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霞光透过山洞口照进来,这是一个风光旖旎的早晨。
明月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长孙玉绝趴在岩石边上,他的头枕在距离自己脸颊不到三寸的地方。
身上酸疼的厉害,但是看到眼前的人时涌现既害羞又幸福的心情,昨晚的画面零碎,她现在脑袋还有点沉重,到底是蛊毒亦或是剧烈运动的后遗症,明月不清楚。
只是昨晚的疯狂她倒是有些记忆,山洞、草地上、洞外的河水中都留下了两人的气息
她一动弹就惊醒了浅眠的长孙玉绝。
“昨晚”
长孙玉绝刚要说些什么,明月手指抵在他唇边,脸红耳赤的道:“我们私奔吧。”
明月的话一出口,长孙玉绝先是露出诧异神色,紧接着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
“你不愿意啊?”明月见他如此,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她身中蛊毒只能活七天的话,最后的七天想完完全全和长孙玉绝待在一起,明月既不愿意偷宁王的东西,亦不想卷入叶白和皇上之间的恩怨。
要说她活了两世有什么遗憾的话,除了当初师父的死便是从来没有拥有过爱情,明月要尝试下。
“愿意,只是害怕你这样跟着我会吃苦,风餐露宿,居无定所。”
“浪迹天涯多浪漫啊。”明月主动拉着他的手。
长孙玉绝望着明月脸上的幸福坚定的笑容,反握住她手掷地有声的道:“好,我先回府安排下事情,收拾点行囊就出发。你想先去哪里?”
一旦决定抛开一切,就再也没有什么荒唐的事情做不出来。
长孙玉绝想的事情比明月多,他打算回府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拿点盘缠就和她隐姓埋名的浪迹江湖。
“嗯,玉绝有你真好。”明月把头埋在长孙玉绝怀里,嘴角挂着笑道。
长孙玉绝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指尖发颤,如今心爱之人就在怀里,还是让他有种患得患失的错觉,总觉得不太真实。
“我昨晚找到了上去的小路径,等会吃了点果子填饱肚子就回去。”长孙玉绝亲了亲明月额头,含笑道。
“嗯,玉绝真棒!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上去的路了。”明月一脸崇拜的夸赞道。
两人相依相偎搂抱在一起,却不知道这一幕让远处的人看了个清楚。
与此同时太子府悠兰院睡梦中的白非离侧身睡在床上眯着眼睛,臂弯一伸双脚搭上去。
嘴里轻声的发出一丝猥琐的笑:“美人你怎么黏糊糊的,莫非是昨夜本太子将你折腾的大汗淋漓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吗?”
说着话的功夫,他双手开始不老实的乱摸,直到伸手摸到一颗圆滚滚的东西,一手的黏糊糊。
他才发现不对劲,蓦然睁开惺忪睡眼,看过去的同时猛然往床榻里面缩,他满手的鲜血,床榻上躺着的尸体正是那个名为十三的女子,那颗脑袋正瞪着眼睛大大的看着他。
白非离心里骇然,并非害怕眼前的尸体和满手的鲜血,而是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但自己却毫无察觉,倘若对方要取自己性命的话。
想到这里一身冷汗直冒,他往后仰去的时候,后背碰触到什么,他扭脸看了过去。
他那名昨晚还在和自己极致缠绵的侍妾七窍流血光着身子早已经气绝身亡多时。
“来人”白非离锐利眸子一眯,迸射出阴霾,高声喊道。
他定要查个清楚,到时候将此人碎尸万段。
宁王府寝殿,明月在内室床榻边沿上坐着收拾包袱,里面全是些点心吃食的东西,还有平时宁王给她的银两,一并塞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明月立刻站起身来,她知道门外是谁,忽然一时之间有些紧张。
张望四周一下沉思了一下顺手把包袱藏在被褥里,她想偷偷的离开,所以暂时不能让宁王看出来。
猛地站起来的时候双腿还是有些酸疼,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都怪昨晚太疯狂。
想到这里脸色浮起红晕,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宁王坐在轮椅上,突然有点结巴的道:“进进,进来吧。”
“伤,好点了吗?”宁王看了眼明月,似笑非笑的飞快将她整个人扫视了一圈。
“嗯,好多了,我,我。”
“本王怎么不记得你何时有结巴的毛病。”宁王望着明月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一下子有了预感。
黑眸扫了眼鼓起来的被褥,梳妆台上面平时明月装银两的盒子不见了踪影,宁王黑眸微微一暗。
“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白洛城。”明月认真严肃的一本正经。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宁王救过她,在府上吃住有个容身之所,对于刚刚穿越过来的她而言,意义非凡。
