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紧紧地抱着一个黑色的罐子,罐子中盛满了白色的粉末。
那是久坂玄瑞的骨灰。
在我的后台操作之下,成功得到了久坂玄瑞的尸体。本来嘛,他们这些只是混一口饭吃的人不会在意究竟是谁想要久坂玄瑞的尸体,只需要支付一些费用就可以了。
“呐,你看,那就是京都最为繁华的集市哦!”
我向远处轻轻一指,轻笑一声,道:“你曾经说过要给我买东西,结果倒是我在你身上破费了。这点钱你一定要还给我哦~”
骨灰怎么可能说话……
我暗自笑自己无知,抱着骨灰罐继续向前走。
蛤御门事件的影响已经快要被彻底消除了,崭新的蛤御门正在紧张地重建中,幕府的政策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人民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长州藩军的反叛并没有让幕府停止对贫民的剥削,反而加快了他剥削的进程。
为了重新修建蛤御门以及周边建筑,幕府近日来剥削越来越恐怖了。
然而,仅仅是如此,却不足以使拥有百年根基的幕府倒塌。想来如果久坂玄瑞率军进攻的时候,哪怕会津藩战败,幕府应该也有自己的力量抵抗长州藩军吧?
数百年的苦心经营,哪会有那么简单。
这里……就是……
整个京都最高的位置。
高处的风似乎异常地大,疯狂摇摆的羽织没有一刻停下。我脸色有些苍白,正对着寒风,已经有点喘不过气了。
“总司大人!”
守城军士朝我行了一个礼,很识趣的并没有多问。
会津藩虽然胜利,但是代价惨重。
秀治背刺自己军队的事情被大众知晓,虽然那个时候那个做法绝对是最为正确的行为,但是却依然会受到无休止的指责。仅仅是几天时间,幕府便收到了好多份来自会津藩的联名上书,只是幕府那边将这些事情全部压了下去。
但是强硬的手段却没有办法压下会津藩武士的心。这可同那些贫民不一样,大家好说歹说都是武士,怎么能任你揉扁搓圆?
矛盾迟早会爆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或许……这也是你想看到的吧?
我轻轻瞥了一眼手中的罐子,虽然目的没有达成,但是却有意外的效果呢……
我打开罐子,白色的粉末洒了出来。
拔出炼狱剑,单手紧紧握着炼狱剑,墨色的光芒从刀身上绽放。
巨大的冲击将整个罐子打破,久坂玄瑞的骨灰随着城楼的风飘散到了整个京都。
对于真正的武士,应该给他一个最体面的死法,而不是屈辱地死在刑场之上。
“咳咳咳……”
我收起炼狱剑,咳地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般,一丝殷红的血液夹杂在刚刚咳出的液体之中。
一路走好,久坂玄瑞。
……
“所以,你就是一时兴起来找我喝酒了么?”
我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红发女人,她做事很怪异,似乎完全没有目的,只是按照自己喜好来行事。
她可以今天说出讨厌你的话语,也可以因为一时兴起和你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同你谈天论地,那种样子完全不像是敌视你的样子。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觉得她应该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刀刃插进你的后背。
这样的女人很恐怖,特别是在你拿她基本没有什么办法的时候。
“啊,怎么,总司大人不想和我一起么?这还真是……情理之中的让人伤心的消息。”
“怎么会……”
我紧紧盯着她的瞳孔,道:“我正想去找你,向你询问一点东西。”
“那就是说,我们有坐在同一个桌子上的理由了?”
织田信长笑了笑,道:“来两壶酒……”
“不需要,一壶就行,我不喝酒。”
“酒精可是好东西啊,能够麻痹人的神经,哪怕是在打仗的时候适量喝酒都能够略微提升部下的战斗力……”
“相比较部下,我更需要清醒。”
我看了她一眼,道:“而且我酒量不好,如果我在这里稍微碰了一口,可能就需要您把握抬回幕府了。”
“真是扫兴啊……”
织田信长皱了皱眉头,道:“那给这位小姐来一壶茶。”
“好嘞!”
看着店小二远去,我定了定神,道:“你知道……圣杯么?”
