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卸了他的胳膊
46卸了他的胳膊/图苏,首发时间:2021.01.26.[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谢绝转载]
就在戚家婶婶干嚎之际,一妇人上前两步,冲着她吆喝道:“云娘,今日是怎的了,哭的如此伤心。”
戚家婶婶,姓沈,名云娘。面容白净,身段火辣,可心肝却是黑的,溪上村有名的腌臜泼皮,平时没几人敢招惹她。与她喊话那人,便是敢招惹她的那三五人之一,章家嫂嫂。
沈云娘给了她一记白眼,没理会她,继续干嚎:“我不活了。”话落,她指着南山又道:“就是这臭流氓,趁着我家官人不在家,竟想强迫我与他行那苟且之事。”
不待南山反驳,章家嫂嫂又上前两步,凑到南山跟前细细的瞧了瞧他的相貌,而后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才又冲着沈云娘道:“我说云娘啊,你可真会说笑。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沈云娘听着章家嫂嫂的话,心下一怔,她又反复看了南山好几眼,只觉得他周身气场确实有些渗,纵使是他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她只要望向他的眼睛,后背冷汗直冒个不停。再加上章家嫂嫂的冷嘲热讽,让沈云娘心里七上八下的。
可这场戏已经开场了,无论如何她都要继续唱下去的。于是,她蓄了一口气,继续哭闹着。还没哭两声,章家嫂嫂又打断了她,“行了,别嚎了,现下你家又没死人,你说你嚎个什么玩意儿。大晚上的,怪渗人的。”
章家婶婶的话音一落,引得人群里看不惯沈云娘的其他小娘子阵阵发笑。沈云娘向来是个没脸没皮的,可她也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嘲笑的,霎时羞愤的红了脸。
她怒目圆瞪,狠狠的剜了章家嫂嫂一眼。而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大棍子指着南山道:“就是他,方才,趁我不备,推门而入想要欺负我。”说完,她掩面而泣。
待她话落,人群之中一片哗然。
村子里大多人都知晓沈云娘的秉性,有些不太相信她的话。可不相信她的话,也并不妨碍村民们的好奇之心。他们都想瞧瞧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惹这位母老虎。
三两个胆大的,挤到南山面前,纷纷讶然:“南先生?怎么是你啊。方才我儿子还说,今日去听你讲故事,你没在。不曾想你在这里呀。”
一妇人看见门口站着的是南山,自顾的套着近乎。
南山并不认识她,只是笑了笑,说:“原本今日是要讲的,可临有些事要处理,就给耽搁了。明日,明日开新故事了,让你儿子早早去听。”
沈云娘听着话风不对,又继续哭闹起来:“我不活了……让我去死吧。”
话落,她一头冲向院内的假山石,准备一头‘撞死’。
方才与南山搭话的那一妇人连忙跑过去拉住她,柔声劝慰道:“云娘,何故这般想不开啊,你若是一头撞死了,你儿子可就成了没娘的野孩子了。”
“今日受了这般屈辱,云娘实在是没脸活在这世上了,好姐姐,你就让我去死吧。”
说完,她又轻轻的挣扎了两下,那妇人拽着她胳膊的手攥的更紧了些。
“哎呀云娘,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呀。说完,那妇人朝着人群中花悠然站立的位置指了指,又说:“村长在这里,定能为你做主。”
听完她说这些,沈云娘又哭着道:“村长……村长才不会为我做主,他们……他们是一伙的,那流氓欺辱我的时候,村长眼睁睁的看着都不曾把那人拉开。”
她说完这话,人群中的嘈杂声更盛了。
“真的假的?村长可不像这样的人。”
“沈云娘那女人嘴里怎会有实话?想来是那沈云娘胡诌的,况且村长可是我们眼瞅着长大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村长虽然看着面冷,可心地是顶顶善良的,前些日子我家屋顶漏雨,还是村长爬上去替我修缮好了。”
“我瞧着倒像是真的,那沈云娘生的白净,可算得上是这十里八村最好看的小娘子了,难免有人见色起意。”
“放屁,南先生跟村长都是正人君子,就沈云娘那个狐媚子,他们才瞧不上。”
“可你们说,这名节于我们女人何其重要。那沈云娘在糊涂,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吧?”
