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毕业演习，精彩的谢幕演出]

　　第4节当上主攻连长

　　回到集结地域，杨伟主动收拾收拾，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去了收容所，满脸的郁闷。

　　能不郁闷嘛，堂堂的主攻连长，战场勘察的时候，不幸阵亡！

　　回到我的“201”号坦克，严实正蹲在前装甲板上，背对着我，也不知道在鼓捣点什么东西。旁边站着的酱鸭、老管眼巴巴地盯着，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然后就乐了。

　　妈妈的，严实右手里拿着工兵锹，左手撒着盐巴，而坦克前装甲板上几个已经快煎熟的鸡蛋，正“嘶嘶”地冒着热气呢……

　　这孙子，到哪都能找到乐子，肯定是偷炊事班鸡蛋了，还有食用油、盐巴、味精啥的。

　　大家还真别不相信，三伏天的，坦克的前装甲板上足有五六十度，而且平平整整的，单纯从技术层面而言，煎个把鸡蛋完全是可行的。

　　当然，煎蛋前得把防浪板卸掉，再用水把装甲板给冲干净了，否则粘着灰土的煎鸡蛋，谁吃啊。

　　见我回来，严实赶紧用工兵锹铲起一个煎鸡蛋递给我，说：“老徐，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也没客气，用手抓过就吃，味道还不错。

　　“怎么样？”酱鸭舔着嘴唇问。

　　“恩，不错，就是盐巴没洒匀，蛋黄还没怎么熟透，糖心的。”

　　听我这么说，老管和酱鸭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各抓起一个鸡蛋就吃，蛋黄还从嘴角流出来，太恶心了。

　　煎着鸡蛋，严实神神秘秘地张嘴了，说：“哎，哥几位知道不？此次演习，除了总部首长和各装甲兵院校的领导外，很多装甲部队也派人参加了。”

　　“他们来干嘛？”我问。

　　“哎呀，选人呐，据说看中了可以当场要人。”

　　“哦。”我回答道，若有所思。

　　“哎，有什么用？”老管愤愤地说：“咱是助攻连，打的再好，人家领导也看不见。”

　　酱鸭赶紧示意他闭嘴，并不停地用眼角瞟我，老管好像也明白过来了，也不再说话了。

　　这一切我自然全都看在眼里，说心里话，真挺感动的，到底是一条战壕里滚过来的兄弟，哪怕自己前途受损，也会挺你到底。

　　插一句，当时的201号坦克，我是车长，严实是驾驶员，酱鸭是一炮手，老管是二炮手，本来连长车应该有专门的车长的，但那会我们省略了，因为参演人员不够。

　　我走上去，拍了拍老管的肩膀，微笑着说：“大家的心情么，我都理解。但现在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这个助攻连，这次还真有可能要唱主角呢。”

　　“真的？”严实赶紧又铲了个鸡蛋递给我，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接过鸡蛋边吃着边接着说：“要真轮到我们表演，哥几位可得卖点力气，给老子把场面撑起来。特别是酱鸭，你别打靶可以，打人就不行嘎！”

　　酱鸭赶紧点点头，高兴坏了。

　　其实，那天我们几个都应该感谢严实，真的，这种时候，这种消息事关前途，不是谁都愿意透露的。

　　我知道，严实虽然有时候说话不着边际，但他打听小道消息的能力确实很强，这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我更知道，严实此时告诉我们这个，肯定是为我们好，想让我们好好表现表现，临了也能落个好归宿。

　　但是，我的兄弟严实并不知道，这对我其实没有任何用处！

　　那天中午，我们吃了好多煎鸡蛋，吃撑到了，所以就没去吃野战食堂吃午饭，尽管我们早就知道晚上的计划是啃干粮，没有热饭吃。

　　还好，还好那天我们吃了煎鸡蛋，要不然我们也得饿上一顿。

　　照道理讲，集结地域戒备森严，各种明哨、暗哨、潜伏哨、游动哨众多，E军的侦察人员是不可能摸进来的。

　　但事实是，人家确实摸进来了，而且在水袋里下了泻药，并把原先养在水袋里防毒用的小鱼也给捞走了。

　　万幸啊，真是万幸呢，还好是演习，这要是实战，人家下的那肯定就是鹤顶红之类的毒药了。

　　而炊事班的那帮鬼，根本就没在意小鱼在没在，照样汲水做饭。无巧不成书，坦克一连那天虽然阵亡了连长，却依旧牛逼哄哄的，非要提前开饭，说是他们下午的准备任务重。

　　炊事班也没办法，就随他们去了，谁让人家是主攻连呢？

　　结果当然可想而知，坦克一连那几十号人，集体跑了一下午野战厕所，连站起来都困难。

　　所以说啊，这人呐，莫装逼，装逼招雷劈啊！

　　营长虎子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没了主意，还没开打呢，主攻连就已经这副造型了，这仗还怎么打？

　　而且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所有的主副食都做了饭了，这又不能吃，那大家就只能饿着了，要么就提前把晚上的干粮啃掉。

　　下午1时许，虎子召集全营车长以上干部骨干会议，按计划讨论攻击的具体战法。

　　会上，虎子结合简易沙盘和挂图，把当面E军的主要情况作了介绍，当然也把我在火力侦察时的良好表现浓墨重彩地吹嘘了一番，兄弟的心思，我明白，这是在铺垫呢。

　　嘿嘿，这就叫朝中有人好做官，对吧？

　　会上的讨论非常激烈，战法倒还好说，主要的矛盾集中在主攻连的确定上，一连要保住他们的“霸主”地位，二连、三连却想着“谋朝篡位”。

　　许久，才算是定下了决心。

　　一个，鉴于一连目前的糟糕情况，会议临时决定改由二连配属两个装甲步兵排担负主攻任务，一连改为助攻连，配属一个装甲步兵排，由一连一排长接替杨伟指挥，三连依旧为二梯队。

　　再一个，定下了作战方案。二连、一连均成一路纵队开进，在我们今天潜伏的高地一线背敌面展开成战斗队形，在山顶停顿2分钟，按照今天上午标定的坐标，对256.7高地上E军各重火器目标进行集火歼灭。

　　取得战果后，一连在右，呈一字队形发起冲击，注意发扬火力，吸引E军兵力向右侧四座高地收缩，5分钟后，二连在左，成前三角队形发起迅猛冲击，要求以最短时间突入敌一线阵地，尔后就地转入防御，保障三连接替投入战斗，并向纵深发展进攻。

　　一连、二连的战斗分界线就是256.7高地。

　　散会后，各单位分头准备，配属给二连的两个装步排的排长也很客气地向我报了到。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告诉他们说：“都是兄弟，好好干，把这趟活干漂亮了，等毕业多年后再想起来，才不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