“圣杯?”
织田信长古怪的笑了一声,道:“看来有人和你说了不得了的东西啊……不过也难怪,拥有那样的武器,迟早会和我们产生交际。”
“那样的武器?”
我皱了皱眉头,看来织田信长应该早已经明白我手中的炼狱剑究竟是怎样的东西了。
“和我讲一下。”
“那个人应该和你讲过吧?”
织田信长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道:“算了,反正对于我们来说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圣杯确实是存在的哦!每隔几年便会举行一场仪式,这便是圣杯战争。被选中的魔术师通过召唤出历史中的英灵来互相战斗,只有厮杀到最后一队主从的时候,圣杯便会出现,那最后一队主从便会获得圣杯。”
似乎看到我脸色的变化,织田信长的嘴角弧度更大了。
“不过你应该是指望不上了,同之前不同,这次圣杯直接召唤了我,并且给了我一个极其荒唐的命令。”
织田信长冷冷一笑,道:“圣杯想要让我毁灭这个世界。”
毁灭……这个世界……
这等大事从面前的红发少女口中说了出来,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织田信长丝毫不在意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毁灭世界,她只知道如果她把自己的底牌拿出来的话,她会变得很强。
至少……也是灭世一样的强。
“所以,你就不要再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到圣杯上啦!我知道你想要通过圣杯治好自己的疾病,但是连整个世界都不在意的圣杯怎么会在意你的生命?况且你的病……”
织田信长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自顾自地喝酒。
我也很识趣的没有去问。我并不是织田信长的对手,我也不是傻子,不会做出三流言情那种分明知道不会答应还一直缠着问的憨货行为。
“劝你一句,最好你还是安心在家养身体,尽量不要让病情再恶化,要不你就可以掰着手指头过日子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厌恶新选组吧?为什么会提醒我?”
“呵?”
织田信长嘴角轻轻勾起,道:“因为你是我认识的唯一和我相似的人了。”
相似……
和英灵相似么……
“那么……照你这样说,我也不是人了?”
我难得地开了一个玩笑,但是惊讶的是织田信长并没有反驳。
这一点我早已经猜到了。或许当我将炼狱剑拔出刀鞘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再是纯种的人类身躯了。
并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这是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织田信长和近藤老头儿里至少有一个人在骗我。
或者说,两个人都在骗我。
这一种情况的可能性似乎更大。
织田信长从头到尾都很冷静,或许她知道几乎所有的事情,但是她就是不告诉我。
并不是不想告诉我,而是想从我手上得到一点什么东西。但别人的内心你很难猜测。她可能是想要让我再求她一遍,也可能是想要我的命。
我身体变成这个样子,不光是肺结核的作用,炼狱剑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恐怕更大。
这些日子没有使用炼狱剑,之前精神疲惫的症状已经缓解很多了。恐怕炼狱剑释放出的恐怖攻击并不是炼狱剑本身的力量,它仅仅是一个媒介而已,真正拥有这种力量的还是我本身。
正是因为不懂得如何正确控制这种力量,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么?
我和织田信长都没有再说话,但是我能够感觉到,我们又不愿意离开。
或许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便是死亡的时候了。
“嘛,我可和您这清闲的总司大人不一样,我还有要去做的事情,就先失陪啦!”
织田信长喝完壶中最后一口酒,伸了个懒腰,轻声道:”钱我已经付过了,总司大人不用担心我跑单。“
”切,谁在乎那点儿钱?在长州藩军的事情中我可是立过大功的,说不定明天幕府就会把大把的钱送到我手上。“
”切,你说幕府会给你送一面锦旗我或许会信,给你送钱?开什么玩笑。那死老头儿有多抠门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和织田信长相视大笑,如果幕府怎么可能会有钱给我发奖金?
笑着笑着,我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钱财和官位?但是那样的功劳都没办法让幕府哪怕再多相信我半分。
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如果再和这次一样使用炼狱剑我真的就可以掰着指头过日子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力量去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标了。
“一路走好,织田信长。”
“保重,冲田总司。”
就仿佛老友一般,织田信长朝我挥了挥手,一步步远去。 冲田总司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