“……”
此话一出,人群中忽然安静下来了,看花悠然跟南山的眼神也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也是,名节于女人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以往,若是女子失了节,那是没脸再活在世上的。某些大家族里,失节女子可是要被浸猪笼的。他们还真没见过有哪个女子自毁名节的。
花悠然倒是没怎么理会村民们的闲言碎语,倒是南山,气的不轻。
他把花悠然拉到一旁角落里,气呼呼的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枉你为他们掏心掏肺,现下你遭人空口白牙诬赖,却无人信你半分。”
花悠然拍了拍他的胳膊,笑了笑,又说:“只要做好了自己该做的,又何需在意旁人的言论,生活是自己的,不是旁人的,不是吗。”
南山依旧有些气不过,他想为花悠然鸣不平。别人委屈了他,他不在乎,可花悠然不该被人用这样肮脏的眼光来审视的。他深深的吐了口气,而后说:“我不想待在这了,快些处理完,阿浓还在家里等我给她讲故事呢。”
花悠然回头看了一眼,道:“行,人来的也差不多了。我快些处理,你消消气。”
南山这才舒缓了脸色,跟在花悠然身后又走回了人群中。
沈云娘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南山他们的举动,见他们又重新回到人群里,哭的更厉害了些。
南山烦躁的掏了掏耳朵,正要发怒,被花悠然拦下。花悠然一把将他扯到自己身后,说:“莫急,我来。”
沈云娘衣衫不整的在一旁哭泣,他身后站着的一群想要瞧热闹议论不止的村民,要想彻底安静下来,必须要先让那沈云娘安静下来。男女有别,更何况对方现下还衣衫不整,他不能冒冒然前去。
花悠然眸子轻转,想到一个有些调皮的法子。
他默不作声的上前两步又停下来,指着沈云娘旁边一处空地,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有蛇。”
而后他连忙又退了两步,手指在沈云娘身边胡乱指了几下,嘴里也不停的念叨着:“蛇在那呢,又跑那边了,小心。”
待他说完,南山紧跟着也说了一句:“若是被那蛇钻到衣服里,不小心咬上一口,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见阎王了。”
溪上村后面的钩吾山上的毒虫甚多,他们为了不受毒虫的侵害,每隔几日便会到山脚下撒上驱虫的药物,可纵使这般,偶尔也会有一些毒虫会跑到他们村子里来。
村民们听了他的话,也都怕急了,跟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沈云娘更是慌乱,也顾不得哭了,把松垮的衣衫扯上肩头,麻利的站起身来,跑到花悠然身后,只探出头来问:“蛇在哪呢?”
花悠然不动声色的向前走了两步,离开她一些距离,才又指着方才她站过的地方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方才还在那,现在又不知跑哪去了。”
沈云娘及一众村民瞬时紧张了起来,花悠然趁着他们都安静,说明了来意并澄清了沈云娘污蔑南山的言论。
他转过身,牵着戚兰的手站到一众村民面前,拍了拍手,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南山,道:“今日我们表兄弟前来,是受友人邀约,并非私闯民宅,也未行不轨之事。”
花悠然话落,沈云娘便想反驳,南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花悠然身侧,她刚要开口,南山一道凌厉的目光甩过来,她心下猛然一怔,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沈云娘方才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口中又是那般振振有词,难免让一些人心生遐想。她不说话,自然有为她打抱不平的人。
沈云娘的对门邻居,曹猎户,年方三十,未婚,隔三差五的给沈云娘送些吃食。
曹猎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鲁莽性子,花悠然说完,他便上前来想要为那沈云娘鸣不平。
“村长,那我们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啊,若非云娘当真受了你们的侮辱,她又如何会发出这般言论来。”曹猎户道。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了些许附和之声。
“曹猎户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是啊。”
“得了吧,曹猎户与那沈云娘之间的那点龌龊事儿你们不知道还是怎么的,他说的话你们也信?”
