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谢君令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东方未明8

谢君令 非是我 4523 2021-04-19 19:08

  待出了长信宫,轩辕琤便亲手推了轮椅,张尽忠极有眼色的带着宫人落后几步,远远跟着。

  “今日早朝,御史台参奏谢孟欺君犯上,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共八条罪状。”

  谢栖迟惊讶的抬头看向轩辕琤:“怎的无缘无故便起来了?也没个由头。”

  轩辕琤见他并无半分意外之色,倒像是早知内情,心下微微一松:“朕唯恐你替他求情。”

  谢栖迟扯扯嘴角,并未搭话。

  轩辕琤也不在意:“先前谢常安犯了事,彭化追查中便察觉谢孟不对,只是碍着时机不好,便一直按下不发,朕原先想着由你处置,既能扬名,又可立威,如今却是不好平白将差事给你了。”

  审理谢孟,谢栖迟自是敬谢不敏,不为旁的,只说他调查谢孟已久,却不知彭化能耐几何,若是审理中不小心便露了马脚,岂不是引人起疑?

  何况这大义灭亲的名头,听起来并不如何美好,反倒让他觉得恶心。

  轩辕琤瞧的出来,他是自心里抵触,也不再勉强:“你不去也好,安心准备册封大典,朕欲借着谢家,将那结党营私的,一网打尽。”

  谢栖迟一怔,恍然回过神来,他方才过于心虚,竟没想起来,以谢孟自命清高的性子,在朝中能有几个交好的便已然不错,又怎么会有心思结党营私?

  想必是轩辕琤已然留不得张家,要借着这结党营私的名头,将其彻底自朝中抹去。

  “你当心狗急跳墙。”

  轩辕琤眸色猛地一沉:“先前是朕低估了他,他竟敢动那么大的心思,要捉了你来威胁朕!”

  谢栖迟抬手安抚的拍了拍轩辕琤的手背:“人心难测,久居高位,自然无法忍受权力更迭交替。”

  只是最近张家安生的很,谢栖迟猜着对方怕是反悔了,正忙着将自己铺下的摊子收起来。

  越是忙乱,越是容易出岔子,此时询证,的确是最好的时机,虽明知轩辕琤必然已经看透,他却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

  轩辕琤果然道:“彭化已经找到了线索,你且不必为此操心……尚宫局可曾送了凤袍样式来给你瞧?”

  谢栖迟摇头:“臣昨日未曾见客,连后宫拜见都一并延后了,尚宫局想必是得了消息,今日当是会来一趟。”

  他话音一落,轩辕琤便停了步子,绕到他跟前,抬着他的下巴左瞧右看,眉头拧成了疙瘩:“先前听你我来我去,只觉通体舒泰,这两日虽见着你欢喜,却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才明白过来,你这自称,何时改了?”

  谢栖迟拍开他的手:“皇宫大内,哪能如同在外头那般没规矩。”

  轩辕琤心道也是这么个理,却总觉得哪里别扭,只是周遭宫人来来往往,他无意被旁人围观,只得暂且搁下。

  “今早廖天吟进宫了,可有说你身体如何?”

  “总是往好了走的,三五日间怕是看不出来。”

  二人说着闲话,许久不曾这般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二人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却也不觉得无聊。

  待到了太极殿门口,轩辕琤还意犹未尽。

  眼见他就要跟进去,张尽忠不得不站出来:“皇上,胡大人怕是已经到了御书房了。”

  轩辕琤叹口气,他命胡子怡审理谢孟之事,御史所举之罪状须得一一查证,此时人来见他,怕就是顾忌谢栖迟要吹枕头风。

  谢栖迟也猜着几分,脸上的笑意便多了几分促狭:“皇上这一殿的朝臣,怕是哪个看臣,都觉得是只妖精,且不辩是非曲直,只管自己快活。”

  轩辕琤又被他挤兑,已然十分习惯,低头亲亲他额头:“朕替这满朝小心眼的文臣武将给你陪个不是,待你封后,咱们帝后同朝,你想怎么挤兑他们,朕决不拦着。”

  谢栖迟听着这话不痛快,他难不成只会挤兑人不成?

  他推了推轩辕琤:“待帝后同朝,你且等着,这一朝文武,半个也不得停歇。”

  轩辕琤忍不住笑起来:“那才好,瞧着他们忙,朕才觉得那些俸禄饷银不曾白花。”

  听着,倒是一对吝啬到骨子眼里的夫夫。

  张尽忠却是恨不得捂住耳朵,这要他日后,如何面对一殿的大臣……

  好在轩辕琤拎得清轻重,与谢栖迟缠绵片刻,便去做正事了,玲珑捂着胸口:“这猝不及防的,奴婢这眼都要被戳瞎了。”

  谢栖迟不理会她的促狭,想着轩辕琤刚才说的凤袍,吩咐玲珑:“你稍后便去宣尚宫局前来,我要好好瞧瞧那凤袍。”

  玲珑失笑:“早晚都是主子的,何必这样急。”

  这早晚,区别却是极大的。

  谢栖迟未解释,只催着玲珑去。

  玲珑拗不过他,只得转身往回走,却是一眼瞧见藏在树荫里的轩辕凛,登时惊喜起来:“二皇子?!”

