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堺发明的,用来烧章鱼烧的器具咕咕咕。”
英姿飒爽回到米泽的梵天丸,立马在伊达家的聚餐上烧了章鱼烧。
“虽然在书信里逐一报告过了,不过堺真的有大量的南蛮人还有明的商人,还有不知道来自哪个国家的异邦人数不胜数。我还将南蛮寺的传教士弗洛伊斯引入魔道,将南蛮寺变成了敌基督寺,来参拜的魔族接踵而至啊。”
感觉这孩子越来越奇怪了啊,义姬叹气道。
“姐姐,烧章鱼烧吧。”
“嗯!章鱼烧可好吃了啊,爱。”
得到今井宗久真传的梵天丸,自信满满地手持锥子开始了制作但——
“比起章鱼放虫子进去更好吧。”
“姐姐,那可不行。”
“唔,烤焦了,而且味道淡淡的因此…”
“梵天丸,你到堺不会就学了这种东西吧?”
评价惨淡。
做法诡异,章鱼的口感奇妙,火候难以掌控造成烤焦,加上最严重的是味道不足。
“糟了,忘记学南蛮秘传的调味汁的做法了!”
想不到就连成实和爱都摇头了……梵天丸意识到自己学艺不精跪地押着眼带叫道“遗憾!”。
一开始就发现从堺归来的梵天丸眼带的位置左右调换过了的是在走廊站岗的小十郎,但她很快意识这是梵天丸怀抱着重大决意归来的表现因此并没有说什么。
聚餐结束了。
爱姬、成实、小十郎刚走——
梵天丸突然在辉宗跟义姬的面前说到“我有话要说”着实让他们一惊。
“请立即将家督之位让给我,父亲。”
“嘛”一时义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梵天丸。虽然是我再三督促你说时间不多了,可也不至于现在马上啊,实在是太早了点吧。”
义姬困惑道。
这真的是那个在自己跟最上义光面前战战兢兢地,总是躲在屋子里的那个梵天丸吗。
仿佛判若两人。从堺归来的梵天丸那闪耀的眼睛里燃烧着耀眼的野心。
如同至今为止压抑着的才气突然沸腾般的喷涌而出的梵天丸如今的迫力就连义姬都被压倒了。
“不能再浪费一天了母亲。如今我的仇敌•织田信奈已经成功上洛,开始在京建立自己的政权了。”
“可是…”
“奥州霸者决定战的日程已经安排好了,从那天起倒推的话现在已经是一天也不能耽搁了。”
“奥…奥州霸者决定战?梵天丸你又在堺学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母亲。梵天丸虽然年幼身材矮小,不善武斗。但我能用智慧来一统奥州。”
“用智慧?”
“当今对南蛮文化一无所知的奥州人实在是迷信,跟堺的人相比可以说是落后了几十年。利用这一时间差,我梵天丸可以抢在伯父之前成为奥州的霸者。”
看着梵天丸挺着胸膛跟义姬对话,一旁刚刚痊愈的辉宗只能不断点头说“哦哦”。
“梵天丸,你脑子里已经想好计划了是吧。”
“咕咕咕,当然。但是,还对谁都不能说。手法要是外泄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那就说说可以泄露的部分好了。”
“奥州的诸大名们通过婚姻同盟关系亲密。没有人真心想要将对方歼灭。持续着足利幕府时代的过家家式的征战,与时代脱节,因此…”
“因此…”
“我以魔王的身份将恐怖散步到奥州全境,撼动诸大名让他们团结到一起。本来要攻打其中一个人的领地就得花上数年的,但如果将他们集中到一起一口气击败的话只需要一天就解决了。咕咕咕。”
“打破奥州的风俗让自己四面楚歌?梵天丸这也太乱来了吧。”
“必须在织田信奈成为天下人之前将奥州平定喵!”
“就算要平定奥州,将北奥州与南奥州同时纳入囊中也是不可能的。”
“北奥州能得到的话就尽量争取吧,我首先要控制住仙道筋。仙道筋是通往关东之路,出了关东就是东海道。”
仙道筋即现在的福岛县中部延伸的大道线,可以说是南奥州战略意义最高的地域。如果能控制住奥州最为繁荣的仙道筋的话梵天丸在事实上就已经成为了奥州的霸者了。
而且正如梵天丸所说,要从米泽通往关东仙道筋乃是必经之路。
“虽然仙道筋处于大小名乱立的局面,但最大的敌人是控制住西面会津的芦名家以及与之关系密切的关东常陆佐竹家。能够战胜这两家的话就能顺势进入关东平定战。”
“梵天丸。现在伊达家正在跟芦名家商讨送竺丸去当芦名家养子的事宜。如果将来竺丸成为芦名家的当主的话会津就能不战而获了。”
“竺丸还小,太花时间了,母亲。”
“已经让竺丸元服,冠名伊达小次郎了。”
“佐竹家也会用同样的手法得到芦名家的吧。而且比起伊达佐竹那边的关系要好得多所以赢的自然是他们,这样一来竺丸甚至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正如梵天丸所说。
(果然这孩子是神童。那个曾经一直纠结于自己的出身而从世间藏身的那个梵天丸如今…)
话说回来,究竟梵天丸的这份自信是从哪来的呢。
一直以来掩藏着的才气为何突然全爆发出来了呢。
梵天丸在堺究竟看到了什么。
义姬很想知道。
“但是山形的兄长要怎么对付?”