此话一出,人群中再次安静了下来。戚家二郎是个卖货郎,常年奔波在外,而沈云娘与那曹猎户丝毫不避讳,村民们经常撞见他们在一处打闹,日子久了,谣言四起。可当事人不在意,他们也就只当是看一乐呵。
沈云娘向来不知道脸面为何物,她听着村民们的私语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倒是那曹猎户,受不得村民的指指点点,脸都臊红了,也顾不得替沈云娘出头,拨开人群家去了。
花悠然又继续解释道:“悠然是众位叔叔婶婶们看着长大的,孰是孰非想来众位叔叔婶婶心中自有论断。”
他刚说完,沈云娘顾不得南山眼神里的警告,跑上前来卖惨哭诉:“各位大哥大嫂明鉴,确实是他们强行破门而入想要非礼我……”
话落,沈云娘硬生生的从眼尾挤出一滴清泪来,好生不惹人怜爱。
而后她又指着南山的脖颈处,叫嚣个不停:“他要非礼我,我抵死不从,挣扎间不慎抓伤了他。”
说完,沈云娘又捂着脸低泣起来。
一村民秉着瞧热闹的心态,本来想向南山求证,可他黑着一张脸,‘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如此比较起来,还是从小生在溪上村的花悠然好接触些,故而他转而将话锋移到了花悠然身上。
“村长,那妇人言之凿凿,似是确有其事的感觉,不若让村长的那位友人扯了衣衫给我们验验他身上是否有伤啊。”
此话一出,村民们议论的声音又此起彼伏起来。
“对啊,快些让我们看看。”
“连伤都不敢让我们瞧,莫不是她说的都是真的?”
一时间,沈云娘几乎认为这一局,她赌赢了。
不待花悠然说些什么,南山向前走了两步,挡在花悠然面前,停了下来面向众人,道:“不就是想看伤吗,何须这般吵闹。”
话落,他用右手在领口扯了两下,领口便松散了些,脖颈处的白皙的肌肤就这样显露在众人眼底。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让他当众宽衣解带,他是丝毫没有避讳的。随后,他瞥了一眼众人,又戏谑道:“这黑灯瞎火的,也瞧不出什么来,不若掌了灯,再来细细查验如何?”
方才跑回家的曹猎户一直透过门缝瞧着对门的动静,听见村民们要查验南山的伤,便提了灯笼一溜烟跑了过来。
“灯来了,诸位让让。”他一路小跑着拨开看热闹的人群,重新站回沈云娘的身侧,将灯笼高高举起,提到了南山面前。
有了这盏灯笼,戚家小院一下子亮堂了许多。南山白皙的脖颈处那道血淋淋的伤痕,也明晃晃的映入曹猎户眼中。随即,他一把攥住南山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而后,他激动的晃了晃手中的灯笼,对着众人道:“你们看,他身上当真有伤痕。”
“村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是啊,村长,那沈云娘纵然混账,你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人侮辱啊。”
“老话说的好呢,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想不到我们这小村长平日里相貌堂堂,却也是这般无耻之辈。”
“……”
一时间,大半的人都在斥骂花悠然与南山。南山见状,默默退了两步,退回到花悠然身侧站着。
他们二人皆没有任何言语,无声的承受着村民们的谩骂。原本他们想着,等他们发泄的差不多了,等他们都安静下来了,再向他们说明缘由。
站在花悠然身旁的戚兰却是听不下去了,她听着平日里对她笑脸相向的叔叔婶婶们此时脱口而出的恶毒言论,早已泪流满面。
“你们胡说,胡说。”
终于,她忍不住了,冲着一众村民哭喊。
“你们胡说八道,村长哥哥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沈云娘如何也没想到平日里哪个胆小怯懦的戚兰今日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驳她的话。她用手肘撞了撞站在她身侧的曹猎户的后腰,曹猎户扭头望她,她又看了曹猎户又看了看正在流泪的戚兰。
曹猎户自是读懂了她眼神的示意,他将灯笼递给沈云娘,而后上前提起戚兰的衣领想要将她提到房里去,免得她在这里胡言乱语。
戚兰自是不能让他如愿,手脚并用挣扎着:“你放开我,坏蛋,你快些放开我。”
“曹平,你干什么?”花悠然连忙上前拍打揪着戚兰衣领的手,可他的力气与曹平相比,实在是太小了。曹平生的五大三粗,又常年上山打猎,花悠然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敌得过他。曹平轻哼一声,丝毫没有将柔柔弱弱的花悠然放在眼里。他一只手提着戚兰的后衣领,空出的另一只手推了花悠然一把,并出言讥讽:“关你屁事。”
花悠然一连退了好些个步子,差点没稳住身形,好在南山一个快步抵住了他的肩膀,借给他一些力,让他站稳了身形。
南山问:“没事吧?”
