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左手揽过夏鹿的肩膀,对后面的检票员用法语说道:“不好意思,我妻子跟我有些误会,我们这就登机,不麻烦安保人员了。”
检票员听了他的解释,疑惑的点点头,先冲着对讲机叫停了安保人员。
杨帆在后面目送着他们二人拥在一起,走进了飞机舱内。
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刚夏鹿在他耳边说的话还在耳边萦绕,“我们这次来是追查南橙父亲的杀人案,现在他为了保护我要自行跟犯人见面交涉,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让他上了飞机才行!”
其实他跟夏鹿不甚熟悉,也不知道她说的这话到底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毕竟什么杀人案之类的事情听起来确实离经叛道,距离他们的生活实在是有些遥远。
也不知道他这老同学是怎么惹上这些事情的,他明明就是个守法知法的司法工作者,不过他现在不做法官了估计跟惹了不该惹的人也有些关系。
但是真正让他决意帮忙的事情却并不是理智的考量,而是夏鹿在说话的时候,那眼睛里的闪闪烁烁,他能读的懂,是真情。
所以他知道,这姑娘肯定是真心实意的爱着南橙,那是拼尽了全力也想要护他周全。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进了舱门,坐在座位上后,夏鹿马上就把M6夺过来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南橙坐在一旁面色不善。
夏鹿也不理他,在一边扭着头看遮光板外面的地面。
返程机票是杨帆帮他们定的,虽然夏鹿已经提出了要把机票钱给他,但是对方并不领这个情,美其名曰自己这点小钱还是有的。
所以夏鹿也并没有如愿以偿坐上头等舱,现在和南橙一起挤在人挤人的经济舱里。
好巧不巧这班航班又是来时的航班,也就意味着空姐还是那个空姐,于是夏鹿在招手了三次问她可不可以升级舱位的时候,都遭到了对方的天大的白眼和无声的拒绝。
十多个小时可不是好熬的,何况还在这么硬又这么小的座位里。
她只要一抬手,就能碰到一旁南橙的胳膊。
所以只好抱着双臂,专心的对着窗外生闷气。
飞机升空,匀速滑行,夏鹿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没出息的靠上了南橙的肩膀。
她眨眨眼,口嫌体正,心中默念,“他肯定睡着了,睡着了。”
谁知道一抬头,南橙的声音就从上方飘过来:“睡醒了?”
夏鹿身子一歪,又靠回了右边的窗口,南橙打开了她面前的桌板,将一份饭放在桌子上,又温柔似水的问她,“饿不饿?”
看来南橙这人气性很短,这会儿已经不大生气了。
夏鹿本来想接着装睡,但是肚子可是不肯,早上吃的那点儿三明治早就消化完了。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既然对方主动求和,也就顺坡下驴。坐正了身子道谢,打开了饭的包装。
一份红烩意面和两只肉丸子,旁边还有些西蓝花作为配菜,还有一只布丁。
飞机上的餐都比较简单,尤其是费时费事最少的西餐,味道很一般,但是架不住饿,夏鹿吃的飞快。
吃人嘴短,又睡了人家的肩膀,夏鹿用纸巾擦了擦嘴,南橙将他面前的垃圾收好招呼了空姐来拿,那个空姐对待夏鹿像是秋风扫落叶似的,但是这不妨碍她对着南橙春风拂面似得温暖。
法国姑娘笑嘻嘻的接过来,还顺手在他的手上碰了一下,眨眨眼还问他要不要喝点儿什么。
夏鹿眼巴巴的看着空乘给他了一杯咖啡,不大抱希望的说,“我也喝。”
果然,空姐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扭过头问道:“恩?哪位乘客叫我,我这就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夏鹿对着南橙的手指咽了咽口水,随即南橙似乎是注意到了她过分热切的目光,把手里的纸杯转而递给她,嘱咐道:“速溶的,味道不好。”
现在也不是夏鹿讲究品质的时候了,抽不了烟,总能那廉价的咖啡顶一下吧。
她红唇微启,喝了几口后,脑筋转过神来,压低了声音问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情,很想问你。”
南橙肩膀被她压了四个小时,生怕吵醒了她,动也没动一下,僵硬的厉害,这会儿正用手揉了揉,又双手交叉向上举着,尽量舒展一下筋骨,答道:“你说。”
夏鹿颦起了眉头,思考了一下,问道:“当时顾亦春的案子一发生,为什么辩护律师没有主张没有受害人这一点来脱罪,非要主张有其他嫌疑人的论调。”
“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顾亦春压根就没有死吗?”
