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街小胡同里,小六摊开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有事取消见面,改日再约。查下和长孙玉绝定下娃娃亲的郡主,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还有丽影布料铺和暗影楼,想办法探听些消息,你入伙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小六双眼亮晶晶的散发出光芒,愉悦的把纸条看了好几遍,心里默默的念叨:“她答应了,入伙。”
宁王府此时此刻烛火大盛,丫鬟小厮们奔走相忙,白非离掉进茅厕的事情整个府里都知晓。
陈管家亦是急得团团转,他刚从白非离嘴里知道这事情和明月有关,他担心太子会报复,到时候不但明月有事,连王爷也会被牵连。
谁知道白非离清理好自己后一言不发的出了王府,居然提都不提一句。
这样的情况令陈管家心慌,他不由得急匆匆的跑进书房回禀道:“王爷,太子殿下走了。”
“准备好马车,宫里很快就来人。”宁王黑眸微眯,轻启薄唇道。
陈管家点了点头:“是。”他转身慢慢退后。
明月回到寝殿换了干净的衣裳,稍微处理了下伤口后拿起一坛烈酒坐上窗口,看着天上的星星,猛然灌上两口烈酒。
另一手从贴身衣裳里拿出长孙玉绝的画像,手指柔柔的抚摸着他的眉眼,嘴角浮起苦涩的笑。
“你的心上人,是谁?”自问自话的明月接着道:“不管是谁,自然不会是我,呵!”
烈酒入喉,火辣辣的顺着喉咙流入心口,明月面色逐渐红润。
宁王转动轮椅走到寝殿外室的时候,看到上面那桌冒热气的菜肴纹丝未动,他挑了挑眉,看了眼寝殿内室。
内室烛火微暗,酒气散发,门却意外的没有反锁。
“干完坏事就躲起来了?”宁王夺走明月手里的酒坛,似笑非笑的说道。
明月抬起头看向宁王,她眼睛红红的没有平时的那股灵动,反而像是隐含泪水。
宁王错愕,他敏感的发现明月情绪不对劲,空气中出了清新的熏香,还有淡淡的气味,比平常浓郁许多。
“他不会就此罢休的对不对?”明月舔了舔嘴唇,唇瓣上残留的酒水顺着香舌卷了进去。
她无意中的动作显得诱人而暧昧,宁王黑眸微微一暗,喉结上下蠕动,随后快速的移开目光,看向大床时耳垂边爬满了可疑的红晕。
“本王一力承担,你别担心,先吃晚膳。”宁王安慰道。
明月走到轮椅旁,推动宁王往外室边走边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插手。”
两人坐到桌子旁,看着上面美味的菜肴,居然都没有动筷子。
“平时像个饿死鬼,现在怎么不吃?”
“你说,如果一个人心里已经装了心爱的人,还会装得下另一个人吗?”明月神情有些迷茫,看着宁王问道。
宁王温柔的目光落在明月身上,夹起一块鱼肉低下头细心的剃着鱼刺,天籁般的嗓音娓娓道来:“人心复杂,情之一字,向来充满变数。或许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不奇怪。”
明月沉默片刻后,手指捏捏衣角,仿佛重新燃起希望般,喃喃自语:“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一会儿后明月淡笑一下,恢复平时的神情,拿起筷子夹住菜往嘴里一扔:“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陪他们玩玩。”
宁王见此薄唇微微勾起,专注的剃着鱼刺,确认干净没有小鱼刺后,放到了明月碗里,笑着看她吃。
“你也吃啊,吃饱了伤口才会好得快,瓶子给我。”明月没有客气,把鱼肉一分为二,另一半夹到宁王的碗里,然后伸手问宁王要瓶子。
宁王将两只瓶子递给明月,看着她一溜烟跑出去后,才扭脸看着碗里一半的鱼肉,黑眸里透着柔情,优雅的一口一口吃起来。
月光下,明月走在宽阔的空地上,把两只瓶子放置地上,蹲在地上静静的等待。
等待红月出现,她抬起头望天空。
如果真的出现红月,证明可以穿越回二十一世纪的话,到时候找到长孙玉绝把他带走,哼哼哼,什么郡主的统统不管。
明月心中暗暗想着美事。
大凉国当今陛下白洛丰搂着怀里的美人,正在大床上你侬我侬,美人娇滴滴的发出声音:“皇上好坏噢。”
“坏吗?哪里坏?嗯?”
“哎哟,皇上您别乱摸,臣妾”
韦公公站在门外不停的踱步,太子白非离跪在殿前非要见皇上,但这个时辰皇上正在里面就寝,他进去岂不是找死吗?
