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16节第十四章救娘救娘，还是要救娘<3>
“说吧，再苦再累，我也能行。”
“……好吧，白玉兰宾馆娱乐城在招陪舞的小姐，就是陪客人喝酒唱歌跳舞，我认识他们经理，如果你去应征，我们就先跟他们借一点钱……，只是让人知道啦，名声不太好。对你来说，太难啦。”
“这……”吴淡雅口张开又合上，到了这地步，可真没啥好路子啊。
“唉，先回宿舍吧，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路子。”
吴淡雅点了点头，俩人一起上了楼。
吴淡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眠，直到天快亮时才迷糊了一会儿。迷糊中，一会儿是郑思茂在给她们班同学上班会课，在讲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一会儿是娘拖着生病的身子在做珠绣活，然后是躺在病床上那无神的眼晴和失血的脸庞。
起床的铃声，让吴淡雅睁开眼睛，是白天，是白天啦，该拿主意啦。
当吴淡雅和秦小莉快走进教室考试的那一瞬间，吴淡雅拽住了秦小莉，“小莉，你带我去吧。……我不能没有娘！”看着吴淡雅，秦小莉读懂了她的眼睛。
考完这最后一科，秦小莉带着吴淡雅，勿勿来到了白玉兰宾馆，找到了娱乐城的郭经理。
“郭经理，有位姐妹想在你这混碗饭吃，行不？”
“秦小姐说的那能不行吗？带过来见见。”
“人来啦，在门口。”秦小莉说着把吴淡雅带进了办公室。
尽管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中学生校服，一脸的疲惫，但仍是透出一股灵气和动人的美丽。那位郭经理看了吴淡雅足足有五分钟之久，心里想，加以调教，应该是棵摇钱树。
“你们等一下，我把妈咪生叫过来商量商量。”说完快步走出去。
不一会那位郭经理带回来了一位打扮得十分新潮又十分妖气的女人。那女人走进来，看着吴淡雅，问郭经理，“就她？”“对，就她。”
那女人围着吴淡雅慢慢地转了一圈，眼睛对着吴淡雅上溜下溜。吴淡雅仿佛就站在古罗马的奴隶市场，真想夺门而出，可又忍住了。
“可以，清丽纯情的模样，适合当今客人的口味。”那妖气的女人说。
“那好吧，秦小姐，把你姐妹的情况登记一下。”郭经理说。
“郭经理，能不能不填真实情况？”
“不行。跟客人可以不说真实身份，在这里却得如实登记，这是规矩。不然，要出啥事，找谁去？”
秦小莉看了吴淡雅一下，见她没摇头，就把表格填了。秦小莉填完后递给郭经理，又说：“今晚就上班吧。”
“可以。呵，还是大学生呢！”郭经理看完表笑着说。
“还有，两件事，请郭经理和妈咪生答应。”秦小莉郑重其事地说。
“说吧，啥事如此重要？”
“第一，吴小姐想先借一笔钱急用，请郭经理务必答应，由我担保。第二，咋说呢？就古人说的，吴小姐可是卖唱不卖身，这一点请妈咪生记住啦。”
“还没上班就借钱？嗯……”郭经理又看了吴淡雅一眼，“好吧，看在秦小姐的面上，说吧，借多少？至于第二点，只能是看吴小姐跟客人咋处啦。”
“就借一万吧。”
“狮子开大口啊，不行，最多六千。”
“六千就六千吧。”秦小莉瞥了一眼吴淡雅说。
“打条子吧。”点完钱，郭经理又说，“妈咪，带吴小姐到KTV房去调教调教，今晚上班可要一炮打响。”
妈咪生把吴淡雅带到一个大厢房里,听了吴淡雅唱了几首卡拉OK曲子,又要吴淡雅跳支舞,见吴淡雅不会跳，只好带着她教了起来。凭着在学校的音乐和体育课的功底，个把钟头，吴淡雅就把什么快三、慢四、探戈……学了个差不离。
