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造反”,也许那时太年轻]
第2节“造反”前奏
那个时候,院方不重视我们,教员不看好我们,就连坦克学院自身的内训生学员,见了我们也都是脑袋一昂一昂的,跟他妈跳芭蕾舞的一样……
娘的,真是见了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子当年穿这身军装的时候,你他妈的还在中学念ABC呢吧,操!
而更可气的是,队里严禁我们评论总部关于“合训一期”的决定,而且也不允许我们对比陆军机械化大学和坦克学院,搞很蹩脚、很傻逼的“言论禁锢”。
凡此种种,怨气越来越大,积累久了,整个学员队就像是个火药桶,离爆炸,也就差一点火星了。
生活中,我们往往会有这样的感慨。
两夫妻过日子,有的天天吵、月月吵、年年吵,最后白头偕老了;而有的呢,自打结婚就没红过脸,相亲相爱、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是众人眼里的模范夫妻,结果突然有一天就拜拜了。
怎么回事?其实道理很简单!
天天在一块,说句难听的话,就算是被窝里能不能放屁这样的问题都可能产生分歧,又怎么可能没矛盾?关键是看怎么处理。吵吵闹闹的,好歹怨气有个出口,说破无毒。而那些不吵不闹的呢,表面风平浪静,其实矛盾都憋在心里,时间一长,憋出了内伤,也就散了。
因此,这矛盾的处理啊,就好比大禹治水,只能疏,不能堵。而当时坦克学院的那拨领导,可能是真的不懂这个道理,或者他们觉得完全压得住我们。
反正很快,火星就来了,而且不是一星半点!
新训结束前,总部工作组来对我们进行考核,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当着坦克学院的面称称我们的斤两,这样,等我们再毕业的时候,好跟坦克学院算总账,看看当初投入了多少,产出了多少,利率额有多大?
这本来无可厚非,但问题是,坦克学院的个别人想耍赖,妄图通过不正当手段压低成本,提高利润率。
于是,在总部工作组到达前,坦克学院相当有预谋地组织我们进行了为期三天的超负荷体能强化。
每天两个五公里,几十趟的400米障碍,外加数不清的蛙跳、100米、单双杠训练,不把我们折腾得吃不下饭、上不了床,决不罢休。
这种十分变态的做法,险恶用心,昭然若揭!不就是想让我们考砸,让成本在总部工作组面前大幅度缩水,然后借机诋毁陆大,抬高自己吗?
我们很恼火,为自己不平,更为母校陆大不平!
当然,当时的我们谁都没去找总部工作反映情况,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而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况且,越级反映情况在部队是个大忌讳。
事情完全按照坦院设想的方向发展着,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底下早已是暗流涌动,已经有人开始在搞串联了。
考核那天,站在总部工作组面前的,是一帮腰酸背痛腿抽筋,甚至连正常站立都有困难的可怜孩子。当然,考核的结果可想而知,优秀率几乎为零,合格率不足一半。
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非常狗血,有一些巧合,甚至连张艺谋、冯小刚都导不出那个效果。
那天,刚考完,莫名其妙地走过来一名少尉,也不知道是干嘛来的,看到我们没人搭理他,这小子有点小不爽,嘴里立马就有点不干净了:“陆大毕业的就这素质啊?见到干部,也不知道敬礼报告!”
这孙子,估计是有点傻,完全没发现,今天这帮带着红肩章的学员,有点怒气冲天的,跟以往他所见到的那些学员有些个不一样。
于是,薛凯琪慢慢站起来,然后突然发疯似地冲了上去,只一脚,那少尉就飞到了沙坑里,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
虎子赶紧冲上去拦住老薛,我和老管则跑过去扶起了少尉,帮他拍着身上的沙子,看到这孙子左眼乌青,嘴角还淌着血。
“学员打干部啦,不得了啦……”那厮这声吼来的太突然,着实吓了我一跳,颇有几分泼妇骂街的味道啊。
“妈的,打的就是你!好大一个干部啊,老子肩膀上还比你多一颗星呢!”老薛真心怒了,挣扎着又想冲上来。
虎子死死抱住他,喘着粗气劝道:“老薛,老薛,算了,忍着些,忍着些!”
“虎子你别管,大不了卷铺盖走人,老子憋屈够了!”薛凯琪叫嚷着,他的委屈其实我们都懂。
再看那少尉,这会,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再不走无非又是挨顿揍,一溜烟地跑了。
前途迷茫,母校被侮辱,尽管有些事情并不是坦克学院能够左右的,这我们也清楚。但无论如何,我们和坦院的梁子,算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