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木没有选择第二天一早去、而是和往常一样正常地办公,在下午下班之前给老宅那边递了消息,说自己今晚要回去一趟。
到了晚上,何家老宅又是一片的忙碌,在王婶不在的时候佣人们也放松了些,窃窃私语说着今晚上二少要回来,饭菜要好好准备、打扫要仔细之类的,只不过等到柳清伊走近后,那些佣人也都非常有眼力地躲开了。
“怎么?听到何嘉木要回来,整个人就都乱了?”不知何时,何嘉柏出现在身侧,说实话柳清伊有些被猜中心思的懊恼,却更多掩藏在了对何嘉柏的警惕之中。
她不作回答,只看了周围、果然又是没人,接着就听何嘉柏道:“上次我说的那件事考虑得如何?你选择要站在哪一边?”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柳清伊还想要拖延。
何嘉柏也耐性很好地给她解释,“要知道现在占着何家二少奶奶身份的是你,就算何嘉木对你并不是真心喜欢,但只要你这么个身份,就足够我和你做交易了。”
观察了柳清伊一会儿后,何嘉柏忽然笑了,带着嘲讽的意味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你借着为母亲治病的由头回到何嘉木的身边,不过还是抱着两人重归于好的心思。柳清伊,你是下不了手吗?”
刹那,柳清伊脸色都白了,手掌心里的温度似乎也开始流失,这些被她刻意抛在最心底的秘密被以伤疤的方式揭开,早已不能只用疼痛二字可以概括。
“说中你的心事了?嗤……”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何嘉柏掩面、丝丝的笑意泄露出来。
“清伊,你是说了好笑的话,让我哥笑成这样?”两人似乎是太沉浸于谈话,连何嘉木何时回来了都没有注意到,转而此时看着西装革履而来的人都还有些异样。
没让这沉默继续下去,何嘉柏自然地像是刚刚什么都没说般搭话:“刚刚清伊确实是说了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她说啊、有一个人又想要鱼、又想要熊掌,结果一巴掌下去其实就是在做梦!哈哈……你说这好笑不好笑?”
这显然不是个会让人发笑如此的笑话,何嘉木目光朝一旁站立无话的柳清伊看过去,带着疑问和质疑。
“这笑话听起来确实像清伊会说出来的,不过什么时候清伊和哥的关系这么好了?这笑话你可还没有和我说过……”轻描淡写地说得像是个吃醋的丈夫,却让柳清伊浑身震颤,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在这场游戏里她只不过是任由人摆布的棋子,无论此时多么地有利用价值,到了最后什么都不会剩。
柳清伊身体本来就不易劳累,这一回到老宅、再加上身边有何嘉柏这么个豺狼,夜晚睡觉都无法安眠,精神不好是必然。
她右手揉了揉太阳穴,疲乏困倦得不行,还得打起精神来和何嘉柏不时地打机锋,不过这模样落在何嘉木眼中却是强撑着不离去,这难道还怕自己和哥说些什么?
心里有了猜测的何嘉木更是要支开人,于是直接道:“清伊,你先上去把房间收拾一下,晚上我会留在这里休息。”
顿了一下,柳清伊衡量左右,最后还是选择点头、上楼去了,在上楼前看到何嘉柏朝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顺势就递过去一个威胁眼神,若是何嘉柏暗地做什么手脚,可也不要怪她把所有的事情坦白而出。
“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上去?”自己就在这里,局面在他的面前开始眉来眼去,何嘉木完全不承认自己这是在吃醋。
等到柳清伊上去后,何嘉木又建议到书房里说话,何嘉柏眼神一闪、点点头同意了。
到了书房,关上门落锁。
“嘉木,说吧,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儿?”何嘉柏扶住轮椅、撑着自己的身体往上要去够一本书,看起来费劲的很。
何嘉木一见,到嘴的话落下了,给何嘉柏把书拿下来,是一本法文小说。“哥,我确实是有事要找你求证。”
“哦?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是嘉木你自己解决不了、必须来问哥哥我的。”拿到了那本法文小说,何嘉柏直接翻开了那素白的封面,动作熟悉的很。
也不知是不是直觉,何嘉木总觉得何嘉柏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刻意,但他又确实找不到任何的痕迹,当然、他也不愿意找到这所谓的痕迹。
“哥,还记得之前我说过赵坤以你为筹码来威胁我的事吗?”何嘉木没直接问,而是试探。
何嘉柏敲击轮椅的手指停止,收起嘴角、眼睛往上去看何嘉木,病弱也丝毫挡不住那阴沉的凌厉,“嘉木,你这是在试探你哥我?”