  谢栖迟也看过去,心里复杂情绪一闪而过,他如今确实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将二皇子接回来,此时回来,虽说一时风光,可若是他再出了变故,怕是对这孩子的名声不好。

  半年不见,轩辕凛个子拔高了些,许是因此,瞧着比之前要瘦,小脸上的严肃表情却是不曾变化。

  听见玲珑招呼,他便自树荫下走出来,却是离着谢栖迟一丈远,便不再往前,只垂着头看着脚尖,动也不动。

  玲珑失笑:“咱们二皇子,这是和君父生气了?君父虽说离宫,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呢,昨日一回来便问奴婢,二皇子什么时候下学。”

  轩辕凛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谢栖迟。

  果然是带着几分幽怨,看得谢栖迟心里一软,很想抬手摸摸他的头。

  恰在此时,跟着轩辕凛的婢女找了过来,见这幅僵持状态,顿时心如擂鼓,只以为是这小祖宗心情不好,冲撞了谢栖迟,连忙伏地磕头。

  “君候恕罪,二殿下只是心思不属,无意冒犯君候。”

  玲珑听得眉头一皱,这是父子,便是有什么矛盾,也不必外人来求情讨饶,何况,他们连句话都没说上,哪里就来了怪罪冒犯之说,若是传出去,谢栖迟怕是又要多上一个苛待皇子的名头。

  玲珑正要发作,谢栖迟却是开了口:“我听说蒋氏有恙,你去照料了?可是出了什么岔子?怎的心思不属?”

  那女婢顿时伏在地上,抖如筛糠,谢栖迟瞧了一眼,心里已然明了,再看轩辕凛,这才瞧见对方的眼圈竟有些发红,眼底也带着血丝,一副可怜模样。

  “她……”

  轩辕凛开口,声音压得低,本该稚嫩的嗓音却带着几分沙哑,谢栖迟的心疼更厉害了些,抬手朝他招了招:“咱们进去说话。”

  轩辕凛抬脚就走,那女婢惊慌之下喊了一声二殿下,语调颇为凄厉,玲珑柳眉倒竖:“你主子好好的,你这是喊给谁听?!”

  二皇子回头看了女婢一眼,摇了摇头,跟上谢栖迟,进了太极殿。

  璎珞瞧着这二人面色不对,也不敢说笑,将其余伺候的宫人都遣了下去,自己守在门口。

  谢栖迟这才叹了一声:“蒋氏不好了?”

  轩辕凛倔强的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谢栖迟:“她死了。”

  谢栖迟一愣,仿佛昨日才瞧见那个女人对自己款款行礼,说做女官很好,今日竟已是阴阳两隔。

  他回过神来,轩辕凛还瞪着他,神情有些凶悍。

  像极了不肯示弱的凶兽幼崽,明明无所依仗,偏偏气势迫人。

  谢栖迟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那是你的生母,你难过本是天经地义……”

  话音未落,轩辕凛便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他已然是记在谢栖迟名下的皇子,即便蒋氏仍旧为妃,她出了事,没有皇帝旨意,他也不能为她守灵,为她摔盆,更不能人前掉泪,否则便是折了谢栖迟的福气。

  他本欲忍着,身边丫头下人也一再求他莫要在谢栖迟跟前露出马脚来,他却只想着来看看,看看这个人会不会还如往常一样护着自己,亦或是,如同宫中流传那般,将没了母亲的三皇子养在膝下,而自己,只能留在长信宫。

  他哭的厉害,撕心裂肺,既有丧母之痛,又有失而复得之喜。

  听得外头守着门的璎珞也跟着揪了心,忍不住拿帕子摸了摸眼泪,玲珑教训了那丫头,进来瞧见璎珞这幅样子,眉心一皱:“主子又胡来,你也不劝着。”

  璎珞尚且不知到底因着何时才让素来自持稳重的二皇子哭成这样,此时便追着玲珑问了一句,得知内情,长长叹了口气。

  “我却是不知,你何时也信这些东西。”

  玲珑被问得语塞,闷闷道:“别人家的主子,得了继子,谁不是恨不得将他与生母分的远远的,只咱们主子,竟还要将孩子往人身上推……得亏二皇子是个明白人。”

  她又想起那个丫头:“既然闲着,咱们便去挑几个得用的丫头,回头请示了主子,好派给二皇子。”

  璎珞很是疼惜二皇子:“也不必挑人了,这些日子,我且跟着他……对了,太后可说了何时允二皇子搬回来?”

  乃是不回太极殿,也要去皇子所才是。

  提起这茬,玲珑又是一叹:“主子不好提,太后也没开口,这事只怕还得求皇上。” 谢君令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