“只要神速取胜那对伯父也就不战而胜了。在伯父有所行动之前拿下仙道筋的话他也就没法出手了。”
“兄长的智慧可不亚于你哦,他必然会妨碍你的。”
“这就靠母亲去趟山形了,去拖住伯父。怎么样啊,父亲?”
辉宗痛快的说“梵天丸,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伊达家的第十七代当主了因此……”
也就是说自己要把家督之位让出然后隐居了。
“父…父亲……感激不尽!”
“辉宗阁下?你还年轻呢,隐居什么的…”
“要是等到我老的话,梵天丸就失去夺取天下的机会了因此…”
“话说这么说没错,可梵天丸还小,推举竺丸的家臣也很多…”
但是辉宗并不像义姬那样对梵天丸不放心。
“梵天丸。你对我们来说永远都是梵天丸,但在公共场合就请用伊达政宗这个名字因此…”
“伊达、政宗!!”
“虽然长久以来都只是个口头约定,但终于到了实现的时候了因此…”
梵天丸全身一震。
伊达政宗,乃是伊达家第九代当主的名字。约200年前实际存在过的英豪。与企图支配奥州的镰仓公方大动干戈的【伊达政宗之乱】的主人公。是名扬在关东奥州以及京都的骁将。同时对伊达家及奥州人来说也是为了保护奥州的独立性而顽强抵抗中央的光辉夺目的传说中的英雄。
从小辉宗就说将来会赐予梵天丸政宗之名。
梵天丸曾认为这是父亲同情自己悲惨的境遇为了安慰自己而说的。
在堺为了给自己打气,也曾试着偶尔以【伊达政宗】自称。
但没想到这一刻真的来了。
梵天丸无限感慨。
“将伊达家中兴之祖的名字赐予你因此…”
“父亲!”
“从今以后你就是伊达政宗,尽情让天下为你的名字颤抖吧因此…”
义姬心想(竟然继承了叛逆者的名字,梵天丸……)不安着,止不住内心的悸动。
但她藏住不安,将天主教的念珠交给了梵天丸。
“这是?”
“虽然由来我不能说,但这是我重要的东西,梵天丸。”
此乃亲生父亲赠给义姬的南蛮的念珠啊,梵天丸猛然察觉到。
“母亲,感激不尽……!”
随着第十七代伊达家当主•伊达政宗的诞生,伊达家的家臣团也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在这一天重组了。
代替辅佐辉宗的老臣,梵天丸的小姓•片仓小十郎一跃成为笔头家老。
而梵天丸的堂妹•伊达成实则被交以统率军队的大任。
“我我我不行的。”
“小十郎不干就算。鄙人来接受这个职位。”
“小十郎,你不是发誓过不会抛弃我的吗,拜托了。”
“……公主。我…我明白了……!”
小十郎此时起将伊达家的军政大权握在手中了。
(啊,又错过了脱去男装的机会了。这样下去婚期就……)
虽然有着这样的焦虑,但能辅佐在不安定的基础上当上伊达家当主的梵天丸而且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背叛她的也就只有两个人——自己跟成实了,小十郎非常清楚。
“会更受家臣团们的嫉妒的吧,给我忍住哦。”
“这点小事算什么。为了公主的笑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呜啦!仗只要打赢就好了吧,公主!做出实绩是获取信赖的捷径!”
“公主名扬天下的时候终于来了!!”成实干劲满满。
“倒不如说太迟了!我成实,为了公主会激情表现立下赫赫战功的!”
自幼跟梵天丸一起捕虫的青梅竹马成实虽然没在态度上表现出来,不过其实与小十郎一样一直注视着梵天丸抑郁的身姿。
“我常常想,公主像虫子一般的人呢。虫子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地上爬的青虫会变成奇怪的蛹,时机成熟之后又会变成美丽的蝴蝶。公主在堺成为了华丽而惹人怜爱的蝴蝶了。”
小十郎与梵天丸还是第一次见到平日不怎么说话的成实此时红着脸如此健谈的身姿。
“蝴蝶姑且不论,但蝗虫可不会变成蛹哦成实。咕咕咕。”
“当然虫也有很多种类啦!总之我的性命就交付给公主了!”
