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桥本宗仁因受辱而疯狂,因暴怒而失去理智,正是王有林想要达到的理想效果。
一时之间,日军反冲击队伍少了核心人物的有效指挥调度,拼杀士气和战斗效果大不如前,在八路军奋勇的对战下,其反冲击的速度和强度均明显下降,并一度迟滞了下来,双方激烈对冲、高烈度对碰,各有多人死伤,且各自的伤亡人数均在持续上升。
然而,桥本宗仁射向王有林的子弹实在是太密集了,王有林几乎难以躲避,更别说找机会朝其下手了!怎么办?王有林心想,唯有采取行动进一步激怒这厮,再伺机寻找其破绽。
王有林知道扔梭镖是一个好办法,因为梭镖就代表了对手的伤痛和耻辱。于是,冒着被射杀的危险,他飞起又投掷出一支梭镖,在这种严重的敌情顾虑下,梭镖不可能射中桥本宗仁。但王有林知道,这完全是一个“攻心镖”,对准的并不是桥本宗仁的某个身体部位,而是对准了其内心深处无影无形的自尊心。从这个意义上讲,射不中其身体也无所谓,只要能将其更加激怒,那也算是命中了“靶标”。
那梭镖“嗖”一声,从桥本宗仁的身旁飞过。与之同时,数不清的子弹射向王有林,他实在难以躲避,只得胡乱地一个闪身,未站稳脚跟,不慎扭倒在地上。出乎意料的是,两颗弹丸一左一右从他的衣服上擦过,其余子弹一个也没射中他……“好险!”王有林心中暗惊。
对面的这个土八路明明可以出枪对射,却依然用镖耍帅,以示对他的羞辱,桥本宗仁心中岂能不知王有林这样的“小九九”,顿时气血上涌,肺都要气炸了:“八格亚路!你他娘的还敢继续用梭镖羞辱老子?!看来你他娘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不知道老子的厉害啊!”
桥本宗仁暴跳着朝扭倒在地尚未来得及爬起的王有林施以更加猛烈地连扫连射:“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根本不给王有林起身的机会,妄图将其扼杀于未起之时。
王有林在地上忽左、忽右、忽后不断翻滚以躲避绵密的子弹,然而确是越躲子弹越多、越密。他越来越艰难,眼看就要被桥本宗仁射杀。
“再不能在这里翻来滚去等死了,必须拼了!大不了与这狗日的‘刀疤脸’同归于尽,虽说不赚,也不算亏,毕竟他也是日军军官。”王有林豁出去了,决定冒更大风险使出一招“蛇形向前”,力取桥本宗仁小命。
以前他打猎的时候,虽然常常用这一招出其不意地袭击猛兽,可毕竟眼前的是持枪狂扫的日本鬼子,子弹随时可能把自己打成筛子,情况要比面对任何猛兽都凶险千倍百倍,他心中实在没底,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手中的枪一丢(如不丢枪就无法以最快的速度灵活前行),顶着弹雨奋力使出绝招。
桥本宗仁看见眼前的对手忽然犹如灵蛇一般灵活自如地极速“游动”了起来,蜿蜒向前,不禁大开眼界,竟有些看蒙了。转眼之间,“灵蛇”就向前“游进”了一大段距离,桥本宗仁赶忙开枪连续扫射,竟也被其成功躲过,顿时大惊,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说时迟那时快,在地上蛇形而进的王有林于行进间挥手就连续掷出了两个梭镖,一个梭镖击中桥本宗仁的钢盔弹射开去,钢盔也被击打得向后偏出了半个头的位置,露出了光溜溜的额头;另一个梭镖击中桥本宗仁左面部,镖尖子插入颇深。
“啊——啊——”中镖的桥本宗仁本能地惨叫不止,一手伸去拔镖,一手仍端着枪胡乱狂扫,但由于疼痛难忍,他的枪口根本不受控制,在扫死了多名八路军战士的同时也误射了数名日军士兵。