被拆穿了何嘉木也不恼,反而是更加确定了一些事,“哥,在这件事上你有没有做什么?又到底是做了什么?”
从何嘉木的语气里听出了愤怒和着急,何嘉柏却又开始慢悠悠起来,“我一个残废能做什么?嘉木,你实在是太看得起你哥我了……”
这话何嘉木听了不知几次,但偏偏每次都会心软,“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要你牵涉进来,你要知道现在你已经落了证据在人手里!”
“什么证据?”何嘉柏也正色起来,也算是变相地承认了自己在这些事里参了一脚,何嘉木不说失望也很难。
料想到何嘉木已经笃定,他也不做多余地掩饰,干脆就坦然说出来,“赵猛的事情是我指使人去做的。”
“赵猛?只是赵猛?”没想到事情还是有些出入,何嘉木的反应让何嘉柏也警惕起来,联系前后,他又道:“我只是为了堵了赵坤的嘴,他不是想让他的儿子进入管理层吗?如果他的儿子废了,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把人送进去!”
何嘉柏的阴狠不言而喻,赵坤自然可恶、赵猛也确实草包,但总不能把人撞成植物人了事!何嘉木蹙眉道:“哥,你要知道现在不光是赵猛,赵家的赵坤和赵询都出了事儿,而且还有人拍到何家老宅的人出去买药的证据!”
“什么药?”这些何嘉柏是真的丝毫不知情,要说他就算是要托人办事也觉得不会派遣老宅里面的人去做。
何嘉木心下思索,且仔细地观察着何嘉柏的反应,见他表现真实、疑惑之色明显,怀疑放下了一些,“这些证据已经被警察握在了手里,他们可能已经怀疑哥你了,不过只要你和这件事真的没关系,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冤枉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嘉木。”何嘉柏也有些白了脸色,咳嗽两声,眼神凌厉问:“那个出去买药的人现在还在老宅里面吗?”
被何嘉柏这么一提醒,何嘉木以拳击掌,颇为懊恼道:“这事儿我还是没有哥你细致,居然只想着回来找哥你问清楚,忘了这个人才是关键!”
可惜,等何嘉木下令把这个人找出来的人时,下面人都开始面面相觑、说是这人在两三天前就离开了老宅,理由是家里面的老母亲生了大病,总管王婶见他可怜便就放了人几天假期回去探亲。
“二少,您着急找这人吗?”大少和二少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老宅里面的佣人都聚集在一起被吓得不敢说话,这时候也就只有王婶敢上前问上两句。
何嘉柏坐在轮椅里、低着头不说话只敲着手指,一幅思考的模样。相比于沉默的何嘉柏,何嘉木却像是亮晃晃的刀刃、望过去一眼就像是要把人千刀万剐,刺人得很。
“刚刚我问的这人若是你们谁与他有交情就留下来,没有的人就先下去、做自己的事情。”何嘉木没有回答王婶的话,而是直接吩咐了下去,顿时大厅里就陆陆续续地有人离开,剩下的佣人只有三个。
这时候何嘉木才和王婶说话,“王婶,你去问一下这几个人都知道些什么,问出来了之后整理给我。”说完,何嘉木就坐在了何嘉柏轮椅的旁边,一幅不结束不会走的模样,让下面三个人更加害怕了。
王婶原本就认为那个人离开是该要归结在自己头上,于是心怀内疚的她对待审问就显得有些严厉,直把人问得哆哆嗦嗦。
不一会儿,王婶问完了后,何嘉木就让这些人离开,王婶简单地情况说了:“二少,那个人叫卢严,是在两年前到老宅里来的,一直干的都是修剪花草的活儿,平时不爱说话、和他亲近的也都是当时和他一起招进来的三个,他们几个都不是老乡,这会儿也不知道他家到底在哪儿……”
“当初招他进来时,难道没有登记他的住处?”何嘉柏这时抬起头来问,要知道这个老宅基本上就是他住,忽然有一个来历不明之人,他也恼火。
王婶解释:“这人登记了地方,这里就是。”说着王婶就把记录递过去。 恋上你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