着她的头发,“第一,吸烟有害身体健康,等于慢性自杀,我想你长长久久的活在这世上。第二,英国早有调查,吸烟的女人以后更容易加大流产的几率,以后对胎儿也不好。”
夏鹿听着前半句心里还是很美滋滋的,后半句的时候突然红着脸扯着嘴角道:“说什么胎儿啊…….”
就好像他们已经把生孩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了似的,明明是今天才从长久的冷战中和好的。这进程是不是也太快了?
南橙目光柔柔的看着她的侧脸,“我想跟你有个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随后瞅到夏鹿一脸惊诧的表情,又笑着说:“当然不是现在,等到一切时机都对了,我能保证你的安全以后。”
夏鹿稍微舒了口气,其实她以前真的没有想过在27岁的时候,就生孩子。总是想着自己的人生还有大好宏图,甚至连地球上很多美妙的地方都没有去过,如果生了孩子人生就会被绊住手脚,可能以后都要将一个小人儿的需求放在第一位了。
她这辈子生性洒脱惯了,尤其是见证了小时候母亲和父亲的糟糕透顶的婚姻,又有些隐隐的对自己作为母亲的天性不那么自信。毕竟,她母亲就不是一个好的母亲,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不管不问就算了,还对家里收养的夏望舒动不动就拳打脚踢。
但是此刻想起自己的两个外甥和外甥女,那小团子似的身子和奶声奶气的童音,再加上南橙的循循善诱,她又有些动摇了。
生孩子,如果是跟南橙一起,往后一起抚养,她可能,还是愿意的。
于是她背过身子躺在床上,支支吾吾很拧巴的说了一句,“想得美,谁要给你生孩子。”
南橙则只是笑,手指头在她发红发烫的脸上一直摩挲着。
南橙今晚醒过来,两个人都有种久别重逢,恍然隔世的感觉。
所以尤其珍惜心无旁贷腻在一起的时光,两个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抱着对方,说些以前没有讲过的无聊的话,像两只小狗似的,只要蜷缩在一起闻着对方身体的味道,就觉得安心舒适。
不去考虑夏氏的问题,也不去考虑复仇的事情,一切都好像是那么美好而生机勃勃的。
第二天一早,夏鹿就从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醒过来了,吵醒她的则是门外的敲门声。
南橙伸手拉过旁边的被子,将夏鹿盖了个严严实实,随后外面的人就推门进来了。
沈良田显然也没想到夏鹿还留在病房里,一时间想要走出去,但是脸上又有着十分明显的急色,非常的焦虑。
夏鹿从被子里偷偷看了一下沈良田,估计他是有什么急事要跟南橙汇报,所以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南橙的胸膛,问道:“你们是不是有时要谈,不大方便?我先出去买早点好了。”
南橙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宽慰道:“没事儿,还早你再躺一会儿。”
夏鹿从来不是什么粘人的类型,本来很有眼色的想让出去,让他们两个男人私下谈话,但是南橙的态度摆明了是不避她,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接受了,但是还是从被子里钻了出去,披了一件外套,跟沈良田打过招呼后,走进旁边的卫生间里去洗漱。
沈良田眼神犹豫的在卫生间门口晃了两下,随后还是坐到了南橙对面的沙发上,厉声说道:“孩子死了。”
南橙楞了一下,随后苦笑道:“安全屋的位置被发现了?”
沈良田点点头,随后用手比了一个手枪的姿势,说道:“空降武装人员,直接穿透安全屋的玻璃,把孩子击杀掉了。从头到尾没有现身,我们的人追出去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只剩下一片泥泞的脚印,和几颗子弹壳。”
南橙目光中一片陡峭,随后问道:“安全屋里面的人都排查过了吗,目标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暴露了?”
沈良田叹了口气往沙发后面靠了一下,随后很疲倦的说:“当天值班的两名人员一死一伤,这些天除了我去送饭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人。”
南橙伸出手指捏了两下眉心,随后问道:“这下子又没有了直接证据,上面怎么说?”
沈良田也很是苦恼的皱着脸,随后抱怨道:“上面都闹翻了,还用说吗?现在跑了这么大的一桩非法劳工案,连唯一的证据也被消灭了,现在就靠方圆那一点黑料,真不知道能不能一搏。”
“吕双双的行程怎么样了?不会是也被……”
沈良田摇摇头,说道:“暂时没查到这女人出入境的信息,我们在蓟城的火车站汽车站也安排了人手,但是还都没有接到消息。估计是还呆在蓟城。而且当天她离开医院的监控摄像我们也看过了,是独自一人走掉的,正好错过了白景言他们。”
卫生间的门本来就不大隔音,所以在里面洗漱的夏鹿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吕双双已经出逃了这件事是肯定的,但是那个孩子的死讯还是令她很震惊。
她连忙擦了脸上的水珠,随后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坐到了南橙的一边,问道:“你们说谁死了?”
南橙伸手抹了一把她还带着水的下巴,说道:“安全屋的位置被发现了,我手里非法劳工的证据让对方端掉了。所以,这次爆炸的事情可能会不了了之了。”
随后顿了一下说道:“没办法替你报仇了。”
夏鹿一直以来默认为这场纷争是不会伤及无辜的,没想到出了南学峰之外,这件事竟然还在不可控制的发酵着,对方不仅为了灭口将炸弹撞在了黑衣人的对讲机里,竟然会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横竖当天作乱的黑衣人已经被全部炸死了,所以夏鹿心里对复仇这件事也没有什么执念,只当做是后果轮回了。
但是安全屋的事情触动了夏鹿的神经,她捉紧了他的衣袖,随后一脸担心的哑声问道:“你最近这么忙,不会就一直雇人在私下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吧?如果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南橙拉着她的手放在手里揉捏,缓缓道:“放心,我比较命大。再说,我连儿子还没有……”
沈良田在后面突然咳嗦了一声,夏鹿一回头,原来是他正在饮水器旁边接了一纸杯的水,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直接喷了出来。
夏鹿不好意思的站起来,随后说:“我出去买点早点吧,沈秘书吃什么?”
沈良田当然不可能让她这名伤员出去,正好躲开他们两个人,于是主动请缨从病房里出去了。
沈良田走后,夏鹿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是很认真的,之前,姐一直在暗示我股份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还有你们刚刚说的方圆的黑料是什么意思?你们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南橙一侧脸就在她撅着的红唇上印下一吻,随后挑着眉头问:“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担心我吗?” 今天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