眼疾手快的王有林迅即起身,又是“嗖”的一声补掷一镖,梭镖劲厉堪比子弹炮弹,正中其眉心,刺入颅腔内,桥本宗仁立时摔倒在地,一动不动,暴毙而亡。
但就在王有林投掷梭镖之时,一颗子弹也击中了他的右膀子,骨骼被击碎,血流不止,想来右臂肯定是废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冲上前去抵近暴毙的加纳一郎,想要夺过其手中的轻机枪。
本就反冲击受阻的日军鬼子们,看到领队死得如此奇怪惨烈,纷纷骇然,本能地有些慌乱,却也很快稳住了阵脚。此时两军已然抵拢,各自冲入对方阵中,或开枪射杀,或以刺刀大刀搏杀,双方陷入一片混战。
王有林还未捡到那挺轻机枪,几名日本鬼子就已经赶到,一边向他猛烈射击,一边取了桥本宗仁的枪。此时王有林手中无枪,又受了枪伤,腰间仅剩一支梭镖,难以与几名日本鬼子匹敌抗衡。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日本鬼子近距离举枪齐射,交织的火网一点儿死角也没有,王有林根本无处闪躲,顷刻间身中数弹,口中狂吐鲜血。
“死也要多拉一个小鬼子陪葬!”赶在倒地牺牲之前,王有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左臂猛挥,投掷出生命中的最后一支梭镖,射中那个端着轻机枪的日本鬼子喉部和胸口的结合部。那日本鬼子垂死挣扎三四秒钟之后,一命呜呼。
(闪回)
在王有林牺牲的那一刹那,连时光似乎也不忍让他离去,对他恋恋不舍地慢了下来,宛如一条童话世界里缓慢流淌的小河。
王有林想到了年迈的父母,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还没有让他(她)们享到什么福,自己就这么走了。想到父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一定会肝肠寸断,他的心里特别难受。亲爱的父母啊,儿子不孝,您们的养育之情,儿子只有来生再报了……
长相娟秀俊俏,身段袅娜匀称,梳妆打扮得体,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活脱脱一个穿着八路军军装的美人儿……王有林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他日思夜想的燕子姑娘。
忽然之间,他分明看到燕子向着自己走来,对着自己俏皮可爱地招着一对玉手儿,对着自己“咯咯咯”地笑,那笑声宛若大珠小珠落到玉盘里,激起灵动而圆润的声音,令他沉浸期间,陶醉极了。
他赶紧也向燕子招手,对着燕子一个劲儿地傻笑,笑得是那样幸福而满足。他最初参军就是为了立军功娶燕子,此时好像在问燕子:“亲爱的燕子呀,你看我干掉了这么多鬼子,其中还有一个日军大尉军官哩,有林我还算厉害吧?燕子呀,这算不算是立下了军功……”
他清晰地记得那日燕子拿着小喇叭,冲上戏台子,脸蛋涨得通红,羞涩地大声道“谁现在报名参加,立了军功,我就嫁给谁”的情景;清晰地记得自己询问燕子说话可算数并得到燕子肯定的答复时,心中是多么的激动;清晰地记得自己跑上台去,当着众人的面当场向燕子求婚,并得到接受求婚的幸福场景;清晰地记得燕子对自己的嘱咐——希望你当一名好战士,等你拿了军功章,我就和你一起过日子!
幻境之中,王有林再次对燕子表白:“美丽、善良又勇敢的燕子,我是多少次幻想着迎娶你的美好场面啊,我是多么想和你今生今世在一起相依相守啊!可惜老天爷不给我这个机会啊,我就要远走了,就要远走了……我在天堂去给你写信、给你写信,即使在天堂我也会想着你、护佑你,我要你好好的……燕子啊,燕子,我生生世世心向你!”
