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咂咂嘴,边用我眼角的余光瞥两眼在我旁边的某人,心里一片酸楚,说出的话却调侃味儿十足:“啧啧,真早熟,初一时候我还只会玩连连看呢。”
陈年耸耸肩,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上,没否认。
我觉得心里有点堵。
我呢,一点也不傻。我一直都很鄙夷的,就是小说里,无论男主怎么主动示好,女主都像木头脑袋一样,感觉不到他的好感,但我不会,也不信。
我一向觉得在感情里,女生要比男生敏感的多,因为我们女生,有一种强大到男生都无法理解的能力,叫做第六感。美瞳还没盛起的年代,像陈年这种眼睛颜色极浅的人,并不多见,加之我初中班主任也姓陈,因此,我早就记起他是我初三时遇见的那个小男生了。
只是我一直在装傻,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记得他,他也应该记得我,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女生,他是男生,不应该我主动提起。
甚至,我一直怀疑王乐瑶口中那个每晚跟在我后面来守护我的人就是他,我承认自己自恋,但我不想承认这一切都只是我想多了。
只是。
现实分明就是这样。
灯光晦暗,一如我此刻的心。
死党爬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头埋在我颈窝里,在我耳旁低语:“方琪,你情敌太强大了呀。”
我苦笑。
暗暗想,今后还是不要学孟楠的女朋友,还是少些自以为是的联想为好。
又没人替我难过。
死党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我去洗手间。”
我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要我说啊,死党就是死党,我和她玩得好不是没理由的,她既可以不眨眼地坑我,又可以不眨眼地帮我。
卫生间的灯光要耀眼许多。
习惯了唱K时的昏暗环境,猛然见到这么强烈的光,我觉得很不舒服。
死党拍拍我肩膀,站在门边等我。
我把冷水拍在脸上,彼时已是深秋,很是萧瑟,在冷水的刺激下,我的心情终于得到些许平复。
我不需要安慰。
刺激,才是抚慰心情的好方法。
回去后,时间已到,他们三人已收拾好,站在门口等我和死党。
陈年指着我们四个人:“小没良心的,只说爷,你们的呢?谁先来?”
和死党终归是不熟悉,张生和徐婷婷难得地默契,齐刷刷指向我,异口同声道:“方琪!”
陈年不语,淡笑着看我。
我倔强地抿着唇,不说话。
心中嗤笑,谁给你的信心?用那么笃定的眼神看我,就好似料准我喜欢的人是他,就好似早已看透我。
你一直都有喜欢的女生,那个人又不是我,我凭什么不能喜欢其他人。
我凭什么。
这般想想,我高中时候,何止是一个单纯了得啊,单是他一个无言的眼神,我都能从中解读出百般含义,哪像现在,哪像现在啊,地下深渊各种闪,荣耀开车从不翻,早没了当初的情怀。
只是仔细想来,自小到大,我好像除了死党之外,再找不到一个能一直陪伴我的朋友,很多人啊,都是走一路扔一路,如同小学课文里那个下山的小猴子,一路上,分明见了香蕉葡萄和西瓜,可最后除了一场空,却什么也得不到。
其实远在我的小学时代,我还是个人见人爱的小丫头,和班里同学玩的都很好,尤其是我的同桌们,我和他们关系都贼好,只是同桌换了一个又一个,好像都没有哪个和我现在还保持联系,甚至有的同桌,我现在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如此看来,我小时候拥有的,全是一些虚假的同桌情谊啊。
啊,多么痛的领悟。
既然张生和徐婷婷都要我说,我总得编个故事骗他们,我刚张口,话还未出声,陈年说话了。
语气淡淡的。
“为什么要把所有事都告诉别人,跟个傻瓜一样。”
我能理解他的话,谁也不可能永远像个透明人一样活着,只是我好想问他,如果是我呢?如果是我的话,陈年,你愿意放下伪装,痛痛快快地把心里事告诉我吗。
可我不敢问。
想要说的每个字,都在心里排练上千遍,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音量都想好了,却找不到开口的勇气。
我们在暗恋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容易把他放在最敏感的位置,好似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从中听出不一般的感觉来,有时候想想也觉得只是自己想多了,但又无法因此变得大胆。
有些话堵在心里,隔了一天又一天,经了一年又一年,便永远烂在肚中,再无说出的可能。
好吧,或许他从来都不在意,我喜欢谁或是不喜欢谁,不说就不说,哼。
我嘴犟,不肯承认:“谁说我要说啦?”
我得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和陈年,从来都不是良配。
就好比玩农药一样,配到低的我会心烦,烦到恨不得直接投降,可配到高的,我打不过,那人又会说我坑。
我干嘛要喜欢他?我和他,又不相配。
“我们接下来去哪玩?”出了门,张生问。
我觉得我这人有些变态。
很多人不喜欢秋天,是因为秋天遍地落叶入目萧瑟,但若是说起天气,大抵他们又会说一声“天凉好个秋”,但不管如何,我都不喜欢秋天。
我喜欢夏天或冬天,要么把我热死,要么把我冻死。
死党曾说我是个很极端的人,这大概是她口中我的诸多缺点里唯一能让我表示认同的,我喜欢极端,飞蛾扑火般。
徐婷婷说:“我们去逛街吧。”
陈年和张生皆摇头如拨浪鼓,我在内心表示了自己强烈的鄙夷,这个陈氏少年,他先前分明还说帮我讲价的,现在连讲价都不干了!
可不管我们怎么说,这两人始终表示“街有什么好逛的啊还不如压马路”,无奈之下,我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三点。
俩傻逼,谁大白天的跟你们学肥猪流压马路?
去哪玩,这倒是个永恒的难题了,总是想着出来玩,真的出来了才发现根本不知道玩些什么,就跟每周两天的周末一样,我可以从周一到周五,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它的到来,可当我真的拥有它时,我又会觉得无趣。
死党翻翻白眼:“我们为什么要和男生一起出来?多影响逛街。”
我认识的女生不多,却也不少,死党大概是这众女生中,难得的一个一直都嫌弃男人存在的人。
高中时候,我们出去玩儿,她觉得男生会影响我们女生逛街,这一点我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深表赞同,可后来,毕业后,她仍不愿意和男生一起玩儿,理由是男生影响她“开车”,她觉得有男人在不方便她说段子。
我......这个老污婆。
徐婷婷有些失望:“这附近有个主题公园,要不我们过去玩吧,五点关门的话,我们还能玩两个小时。”
#####正文还有几万就完结,我尽量一个月写完 最萌颜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