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祁母从腰间别的一个小包里掏出一个瓷瓶,又掏出一个小荷包说:“下一块令牌,你们可以去苗疆试试。”
“我的母亲,是一个苗人。”
这件事情即便是祁婉也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谁曾有自己有一天会遇到楚国的四王爷,并揭晓了自己的身世。
楚季丘对这一点倒是有些震惊:“您是苗疆人?”
苗疆地方偏僻,且神秘难寻,据说苗人世代养蛊为生,与世隔绝。
婉母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个荷包里装着的就是我们苗疆的信物,你们拿着这个去找苗疆的大长老,也许她能帮的上你们什么忙。”
婉母将信物从小荷包里倒出来,那是一只玉蟾蜍,雕刻的活灵活现。
楚季丘双手郑重接过说:“多谢岳母费心。”
婉母又笑道:“这里面是我当年从苗疆带出来的药,只有三枚了,能暂时压一压你身体里的毒素,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楚季丘也没有想到这一趟会有这么多的收获。
他上次带出来的药的确已经不剩几颗,能够得到这三枚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楚季丘说:“岳父岳母恩重如山,将来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婿做的,还请直言吩咐。”
风雪衣站在旁边听着觉得十分讽刺,她做的那些难道就比不上祁婉和她的父母做的吗?他们对他是恩重如山,她对他就是心怀不轨另有所图。
婉母说:“我和她爹一辈子就生活在这里,种种庄稼不出远门,也没有什么要你做的,只是一点还请王爷好好照顾我家婉儿,我和她爹就她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若是将来您不再喜欢她,也可以派人将她送回来,我们两个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养一个女儿还是养的起的。”
一番话不可谓不是情真意切,楚季丘听了都深感动容,更不要说祁婉本人了,早就扑到在母亲身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楚季丘说:“婉娘对我的情谊,我绝不辜负她,请岳父岳母大人放心。”
婉母闻言点了点头,也算是得到了一个承诺,拍了拍女儿的背说:“好了,别哭了,跟小孩子似的长不大。”
祁婉撒娇道:“我本来就是小孩子,母亲可不要嫌弃我。”
婉母笑呵呵的对楚季丘略带歉意道:“家里虽然不富裕,但婉儿也是被我们娇宠着长大的,若是有什么地方惹了王爷不高兴,还请王爷责罚她。”
楚季丘也略带笑意道:“这我可舍不得。”
祁婉闻言面上飞起一片红霞,像极了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幸福的小女子。
风雪衣看着眼前的一幕更是扎心不过,看到婉母,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当初,风母也劝过她,以她的身份嫁给楚季丘算是高攀,将来若是有什么问题,风家根本帮不上她什么忙,甚至连说句话为她辩护的资格都没有。
她那个时候,自信十足的说,楚季丘一定会爱她一生一世,而她决计不会走到那一天,并让风母放心。
然而,当事情应验的时候,风雪衣才明白自己当初有多天真,她也才看懂风母眼底里深深地担忧。
风雪衣看着祁婉,就好像看见了自己幸福的过去。
她想,如果没有祁婉,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即便楚季丘再生气,也终究会原谅她。
他们曾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情,说出来哪一件不叫人感动呢。
可是祁婉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切,让楚季丘原本松动的内心再次冰封,他满心眼里都只有这个和苏墨漓眉眼相似的女子。
祁婉的存在就好像在提醒风雪衣,不管她多么想,只要祁婉在,她和楚季丘就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如果……没有祁婉那就好了。
是祁婉,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啊!
因为时间仓促的原因,倒也没有大操大办,祁婉的过门仪式就在祁家举行了。
当祁婉端着茶敬到风雪衣面前的时候,风雪衣想,来日方长,祁婉。
得到第二枚令牌的楚季丘一行人在婉母的指示下赶往了苗疆。
一路上马车里欢声笑语嬉笑怒骂不绝于耳,祁婉就像是长在了楚季丘身上一样,每时每刻都形影不离,甚至有一次风雪衣在后面还听到了前面马车里传出来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祁婉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女子,这种大胆不仅体现在她的性格,还有她的行为以及为人处世。
风雪衣有好多次都想提醒楚季丘,但是她根本近不了楚季丘的身边,只能转而提醒祁婉不要太过分了。
祁婉却慵懒的说:“姐姐,我哪里过分了,王爷明明也喜欢得很,为什么就不能做了。”
她的话说极其直白,让风雪衣这个在汴京长大的贵女都羞红了脸:“祁婉,你太放浪形骸了。”
祁婉却无所谓的说:“我们西北女子就是这样,喜欢就大大方方的表现出来,我不表现出来王爷怎么知道我喜欢他呢?”