南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像是十分不明白她的问题,有些古怪的反问道:“如果你一回家看到满屋子是血,并且明显超过了一个人可能存货的失血量,难道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受害者的安危吗?”
“包括我父亲,在被抓走的时候,还觉得很对不起顾亦春,因为没有保护好她。”
“本来我们想给她一个避风的港湾,但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揉了揉眉心,补充道:“而且法医鉴定结果也是一样,这么大的失血量,顾亦春一定是死亡了。”
夏鹿听他这么说就来气,撇了撇嘴角,十分鄙夷的说:“那血就没有可能是她每天每天拿个针管自己抽出来存放的吗?”
说着她觉得自己的这想法实在很有道理,自顾自的推测:“她每天都抽上一些,然后放进冰箱的保鲜柜里,用不了两三个月,就能攒够那些血量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做了药物流.产,那种失血量也不是不可能。”
夏鹿说的这话,明显不被南橙认可,他把头瞥到了一边,拒绝承认任何她说的可能性。
夏鹿嘴上没听,问道:“倒是你,你的女朋友天天在自己身上扎针头,你晚上难道就没有发现她身上的针孔?”
“既然没有把血袋放在家里,那她肯定是要外出存放的,起码天天有一段时间她都是莫名其妙的失踪的,你也没发现?”
夏鹿越说越带劲,没注意到旁边的南橙已经扭过去的面上已经青了,抿着嘴一副不愿意跟她讲话的样子。
她见他不说话,伸出手推了他一把,问道:“你说你蠢不蠢,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
谁知南橙忍无可忍,转过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子,她抽不回来,手指被捏的生疼。
“你可以心地善良一些吗?”
“顾亦春当年那场案子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夏鹿被他死死的攥住了手,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漏跳的半拍,之后就开始发慌,她慌乱的瞅了一眼南橙。
南橙似乎没注意到她的表情,接着说道:“她遭受了什么你也清楚,难道就不能把她当做一个被害者来看待,说话非要这么难听吗?”
“就好像她对你犯了什么死罪似的,做人能不能正直点,整天就知道高些歪门邪道,你这样子很让人讨厌。”
“还有,你天天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又是女朋友又是晚上的,现在可好,还说到怀孕堕胎上头去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完后他一把放开了夏鹿的手腕子,夏鹿身体一轻撞到了另一侧的窗户上,她用手揉着痛处,心里冒出一股子邪火。
偏要笑嘻嘻的凑过去问他,“哦?嫌我阴狠狡诈?那你不要忘了是谁救你们一家于水深火热的。”
声音也偏要装的娇滴滴的惹他心烦,“你倒是把她当做受害者看待了,你多可怜她呀,你多爱护她呀,可是你看看正直的下场是什么再说大话!”
南橙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上下扫了一下,冷冰冰的说道:“你救我们家?到头来还不是给白乐驹做了手术之后就把我爸又送回监狱去了。”
“你同样没资格说大话。”
夏鹿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意识到他原来是这么想她的,和朱丹一样都认为她和白景言串通好了,将南学峰利用个干净然后就过河拆桥。
那他还何必在巴黎装出个柔情蜜意的态度来,直接把她扔在那里让方书之活禽不就好了!
行程的后半段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剑拔弩张,一从飞机场出来,两个人就相看生厌,分道扬镳。
吕双双来接机的时候,看到夏鹿的样子先是吓了一跳,她自从跟在夏鹿身边当助理也有四年了,还从没看到过她这么狼狈的风格。
一点儿都没有什么董事长的威风,反倒是像个刚毕业的大学女生。
本来她想张口问问,她突然去巴黎做什么,被入境检察员拦住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可是看着她面色不善,也没敢开口多问。
等她换了衣服,又从常去的那家沙龙将妆容和发型,都重新都妆点的娇艳动人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夏董,咱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夏鹿抱着胳膊坐在后座上,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慢慢的说道:“找白行长叙叙旧。” 今天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