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女儿这样娇羞的样子,婉母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他们仿佛一家人一般,笑的开怀极了。
其乐融融的好似他们是一家人,而她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风雪衣知道,男人薄情起来是真薄情,因为他的深情都给了另外一个人。
看着婉娘那张神似苏墨漓的双眸,风雪衣心中不免感到一丝悲凉,她盘算了十余年,最终还是败给了苏墨漓。
婉娘挽着楚季丘的手,与父母商谈入门的事宜,谈到嫁妆的时候,婉父婉母有些踌躇,他们手里的银钱的确不多,跟楚季丘送来的聘礼想比,的确是相形见绌。
如果说,婉娘嫁的人家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说是个庄稼汉,便是没什么嫁妆,也说得过去,可是楚季丘的身份,即便是娶一个妾侍,恐怕也不好显得太过寒酸。
婉父说:“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嫁妆能给婉娘的,不若等我们凑上了嫁妆,再把婉娘送到汴京过门?”
婉父这话,楚季丘还没说什么,婉娘就先急了,她要是等到那个时候再上汴京,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吗?汴京美女如云,到那个时候,楚季丘哪里看的上她,即便是碍于对婉父的承诺迎了进门,估计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婉娘撒娇道:“爹,王爷不会介意的,嫁妆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
婉父脸色一变,正襟危坐道:“这怎么能行,即便你是嫁过去为妾的,但是王爷身份尊贵,没有嫁妆是要给人笑话的。”
楚季丘对婉父说:“岳父大人,你尽管放心,没有人敢笑话婉娘的,嫁妆的事情,我来办就好了。”
听到楚季丘的话,婉娘也化成了绕指柔,心里软的像一滩水一样:“奴家就知道,王爷对奴家最好了。”
楚季丘伸手刮了下婉娘的鼻子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风雪衣在旁边听得妒火中烧,她冷笑了一声说:“没有嫁妆?婉娘你不是说,你们家有一块神医谷的令牌吗?虽然没有别的东西,但是那块令牌也勉强能做嫁妆了。”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楚季丘先一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风雪衣说:“我有没有胡说八道,婉娘难道不知道吗?婉娘不说自己家有块牌子,我也不会知道不是吗?”
她的话说的的确在理,震惊的婉父沉默了会说:“我们家的确是有那么一件东西的。”
说完,他站起了身。
身边的婉母急急开口道:“老头子!”
她似乎是想制止婉父的行为,却被婉父摆了摆手说:“那牌子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给婉娘做嫁妆,那也是咱们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风雪衣并没有想到,婉娘说的会是真的,在这么一个家徒四壁的地方,竟然藏着一块神医谷的令牌。
婉娘一下也感动了,她知道那块牌子的珍贵。
从她小的时候,她娘就给她讲故事,讲的都是她家先人从前的英雄事迹,以及家财万贯时候的风光。
小的时候,婉娘常常问母亲:“为什么咱们家以前那么富裕,现在却这么贫穷呢?”
婉娘的母亲说:“那都是因为二十年前……咱们家出了一场大事。”
至于是什么大事,婉母便再不肯说,只是每每说到这里的时候,婉母的眼神都会变得飘忽起来,仿佛是回想起了很多那个时候的故事。
不久,婉父就从里间拿出来一个精致的荷包,荷包的材质和做工都不是这个贫穷的家该有的东西。
婉父一边走出来一边道:“这个东西,是我的父亲在二十年前传给我的,那个时候我们家还是西北第一大家族,名号为‘祁’,善于……打造兵器。”
‘祁’这个名号也许别人没有听过,可是楚季丘身为楚国的皇子却是如雷贯耳的。
当年的祁家风光一时,不说武林中人都以得到他们家一把兵器为荣,便是朝廷都有招揽之意。
只是,招揽的官员据说才到当地,那个传说中的‘祁家’就被人灭了门。
西北第一大家族,就这样消失在了楚国。
楚季丘知道祁家的时候,祁家已经被人灭了门,据说满门三百多号人,连院里养的狗都没放过,而杀害祁家的人,至今都没有找到,这样成了江湖上第一大悬案。
楚皇抱着楚季丘的时候连连哀叹,说为什么祁家就不能再等一等,怎么就被人灭了门,连最后的根基都断了。
当初有说法,祁家被灭门,一是因为祁家打造兵器的特殊手段,只有在祁家传承的祁家兵器谱,以及一枚据说是神医谷宝物的令牌……
贪婪,往往会让人陷入疯狂。