“啊,我也是!”
“小十郎,成实。一起夺取天下吧!”
“了解。不过章鱼烧啥的还请放过我们吧。”
“啊,我也是。那充满弹性的口感好恶心……”
“什喵!你说什喵!?”
“呜啦!为了庆祝我送二位甲虫幼虫的佃煮吧。”
“不要!”
“不需要!”
这场家督让位的闹剧对于伊达家臣团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竺丸派的家臣乱成一团,甚至为了拥立竺丸而给最上义光派去了使者。但此时让出家督之位的辉宗早已离开米泽踏上了前往隐居地的旅程。
得知情况的最上义光自然是大发雷霆叫道“你说什么?”
当上米泽城主的梵天丸第一件工作,乃是怪异信的制作以及向奥州全境的散播。
梵天丸让乘着白马•红马•黑马•灰马身披南蛮甲胄的骑士们佩戴倒十字,举着【南蛮短剧】的旗子到奥州各地巡演。
骑士们向因好奇而聚集的观众们表演启示录的片段,然后散发怪异信。
“羔羊解开七个封印之中的一个时,我看到了。四个活物中的一个用雷鸣般的声音叫道‘出来吧’。然后继续看,看啊,白马出来了。乘着白马的人拿著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
“羔羊解开第二封印的时候。我听到第二个活物叫道‘出来吧’。然而这回出现的是红马。接着,乘着红马的人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当第三封印解开之时,我听到第三个活物喊道‘出来吧’。于是我看着,看啊,黑马出现了。接着,乘着黑马的人手持着天枰。”
“羔羊解开第四封印的时候,我听到第四个生物喊道‘出来吧’。于是我看着,看啊,灰马出现了。接着,乘着黑马的人的名字叫做【死】,阴府也随着他。”
这样的怪异信,给朴素的奥州人带来的震撼自然不用说。
看来这散播古怪怪异信的南蛮骑士团的头头,是个叫伊达政宗的小女孩。
伊达政宗?
拿着奥州英雄之名招摇撞骗的假货吗?
不不,是流着南蛮人与最上家的血的继承了伊达家的家督的以政宗为名的孩子。
因为还是孩子所以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似乎是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的家伙啊。
这个信究竟是搞什么啊?
谁都无法解开其中的谜团。
总之先勾起奥州诸将的恐怖心与好奇心的梵天丸彻底的宣传作战算是取得了极大的成效。
怪异信的种类与日俱增,但【兽】登场的那段更是噩梦般的,并且充满谜团。
“我又看见一个兽从海中上来,有十角七头,在十角上戴着十个冠冕,七头上有亵渎的名号。”
“我看见兽的七头中,有一个似乎受了死伤,那死伤却医好了。全地的人都希奇跟从那兽,又拜那龙,因为它将自己的权柄给了兽,也拜兽说:谁能比这兽,谁能与它交战呢?”
“我又看见另有一个兽从地中上来,有两角如同羊羔,说话好像龙。它在头一个兽面前,施行头一个兽所有的权柄,并且叫地和住在地上的人,拜那死伤医好的头一个兽。”
“它又叫众人,无论大小、贫富,自主的、为奴的,都在右手上或是在额上受一个印记。除了那受印记、有了兽名或有兽名数目的,都不得作买卖。”
“这个刻印,乃是兽的名字,这名字又是个数字。在这里应有智慧:凡有明悟的,就让他计算一下那兽的数字,因为是人的数字,它的数字是六百六十六。”
既然向有智慧的人发出挑战了那结果也自然不用说。
通过奥州对于预言感兴趣的人们,怪异信的谜团逐渐被【解开】了。
这个怪异信的内容似乎是南蛮基督教的预言书。
预言了即将到来的世界最终战争【哈米吉多顿】。
据说会出现可怕的大红龙及两个兽把世界搞得一团糟的样子。
大红龙跟一个兽似乎是同一位魔王的分身。
其中一个兽有着“有一个头似乎受了死伤,那死伤却医好了。”惊人的生命力,谁也无法将其打倒。
兽的真正身份其实是拥有六六六这一数字的刻印的人类。
第二个兽似乎是第一个兽的臣下。
看来第一个兽的真实身份乃是有着南蛮人父亲的伊达政宗。
伊达政宗幼年因大病而失去了一只眼睛但却奇迹般的活下来了——这跟预言中登场的第一个兽的“似乎受了死伤,那死伤却医好了”的内容一致。
惊人的一致。
完全一致。
不管谁怎么说都那么的一致。
而决定性的则是政宗所带的眼带上竟然印着南蛮数字的【六六六】。
而且这个眼带本来并不是政宗的所有物。乃是那个甲斐的大军师,能通过观星解读人的命运的占星术达人山本堪助赠给政宗的。
据说山本堪助一眼看到政宗就惊呼道,伊达政宗正是启示录中的beast啊!