“有林你不要走,有林我嫁给你!”他分明听见燕子在不断地告诉自己、挽留自己,分明感觉到燕子在使劲地拉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走……
生命已然消逝,美好不曾逝去……
(闪回结束)
冲击与反冲击呈现拉锯之势,宋远航他们与日军激战正酣,枪声点点,刀光剑影,血溅肉飞,不断有日本鬼子被击倒砍翻,发出一声声惨叫,不时也有八路军官兵战死战伤……
混战持续升级,烈度前所未有,脚下的葱葱郁郁的野草很快被踩踏得全数倒伏、毫无生机可言,双方官兵的血水滴流到地面,混流在一起,地皮土层被践跺成了血泥浆,踩在上面发出“吧叽吧唧”的声音。英勇无畏的八路军官兵,付出惨重代价后,终于冲散了日军的反冲击队伍。
反冲击失利,桥本宗仁暴毙,加纳一郎万分震惊恼怒,带着“加纳部队”主力慌忙前出到第二道堑壕(也是最后一道堑壕),依托堑壕全力实施拦阻射击。
外围的多支八路军部队在与日军的大决战中取得胜利,八路军主力旋即顺势一鼓作气直插制高点地域,发起冲击,支援山腰上正与日军“加纳部队”激战的第七一八团。
“快,快,快,跟我来!”已经担任救护队队长的李颖也领着一队救护人员进入了作战地域,尽最大努力寻找并抢救伤员。大家一线撒开,平推前进,以提高寻找伤员的效率。
救护队虽然不是直接作战,但危险程度一点儿也不低,因为她们在工作时,不时有流弹飞来,或者会有敌人的再次突击,或者会躲有还未阵亡的敌人,总之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危险因素很多。有一回,几名医护人员正在为一名受了重伤的八路军战士紧急开展战地手术的时候,敌人的一发威力巨大的炮弹就掉在了旁边,大家无一人幸存。进行战地救护,类似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救护队的每名队员都有一大把惊险刺激的故事,讲都讲不完。
此次战斗可谓主力与主力的大决战,异常惨烈,敌我双方都伤亡惨重,并且战斗在多点展开,战线拉得长,伤员分布的地域广,需要大量救护人员分组分头多路行动。李颖的所在救护队出发前,队员不太够用,白歌便主动请缨跟着一起上。像白歌这样的八路军战士,大都是“一专多能”的,不仅精通自己的专业,而且对其他专业基本也都会两手,因而搞医护卫勤也不是什么难事。其实医护专业的李颖,也经常帮着白歌她们的文艺分队组织战地演出和宣传鼓动。
沿着第七一八团官兵冲击跑过的路线,救护队队员们一路向前平推而进,看到大量战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场面触目惊心,令人心碎。摇摇头、再摇摇头、又摇摇头……白歌连续探摸了20多名战友的鼻息、脉息,没有一个有生命体征,怎么喊也喊不醒。她多么希望这些战友只是睡着了啊,多么希望他们只是躺在祖国的大地上休息一下啊,多么希望能将他们喊醒,多么希望他们睡一觉还能醒来,过一会还能站起来……
“大家快来,快来!这里有个重伤员!”在一个硕大的弹坑旁边,李颖发现了一名躺在血泊之中的战友。
大家闻讯迅即围拢过来看到,一位八路军战士的右腿已经被炸断了,只剩下小半截,头部也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战友同志!战友同志!”李颖俯身一探,发现气息尚存,赶紧将他抱住,喊了几声,竟然将他叫醒了。
