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陆大，我们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第5节最后一架（上）

　　第三天，考体能。单双杠、渡海登岛500米障碍、武装泅渡、五公里越野连轴转，然后，出事了。

　　下午，考完最后一项科目轻装五公里越野，天气不错，天空湛蓝湛蓝，就是有点热，我和虎子瘫倒在操场旁边的草地上，闭着眼睛休息。迷迷糊糊中，就听到远处一片闹哄哄的。

　　睁开眼，坐起身抬头四处望望，就看到离操场不远的地方，地方生宿舍的墙根那儿，围着好些人，叽叽喳喳、吵吵嚷嚷、骂骂咧咧的，好像是打架了。

　　我和虎子赶紧跑过去，看到都是我们队的人，严实还在义愤填膺地叫骂着：“打死你个狗日的！”

　　人群中间的地上，躺着一个穿着迷彩T恤的人，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了，身上全是脚印，眼镜片碎了一地，镜框还挂在左耳上，脸和嘴巴肿的老高，两个标准的熊猫眼，鼻子还不住地淌着鼻血，俨然成了一个猪头。

　　我一看，这是要坏事啊，赶忙把严实拉开，问道：“怎么回事？”

　　“管他怎么回事，赶紧送医院呐！”虎子也是急了，赶忙去扶地上的那个猪头。

　　“送个鸡巴。”杨伟一把拉起虎子，叫嚷着：“凭什么侮辱我们，打不死就算便宜这孙子了。”

　　我也火了，上去一把推开杨伟，说：“你这是要作死啊？”

　　然而，为时已晚，那边，军务参谋带着几个纠察，已经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了。还好，那个所谓的军务参谋，其实就是我们新训时那个天杀的区队长，他到警勤连后的职务是纠察排排长，而纠察排虽属于警勤连建制，平时工作却由军务处调遣，所以这一来二去的，他就混成了军务参谋。

　　当然，虽然老区队长很想视而不见，但关键是他真的已经看见了，所以处理的方式是显而易见的，杨伟、严实，还有参与打架的积极分子蔡凌凯，被带走行政看管（俗称“禁闭”），猪头被送到了医院，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处理一下就出院了，没什么大碍。

　　跟着老区队长刚到行政看管室，军务处长已经到了，队长、教导员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原本脾气就冲的队长，更是气得暴跳如雷，一见面就冲上来给那闹事的哥仨一人几个耳光，要不是教导员和老区队长拦着，真害怕队长能当场把他们给打死。

　　我和许诺他们在一旁陪着，都站得笔直笔直的，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哪还敢插什么嘴。

　　然后，是例行公事的调查盘问，我这才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原来，那天杨伟他们那组先考完的五公里越野，天太热，就跑到地方生宿舍的墙根那边躲阴凉，这本来很平常的事情。

　　刚跑完五公里，肯定累，所以严实就点了根烟抽抽，然后从宿舍楼里就出来了一个穿迷彩T恤的家伙（就是那个猪头），很不耐烦地嚷嚷：“你们干嘛呢，赶紧走，赶紧走！”

　　杨伟当时也在，还算客气地跟他说：“领导，我们躲躲太阳，一会再走，好吧？”

　　“哼，一会再走？那我们这要是丢了东西，算谁的？”那个猪头高昂着头，一副很不屑、很厌烦的表情。

　　这下，蔡凌凯就不爽了，“腾”得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着猪头：“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戴着红肩章，满肚子男盗女娼！”

　　这话就过分了，实在是太伤人，很有点被人刨祖坟的感觉啊。

　　然后，老蔡一拳就上去了，杨伟、严实也不淡定，爬起来冲上去就是一顿猛踩，再后来，就是我和虎子看到的场景了。

　　听完陈述，老区队长给他们处长续上水、点上烟，然后满脸堆笑地说：“嘿嘿，处长，我带过他们一个多月，这帮孩子也挺不容易的，要不你看……”

　　军务处长笑了笑，也没理他，想了想，然后随手掐灭了手里的烟屁股，把队长喊到一边，两人嘀咕了几句，就把那苦逼的哥仨给放了。说是给我们一天时间，如果我们私下里处理不好，那明天一早还得往学校报，他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队长自然是千恩万谢，临走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两盒中华，悄无声息地放在处长面前。这事要真捅到学校去，那处分都是轻的，退学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不管怎么样，是我们的人先动的手，还把人打成了那样，况且，那个猪头是地方生部的上尉中队长，学员打干部，等于恶性顶撞上级，算是犯了大忌。

　　虽然老区队长帮了忙，军务处长也高抬了贵手，但我原本悬着的心并没有因此而放下来。因为虽然说是一天，但我们其实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如果晚上处理不下来，那明天会发生什么，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