这不是预言灵验是什么。
将第一个兽的数字•六六六印在人们身上的第二个兽的真实身份乃是被成为伊达政宗右臂的片仓小十郎。是个只要是政宗的命令不管是多么残忍都会坚决执行毫无怜悯的恶鬼罗刹般的男人——。
奥州顿时人心惶惶。
唯有真正有智慧的最上义光不屑道“蠢死了。那家伙从前就尽是奇怪的兴趣。这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罢了。”并未理睬。但这其实也早在梵天丸的计算之中。
正因为最上义光没有参与,所以梵天丸才能轻易将解谜的人们引导至她最初准备好的答案。
以会津的芦名家与关东常陆的佐竹家为中心的反伊达政宗南奥州联合军转眼间结成并发起了攻势。
此时企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奈正面对大和御所的关白•近卫前久组织的反织田联合陷入苦战。而梵天丸则为了加快统一奥州的步伐而有意地散播恐惧,将奥州诸将聚集到一起来,这胆魄与奇行甚至可以说是在信奈之上。
当然,梵天丸在自信的同时也存在着焦虑。
上杉、武田、织田、毛利这些参加天下人之争的人们之间的战斗可以说已经是进入了准决胜阶段了。
而自己要还困在奥州里的话,就要与天下人无缘了。
正因为这样,梵天丸才会使出这次的乾坤一掷。
“公主主主主!南奥州联合军三万攻过来了了了了啦!”
一觉醒来背负着启示录第二个兽的污名的片仓小十郎在这一天的早晨,用响彻米泽各个角落的高声呼喊着。
“呜喵~人家还困呢。快变回抱枕。”
在南蛮床上睡眼朦胧的梵天丸犹如天使般可爱……但是小十郎脑海里如今已经被启示录的事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小十郎不停哭喊着“三万啊!常陆的佐竹家跟会津的芦名家打头,大量的敌人联合起来围攻米泽了。”
“佐竹、芦名、二阶堂、石川、岩城、相马、白川等诸大名团结起来为了打倒公主而挥师米泽了!”
“小十郎。如今距我计划的决战之日有一段时日
。把米泽特产小木偶人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回去吧。”
“不就是公主煽动他们攻过来的吗~”
“没办法了。想不到竟然这么早……就要使用那个秘密武器了。”
“邪…邪气眼吗?”
“在决战预定日以外的日子使用的话没法使出完全版。效果大约只有三成左右吧咕咕咕。”
“我们这边的兵力就算再怎么凑也顶多只有一万左右哦?”
“织田信奈在桶狭间在面对压倒性的兵力差仍旧取胜了哦。”
“人家那是奇袭成功了啊。而公主你在人家挥师前来为止可都在偷懒睡觉啊!”
“小十郎像小姑一样烦人呢。”
“本为你在堺觉醒回来继承了家督之位而高兴的,结果公主你除了怪异信的制作之外什么都没做吧,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我还努力做了很多事啊。比如一枚一枚的打磨出弦月手里剑;结成了帅气的忍者军团•黑胫巾组;缝制beast的布偶服;烧制章鱼烧等等。”
“战国大名可不是剧团领队啊!”
“差不多的吧咕咕咕。”
“要是打输被抓住了就只能出家了啊!”
“身为魔王beast怎么可能成为异教的和尚呢。”
“咦——。我可都快要晕过去了……!”
“只要我的战略不出差错的话可以零牺牲取胜,没事的。”
“出错了的话?”
“米泽城或许会血流成河吧。呜喵~”
“啊啊!公主你在堺究竟看到了什么啊!”
“可怕的预言书以及,未来人!!”
“看来得从京都请来名医曲直濑老师给公主开药才行了。”
“我才没说谎喵!我见到了来自四百年后的未来人喵!”
“嗯嗯,原来如此…看来需要增加药量了呢。”
“这个无礼的家伙!竟敢怀疑我的话喵!”