花悠然摇摇头,眼神里的担忧之色愈盛。“戚兰她……”他下意识的朝着曹猎户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来。”南山说完,抬眸瞥了一眼曹平,他正凶神恶煞的威胁着挣扎不已的戚兰。
曹平腾空的那只手握成了拳头状,举到戚兰面前恐吓她:“你再闹腾,信不信我揍你。”
戚兰眼中噙着泪,目光却坚毅的很,手脚并用对他是又踢又打。“我才不怕你,你快些放我下来。”
南山原本就是压着怒气,那曹平先是对戚兰动手,后又推了花悠然。再加上方才村民们对他闲言碎语的指指点点,在南山心里他已然是一位品行不端的伪小人了,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再加上曹平此时的所作所为,算是彻底将南山的怒火给燃起来了。
他朝着曹平大步走过去,一把握住曹平揪着戚兰衣领那只手的手腕,而后对着曹平说了一句:“放开孩子。”
方才村民们已然当众下了他的面子,这让他着实难受了好一番。南山又是沈云娘口中欺辱了她的臭流氓,再加上此时村民们对他与花悠然的咒骂,曹平的自信心及其高涨。南山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轻蔑的瞥了一眼,除了相貌有些出众,并未觉得他有何不同。况且,南山的身板,看起来也只是比花悠然强壮一点,曹平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南山此时攥着他的胳膊,出言不逊,对他而言就是下了他的面子,这让一向好面子的曹平有些上头。
他故技重施,依旧一只手抓着戚兰的衣领,另一只手推搡着南山的肩膀,一边推一边嚣张的说道:“给我松开。”话落,他挣扎一番,却没能将南山甩开,曹平有些怒了:“你到底谁啊,还管到老子头上来了?”
南山听完,脸都气绿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骂过他的老子爹,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自称老子爹的。刚想发作,余光看到泪流满面的戚兰,又暗暗将怒火压了下去,只是默默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而此时,曹平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一片铁青。
他推了一下,没推动。
推了两下,南山依旧身形稳如泰山,晃都没晃。
……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着不死好不惹眼的人竟然有这么好的脚力。他推第二下的时候,用了全力,脸都憋红了都没能推动他。这让他羞愧的同时,心里也产生了一股后怕之意。
南山握着他的胳膊的手骤然发力,更是让曹平吃痛,就连脑门上都蒙了一层细汗。可他要在自己的老相好面前维持体面,他不能松手,只能硬生生的咬牙□□着。
南山见他疼的脸都白了还强撑着不松手,鄙夷的目光更加不掩饰了。
南山轻哼一声,道:“但凡你这番隐忍能用在正经事上,我都会高看你一眼。可惜,用在这等欺童霸女的肮脏勾当上面。”
随即,不待曹平反应过来,南山一个凝神、聚力,而后将他揪着戚兰衣领的那只手轻轻向上一掰,那曹平吃痛喊了一声,骤然松手。
戚兰落地前,南山一把接过了她,这才得以安全稳住了身形。
曹平的确是个能忍的,胳膊都脱臼了,也就只喊了那一声。
花悠然见状,连忙把戚兰牵回到自己身边,问:“没事吧?可有受伤?”
