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到Climax里，陈孽看着眼前微微向后倚靠着的男人，会心一笑。
他依旧是那么多年前的板寸头，习惯性抿着唇，也依旧是喜欢黑色的衣服，整个人桀骜得像一匹孤傲的狼，不说话的时候，眼神锋利的像一把出鞘的刀。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他的办公室很大，戒备心重的纪衍川把办公室选在了地下的位置，不用想也知道这里的安保措施会有多严密，就是一只苍蝇也别妄图飞过来。
“很早。”
陈孽顿了顿，好像有话没说，纪衍川把手中的烟按灭在眼前的烟灰缸里，那丝火焰便彻底消失不见。
“崔鹤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还要多谢你。这种脏人留着也是弄坏我的名声，不如早点解决。”
纪衍川咳嗽了几声，老朋友见面，没有常规的拥抱或是寒暄，他和陈孽都不是那么热烈的性子，直入主题往往是更好的问候。
“我记得你上次走的时候说不回来了，怎么着，在新西兰待的不舒坦？”
陈孽听纪衍川这样调侃他，笑了笑。
“心里放不下就回来了。”
陈孽这样的答案，倒是让纪衍川始料未及。纪衍川看着眼前掉落在桌面上的烟灰，神情莫名。
“老朋友也都还好，他们倒是很挂念你。你这个人没心没肺，我们的担心真多余。”
陈孽慢条斯理地说着，“看起来老纪是感情受挫了？”
纪衍川听了这话，抬头，挑眉看着陈孽。
“我像是会为了女人受挫？”
纪衍川身边的女人一直都不缺，网红也好，嫩模也罢，觥筹交错之间，就都是只有那么一个人的影子。
“我跟宁抒呢，我俩的事儿早了了。往事呢，也就甭提了。我现在一个人挺自在的，过去的都过去了。”
“噢。”
陈孽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和那个什么顾莞尔，就那个，跳舞的时候，腰扭的贼骚的那个，你俩还没在一起？”
纪衍川又拿出烟来，“啪”的一声点亮了，微微朝后仰去，眼神直直的盯着上面流光溢彩的吊灯。
陈孽沉默，好像在想要怎么回答纪衍川的问题。
“我这胳膊是为了钟意折的。”
“她在我小叔叔的婚礼上，从顶楼跳下去了，我跟她一起摔下来的。”
纪衍川算是听明白了，瞪眼睛看陈孽，有点儿发蒙。
“合着这么多年，你就看着人钟意暗恋你小叔叔呢？”
陈孽面无表情，冷漠。
“可以啊陈孽，你小子真能沉得住气。放长线钓大鱼也没这么个钓法儿，要是钟意和你小叔叔在你出国的这段时间里擦出火花来，你这不白玩儿了？”
“说真的，挺佩服你的。
这句话带着几分感慨的情绪，陈孽看他这副样子，再联想到前几天一直都是钟意陪着宁抒，心中了然几分。纪衍川跟宁抒之间大概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先别忙着佩服我，”陈孽指了指桌上自己带来的一个信封，“这个人你认识吗？”
纪衍川拿起桌上的信封，拆开，一个人的照片赫然映入眼帘。
“他？”
纪衍川笑了，“这小子以前在学校就一直跟着我混，只不过那时候我没多大印象。后来我重建了Climax，他也一直跟着我干。”
照片上的高南一靠着墙抽烟，神色莫名。是陈孽找了私家侦探在Climax门口花了一段时间才蹲到的照片。
高南一这个人多疑得很，每次来Climax都开着不一样车号的车，估计是套牌。如果他只是纪衍川手下这么简单，那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行迹搞得如此可疑？
“没什么。”
陈孽如是说，心里却有些想法。
“跟我之间你就有话直说。”
纪衍川一眼就看穿了陈孽的欲言又止，但在他这样的追问下，陈孽依旧摇摇头。
“也只是觉得他很眼熟。”
钟意只是提起了这个人，那么既然是和顾莞尔有关系，多做一些准备也无妨。在上次和顾莞尔把一切都说明白之后，他就没再见过顾莞尔，自然也就不了解在那之后顾莞尔都接触了些什么人。
他也不知道顾莞尔和高南一是在学校那会儿就认识还是回国之后才开始的，这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要不是有钟意在里面，他压根儿就懒得理会。
顾莞尔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他现在唯一在乎的。
“顾莞尔对我大概有一些看法。”
“或许是我之前有让她误会些什么，所以连带着她对钟意也有一些误会。”
“上次在Climax的事不是个意外。你懂吗，我的意思是，我担心还会有下次。”
陈孽说的委婉又隐晦，而纪衍川也知道陈孽一向是个不喜欢动怒的人，可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事情却要另外清算了。
认识这么久，他屡屡退让，顾莞尔却不讲情面。
“如果那天不是在Climax，如果不是那天我及时找到钟意，我根本不敢想象能发生什么。”
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她，却没有和她提起过。
顾莞尔能做出这样的事，性格转变如此之快，难说到底和高南一有没有关系，这些都要慢慢着手调查，但是既然高南一是纪衍川的人，陈孽也就能放心一些。
“我懂了，女人的嫉妒？”
纪衍川玩味的笑着，打趣的说：“厉害了，魅力不减当年啊？”
陈孽没理他，听纪衍川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找顾莞尔谈谈？”
“该说的我已经跟她说明白了，我以为她能听懂我的意思，看来还是有误会。”
说是误会，他大概也知道，不过是意难平。
可是感情从来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她不能因为这个就频频对钟意发难。
“你可能还不知道，她现在是你下属的女朋友。”
“谁？”
“高南一。”
纪衍川听了这话，皱眉。
“高南一这缺心眼儿，接盘侠做得可以啊。”
“回国之后，我找顾莞尔谈过。后来钟意陪我去医院的时候遇见了顾莞尔，顾莞尔就是这样介绍高南一的，说是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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