“我每天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呢。”
“两位,现在可不是说相声的时候。”
统领伊达家军事的成实介入到梵天丸与小十郎中间来。
“哦哦,成实。那个魔王铠甲完成了吗,咕咕咕。”
“啊,完美地制成了。”
“魔王铠甲是什么啊……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黑漆五件套铠甲这一帅气的魔王专用铠甲喵。”
“公主。如果要坚守米泽城到那一天的到来是不可能的。应该出兵至阿武隈川沿岸与敌人决战。”
成实一举放弃守城之策主张直接进行大决战。
小十郎与梵天丸也都点头了。
米泽城乃是和平年代的城池,并不善于防御。
“终于要出阵了!决战之地在人取桥附近。咕咕咕。”
“爱也要去。”
穿着小巧甲胄的爱姬手持长刀冲到了梵天丸的面前。
“爱,太危险了。”
“姐姐不会输的!”
“唔……!要是重要的爱受伤了的话,我将会作为真正的魔王觉醒的吧。然后让日本陷入一片火海焚烧殆尽喵!不,搞不好整个世界都会被我破坏掉的!如此一来在奥州建立千年王国本启示录的beast的野心就付之东流了。请理解,爱。”
“哼。我懂了姐姐。我留下来看家。”
就连爱大人也得请曲直濑老师来看看才行了,否则她的未来让人担忧啊。小十郎低语道。
被后世称为【人取桥之战】的战斗在阿武隈川沿岸的奥州大道附近展开了。
伊达军仅有1万。
而且至今在伊达家内仍旧不少(为什么梵天丸大人成了当主了)歪着脑袋的人,士气不高。
从米泽南下的伊达军将本阵设置在了古观音堂。
而南奥州联合军三万则从奥州大道与会津大道缓缓北上在人取桥附近集结向伊达军靠近。
梵天丸并未身着成实打造的那副魔王铠甲,而是一身小巧可爱的人偶般的公主铠甲,乘着小马挥着采配。
“给我上~!”
不管是声音还是外貌都太可爱了,让伊达军的露璃魂足轻们全软了。
“我们的大将…”
“不可能…”
“这么可爱。”
毕竟梵天丸常年家里蹲,足轻们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她的身姿。
他们对于最上的美姬•义姬与南蛮人所生的混血美少女•梵天丸的艳姿毫无抵抗力。
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前去侦查的先头部队在前线被轻松干掉了。
在本阵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况的梵天丸不禁叹气。
“呜喵,伊达军太弱了……这是我们是在反义上的一边倒啊咕咕咕。”
“据说总大将是强者的话足轻们也会变强的样子,公主。”
“闭嘴小十郎。我这个启示录的beast所率领的军队怎么可能会这么弱啊。”
“因为那个吓人的名号与公主可爱的本体完全不一致……”
先头部队间小试身手的前哨战以联合军的压倒性优势告终了。
虽然总大将是梵天丸导致士气不振也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还是兵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而且梵天丸乃是企图将奥州秩序完全破坏掉的异邦人,异常人。
平时都在打过家家仗的联合军也因为前哨战的大胜而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伊达军的先头部队叫着“这没法打啊”基本上还没剑锋就丢盔弃甲跑路了。
“哦哦,先头部队向这边溃逃了。”
“啊啊,完蛋了。”
小十郎提议将武勇的成实投入前线但被梵天丸拒绝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战而退的先头部队几乎没有出现牺牲。
“公主,怎么办?”
“没事的小十郎,目前一切按计划进行着,就这样等到晚上吧咕咕咕。”
“可联合军会乖乖等到晚上吗。”
“当然会!所谓人多砌倒墙啊小十郎。指手画脚的大名小名在我们的煽动下都聚到一起来了嘛。”
“原来如此。”
“但是邪气眼发动需要数个部件。很遗憾现在还没能集齐全套装备。”
在一旁磨着长刀的成实低声说道。
“那今晚算是邪气眼的练习吗,公主。”
“嗯。甲胄与相良良晴教我的未来的帅气决定性台词,乐队以及……再加上我自己,集齐这些的话邪气眼应该就会发动了。”
另一方面——。
在前哨战取得全面胜利的联合军则如梵天丸所料,指手画脚的人太多而导致行动迟缓。
直到夕阳西下联合军的军议还在持续争论着。
“乘胜追击渡过人取桥直取伊达家本阵吧。”
“不,这才是战斗初日,应该温存兵力才是。”
“你说什么呢,伊达家的先头部队可是溃败而逃了啊。”
“虽说是大胜却没拿到几个敌人的首级啊。那是佯败啊。不知道伊达政宗那小鬼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不,那是我们太强了所以才没有演变成激战而已。是场实实在在的胜仗啊。”
“用启示录里的话来说就是‘谁能比这兽,谁能与它交战呢?’……”
“那种怪异信里的话怎么能真信了。”
“正因为大家都相信了,现在才会聚到一起来的不是吗?”
“佐竹阁下怎么看?”
