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34节第三十二章为有牺牲收巨网〈3〉
听完张平波的报告，教育部来的那位同志立即举手发言，“在前期的摸底调查中，有位小学校长曾告诉我们，他们每学期就靠每套校服三块钱和5%的作业本费做为教师加班补助。这说明劳务费确有其事，在学校的那部分数额也不难统计，问题是如何把握政策界限。”
“这个界限有点难把握。就我市的教师福利待遇，也确实很低。但是，用在教师福利上和吃喝玩乐上，应该是有区别的。”张平波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市教师待遇确实不高，市政府正考虑如何提高教师待遇。”林清丰有点不好意思，“参加这个会议，本来是听调查报告的，不应由我提意见，既然谈到这个问题，我也提点看法，行吗？”
“欢迎，欢迎，地方的同志，从本地实际出发，提出的意见建议，也可以帮助我们的工作嘛。”刘主任对林清丰说。
“由于校服和作业本各校都有，涉及面广，如果一杆子打死，可能不利于稳定，应该有一个让人改正错误的机会。另外，我市普遍存在办学经费不足的问题，如果这些钱是用在改善办学条件方面，虽然违规，但还不算犯罪。”
“从中小学的收费情况来说，他们的收费大部分是被动的。”张平波补充了一句。
刘主任让与会同志各抒己见，会议讨论得很热烈。刘主任总结了各方面的意见说：“认为把钱用在改善办学条件和发放教师超工作量补助，跟用于吃喝乃于装进个别领导腰包，是有本质区别，这一点基本是大家的共识。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分两步走。首先，由滨江市府发文给中小学，针对劳务费和违规给学生订资料的问题进行整改。林清丰同志，你看如何？”
“好的。我们将指明整改的目的、内容、措施，目的是为了净化育人的环境嘛。”
“第二步，做全面的清查，对资金用于改善办学条件和教师福利的，加强教育；对用于吃喝的，追究负责人的行政责任；装进个别人腰包的，以贪污受贿论处。”
过了晚八点，李小斌赶忙打开电视机，看每晚必看的“滨江新闻”。
“今天我市公安机关在滨江沙滩销毁最近罚没的一大批黄色书刊和非法出版物。”播音员的声音。
“参加这次活动的领导有中纪委联合调查组的领导，市委市政府、市人大的领导。市长林清丰和各位领导亲自动手点火。在熊熊烈火中，大批违法书刊化为灰烬。”
“妈，爸上电视啦。”李小斌对着厨房喊。
“啥？他回来啦？”李新茹走出来看见画面中的张平波说，“回了滨江不回家，也不打个电话。都快退休的人啦，还跟当派出所长时一个样，没着没落的。”
“这次销毁的违法书刊，有一部分是不法分子卖到学生手中，为此公安机关提醒广大家长，如发现子女有黄色书刊和没书号没出版社的书籍，要及时向公安机关或新闻出版局报告。”
“妈。”李小斌边看画面边说，“爸也许忙啥大事呗。”
“销毁活动结束后，我们采访了市长林清丰同志。”
“这一次查清和销毁行动，是我们净化育人环境的一个举措。学校是培养下一代建设者的园地，我们决不让腐化的行为和腐化的思想点污她。党和政府有决心也有能力净化育人的环境，让我们的下一代建康成长。”
新闻播完后，李新茹从厨房忙完走回客厅。“你爸上北京开会到现在，老长时间没回家，小文给他的信还没回呢。要不，你先给小文去封信吧。”
“好啊。可要跟哥说啥呢？”
“就告诉小文，你爸又成了不回家的人啦，兴许又要当派出所长啦。随便吧，别让小文挂念就好呗。”
“妈，您这不是气话吗？嘿，我写吧。”
小斌回到房间里，拿出了信纸，捏着笔，想了起来。
“哥：你好！你在部队一定很忙吧？
“你给爸的信已收到很久，可爸到北京开会后，好长时间没回家，妈怕你挂念，让我先给你去封信，我们都很好，不要挂念。
“今晚从电视上看到爸爸参加今天销毁黄色书刊的活动。其实，我想爸应该早就回滨江了，只是没时间回家罢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爸也是过家门而不入，只是治的不是洪水而是污水，搞净化吧。
“妈说，爸都快退休的人啦，还整天没着落的。我看，爸要是退下来，还会去干关工委，还会没着没落的。
“妈说，你来信问爸爸不让我填转正表，是不是对不起我，对不起一个烈士遗孤。我亲爸要活着，结果也是一样的，因为他们是同样的兵啊。其实，我连代课老师也被辞退啦，但我不伤心，假如我伤心，会使爸更伤心的。爸曾为我的事找到市教委会去，这也许是他一生的唯一吧，你这新兵蛋子，就不要再伤爸这老兵的心啦。
“你也不必为我担心，我很好的。虽是遗孤，可我又有了爸妈，有你，有幸福的家。相比那位女学生，我上次信中提到那投江的女学生吴淡雅，我可幸福多啦。她爹也打过仗、立过功，她爹为了她上大学进了监狱，自己又遭遇如此命运。闲下来，我认真想了她的命运，真是耐人寻味啊。我还专门去了解她的事，找过她的同学谈话。她的死，唤醒了一个在堕落边缘的女孩，她的那位介绍她去宾馆陪酒的同学决心重考读法律，为她伸冤。这也许就是传统道德的亮点吧。她是权力寻租的牺牲品，又是传统道德的一个缩影，所以我想把她的故事写出来。我这中文系毕业的普通生，也许写不出名篇佳作，但吴淡雅的故事会让人们深思的。等我写出来，你就当我的第一位读者吧。”
吴佰民从省里学习回到滨江，林清丰到他办公室找他。
“吴书记，你可回来啦。学习收获大吧？”
“回来啦，收获挺大的，我们得加快步伐啊。”
“是，是。你这一走，我这舵可把不稳啰。”
“可也真是，你一直在省直机关，没干过基层，刚一来，我这当班长就走了，也真难为你。不过，你还年轻，将来要挑更重的担子，现在加加量，可也是好事。有事吗？”
“你刚走，中纪委联合调查组就来啦。”
“呵？来得可真及时呵。”
“是很及时，这不，根据他们的通报，我们草拟了几个规范制度，想请你把把关。”
“放这吧。我是说，以前我们落后，没来调查组，刚有一点发展，调查组就来啦，可真及时啰。事先我咋没接通知。”吴佰民脸有一点阴。
林清丰这才理解吴佰民话中及时的含义，“我也是事后才接到通报的。”
“你就不必紧张吧，滨江的工作一向是我主持，有责任应该我这当班长负嘛。”
“这不是谁的责任问题，而是我们的工作有没有缺陷的问题。”林清丰开始走岔道。
“责任在我，这一点是明确的，但是我们班子，必须有一个统一的认识，必须统一到维护滨江的稳定上来，统一到我这个观点上来。”后一句是加重了语气，吴伯民容不得认识上走岔道，这是以前所没有的。
“是要稳定，但不是捂住问题的稳定。调查组在我市教育系统展开调查，确实存在一些关系到培养下一代的问题，也带走了一些干部。如果我们还捂住问题，乃至保护这些干部，大谈稳定，那将是对我们的事业极端不负责任的行为。”林清丰有点激动。
（吴佰民与林清丰开始擦出火花。官场似啥场呢？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