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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云谁之思3

谢君令 非是我 4350 2021-04-19 19:08

  璇玑的发难,时机十分凑巧,加之对方对这一行人多了些忌惮,一见行踪暴露,竟无半分恋战,立刻便要逃。

  谢栖迟撩开车帘子往外头瞧,随即微微一愣:“我瞧着,这莫不是军中出来的人?”

  为首那黑衣人身形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谢栖迟一笑:“你这套破云拳练得不到家,当年我与付将军可是费了不少心力才改到如今这般易学易成的地步,你们也太不用心,这般简单的东西,也只学了个皮毛。”

  黑衣人深深看了谢栖迟一眼,打了个唿哨,不管身后齐骁如何发难,一心一意要逃。

  齐骁挥挥手,他打的兴起,并不打算放人。

  谢栖迟眉头一皱:“穷寇莫追。”

  齐骁的真功夫还没用出来几分,谢栖迟的话他很想装作没听见,常发却伸手拽住了他,齐骁白了他一眼,皱着脸走到谢栖迟身边:“你认得那些人?”

  “大昌兵士何止百万,我经年困于深宫,何处去认?”

  齐骁一愣,这才明白谢栖迟不过是炸一炸对方,显见,他成功了。

  “可有什么眉目?”

  “我入宫前,军中平日里操演的便是破云拳和百斩刀,不知今日军中可有改变?”

  齐骁做了个起手式:“没,我在禁军营呆了几个月,每天练得也是这两样。”

  谢栖迟若有所思:“练得越久的东西,痕迹也就越深,这行人即便用了剑,出招时仍旧带着些百斩的痕迹,没个七八年,怕是不至于影响至此。”

  齐骁点点头,把东子招过来:“你回去禀报一声,请皇上查一查禁军和京北京南两座大营里,可有什么人不安分。”

  他们这一路行迹隐蔽的很,若非是自凉京一路跟着,根本不可能半路寻着踪迹。

  谢栖迟瞧了瞧日头:“生火做饭吧,那个谁……这周围荒无人烟的,别四处寻摸了,吃些干粮就成。”

  常发挠挠头:“末将得了吩咐,说您那肠胃,离了汤汤水水可不成……”

  谢栖迟嘴角弯了弯:“哪里就这么讲究……”

  他话音未落,一尾还带着水珠的鱼便被丢在常发脚底下,常发目瞪口呆的看着璇玑:“这……我去熬汤……”

  谢栖迟朝璇玑招手:“让我出去透透气。”

  齐骁总担心谢栖迟给他皇帝表兄戴绿帽子,连忙殷勤的凑上去:“我来我来,一群老爷们,怎么好劳动一个姑娘。”

  璇玑只看着谢栖迟,并没回应,谢栖迟似笑非笑的看了齐骁一眼,齐骁只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眼前这人瞧了个清楚,心下不由发虚。

  好在谢栖迟并未多言:“也好……还有多少路程?”

  齐骁算了算:“咱们走的小路,若是没什么意外,最多三天就能到了。”

  谢栖迟连日颠簸,下半身又吃不住力,腰上实在难受,每日坐车煎熬的很,听见这消息,心下一叹,还要受三天的罪。

  璇玑善解人意的过来给他揉腰,谢栖迟眯着眼睛晒太阳,这样的日头,旁人只觉得难过,唯有他觉得舒服,忍不住哼哼了两声,璇玑丝毫未受影响,齐骁却是脸一黑,心道这大庭广众的,好歹收敛些……

  一行人晚间遇上了第三波人,对方倒是干脆利落,招招致命,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对着谢栖迟来的。

  谢栖迟很纳闷:“我怎么算,也没算出来第三波人的来路,我还与何人有仇?”

  璇玑摇头,齐骁嗤笑:“我说你还真是在宫里待久了不知道朝堂上风云变幻呐?你给皇上吹了多少枕头风?朝中上下除了那么几个,都让你给得罪死了。得亏你整天在宫里,这要是心血来潮要出门,指不定要怎么死。”

  谢栖迟眼睛微微一睁,脸上惊诧一闪而过,齐骁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给吓着了,正要再说两句,便听见他压低声音:“皇上也知道?”

  齐骁莫名其妙的点头,心道朝堂上什么情况,还有比皇帝知道的更清楚的吗?

  谢栖迟轻轻吐了一口气:“咱们不走了,找个舒服些的地方休息两日。”

  齐骁一愣:“你傻了?这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取你的命,咱们可只有这些人,万一被得了手……你要干什么?”

  谢栖迟不耐烦的摆摆手:“等人……你要是只有这么点本事,皇上也不至于让你走这一趟。”

  虽然态度很让人不爽,可这话还是有点中听的,齐骁大度的没和他计较,哼了两声就去安排了。

  倒是璇玑忧心忡忡:“皇上会来吗?”