“你生病了?”宁王大手摸了下明月额头,黑眸隐含一丝诧异,从她嘴里说出谢谢两字,真是难得。
明月拿起桌面上的食盒递给宁王道:“里面是我做的蛋炒饭,看你还不讨厌的样子就自作主张的给你做了份,还有,你要小心叶白,他没有死。”
说完这话明月直径走出去,她也不管宁王听完后有什么反应。
宁王手中执着那只食盒,黑眸深沉的如墨色,视线凝向明月离去的背影,修长好看的手指打开食盒盖。
蛋炒饭的香味瞬间弥漫出来,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宁王手指放在食盒上,随后微微用力,整只食盒瞬间支离破碎。
时光匆匆流逝,傍晚时分来临。
东大街破庙。
长孙玉绝换下了华丽锦袍,穿上普通老百姓的粗布衣,亦掩盖不住他魅惑诱人精壮的身材。
那双梦幻般的紫色眼睛正在四处张望,远远的看到明月飞奔过来,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了不少。
“玉绝我来了,第一站就去江南吗?我不认路,走水路还是陆路?”明月很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问东问西。
“嗯,你想去江南我们就去江南,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也有些积蓄,到了江南我们就先买个院子住下,你说好不好?”长孙玉绝反握住她手,往另一边马车边走边看着明月问道。
两人就要上马车,此时从破庙后面急匆匆的走出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他冲着长孙玉绝单膝跪下,神情焦急的道:“大少爷不好了,老夫人突然晕倒了。”
“怎么回事?”长孙玉绝听后面色微微一变,他连忙扶起小厮问道。
“老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她,她当场就吐血了,你也只知道老夫人平时身体就不好,大夫说,可能,可能”
明月听懂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老夫人大概就是那天在阁楼上见到的妇人,是长孙玉绝的母亲。
母亲知道了儿子要跟个女人私奔,当场就被气吐血。
“别问了,赶紧回去看看。”明月推了推有些左右为难的长孙玉绝,她眼里没有怪责。
“那你?”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别犹豫了,快走吧,人命关天。”明月率先坐上马车,长孙玉绝跟着被其一把拉了上去:“我会医术,你别太担心,但需要快,别耽搁时间了。”
驾!长孙玉绝此时此刻也没有时间去想明月为什么会医术,心里担忧着母亲的安危,立刻驾着马车往长孙府里绝尘而去。
长孙府勾栏院一堆人围在门口,见到长孙玉绝来了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来。
明月跟着长孙玉绝走到床榻前,只是细细看了眼床榻上静静躺着的妇人,她就知道并非身体虚弱的缘故。
妇人脸上有着一层淡淡的青紫色,嘴唇呈现一丝暗紫,分明是中毒的症状。
“老夫实在探查不出来什么原因,还往长孙少爷另请高明。”十个大夫同时暗暗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神色,转身就要往外走。
长孙玉绝哪里由得他们,连忙挡在前面道:“还请各位大夫们再仔细看看,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不不,告辞。”其余九个大夫像是忌讳什么似的,拎起药箱就直径大步流星的走。
唯有其中一个大夫欲言又止,最后犹豫着模棱两可道:“长孙少爷,老夫人也许并不只是单纯的病了”
长孙玉绝听得出来话里有话,他还要继续问的时候,大夫挥挥手表示自己不会再回答,同样小跑着离去。
“少爷这可如何是好?”先前那个小厮一脸的着急,但又不能直接拦住那些大夫们。
长孙玉绝满脸的担心,紧握住拳头青筋凸显。
“去打盘清水来,烛火给我准备好,还有银针。”明月忽然冲着长孙玉绝道。
长孙玉绝望向明月时一脸的迷茫,明月紧接着扬起抹浅笑道:“相信我吗?”
“信!”长孙玉绝声音坚定而响亮,转身就去打水去。
很快的清水、银针和烛火都准备好了,明月坐在床沿边熟练麻利的把银针往烛火上面烤,她看着屋子里围绕着一群丫鬟老妈子们,顿时微微皱了皱眉:“玉绝你们先出去,我需要绝对的安静。”
“好,全部都退下去。”
“是,大少爷。”
整件屋子里不一会儿只剩下明月和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妇人,明月拍了拍脸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双手行云流水般捏住银针,朝着妇人脑袋上面扎,每一针落下之前都会凝视好一会儿,一旦找好位置就会以闪电般的速度扎到脑袋上。
门外的长孙玉绝背靠在门框上,他那双紫色的眼眸失去了平时原有的光芒,长孙府里没有几个人真正看得起自己,想当初若不是母亲的话,估计他可能葬身火海了。 夜盗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