楚季丘看到婉父拿出来这块令牌的时候,立马就肃然起敬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婉父一拱手道:“想不到您竟然是祁家的后人。”
婉父摆了摆手说:“什么祁家的后人,祁氏都已经不在了,我和婉娘她娘带着婉娘在这隐名埋姓生活了十多年,若不是你们出现,这秘密我恐怕要带进黄土里了。”
婉娘一时也有些激动,从她出生起,她就知道自己叫婉娘,但是却没有姓氏,小时候她问母亲,母亲也没有回答过,后来长大了就习惯了,如今她才知道自己的姓氏竟然隐藏了一个这么沉重的秘密。
婉父把令牌和荷包交到婉娘手里说:“这个秘密,我本来已经和你娘商量好了,一辈子都不告诉你,但是世事难料,既如此,你以后便记住,你的名字叫祁婉,你是祁家第九十八代传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传人。”
祁婉接过令牌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这个东西,沉甸甸的让她心里不禁开始发慌。
“爹,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摸一摸这块令牌,可是小时候被你们抓住总要打我一顿,后来我就不敢了,可是现在你却把它交给我,这让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要让你们想起那么多不高兴的事情。”
祁父哈哈一笑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我和你母亲留着它除了徒增伤感,也没有别的什么用。”
其实小时候祁婉家很穷,穷到祁婉连饿了一个月肚子,每一天都吃不饱,面色枯黄,两个大人就更不用说了,当年没有饿死纯属命大侥幸。
可是那个时候,祁家父母都没有想过把这块令牌拿出来卖了或是怎么样。
神医谷的令牌,如此令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便是卖了也能让他们家从此过上富裕的生活,不用为每日的衣食住行困扰。
可是即便那样困苦的时候,祁家父母都没有打过这块令牌的主意。
现在为了祁婉的嫁妆,却把这块令牌拿了出来。
祁婉就是再没心没肺,也感受到了父母的爱意。
楚季丘现在倒不是很在意这块令牌了,他看着祁父道:“岳父,当年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父看着他摆了摆手说:“一桩陈年的恩怨,不提也罢,只是那次以后,祁家活下来的只有我和婉娘她娘,我爹临死之极要我答应一定抱住祁家这条根,如今我便把祁婉连同这块令牌一起交给你了。”
听到祁父的话,楚季丘也没有再多问,人生在世不称意,谁还没有个不想回忆的过去呢?尤其是满门惨死这种悲伤的过去。
闻言,楚季丘对祁父一拱手道:“请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祁婉。”
原本以为祁婉就是个乡下丫头,没规没矩,结果一问却问出个惊天的身份背景,也不知道是祁婉运气好,还是风雪衣运气差了。
祁父笑着对楚季丘点了点头,而后问道:“只不过,你们要这块令牌做什么呢?”
祁父虽然做了二十年的庄稼汉,老老实实的,也早已忘了那些江湖恩怨,但是对事情的敏感性还是有的,尤其是在风雪衣一再提醒以后。
风雪衣听到这话,本来想说,不关他们的事不要多问,她觉得楚季丘也会介意别人问到这些。
结果楚季丘却说:“是因为我,几个月前中了毒,如今需要集齐神医谷的四块令牌,才能求一线生机。”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楚季丘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说的一点都没有忌讳,或者说,是说的一点都没有防备,是真心把对面的人当成自己信赖的家人。
当然,他的话一出,也震惊了祁家三口人。
祁父首先发问:“什么?是什么毒?非上是神医谷才能解吗?”
祁婉则担心的不得了,忙问:“王爷,你中毒了,中的什么毒,这么严重?”
祁母则沉默了一下说:“让我把把脉。”
听到祁母的话,楚季丘也没有含糊,露出了手腕,祁母搭上以后脸色一变道:“好霸道的毒!”
祁父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起来,祁婉满是担忧:“娘,这毒有解药吗?”
祁母说:“以我的本事恐怕不行,看来只能去一趟神医谷,找谷主帮帮忙了。”
这无疑于是在说一个登山者,只能抓住面前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祁父叹了口气说:“你们还差多少块令牌?”
楚季丘收回手腕,说:“还差两块。”
祁父看了一眼祁母,祁母会意,两个人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当穿越遇上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