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63节六十
本宵自修课收束之后,吕昊汀回到宿舍了,看到没有去上自修课的霍金崇正坐在电脑桌近侧玩网络游戏,而今霍金崇的思想缥缈在虚拟世界的漩涡之中;吕昊汀潜启认为人沉溺于虚拟的游戏之中——就好比玩物丧志。如今他虽然难以谋虑出适中的蹊径去规劝哥记莫要把韶华虚度在百害无一利的虚拟世界里,但是他晓得导致霍金崇淫耽于网络游戏的渊薮——是因为今朝他失恋了。
“凡人为愉悦的恋爱而萌生忧郁,气运带给人的将是尝试失恋的滋味;其实,失拖原本就是一件苦楚的事,而当自己打熬自己的时候,那就叫做非理性。”吕昊汀一边想,一边走到他旁边,譬喻他不要再沉迷在网游之中——那样对身心是无裨益的。可是他以委婉的方式把那一番忠实的话语说出之后,他全然没以心思去静听,反倒是把玩得更来劲儿了。未已如此,方今他希求一个安静的环境以此尽兴地玩下去,不索望受到人来打搅;于是乎他没有回头看吕昊汀,只是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一边快速地按动着输标,一边带着冷冷的语气告诉他莫要前来关阂他;与其谓是告知,不如言为指责罢也。
如今他带着紧张和兴奋的意气在继续玩游戏;俄顷之间,他在游戏里面所挑拣的干将不幸被魔王打跛了,以致干将经过十几秒钟的痛苦挣扎,它因失血过多而气绝身亡;而今他皱起眉头以惊视着一个体型强悍、身手敏捷和英勇的干将因攻打到落末的紧要关头而它竟然猝然倒下之时候,他遂带着惋惜的神情以静默地看着干将的皮囊浸寻溶化成一滩淤血,接着淤血化作了一团青烟以升腾起来了;而当最后一缕青烟隐翳在他眼帘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悄默了,他怀着不忿不满的意气在喃喃自语;而他玩游戏不能成功闯关的因素——他并不打算归示于他自己驾驭游戏的技巧不娴熟才酿成倾败的,而是以抱怨及希图把蹉败的主要因素归咎于吕昊汀身上;终于,今兹霍金崇含着类似敌意和冷峻的目光以望着他之时,他开始臆测自己一番好言相劝换回来的结果——可能不是他的感激之情,而是他从嘴里吐出埋怨的声音;终于,他的预想在俄顷之间就应验了;霍金崇果真开始埋怨吕昊汀突然出身在他的旁边和他说话以导致他不能很好地凝一精神去玩游戏,以致最终闯关未遂。
在霍金崇显出歇斯底里地把他埋怨的时候,吕昊汀意知他闯关蹉败的因由——其实是他本身不能熟练地掌握游戏的技巧所致的。可他并没有为自己争辩,而是以沉默去听着他那悻悻然的絮叨声。
当霍金崇把吕昊汀埋怨一番之后,他深心就突如其来地萌发凝定的信念,非要把游戏里面的魔王打垮不可;于是乎他亦复沉湎在网络游戏之中了。
在霍金崇按动着输标重新点激游戏介面的时候,吕昊汀算是意识到他方才郑重地劝说与告诫霍金崇莫要耽沦于网游之中,而收到的效果大体上见谓徒然了。如今吕昊汀倒是觉得他自己方才的做法,可谓是自讨没趣了。于是他就叹息一声之同时他深感慵困了,就走到枕席边,横陈在卧榻之上,浸淫於半枕轻飘的探闺绮梦之中。
然而霍金崇玩网游一直下探到深宵,终于闯关成功了。现今他神情疲倦,却无法逸如入眠,于是他不躺于床褥上,而是俯伏在桌子上。他感到思绪郁怫、心灵萧疏和私衷隐含着失恋之时所带来的幽忧得不到缓解,致使他今宵难以沉睡矣。当他开始搀入回忆畴昔他甩人的时候,说分袂就分袂,折莫对方忧苦与伤悲;正因他素来不念虑曾经委身做他女友她深心的感受,以致于他畴日触动和撩拨过的女人如今她们都对他心存芥蒂——总是悄地诅咒他——让他也尝试失恋的滋味是奚其不好受。今宵他的桃花运未如往日旺了,红颜把他排斥在桃花门之外,以致他饱尝失恋所给他带来精神上的苦楚和内心的忧痛;而他一时间无法挹受平生第一次失恋所给他带来的巨大忧苦,他就站立起来、走到另一张柜子旁边,拉开抽屉把几罐啤酒取出以为借酒消取忧怵,而在俄顷之间,他就把一罐啤酒灌入肚子里了。
然而如今他感到独自在饮杯中物是一件比失恋更痛苦的事情,于是乎他把始于睡魔中的吕昊汀叫醒的原因遂是要他陪他一起喝啤酒;而当吕昊汀把惺忪的眼波睁开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不是陪他喝酒这件事,而是羼入回忆方才进入他梦乡的丽人和他所稔悉的罗曼蒂克场景;他眼睛虽然显出慵倦的样子,但是他深衷潜启泛起一片涟漪,他顾藉萦梦情人那娉婷的身姿,可是不论他伊何以心去想,而他终究想不起那美人的春容;于是他亦复躺下了,把头埋藏在枕头下面,拟萦情浸于扬州梦。过俄旋,他觉得难以再酣眠,即便能入睡而绮梦多半不会再交萦於他脑海矣;遂乃他坐起来,埋怨霍金崇无情地摧毁他的华胥梦。然而当他看到霍金崇的脸上呈现出阴郁和迷茫的表情,他就认为纵然他不慎把他的香车弄坏了,他也不应当这般责难霍金崇,何况如今仅是他的香梦被驱散而岂,他觉得不必因此恼犯,而是要学会理解和含宥对方,毕竟如今他算是一个失恋者,他的隐忧需要人寄予慰安;遂尔他定规陪他喝酒,不仅如此,他还打算把毗邻房间的鹏大陆叫醒,三人一起喝酒那才叫痛快;可是他暗自谋虑一番之后,他决定弗去打扰鹏大陆的绮梦,让他继续以默存于缥缈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