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杨素芸又开始打起了瞌睡,虽然心中愁云惨雾,但马车总这么摇晃实在太催眠,又暂时不想和陈深搭话去,于是她靠在窗旁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她被陈深摇醒的时候,出了马车一看,自己已经完全到了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某处山脚或者山腰,抬眼一望自己已然被群山峻岭包围,这个地方地势也许很高,不仅是远处的山峰,他们脚下身边也都染上了撒盐一般的雪痕。
杨素芸总算了解陈深为什么要扔给她那么厚的外套了,现在的状况是即使穿的很厚仍然能感觉到凉意刺入肌理。
“这是哪儿?”杨素芸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
“离村数十里,村人极少来这儿,所以此山无名。”陈深简明扼要地介绍完了之后,便朝山道上抬了抬下巴说,“走吧。”
杨素芸还想问,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问,跟在陈深身后往山上去。
根据陈深所言这里荒无人烟,石制山道阶梯是何人所造就是个迷了。陈深仗着腿长一步跨三阶,杨素芸只能提着裙子在后边小跑着跟上,根本无暇欣赏风景,光只是跟上丈夫就已经十分费力了。
山道上的气息冷冽而清爽,只不过爬山时呼入有几分刺痛腹腔。随着高度越来越高,杨素芸也渐渐体力不支,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高,只察觉陈深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打算。而她已经开始气喘如牛,两腿打颤。
陈深终于察觉到了杨素芸跟他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回头一看,头一回见着杨素芸转身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光顾着喘气不动弹了。
杨素芸喘着喘着就摁了摁胸口,那种窒息的错觉还是偶尔出现。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放在了她肩头,杨素芸扭头一看,陈深也跟着坐在她身边。
“你也累了吗?”杨素芸问话时还注意省略了“终于”两个字。
“我不累。”陈深笑着摇摇头,“你若是走不动了,我来背你。”
“为什么……这么急?”
“你看天色,”陈深抬了抬头说,“正午必须爬到半山腰,夜幕之前务必到达山顶。”
“如果……迟了……会怎样?”
“这可是荒山野岭,你说呢?”
杨素芸抬头望了一眼周围,头顶几声鸟鸣划过,之后便显得这山中格外幽静。
“……好吧,”杨素芸叹了口气说,“咱们这就走。”
说完陈深就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你……真的要背我?”杨素芸看着他宽厚的背有些难以置信。
陈深扭头无奈笑道:“难道我在诓你?”
杨素芸想起上次在成都的事儿,赶忙笑了笑说:“那就……有劳相公了。”
然后她就扶着男人的背趴了上去,陈深拖着她稳稳地站了起来,抬脚往山上去。
现在,杨素芸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顺便欣赏周围的美景了。
这座山的景致的确不错。
从山道上看出去,山顶山谷间一片由白向灰转变的苍茫秋色,还有一部分留着淡淡的枫红,不知何处奔流的大河发出水流激荡的轰鸣声,间或插几句飞鸟鸣叫,格外幽致。 寒舍迎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