这名战友左眼已经睁不开了,有眼勉强睁开一条缝,像是在看着李颖、白歌和其他队员们,又像是聚焦不了光线,什么也没有看,口中“咿咿……啊啊……”说不清话,吐着血色的泡泡,显然是意识模糊,没几秒又连右眼的缝也紧闭上了。
“赶快,赶快!”李颖她们分工展开紧急手术,消毒、上药、包扎,有的处理头部伤口,有的腿部伤口,有的给他喂水……一阵紧张的忙碌后,伤口被简单处理完毕,李颖安排队友将其快速后送,以便进行更好的治疗。
没有半点儿休息,李颖和白歌她们撒开一线,争分夺秒继续平推前行,搜索受伤战友。她们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每快一分一秒,就有多发现一个伤员、多救下一个伤员的可能。如果耽搁的时间长了,很多原本可以救过来的重伤员就可能会失去生命。
在一片乱石堆里,八路军勇士们的血将大大小小、各形各状的石头染遍了,一颗颗“红石”“血石”极其耀眼——热血太热了、太红了,似乎将坚硬的石头也浸透了,要将它们熔化成赤诚的鲜红。他们有的俯卧、有的横躺、有的仰卧、有的侧卧,有的斜斜倚靠在石头上,有的蜷缩着身子,有的仍然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其中一个手中握着一枚尚未投出的手榴弹,保持着向敌阵投去的姿态……白歌一个一个地探摸,寻找幸存者。
一名全身血肉模糊的八路军战士被炸弹炸得扭曲,一只眼珠子掉了出来,剩下红暗暗、空荡荡的眼窝,左面部被弹片削掉了一块肉,一块滴着血的肉皮子吊在下面……“战友同志,你死得好惨!可以想见,你牺牲的时候是有多么痛苦啊!”白歌见状万分痛心,心里默默为他祈福,希望这位英勇牺牲的战友在极乐世界无灾无痛。
为了帮助这位战友恢复完好的身体,让他不再极乐世界缺失眼睛、面容可怖,白歌用颤抖的手将他掉落的眼珠子捡了起来,安放回他的眼眶内。当她扶着这位战友滴血的脸皮意图为他“复位整容”时,惊奇地发现他似乎尚存气息。
她激动地将一手置于这位战友的鼻孔前,一手捏着他手腕上把脉,发现果然有呼吸,但脉搏相当微弱,几乎感觉不出来。
“还有救!还有救!”白歌十分兴奋地叫喊道:“这位战友同志还有救!大家快来,大家快来帮忙啊!”
李颖她们听到呼喊,迅速赶了过来,大家密切配合,为这位战友实施紧急抢救,很快使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可惜的是,这位战友的右眼保不住了,左脸上也会留下永恒的大块伤疤,大家不免有些沮丧,白歌连连对着昏迷的他说:“对不起,战友同志!对不起,我们没能为你保住眼睛,没能为你保住面容!”
没想到,这位战友竟然奇迹般地说话了:“没关系……谢谢你们救了我……已经很好了……等我康复了……我还上战场……还杀日本鬼子……”原来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其实他的左眼虽然保住了,但附近的肌群受到了右眼肌群的震动牵连,伤得不轻,今后也很可能产生一定的功能障碍。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位战斗英雄仍然不忘回战场、杀鬼子,大家为他所说的这番话、为他的崇高精神与不屈血性感到无比佩服和感动,纷纷为他打气:“战友同志,你会早日康复的!一定会的!”
