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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微君之躬4

谢君令 非是我 4369 2021-04-19 19:08

  齐骁来的匆忙,见了轩辕琤仍旧一丝不苟的行礼,只瞧见谢栖迟,下意识便上前两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轩辕琤顾不得他的小心思,只问他:“人手可带齐了?朕要你送他往荆州去。”

  齐骁一愣,他在禁军营中苦练,并不知晓如今凉京朝堂是什么模样,只一听这话,便觉得不好。

  荆州……乃是齐家祖籍,如今齐家兵马有一半便驻守荆州。

  谢栖迟这是犯了大事了……

  齐骁顾不得幸灾乐祸,见轩辕琤满脸冷凝,不敢耽搁,立刻应声:“皇上放心,臣定然能保护好他,不然怎么和凤还交代。”

  谢栖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齐骁腹诽,小爷护你一程,是惹了多大的麻烦,你这还不领情,看我路上怎么折腾你……真是一点都比不上凤还的可爱。

  轩辕琤仍旧忧心忡忡,心中忧虑万千,却不知该从何提起,只得现将齐骁打发出去,让他好生勘察路线,路上不得出半分闪失。

  齐骁本想问问谢凤还近况,见二人神情都不对,也只得作罢,反正那小子应该是安然呆着的,不然谢家也不会半分消息都传不出来。

  他这般想着,快步朝外走,这实在是在禁军营呆够了,只盼着这会差事能办的漂亮,好让轩辕琤早些把他放出来。

  却是远远瞧见一个人与自己迎面走来,瞧着身形单薄,却有股子斯文气,像极了谢凤还,心下顿时一喜,原来他竟是回京了。

  他疾步往前:“你小子让我好找……小爷和你陪个不是,咱们不闹……”

  他话音戛然而止,只因瞧清楚了对面那人,虽的确高瘦单薄,也一身的书生气,却并非是谢凤还,而是他那志同道合的好友,孟中流。

  孟中流看见他,脸色一变,冷冷哼了一声,竟是加快脚步迅速自他身边过去了,齐骁心里不痛快,却是看在谢凤还的面子上,未曾与他计较,仍旧出了宫。

  孟中流却是奉召而来,只到了殿门前远远看见两人正说话,便停住了脚步,只听见话音隐隐约约的传过来。

  “待天色黑下来,你便跟着齐骁往荆州去避一避,待朕整治了张家,再接你回来。”

  谢栖迟蹙眉:“那你呢?如今满朝文武的怒气都在我身上,你若是不处置我,他们如何肯罢休?”

  提起这茬,轩辕琤便觉气闷,按着谢栖迟的后颈,张嘴咬住他的下巴,含糊道:“你如今只要安安生生的等着朕去接你便好,其余的,朕都会处理。”

  谢栖迟还要再说,轩辕琤的唇便往上挪了挪,堵住了他。

  随后谢栖迟便被送去了大明宫,且被牢牢看住,张尽忠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便是连午睡,也不肯离开半步,腆着脸夺了丫头的扇子:“奴才给谢主子打扇。”

  谢栖迟看着他肿起来的脸,很是过意不去:“倒是连累你受罪,你不肯下去也罢,让人去太极殿取药,好歹处理一下。”

  张尽忠谢了恩,倒是并不在意:“奴才贱命一条,皮糙肉厚的,这点子伤不算什么,倒是谢主子……今日实在是太莽撞了,不说别的,实在是让皇上为难。”

  谢栖迟幽幽一叹:“却是无奈之举,本想着那起子事出来,皇上能顺势办了张氏,便是孤不坐那个位置,可那里空了,张家总也该消停些,若是孤坐了,今日在朝堂上也不至于下这样的臭棋……到底是后宫之主……”

  张尽忠猝不及防听了这样大的秘密,心下顿时一哆嗦,摸不准谢栖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含糊过去:“奴才这许久不曾打扇,动静竟这样大,一时竟没听见君候说什么,真是该打……”

  谢栖迟勾着嘴角笑了笑,只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多言。

  二人说了些闲话,前面便有小太监来报信,却是给张尽忠听得,谢栖迟也不打听,便是猜也能猜得到,八成是那群草包们心有不甘,又追到御书房去要拿他泄愤了。

  御书房外乌压压跪了一片,轩辕琤在廊下坐着,看看领头的张航,又看看他身后的谢孟,再瞧瞧昌宁伯崔氏,语气淡淡:“诸位爱卿这是要做什么?”

  张航想着昏迷不醒的张阁老,心中怒火澎湃,一头磕在地上:“臣等来求皇上一个公道。”

  轩辕琤失笑:“公道?尔等要何公道?”

  昌宁伯义愤填膺:“张阁老至今昏迷不醒,谢君候难道不打算给个交代么?!”

  轩辕琤好奇道:“昌宁伯觉得什么交代合适?”

  昌宁伯张嘴便想说以死谢罪,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只得暂且吞下,却在下一刻听见轩辕琤道:“以死谢罪可好?”