风雪衣差点没说,你快别侮辱西北女子了。
祁婉属于个性使然,诚然也有故意气风雪衣的想法。
看见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颠鸾倒凤,谁心里都是不痛快的,祁婉就愿意给风雪衣心里添点堵。
看见风雪衣生气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她就高兴。
她个性爱憎分明,之前风雪衣当着她父母的面上说那些话的事情,祁婉记得一清二楚。
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女人,尤其像是祁婉这种女人更是不好招惹。
风雪衣气的脸都绿了,看着那相似的眉眼,忽然笑道:“你真的以为王爷是真心爱你吗?”
风雪衣的变化太过明显,看的祁婉心里都有点毛毛的,盯着她问:“自然,我和王爷是真心相爱的。”
风雪衣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如果你没有这双眼睛,你以为王爷会多看你一眼吗?”
祁婉闻言精神一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休想离间我和王爷之间的感情!”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楚季丘带人打猎回来了,风雪衣也没有再说,而是坐到了跟祁婉对面的位置,一言不发的盯着走过来的楚季丘。
楚季丘越过她直接走向了祁婉,看见楚季丘祁婉心里就大定了,她正想起身拥抱一下楚季丘,说点楚季丘真厉害打了许多猎物的话,楚季丘的手覆上她的眉眼,温柔的说了句:“等饿了吧!”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祁婉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她认真的看向楚季丘的眼睛,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的身影,和充满怜爱的神情。
风雪衣冷笑,她倒要看看祁婉还能坚持多久。
夜里不适宜赶路,他们一行人便在原地扎了帐篷,还是楚季丘和祁婉一个,风雪衣单独一个。
夜里守夜的人换了两班,祁婉窝在楚季丘怀里怎么也睡不着,想的都是风雪衣白天跟她说过的话,她说如果不是为了这双眼睛,楚季丘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话让祁婉横竖都不是滋味,只想冲到隔壁帐篷把风雪衣拽起来问个明白。
她窝在楚季丘怀里,感受着这个男人的呼吸,心跳,她想或许那是风雪衣的阴谋,只不过是为了离间她和楚季丘的感情,她和楚季丘明明是一见钟情上的。
楚季丘对她的情谊,不应该让她产生怀疑。
祁婉这样想着,想让自己安定下来,不要胡思乱想。
夜色里,她借着篝火看这个男人的神颜,他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谁都不要想夺走。
耳边噼里啪啦的声音,祁婉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她正想着明天要让风雪衣怎么难堪的时候,却听到一声轻轻地呢喃:“小漓……”
祁婉如遭雷击。
“小漓,你不要走,对不起……”
祁婉的心钝痛不已,眼泪在一瞬间无声无息的就掉了下来,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湿了一片。
第二天,趁楚季丘再次出去打猎的时候,祁婉找到了风雪衣。
“小漓是谁?”
祁婉单刀直入的问。
风雪衣略微讶异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随即又道:“该不会是王爷梦里喊过吧!”
祁婉一双眼睛通红:“你少废话,这个小漓到底是谁。”
风雪衣笑的云淡风轻的说:“她叫苏墨漓,是汴京第一美人,你知道吗?你的眉眼像极了她。”
祁婉几乎愣在原地:“他说他爱我,难道都是假的吗?”
风雪衣笑着说:“谁知道王爷这句话是对你说的,还是对苏墨漓说的,毕竟你那么像她。”
“我不像她!”祁婉大喊道。
风雪衣看着她的样子说:“是的,你的确不像,她是汴京的名门贵女,举止优雅从容,多少男人趋之若鹜,连咱们王爷都是她的裙下臣,你算什么呢,你只不过是一个替身,若是有一天正主出现在了王爷面前,你说王爷是会要她还是要你这个赝品呢?” 当穿越遇上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