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现在不知道心里该作何感想,一方面不大相信方书之的任何话,但是另一方面又“轰”的一声像是被炸开了,不得不审视着南橙再次被顾亦春骗了,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方圆的妻子在外很少露面,按照道理说自己的丈夫位高权重,而且有心想往竞选的仕途上走,所以公开场合的夫妻活动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这位方圆的妻子,也就是方书之的母亲确是非常少在外抛头露面的。
只是听说,这位方夫人也是一位大家族的千金,之前没结婚的时候还在当时司法不大开明时期,顶着留学归国的女律师,叱咤风云了一阵子。只不过结婚后就完全的销声匿迹,大约是在家安心的相夫教子了。
也正是因为她不大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所以大家也就想当然的认为这一定是个温顺贤惠的妻子,所以方圆干出那种事情,也不会被称奇。
但是从方书之本人流露出的意思来看,看来这位方夫人还是很不简单的。
夏鹿心里头很乱,现在来不及做任何表情控制,而且也很担心南橙爆黑料的进度到底是否到了不可逆转的一步,如果这次的黑料是假的,爆出去不但毁坏了夏氏的对外形象,也得不到任何好结果,可谓得不偿失。
对面的方书之俨然很喜欢看到她目瞪口呆吃惊的样子,突然笑了一声,骂了句:“蠢货。”
“我现在竟然有点相信你这个蠢货可能真的不知道顾亦春的下落了啊~”方书之说着,从兜里翻出了一盒软中华,随后挑起一根饶有兴致的放进嘴里点着了火。
夏鹿闻到烟味很快心慌起来,越着急越难耐脑子越加转不动了,尤其是现在客观情况这么不利的时候,烟瘾就趁虚而入,更加翻江倒海的在她身体里折腾起来。
她来不及考虑别的,从南橙醒过来开始,到今天她已经两周没有抽过烟了。
要说平常眼不见,心不想,可是现在她舔了舔嘴唇迫切的想抽一根烟。
方书之很明显也看出来她的状态了,随后故意使劲冲她抽了几口,随后舒服的吐出一口烟圈,说道:“跟你做个交易,我现在呢,很着急联系到顾亦春~如果你能把她带出来交给我,那么,我考虑一下不再追着夏氏了。至于之前夏氏参与凤凰的污点证据之类的,我照单全收。”
夏鹿眯着眼睛点了一下头,口干舌燥的说:“我抽支烟先,这都好说。”
方书之又恢复了那个笑嘻嘻的狐狸相,随后走过来拆夏鹿身上的绳子。
不过他摆弄了几下都扯不开,只揪的夏鹿肩膀扭痛,夏鹿躺在地上死死的咬着牙,狠狠道:“方少,你就是这么对待合作伙伴的?我记得你以前还是蛮有情怀的一个人。”
方书之在后面也弄不懂红桃系的是什么扣,看起来两三下挺简单,可是要解开真是不的门道,所以他很快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随后一声火石闪烁,他就把棉绳烧着了。
夏鹿的手腕被烫了一下,很快挣脱了绳索,之后自己用手去解脚上的绳索。
方书之则扔过来一根烟和手里的打火机,自己不着急不着慌的坐到了对面,幽幽道:“话没说完别想着往外跑,这里的门都是双向密码锁。”
夏鹿好不容易松开了自己身上的钳制,稍微找回了一点谈判者该有的尊严,随后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床上,随后盘着腿迫不及待的将中华点了起来。
平日里她抽的都是焦油含量和尼,古,丁偏低的女士香烟,尤其是中华这种老干部烟,她觉得挺呛嗓子的,所以从来都不碰。
但是此刻,她憋了这么久可能是瘾头大了,抽了两口反倒觉得挺好入口。
焦油过肺后,尼古丁迅速钻进了五脏六腑,她连眼神都镇静了不少。脸上也很快回复了平常那个放荡不羁的样子,笑道:“看来顾亦春这段时间根本一直在跟你联系,怎么,你们很喜欢这种把别人当做蠢货一样骗的团团转的快感吧?亏我还真的以为,顾亦春是真心实意喜欢上我老公了呢~”
方书之眼神落在她身上,又很快飘走了,似乎不大在意一般男人比较在意的从一而终的问题,只是很不屑的说道:“知道动物有种本能的印记行为吗?”
夏鹿被他唐突的回答说的楞了一下,随后回道:“你说鸭子出生后会跟着身边走动的人跑来跑去的那种?”
方书之不加掩饰的瞪了她一眼,很正经道:“动物印记行为有很长久的产生和发展过程,虽然人自诩为高智商的典范,但是很多时候还是会被这种本能的行为控制。”
“打个比方告诉你,顾亦春总是以为她自己喜欢上了各种自己脑海中幻想的那种男人,但是,事实上她根本没有任何爱上别的男人的能力。最后总会回到我身边。”
方书之这话说的很笃定,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夏鹿这个人本身是很讨厌大男子主义的,所以此刻被他说的有点发笑,所以戏谑道:“我记得当时作证说你是LJ案子的主谋,也是她的证词吧。既然她对你感情那么深,为什么还会跑到南橙家里装了那么多年的纯情少女?”