戚兰摇摇头,眼泪流的更凶了。
自她爹娘死后,她除了挨骂就是挨打,没人这么关心过她是不是受了伤。今天又因为她发生这样的事,她实在是又自责又害怕。
花悠然没有安慰她,只是抚了抚她的后脑勺,还给她递了一条手帕,让哭个够。
自南山朝着曹平走过去,人群中便是一片静谧。尤其是在他卸了曹平的胳膊后,众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生怕南山一回头就望见他们便想起方才他们骂他的那些难听的话。
沈云娘如今更是傻眼,曹平是溪上村最厉害的猎手了,功夫自然不在话下。每回上山他打猎,他总是能比旁人猎的更多的猎物。她之所以跟曹平走的亲近,就是看上了他这一身的功夫,平日里想吃口鲜嫩的便会去向曹平讨要一些回来。再加上戚家二郎总是外出卖货,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可如今,南山不过是轻轻的动了动手指,曹平的胳膊便被他给卸下来了。
南山一步步逼近曹平,曹平受不住他凌厉的目光,只能一步步后退。直到他退无可退,才迫不得已的抬起头来,结巴着问:“你……你……你还要怎样?”
南山学着他方才的样子,揪着他的衣领。
他原本想着,连孩子都敢下手的蠢货,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给他点教训,可如今看着曹平这般模样顿时失了兴致。
可这样放过他,又实在是有些便宜了他。南山眼眸微转,记上心头。他慢慢的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转而伸出双手拍了拍曹平的胳膊。每拍一下,曹平都抖一下。南山对他更加鄙夷了。
而后,他从头到尾,打量了曹平好一会儿。
曹平自然读不懂南山的眼神,却记得方才他卸自己胳膊时也是这样瞧了自己一眼。现如今,又从头到尾不知瞅了他多少遍,他心下更慌张了。
难不成他要卸了他全身?
想到这里,他哆嗦的更厉害了。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杀人可是要被砍头的……”
曹平哆嗦着,冲着南山说了一句。
南山不动声色的将他缠在腰间的软刀抽了出来,手指轻轻的在刀刃上来回摩擦着。沈云娘手中提着的灯笼的光,映在银色软刀上,寒光凛凛,晃的曹平都睁不开眼睛。
他看着南山的武器都拿出来了,更害怕了。
南山看着他哆哆嗦嗦的窝囊模样,就差跪地讨饶了,哪里还有方才那般隐忍的气概。
“杀你……我都怕脏了我的宝刀。怂货。”南山说完,又默默的将软刀藏了起来。
曹平这才沉沉的舒了口气。
南山又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若是日后我再发现你仗着身上功夫欺负弱小,我就把你的胳膊卸下来,剁碎了喂狗。”
南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的杀意弥漫。曹平是常年上山打猎的,也算是见惯了厮杀,他眼中的杀意曹平是看的清清楚楚。
曹平连连点头。
南山朝着大门口甩了一个眼神,又冲着曹平道:“滚。”
曹平再也顾不上沈云娘是否当真受了欺辱,端着胳膊便要向外跑。
路过沈云娘,她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去哪?”
曹平一把扯过来,头也没回的喊了一声:“我去寻大夫。”而后挤开人群,家去了。
“窝囊废,没一个靠的住。”沈云娘冲着曹平的背影低声咒骂了一句。
曹平这个莽夫一走,沈云娘也不敢大声哭闹了。
村民们依旧将戚家小院围的严严实实,他们是打算将这热闹一瞧到底了。可南山依一脸的不耐烦,村民们又不敢出声催促。
花悠然见状,又重新站出来说:“悠然先前诸般言语,句句属实。”
“我们表兄弟二人,确实是受邀前来。”
话落,花悠然看了看戚兰。戚兰意会的点点头,冲着众人道:“是我,是我请村长哥哥跟南哥哥到我家来做客的。”
说完,戚兰又回头看了一眼花悠然。花悠然冲着她点点头,说:“别怕,现在没人敢伤害你了。”
戚兰这才继续说:“我想去书院上学,可我婶婶不肯给我出学费。我偷偷跑到书院去听课,村长哥哥看见了,说来好好劝劝我婶婶。”
说着说着,戚兰又流泪了,连话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南哥哥跟村长哥哥来我家的时候,我婶婶正在打我,南哥哥是为了救我,才被我婶婶给抓伤的,南哥哥不是坏人。”
“……” 神尊师父喜欢我[仙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