但倘若太子殿下跪出什么毛病来,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个奴才,真是左右为难。
眼看着太子殿下已经跪了小半个时辰,韦公公终是狠狠跺了跺脚,一推门走了进去。
“皇上,臣妾不行了,皇上慢点”美人不同寻常的喘息声音似乎带着某种痛苦,又像是压抑中的极致快乐,断断续续的嗓音传出来。
韦公公面不改色的跪在床榻前尖锐的嗓音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啊,别别别,臣妾受不了了”美人突然像是断了气般的急促喘息,随后男子低声传出一声嘶吼,一切狂风暴雨归于平静。
韦公公跪在地上,约莫半盏茶功夫后,白洛丰穿着一袭宽松的衣衫走下床,他冷清的面容爬上了岁月的沧桑痕迹,毕竟四十好几的人了。
但身上那股孤冷的气息和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随着他走动的每一步,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让他进来。”白洛丰五官坚毅俊朗,唇边不经意的露出的冷肃,轻扫一眼韦公公。
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神思莫测。
韦公公捏了把汗,行礼后依然跪在地上,扯开嗓音喊道:“宣太子。”
白非离揉了揉跪的有些酸疼的膝盖,站起身跟着小太监走到中央,再次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何事?”白洛丰视线落在白非离身上,瞟一眼。
“儿臣好心好意看望小皇叔,谁知道他家的傻子竟然下药谋害儿臣。”
白洛丰懒散的眸色透出一丝探究,随后神色淡然:“韦公公着人传召宁王,宁王妃进宫,你把事情给朕一五一十说清楚点。”
韦公公道了声是就退了出去,里面白非离添油加醋的把整件事情说给白洛丰听。
一炷香过去,明月看着毫无变化的乾坤瓶,心底的失望逐渐滋生,看来九天净瓶并不能激发红月。
她手里把玩着那只会发光的九天净瓶,正在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处置。
这时候宁王转动轮椅到她身边,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点了点她眉心:“你是想让它们修炼成精,还吸收天地日月精华?”
“不是,我在想这只九天净瓶卖掉的话能不能还清三根黄金的债。”明月美丽灵动的眼睛眨了眨。
宁王柔声:“瓶子暂时不能卖,先给本王吧。对了,这玉坠还你,戴好。”
他把两只瓶子勾回手心,另一大手拿着玉坠替明月戴在脖颈上,两人距离近的能够互相嗅得到体香。
男性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弥漫鼻尖,少女幽香淡淡散发,两人下意识的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宁王炽热指腹的温度还残留在脖颈上,明月羞恼:“我自己会戴。”
说话的同时把玉坠绕着手指甩了甩,似乎是想要甩掉两人之间略显暧昧的气氛。
玉坠在月光照耀下发出隐隐的蓝光,这一抹蓝光柔和的散发出来,隐在墙头的小六恰好看到。
他心头一震,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种水光,映衬出点点星星的萤光,小六双手深深插入墙壁,血肉混合着墙泥。
没有在意火辣辣的疼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住那枚玉坠。
宁王袖口中的手指轻轻一弹,一枚绿叶宛如利箭般激射出去,直冲着小六身上来。
小六连忙侧身闪过,避开脑袋上要害,但绿叶却像利刃扎穿身上衣衫,刺入肩膀上方的肌肤,一条刀割的口子出现在肩膀位置。
他跳下墙头,快速的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陈管家的声音传来。
明月和宁王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轻笑起来。
此时的长乐宫上演诡异的一幕。
宁王坐在轮椅上,他旁边站着的明月穿着一袭淡青色衣裙,看起来像是郁青充满朝气的一枚绿叶,扑闪着一双灵亮的大眼睛,充满好奇的四处张望。
坐在另一边的太子白非离眼里透着阴沉,视线落在明月身上,时不时的看眼神色平静的宁王,展露一丝呲牙神情。
懒洋洋斜靠在床沿边上的皇帝白洛丰,冷肃的目光细细打量着明月,床榻里面的美人替他轻柔的按摩。
行礼过后诡异寂静的气氛没有维持很久,就被白非离打断:“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皇弟,太子说宁王妃下药毒害他,在宁王府受尽委屈和折磨,此事属实?”白洛丰笑容和煦,仿佛正在和你唠着家常般。
宁王薄唇轻启:“皇兄还是问问王妃比较好。”
白洛丰幽深摄魂的双眼,望向明月:“还问什么,来人,拖出去砍了。” 夜盗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