方书之一点都不生气,微笑了一下道:“最后怎样,我一出来,她不就迫不及待的帮我陷害南学峰了吗?每天抽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呢?顾亦春被你印记了?成了你的专属宠物?方少你不觉得你自己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太自大了吗?感情就是这么回事儿,来势汹汹阻挡不了,走的时候也挽留不住。向你这样清新脱俗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那意思所有跟你一起过的女人都被你印记了?那她后来怎么又跑回来了。”
方书之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又骂了一句蠢货,随口说:“这跟自大有关系吗?我现在跟你讲的是人性和心理学。你瞎扯什么东西?怪不得顾亦春说你上学的时候就学习不好。”
“至于她怎么受刺激了非要跟你一决高下这件事,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办婚礼还非要闹得人尽皆知的,一副多么美满幸福似的。”
夏鹿又猛吸了几口烟觉得方书之和顾亦春两个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奇葩,一个天生自大狂,另一个则是天生的幻想狂。
随后她看方书之也无心再跟她这个“蠢货”讲什么伟大的心理控制术了,主动问道:“刚刚你说的让我把顾亦春给你带过去,我怕是做不到,毕竟她虽然是个不完全行为能力人,是个精神病患者,我也不能违背她的意愿强行把她打包给你带过去吧?”
“我能做的也只是保证将顾亦春的情况和所在详细地址告诉你,至于你要去抢人还是去催眠她,我都管不了。”
方书之这会儿掐了烟蒂,玩味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发觉你这人真是蠢得够呛,我要是你在顾亦春那里吃了那么苦头,很快就会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清理干净了。现在我怎么听着,你还准备和南橙养着她一辈子?精神病?她压根就没有病好吗?”
夏鹿这会儿也猜到顾亦春的精神诊断书,可能压根就是她自己伪造的,不过现在因为这件事情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也算是自作自受。
她撇了一下嘴,“就事论事,我还没坏到你这么丧尽天良的地步。犯罪,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能接受你就接受,不能接受就算了。反正我现在也差不多看明白了,你坐了这么多年牢,搞死了南学峰,又折磨了我们这么久,大概已经觉得差不多可以心理平衡了。”
“既然你想跟顾亦春清新脱俗的搞什么开放关系,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吧。总之,杀父之仇这件事情南橙那边是不会罢休的。你想想双方停手,对哪一方比较有利?”
“对,你不犯罪,你只做犯罪现场的旁观者。”
方书之突然笑嘻嘻的看了她半天,似乎在判断她说话的真假性。
随后又骂道:“哇,你还真是个蠢货,你不会以为?”
他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滴滴滴”几声,随后方书之所说的那个完全安全的密码锁,很快被解开了。之后一伙人风一样的直接冲了进来,叫着:“警察!不许动。”
不过显然里面的情况并不是外面刑警们所想的单方面的施暴或者绑架,因为夏鹿正舒服的翘着二郎腿靠在床头抽着烟,而方书之也是很礼貌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两个人似乎是在和平对话中。
为首的人手里还吊儿郎当的拎着一把54,此刻手腕子一转就插回了腰带的枪托上。随后吹了声口哨,冲着外面几个和便衣撕扯着的保安们说道:“行了哥几个儿,误会啊误会,原来你们这里没发现我们要找的人质~那我们现在马上就收队了。”
“别伤了和气啊~”
夏鹿看到秦念不自觉的就从床上蹦下来了,并且很快把香烟往地上一扔随后用脚碾了几下。
方书之倒是有恃无恐的坐着,用眼神冷冷的看着秦念和后面的便衣,毫无被捉包的尴尬。
抽空还很暧昧的转过头对夏鹿说:“你说你到底有几个小情人啊~张凌一个,这会儿还多了个真条子?可真是喜欢招蜂引蝶~”
随后他又好奇的看了看,嘟囔道:“红桃跑哪去了,怎么放狗进来的……”
秦念这会儿本来已经背过身子往出走了,这会儿听到方书之嘴里不干不净的,又折回来一把扯住他的脖领子随后怒气冲冲道:“你他妈说谁是狗?”
夏鹿看他俩这是要干起来,到时候方书之要是急眼了,还指不定让那个叫红桃的女人干掉几个人,碍于现在是在别人的场子里,她赶快跑过去伸手捉住秦念的外套下摆,急色道:“别啊,他这人就是说话不好听,没必要弄得难看。”
谁知道几个月不见,本来跟夏鹿有过几面之缘的秦念像是不认识她似的,回头厌恶的瞪了她一眼,随后松开了方书之的衣领,一把将她的手挥掉了,随后拿起兜里的电话,一边拨着一边往出走。
可是电话铃就在很近的地方响起来了,随后房间里的夏鹿和方书之就清清楚楚听到,门口秦念的怒吼:“我艹,要死要活的让我来,结果你老婆跟人在房间里美滋滋呢,哪他妈有啥危险和受胁迫那么一说。我就纳闷你是不是让她下了啥降头了啊?三番五次的,疯了?瞧见没,这会儿还护着呢,这种女人能要?” 今天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