与南奥州名门•芦名家关系亲密的关东常路佐竹家作为援军到来之后诸将终于乱了阵脚。
“嗯,如今伊达军并没有强力的预备队。而山形的最上义光虽然与伊达家同盟,但并不会出兵相助。现在应该攻过去才是。”
“等等,这是奥州的战斗,还请佐竹阁下收敛些。”
诸将起了(这仗太好打了所以可不能让外来的佐竹家趁机变成南奥州的霸主)的疑心。
“哼,错过了时机可别怪我哦。”
实际上,佐竹家认准这是将伊达家一举击溃称霸南奥州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此佐竹君的士气也异常高涨。
日落后,事态有了变化。
佐竹军抛开“明天再继续打吧”进入休息的诸将自作主张的向人取桥进军,企图趁着夜色向对岸的伊达家本阵发动袭击。
但旨在抢下头功而渡过人取桥的佐竹军先头部队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突进在前头的先头部队的人数约数十。
在桥
的对面。
黑暗的世界里——
突然看到有东西闪闪发亮。
亮光在黑暗中描绘出的形状是——
(新月?)
(弦月?)
确实是弦月。
但夜空中并没有月亮。
可地面上却有另一个弦月闪着光辉。
黑烟开始漫布于大地。
“咕咕咕,在这里应有智慧:凡有明悟的,就让他计算一下那兽的数字。”
“因为是人的数字。”
“它的数字是六百六十六。”
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伴随着南蛮喇叭吹出的坏掉的旋律出现,那是诡异得让人觉得不是这世上,却又有几分诱惑性的少女的声音。
“因此,众天和其中的居民都应当欢欣雀跃!不过,大地和海洋有祸了。”
先头部队的足轻们全是些不怕死的硬汉。
“魔鬼知道它的时日无多,就怀着烈怒到你们那里去!”
但就算擅长与人作战,在不知为何物的敌人面前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咕咕咕……悲哀而无力的人们啊。发出猪一般的悲鸣吧。解过手了吗?向神祈祷了吗?做好在房间角落颤抖着求饶的心理准备了吗?”
从黑烟之中,现出从未见过的存在。
那是位乘着白马的小个子骑士。
从头到脚一身漆黑的铁甲。
头盔上巨大的黄金弦月闪耀着光芒。
而那眼睛则——
“咕咕咕。我乃魔王撒旦,又名大红龙,启示录之beast是也!!”
先头部队中的十人看到了。
那自称启示录beast的小个子骑士,左右眼有着不同的色彩。
左眼犹如血一般的鲜红。
谁都被吓得发不出声音来了。
被这个只能认为是从南蛮的异界误闯此地的少女的瞳孔所魅惑。
突然喇叭的声音开始狂乱暴走起来。少女瞳孔中的狂气似乎也从中解放出来了一般。
“你看到了呢咕咕咕。我的鲜血魔眼——邪气眼!!”
第二天一早,联合军阵营一阵骚乱。
以“关东的宿敌北条有了动静”为理由,佐竹军突然撤退回国了。
佐竹军未与诸将商讨就在夜间撤离了。
得知异变的诸将在发出“啊”“得留住他们”的惊叹是早已经迟了。
不管是佐竹军上了伊达军忍者散播的伪情报,还是企图夜袭的佐竹军面前突然出现的南蛮舶来的谜之怪物【邪气眼】或者说是【启示录的beast】,让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先头部队硬汉们当场溃逃的传闻的真相都不为人所知。
毕竟在夜深人静之时发生的,那时诸将都在休息,而当事人佐竹军又已经撤离,一切都被藏于黑暗之中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足轻们的士气骤降啊。”
“beast、beast出现了,佐竹军的先头部队的人发自内心的恐惧着的样子。”
“他们被什么吓跑了?”
“完全不明白那个什么究竟是什么啊。”
“看到的人除了beast或者邪气眼之外什么也不肯说。”
“据说要是敢把看到的说出去就会立即被诅咒而死,所以大家都守口如瓶。”
伊达政宗乃是奥州前无古人的怪人,在公然宣称要称霸奥州之后,就开始驱使可疑的南蛮妖术了。这样的传言早已传遍奥州全境。
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害怕这样的伊达政宗所以诸将才会这样组成联合军的。
正在诸将惊慌失措之时,战场上又有新的怪异信被散播了。
扮演天启四骑士的诡异骑马兵们在吵杂的南蛮乐器响声中向联合军阵地扔做成纸飞机的怪异信。
那些纸飞机所散播的,乃是无数不祥的预言。
“看啊,我即将到来。守护着者预言的东西,乃是灾厄。”
“这些话都是可信的,真实的。”
“此信上的预言不可封印,因为时机即将到来。”
虽然尽是些无比可疑的恐吓的话语,但被当做主力的佐竹军在一夜之间为之溃逃也是事实。因此没有人怀疑梵天丸所散布的预言乃是欺骗性的。
如果继续对阵下去的话,是否所有人都会遭遇灾厄呢?
