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犹豫,再拖下去,毫无疑问陈深也是个死。
可是……可是她在犹豫什么?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庞,杨素芸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眼泪竟然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天啊,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
杨素芸一边抹泪一边落泪,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女疯子,明明是自己精心谋划许久做下的事,现在却难过到心绞痛的地步。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每看一眼陈深那死人般的面孔,她的泪水就涌得越凶,心脏就绞得越痛。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脸,然后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如此厉害。
在碰到男人粗粝的侧脸时她终于崩溃了,整个人伏倒在陈深胸前痛哭起来。
即使如此,陈深的心跳声还是十分清晰,一下一下震着她的耳膜,仿佛是某种无声的表示。
杨素芸那只抓着陈深胸前衣襟的手猛地揪紧起来。
然后她猛地抬起头,突然四肢身躯充满了莫名的力量,一只手就把陈深从地上拽了起来,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后把陈深拽上背,两腿打颤站了起来。
重,太重了。杨素芸感觉自己快被压垮了,可一旦背起来,就决不能放下了。
于是她迈开哆哆嗦嗦的腿往门外走。
之前挨家走访的时候她去过全村唯一一个大夫家里。准确的说那不是一个人,而是父子二人都是大夫。
虽然不能肯定他们家中是有人的,但此刻已经没那么多闲情去考虑意外了。
她只感觉自己是背着座山,快把她骨头压碎了。
怎么跑到村里头的她自己都根本没有印象,这正午里家家户户都基本是没人,基本不能指望有人帮她,她就这么咬牙跌跌撞撞地冲到那父子二人居住的院门前,几乎是用撞的推开院门。
“大夫!!”她扯开嗓子喊起来,“大夫!在不在!快救人!!”
她没想到,这一回她的运气还真好。
刚喊了这么几嗓子,就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屋里跑出来,没看见人就西安大喊:“什么事儿!”
“我……我相公她……”
杨素芸还没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趴倒在地上。感觉自己差点儿把肺脏都吐出来。
“看来两个人都需要治疗。”有个年轻的男声在她头顶上这么说,杨素芸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她身上的陈深被人架了起来,虽然身上轻了,可杨素芸还是觉得从头到尾,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已经完全透支,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姑娘?”有个老人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能站起来吗?能的话就自己起来进屋去,我给你诊断诊断。”
杨素芸费力地摇摇头,然后脑袋又砸到地上。
那老人叹了口气,这时杨素芸又听另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说:“爹!那男的像是砒霜中毒,您快去……唉,她怎么还趴在地上?”
“你傻啊,不是看见了吗?”那老人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她这么点儿身板背着那么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一路狂奔过来,没在路上昏厥已经是奇迹了!”
“那我来。”
“等等!这是别人的媳妇儿!你……你就这么……” 寒舍迎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