  朝中正是混乱的时候,谢栖迟这一走,轩辕琤但凡还存着些理智,便该知道借势而为,吃饱喝足的狼王即便发怒,也未必会见血;可失了伴侣的孤狼,哪怕只是站着不动,也是能要人命的。

  何况张阁老已然薨逝,反对派没了领头人,迟早会变成一盘散沙。

  轩辕琤自谢栖迟走后,面上看着十分冷静,心里如何,并无人敢去猜,往日为了改革推行,朝堂上总要争吵的乌烟瘴气,如今轩辕琤只是那么看着,便没人敢放肆。

  无论谁,现在都不怀疑,一句话不对,这位往日懒得计较的帝王,就会来了兴致想见见血。

  所以说,昏君畅快,便是无所顾忌,随心而为。

  谢孟便觉得眼下的轩辕琤颇有几分要变成昏君的架势,他已然不敢再上朝——虽然他本来就不用去——每每想起那日朝堂上,轩辕琤看着自己的目光,他便忍不住发抖。

  他叹了口气,隐隐有些后悔,自己仿佛是下了一招臭棋,只是任谁也想不到,看着老当益壮的张阁老,竟会被自家人给吓死。

  如此一来,张崔两家的婚事自然也告吹了。

  谢孟对此很是不满,连带着看崔氏,也觉得有些碍眼,但是碍着身边唯一的儿子是崔氏所出,她又有丧女之痛,也不好太过冷淡,是以仍旧赶在初一十五去崔氏院子里过夜,心里却琢磨着再纳两个小的。

  他这厢想的正高兴,却是一进门便听见谢常安在和崔氏说话,说他相中了一位姑娘,想求着崔氏去说亲。

  谢孟恍然,这孩子过了年,已然十四岁,确实到了通人事的年纪,便看向崔氏:“他如今大了,身边照料的人要妥帖些,该教的也应当教了。”

  崔氏明白,便指了个身边的大丫头过去,打算过阵子就开脸,给谢常安做通房。

  只是说起谢常安,谢孟便又想起谢凤还来,心道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有人贴身伺候引导,然而他想的脑仁疼,也没能想起个所以然来。

  毕竟谢凤还自入了通山书院起,便只偶尔回来探望请安,多住一日都是不肯的。

  算起来,谢孟竟不记得到底是多少年了……

  他摇了摇头,难得起了慈父心肠:“仅儿如今在东山县为官,那地方很是贫瘠,想必也没有可心的人伺候,你仔细选两个送过去,也算是你这做母亲的一番心意。”

  崔氏手一僵,谢凤还到底年长谢常安五岁,即便没了谢栖迟帮扶,可这年岁上的差距也难以弥补,待到谢常安长成,对方怕是早已在朝中立足,到时候保不准谢孟会更看重谢凤还,将谢家的东西分出去……

  崔氏心里百般思虑,面上却不露分毫:“本该如此,只是你也知道,他素来与妾身不亲近,又因着前些日子齐家的婚事,对妾身颇多误会,我想……”

  她见谢孟脸色越发难看,心里冷笑,语调越发温和:“……不如老爷亲自选了人送过去,省了妾身这中间人,想必二爷更能体会老爷的慈心,也能与老爷多亲近亲近。”

  谢孟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谢凤还确实自小便不与他亲近,等到大了,反倒更疏远了些,即便他屡次传唤,也鲜少能真的将人喊回来。

  这可不成……

  谢栖迟如今流放,生死不知,皇帝看着对他还余情未了,少不得要对他胞弟多谢照料,日后仕途不说平步青云,也该是一帆风顺,谢家,如今正缺这样一个出彩的人物。

  谢孟想通这些,心里便觉得崔氏虽然娘家成事不足,可本人却还是思虑周全的,便也缓和了脸色:“如此,我便去瞧瞧,安儿的事便交给你了。”

  崔氏笑着答应了。

  谢常安等谢孟走了,才不解道:“母亲,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能往老二身边安插人手,让他逃不了咱们的手掌心。”

  崔氏欣慰的抬手摸了摸谢常安的发顶:“傻孩子,母亲送过去的人,他如何会信?倒不如由着你父亲去挑,反正他能从什么人里挑,还不是我说了算?”

  谢常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睛亮亮的看着崔氏:“母亲,你可真厉害!”

  崔氏神情柔和:“母亲这般思虑,还不都是为了你……你那苦命的姐姐死的好惨,这仇咱们母子决不能忘,好安儿,你可记住了,在外人面前,万不可再露出马脚,那兄弟二人再怎么该死,你也不能说出来。”

  谢常安重重点头,他已然有些怵了,虽心里仍旧厌恶那兄弟二人,心里却不知何时已然觉得,那并不是他能招惹的起得的,只是这话他不敢在崔氏面前说,自己也觉得有了这样的念头很是丢人,很快便按下了。 谢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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