  昌宁伯一愣,正要山呼圣明,便又听轩辕琤问道:“朕还未请教谢君候所犯何罪?”

  张阁老已然被气的吐血,这样大的罪名还要问不成?

  昌宁伯下意识便说出了口,轩辕琤看向张航:“张爱卿也深以为然?”

  张航心中暗骂昌宁伯蠢钝,即便事实如此,却也不能明言,毕竟谢栖迟乃是天家人,身份上到底是高了一层。

  他俯首:“臣惶恐,不敢如此,只是家父兢兢业业为国操劳,如今却被小人诬陷,吐血昏迷,臣身为人子,若不为家父讨回公道,实在……”

  轩辕琤看向谢孟,开口打断了张航的话:“谢爱卿,张爱卿为人子的要为老父讨公道,你这为人父的,难不成不想护持子嗣?”

  谢孟闻言微微一愣,他虽不喜谢栖迟,也恨他入宫败坏了谢家的名声,这些年更是不曾护持谢家一分半毫,可到底是骨肉至亲,并不忍见他惨死,如今被轩辕琤一问,心中顿时犹豫起来。

  他这边迟疑,轩辕琤却看成了默认,他低低一笑:“也罢,你这为人父的不肯出头,朕这为人夫的便不得不多说两句了。”

  谢孟心中一寒,只觉得方才将到手的机会错失了,却不知到底是什么机会。

  轩辕琤抬头瞧了瞧太阳,声音倒是波澜不惊:“谢君候过错与否,暂且不提,朕却是想问问张爱卿。”

  张航连忙俯首:“臣洗耳恭听,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轩辕琤又笑了一声,张航只觉他此时比早朝上的横眉怒目的样子,越发摸不清深浅,也越发让人胆战心惊。

  “朕想问张爱卿,以下犯上是何罪?蔑视君威是何罪?公然抗旨又是何罪?”

  张航额头冷汗直冒,不明白这素来待下宽和的皇帝怎么突然间这样咄咄逼人起来,难不成因为张阁老如今抱恙便起了轻视之心?

  张航心中窜起一股火气,夹杂着些轻蔑,虽是帝王,可到底年轻,稍有变故,便沉不住气了,却不想想,大昌如今的场面,都是谁家的功劳!

  他心中冷笑,却不得不暂且隐忍,只得在心中发狠,若是张阁老醒来,他定要这昏君知道厉害,他伏地叩首:“臣一时糊涂,还请皇上恕罪。”

  轩辕琤微微颔首:“朕也觉得你糊涂……”

  张航一愣,几乎要压不住自己的脾气,轩辕琤已然起身:“朕想着前些日子诸位爱卿忙碌的很,忙糊涂了倒是再正常不过,好在这御书房跟前的地方够宽敞,爱卿便跪着好生清醒清醒吧。”

  他施施然朝里走,张航眼中喷火,全然不敢相信,他竟敢如此嚣张,竟半分不顾及朝臣的颜面,难不成他真要做个昏君不成?!

  右相得了消息,匆匆进宫来劝,与张航对视一眼,却是瞧见对方眼底的火气,脸色顿时一冷,甩袖进了御书房。

  “臣给皇上请安。”

  轩辕琤摆手:“求情就不必了,朕自知脾性严苛,待臣下便总想着宽和,却不想竟让人以为朕是一副软和脾性。”

  他冷笑,孟闻之心中一颤,知晓他这是不肯善罢甘休,甚至很有些大刀阔斧,将毒瘤彻底斩除之势。

  这样的魄力,着实让人心惊,孟闻之心中震撼,也着实意动,处处被掣肘的困境,着实让他忍耐到了极限。

  可人好杀,朝臣好清理,之后的事情却是泥潭。

  大昌不是一府一县,若没有六部官员协调,传达政令,没有听政阁督促各地,没有御史台监察百官……偌大一个朝廷,便成了摆设。

  想到这后果,孟闻之惊出一身冷汗,他俯首叩头:“皇上天纵奇才,臣从不曾怀疑皇上决断,只是此事实在关系重大,还请皇上务必三思。”

  轩辕琤丢开手中朱砂笔,定定的看着孟闻之:“朕意已决。”

  孟闻之心里“咯噔”一声,惶急道:“皇上可曾想过,朝廷一乱,天下黎民要多受多少苦楚?臣等费心推行改革,难不成便是为了如此吗?!”

  轩辕琤闭了闭眼:“朕知你心中所忧,文臣缺失的确在所难免,可朕有足够的兵马,总能撑过去。”

  这番不计后果,一意孤行的轩辕琤是孟闻之从未见过的,他呆愣片刻,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不及细思,颤声道:“皇上如此,可想过谢君候的处境,且不提他鞠躬尽瘁为皇上谋划,便是如今皇上圣旨一下,旁人不言帝王过失,却会将这般罪责推到谢君候身上……”

  轩辕琤一愣。

  孟闻之沉声道:“难道皇上想谢君候百年之后,仍被人唾骂?” 谢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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