“与伊达军的兵力差缩小了呢。”
“士气也逆转了。”
“难得前哨战取得了大胜,难道要撤退吗?”
“真是的,大家有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谈不拢!昨天把伊达家的本阵给攻陷不就没事了吗。”
“要决定就赶紧吧,我军已经开始有足轻逃亡了。”
“看来佐竹阁下并非自己想撤,而是前线的足轻们擅自逃亡让军队陷入混乱而不得不撤的呢。”
“佐竹军的先头部队究竟看到了什么啊!?”
梵天丸烦人的宣传活动在南奥州诸将与足轻的心底持续施加着恐惧与不安以及压力。
为了消除这份恐惧要联合在一起来壮胆,说明梵天丸对于诸将而言是如此懊恼的存在。
可如今原本士气高涨的佐竹军却因与beast什么的遭遇而逃走了。
从芦名家起到南奥州诸将都开始害怕梵天丸是否驯养了南蛮的魔物。不,就算是极为朴素的奥州人也明白那种东西在现实是不存在的。
虽然明白但梵天丸用诡异的方法击退佐竹军的事实却反而更让人感到不祥。
“到底要怎么办啊。”
“要硬上吗?”
“但如果不解开伊达政宗六六六之谜的话,没有胜算的。”
“拜托了,谁来解开六六六之谜啊!”
“那个启示录里叫做beast的东西的机关在乱来啊。”
“不明白,不明白……基督教的东西完全搞不懂啊。”
“不不伊达政宗不是基督教徒。”
“似乎是基督教的仇敌,antichrist(敌基督)的样子。”
“更加搞不懂了!”
“请说日语!”
如此可以说联合军在心理战中败北了。
被梵天丸强大的宣传所误导,深信不解开六六六之谜就无法战胜她。
最终诸将达成了“这里是日本常识所行不通的魔界啊。先撤退尝试解开六六六之谜”的共识开始撤军。
听到一身黑的忍者部队【黑胫巾组】关于联合军总撤军的消息后,梵天丸在本阵异常兴奋。
“看啊小十郎!我胜利了,咕咕咕。”
不愧是我的妙计!梵天丸激动地抱着小十郎。
而昨晚陪着梵天丸被任命为南蛮喇叭演奏队指挥的小十郎则是一脸疲惫。
小十郎一直在担心要是昨晚的邪气眼演出没用的话该怎么办……如今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秘密武器邪气眼似乎奏效了,但将自己妖魔化实在是有点做过头了啊公主。”
“才不是妖魔呢,是启示录的beast。”
“我听着都不觉得那是活人的声音了,就算不那么投入也没事的吧……”
“小十郎还真是忧虑症呢。做了这么精心的准备,而且还是首场演出,必然会取得成效的嘛。”
“谁让你说部件还没凑齐只能发挥出三成功效什么的。”
“嘛,还没使出全力就取胜了不是件好事嘛。”
“昨天那些奇怪的台词是启示录里也没有的吧,什么时候想的啊。”
“我向织田信奈的家臣,相良良晴写信了,问他‘未来的戏剧里有没有什么帅气的台词啊请教我几句吧最好是南蛮魔族相关人物的台词’然后他就教我了。”
“原来是模仿别人的啊,哈…”
“未来的人不会来抱怨的,所以没事。”
小十郎抚摸着成功实现将自己的弱点变为武器这一飞跃性思考的梵天丸的头。
既然人们害怕自己的眼睛的话,干脆就加以利用并伴随最大限度的演出效果让对手恐惧将其打败。这一逆向思考孕育出了邪气眼的表演。
异样的漆黑铠甲,头盔上极大的弦月,南蛮喇叭的演奏队,黑雾,各种坏掉的台词,启示录的预言,这一切都是为了将出其意料地出现于黑暗之中的邪气眼的效果最大化的演出特效。
是曾经那个以自己的眼睛为耻的梵天丸绝对想不到的策略。
果然梵天丸在堺克服了自己内心的伤痛啊。
这样想着小十郎抱着梵天丸娇小的身躯。
“但是公主,邪气眼不过是个戏法,并非
真正的魔眼。要是暴露了怎么办?”
“那是不可能的喵。昨天月光暗淡,黑雾的量也很足。”
“公主太乐观了!”
“呜啦!!没事的小十郎。已经在战场上散布了暴露beast真实身份的人将受到诅咒而死的书信了。”
成实边吃着蝗虫佃煮边说道。
“怎么连成实阁下也……又那样去欺骗他人。”
“小十郎,你说杀和骗哪个罪孽更重啊?”
