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认识啊。”我内心窃喜,空气几时变得那么新鲜了?嗯,是的,没什么比死党遇到天敌更让我振奋,我无比八婆地问道:“怎么认识的?”
啧啧啧,看这两人,你争我吵,你来我往,一进一退之间,纵使相逢应不识,关上门,拉上窗......咦,我怎么又变色了?
奇了怪了,张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开始耳朵红了,心跳加速了,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嗯,白马寺痛消贴,哪里不会点哪里,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张生少有的深有耐心,跟我解释道:“一个月前,在男......”
死党双眼一瞪,面相凶狠:“闭嘴,你说话就是放红磷。”
张生:“......”
我在旁边一脸姨妈笑。
一个月前,可不就是张生从厕所回来在班里发疯那次吗?
张生喜欢一阳指?
这句话于我,意味着什么呢?
最开始,他们只是我私自调侃的对象,我未曾诅咒他们爱不得,也甚少祈祷他们在一起,这二人,皆为典型的三分钟热度,凡事从来不懂坚持,脾气也均古怪,本就不是良配,对那时的我来说,他们,并不是绑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或许不在一起,才是更好的选择。
可是。
从零五年到一七年。
整整十二年。
当死党拿着那张写有“嘿嘿嘿”三个字的明信片对着我淫笑时,当二人你拥我抱出现在我家门口时,当他们乐此不彼持之以恒给我发放狗粮时,当一人签名改为“为爱情鼓掌”,另一人改为“啪啪啪”时,我终于意识到,他们,以后再也分不开了。
张生没有和徐婷婷在一起,如同韩梅梅和李雷从来只是纯洁的友情,只是如同我这般的旁观之人却不由自主带进了自己主观意识,毕竟,张氏小生他,最终被我死党给睡了。
这二人的十余年,经历了什么,有何种坎坷,又有何种甜蜜,闹过些许矛盾,又怎样去解决,我不曾了解,更不曾追问,我唯一知道并为之庆幸的是……我特么省了一份份子钱哈哈哈哈哈!
论世间之人,小气抠门,谁能甚我?
仍是死党手携男友偷偷摸摸来看我那一天,仍是我狠下心跑去相亲那一日,由于死党和张生突然造访,一时之间让我感怀不已,我打电话叫来了同样在SH的陈年和徐婷婷。
工作后,再没了学生时代那般每日见面聊天的机会,我们都难免感怀,可张生这混蛋,竟然打扰我们叙旧,让陈年陪他打游戏。
为了好兄弟,陈年拼了。
即便很困,他还是强睁着眼睛,对着张生那张“提神的脸”,硬生生打着他不喜欢的游戏打了几小时。
末了,许久未见皆染醉意的两个好兄弟紧紧抱在一起,就差嚎嚎大哭了,那画面,好一个感人,好一个怀念,好一个……辣眼睛。
我就快抹眼泪了。
徐婷婷撇嘴看他们死抱着不松开,斜睨了我死党一眼,又眯了眯我一眼,整张脸上满势一股腐败的气息,最终对她对我死党说:“你觉不觉得他俩有问题?”
死党温油地看着自己的小男友,慈母范十足地问徐婷婷:“哪里有问题?”
那眼神,简直在说“你敢说我家那位有问题我就杀了你”,哦,这个护夫狂魔。
徐婷婷不由自主颤颤肩,脖子后退许多,而后很认真地说道:“不觉得他们太亲近了吗?”
我和死党,都猛地转头看过去。
那厢,那两位还在抱头互诉“相思之苦”,温油地摸着对方后背以做安慰的举动更是不曾停过,脸对着脸,就差把脸贴在一起了,整一个亲近啊……我表示从来没见张生这么温柔过。
这么一看,确实有些太过亲近。
我可怜的死党,她家住内蒙古贡格尔大草原,脚踏呼伦贝尔大草原,头顶西伯利亚大草原,让我为她大笑三声以表同情。
你们知道《喜羊羊与灰太狼》是在哪取景拍摄的吗?在我死党头上!
啊,死党头上的点点绿色,衬托出世界最美的风景……
当然,我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徐婷婷这么一说啊,死党那是越看这二人越不对劲,她翘了个二郎腿,眼神丝丝盯在张生肩膀,冷声道:“张生,我要喝水。”
张生微微颔首,“喳,女黄陛下。”
我为什么觉得他看起来很是不舍得放开陈氏少年肩膀?我为什么觉得他好像还想再抱一会?我为什么觉得他双手松的微微有些不心甘情愿?我为什么觉得他看陈氏少年的眼神那般暧昧?
哦天哪,我发现了什么!
张生这个贱人,靠之。
张生把水端给死党,好容易在死党的眼神追杀中活了过来,他走过去,拍了拍陈年的肩膀,无比感激地说:“兄弟谢谢你,这么困还陪我打农药。”
陈年认真地看了张生片刻,他可能也有些醉了,踌躇片刻后,他说出了那句致使张生被我们嘲笑至今的话:“说实话,不是哥们讲义气,实在是兄台你长了一张提神的脸啊!”
张生怒,什么兄弟之情基友之谊,一瞬间统统都烟消云散,甩袖子求老婆安慰去了。
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人都说,工作后会变得现实,和以前朋友的来往会渐渐变少,我们五个人,曾以为我们是那群特殊的人,曾以为不管毕业多久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曾信誓旦旦喊着不管多少年感情都铁如当初,可当我们真的踏入社会后,又很残酷地发现,我们也不过如此。
俗气,专属于现实的俗气。
什么时候开始,不会像以前那样随意开玩笑,不知怎么去把握这朋友间的熟悉度;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聊天开始一本正经,嘴里说的全是客套之话,以此来小心翼翼维护着友谊;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往来频率越来越低,低到有时候想要去联系,都不知如何开口。
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找不到合适的语气。
陈年这一句看似嘲讽的大实话,就像是给我们每个人的一剂定心针。
我想,大家都懂。
我们,最终还是没变。
那盏灯,过了这么多年,依旧,透亮如初。
于是,我一把推开张生,慢吞吞爬到死党旁边,凑到她耳边,小声向她取经:“老污婆,张生这么听话,你怎么管的啊?”
死党怪声怪气地问我:“我家老张不是程序员吗?”
我点头:“是啊。”
“他要是不听话,我就打开他写的代码,让他跪删除键。”
死党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光芒,不知为何使得我浑身一颤:这老女人,太特么狠了。
我决定,向她取经。 最萌颜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