在被台上担架,即将后送前,这位战斗英雄出人意料举起了右手,努力颤抖着向在场的医护人员敬了一个特殊的“盲军礼”,表示谢意。由于他的手、头都受了伤,并不能施展开来,手只举到了一半还不到,并为过肩,但白歌、李颖和其他队员们都看出了这是一个军礼。大家也纷纷齐刷刷地举手回了标准的军礼,向其致以崇高的敬意,并噙着泪花目送这位战斗英雄。
大家继续向前搜索伤员。来到一片血淋淋的阵地上,只见八路军战士与日军士兵的尸体相互交错,刀枪剑戟凌乱不堪地散插四处,有的斜插在地上,有的插立在人的身体上,有的横割在人的颈部,有的砍在石头上被击钝,有的几个相交在一起;血水无声淌流,有的流到角落里已经凝固,有的沿着山坡往下依然汩汩而流;一些地方散落着白色可怖的糊状物,应该是战斗中飞溅洒出的脑花……大家一看此处,便知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八路军与日军的白刃格斗、惨烈肉搏。
不忽略一个战友,不放弃一线希望,李颖她们也是逐个地细致查看,又发现了两名八路军重伤员。其中一名气若游丝、岌岌可危,他在战斗中不幸双手各被砍掉一截,双腿也已废掉,腹部被一个日军士兵用刺刀插穿,刺刀仍然留在腹中;另一名脑补遭受重创,浑身血迹斑斑,气息稍显强一些,但依然有生命危险。
“分别展开手术!”李颖她们判断了两位伤员的伤势后,立即分为两个小组,对其施救。她们按照“先难后易、先重后轻”的原则,首先紧急处理致命的受伤部位,所有人都一片忙碌……
就在手术进行到中途之时,附近一名尚未断气的日军军曹醒了过来,他发现八路军救护队正在为对手施救后,举起手枪朝白歌所在的那一队手术小组瞄去,眼看就要开枪射击。白歌她们忙着救战友,没能注意到巨大的危险已经来临。
“啪叽——”日军军曹抠动扳机,然而手枪的响声竟然是空枪挂机——原来,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射杀不成的他郁闷难当,准备挣扎着爬起身来前去袭击救护队。
空枪挂机的声响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白歌她们足以听得到。听到声响的白歌警觉地转过头来,发现了拿着枪的日军军曹,大喊一声:“有鬼子开枪,注意隐蔽!”(白歌她们并不知道日军军曹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正在手术的队友们迅速卧倒,以防止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射杀。
“啪!啪!”白歌一边呼喊,一边已经以闪电之速拔枪射击了,她连开两枪,一枪射中那日军军曹的左胸,一枪射中其头部“爆头”。两枪都是致命打击,将起未起的日军军曹立刻毙命。一名队员尚不放心,赶紧跑过去,“啪”一声,补了一枪。
大家接着进行手术,李颖安排一名队员再次对现场进行仔细搜索,嘱咐说道:“如果发现还有活着的日本鬼子,当即送他上西天!”白歌又安排了一名队员退出手术,作为专门的放哨人员在附近执勤,以更有效地应对可能出现的其他突发情况。
李颖她们的专业技术非常娴熟,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也很高效。不一会儿,手术结束了,两名重伤员亦被安排后送。在接下来的搜索清理中,救护队队员们接连又发现了好几个重伤员,并分别做了应急处理。
大家继续前进,在离土楼子废墟不远处的一片血染的阵地上,李颖和白歌她们像此前一样逐个寻找伤员、查探生命体征……当李颖将一名趴在地上、以面覆地的八路军战友翻转过来之后,惊讶地叫出声来:“大壮!怎么是你?你怎么样了?”
此时的钱大壮已经奄奄一息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抽搐不已。也许是为了缓减疼痛,他嘴里咬着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还喊着一些土。
“姐妹们,快来帮忙啊!大壮他在这里!大壮他受了好重的伤!”李颖急切而紧张地喊道。她确认眼前的真的是钱大壮后,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次钱大壮和钱二牛兄弟非要喊她亲他们的情景,浮现出他们两兄弟调皮捣蛋可爱得就像不懂事小孩儿那样的模样……看着钱大壮极度难受的样子,她几乎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和情绪,急得快要哭出声来,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转:“大壮哥,大壮哥,我不要你有事,我不准你有事!”她的这几声“大壮哥”,喊得是那样自然而然。
“大壮,大壮,你怎么样了?”大家围将过来,纷纷关切德问,并准备为钱大壮实施紧急手术。这次白歌她们吸取了此前的教训,手术前首先查看了有无还没有死掉的日军。一名队员还真发现了一个日本鬼子还没有断气——他就是与钱大壮一直扭打在一起、并与之一同被震得晕了过去的那个日军军曹。八路军救护队员没有丝毫犹豫,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照着那日军军曹的头部就是几下猛砸,果断送他上了西天。 太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