“不错不错，小妹妹上道真快。”妈咪生说着捏了吴淡雅的脸蛋一下，“真水，会让客人喜欢的。以后跟定我，我会捧红你的，有得吃酸喝辣的。”
“大姐，你是……”吴淡雅到现在还没闹明白眼前这妖气的女人是干啥的。
“哈，哈……我是坐台小姐的领班，就是安排你们陪哪一些客人的，你可以跟其他小姐一样叫我妈咪。”
“呵。”吴淡雅似乎明白了很多，但还是觉得好象在大雾中走着，因为这个环境是她二十年来没见过也没想象过的啊！
“刚才‘地皮大王’陆老板打电话来订房，今晚我替你们安排安排，陆先生出手可大方啦，而且是常客，你们可得好好给我伺候着。咦，吴小姐的打扮土死啦，你们先回去准备准备，晚上六点钟准时上班。”
走出白玉兰宾馆，吴淡雅拿出昨夜秦小莉给她的一千两百块钱，要还给秦小莉。
“你先别忙着还我钱，你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借的钱先交医院吧，我给的这点钱，下午我带你上趟商场，挑几件象样的衣服。你这身中学生校服是不能更不该见客人的啊！”
吴淡雅无言以对，只好收起钱，又勿勿赶往医院。
吴淡雅来到了医院住院收费处。“同志，我来交钱。”
“哪个病房几床？”收费小姐问。
“6号房14床。”
“6号房14床……原交两千块……昨天己经用完啦，通知家属啦，咋现在才再交押金呢，再交多少？”
“六千块。”吴淡雅说着，慢慢地掏出带着体温的那六千块钱，仿佛掏出了自己的灵魂，手在颤抖着，以致钱掉了地下。“你咋啦？”收费小姐看着吴淡雅颤抖的手问道。“没事。”吴淡雅赶紧定下神，捡起钱交给了收费小姐。
收费小姐把钱过了一遍验钞机，又慢慢地仔细地一张一张数起来。吴淡雅默默地看着，一张、两张、三张，不，那不是一张张百元大钞，那是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贞节！吴淡雅仿佛万箭穿心，切齿的痛，以致收款小姐喊声都没听见。
“喂，快把收据收好，最后还得结算呢。你咋啦？要有病，快看医生去，这可就是医院啊！”
吴淡雅呵了一声回过神来，赶紧收起收据离开了收费处。
走到楼梯口，忽见六叔勿勿走下楼来。
“阿雅，你来啦。我得回家一趟，想法子找些钱给你娘交住院押金。刚才护士来通知，说是昨天已经通知你啦，今天已是过了一天啦。你上楼去吧，我去啦。”
“六叔，等等，不用去啦。我刚交了一笔押金。”
六叔疑惑地打量着吴淡雅，“真的？”
“真的，这是收据。”
久叔接过收据，看了看，眼光更是疑惑，“你…你咋来…咋来这么多钱？”
吴淡雅打起了笑容，笑容中带着凄苦，“这是一些要好的老师同学先帮着凑的。”
“呵。”六叔将信将疑，跟吴淡雅一起走回病房。快到门口时，六叔忽然说：“阿雅，咱们虽然穷，但可要穷的明白、穷得骨气啊。”
六叔似乎无心的话，把吴淡雅呆在那里，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六叔，我记住啦。嗯……这几天……这几天学校放假前事多，我……我不能老跑医院，我娘就托你们照顾。下午还有事，我就不进去啦。”
“好吧。学校的事是正事，你回去吧。”
吴淡雅站在窗外，隔着玻璃，默默地看着病床上的母亲。病床上的母亲，虚弱中更显苍老，吴淡雅知道，爹的事给娘的打击该有多大啊！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女儿，这剩下的唯一希望，娘也许早就垮了。可自己都走了这条路了，还能给娘带啥希望吗……娘，女儿不能没有您呵！
想到这里，吴淡雅真害怕让娘看见自已，看见自己的眼睛，真想大哭一场，赶紧捂着嘴巴跑下楼。
（吴淡雅掏出钱，掏出灵魂，救得了娘吗？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