“那当然是……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样真的好吗?”
“正因为目击到的足轻们全都守口如瓶所以敌人才会逃跑的吧。”
“确实是这样呢,成实阁下。”
“公主的策略大获全胜!”
“咕咕咕。怎么能就这么放敌人回去喵!全军追击!”
梵天丸从长凳上一跃而起落地摆出【登场】姿势从本阵鼓舞着全军。
“目标会津的芦名军!只要干掉芦名军夺取会津,就算平定仙道筋了喵!”
噢噢——武斗派的成实大吼道。
小十郎则在一旁叮嘱梵天丸“别在追击战里让足轻们付出不必要的牺牲哦”。
话说回来,仅靠欺骗与虚张声势就赢得了这场乾坤一掷的大战的胜利的梵天丸的智谋与奇思妙想让小十郎不得不佩服。
有机会得跟堺的传教士还有未来人道谢才行呢……小十郎已经开始想着要送什么了。
“追击前得跟父亲、母亲、爱、伯父写信呢。这次的战斗梵天丸大获全胜。联合军三万不分猫狗人都被我斩尽杀绝了,梵天丸真是残忍的魔王啊。不胜惶恐。”
“不不,联合军三万几乎毫发未伤啊。而且斩尽杀绝什么的真心干不得啊!”
“咕咕咕。这信是要告诉伯父梵天丸乃是不会退让一步的魔王。这下那老狐狸暂时也会安分点的吧。”
“咦,我听着觉得反而倒是在故意挑衅呢。”
此时已经被胜利的喜悦冲昏的梵天丸等人突然收到了黑胫巾组别动队的难以置信的报告。
“什…什喵?父…父亲被敌人抓来当人质了?”
伊达辉宗被敌人抓住了的噩耗。
“老当家他带着少量人马想来本阵探望公主,结果在途中与参加联合军的二本松城主•畠山某相遇。畠山某当场提出要归顺伊达家但……”
“但那只是幌子,父亲就被抓走了吗?!”
“是。畠山某现在正劫持老当家做人质向着人取桥方向逃亡正在撤退的芦名军。”
“唔咕咕。实战不可能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吗。”
梵天丸仰天长叹的同时快马加鞭地赶往人取桥。
小十郎与成实伴随在梵天丸左右。
“就是那座桥,老当家在他们手上呢。”
“公主,这样下去会让他们过桥的。”
“咕……唔姆姆……!可恨的畠山!”
虽然在米泽城最上义光劫持辉宗的时候,梵天丸使出了“射击”这一生一世的演技成功将辉宗救下了,但那时并非战场。
那时最上义光一句“我开玩笑的”就能了结的事态,是还有商量余地的情况下才能够使用的手法。
如果在战场上使用相同的手法,那只会逼畠山某杀掉辉宗而已。
对方乃是败军之将。而梵天丸则企图追击败军一口气将仙道筋吞并。
“呜咕咕。不行啊小十郎。被追的走投无路的老鼠可没法骗。”
“公主……!”
一旁的成实则比梵天丸还要激动,头盔上的毛虫装饰都随之颤动着。
“要是老当家落入敌手,那伊达家今后将难以行动。请下决定!”
气红了脸的成实催促着梵天丸。
“让我向父亲开枪吗?怎…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那鄙人擅自射击,事成之后切腹谢罪!”
“不行啊成实!”
总之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再过一会儿畠山就要渡过桥逃离种子岛的射程之外了。
“哦,你就是伊达政宗吗。不想让你父亲死掉的话就老老实实回到米泽去吧!”
在辉宗脖子上架着刀刃的败军之将•畠山某一脸错乱的表情向梵天丸叫道。
“叫政宗的家伙。这都怪将胜利者将夺得一切,失败者则失去一切的这种充满欲望的战争带到奥州来的你的错!”
“射击!”做好切腹觉悟的成实吼道。
“慢着!”小十郎赶紧阻止道。
马上的梵天丸瞪大了眼睛里充满血色,紧咬着嘴唇身体不停地颤动着。
“虽然公主并非魔王。但身为启示录中beast一般的存在怎么能向区区人类低头。”
“不能开枪啊!如果打死了老当家,那公主就真的会变成魔王了!”
“公主,你夺取天下的野心要怎么办!”
“成实阁下,只要老当家还活着,那就总有办法将他救出来的。”
“要是伊达政宗因为父亲被劫为人质而哭着逃跑了的传闻传到奥州诸将的耳朵里,那邪气眼就成笑话了。”
“成实阁下!”
“小十郎!要是老当家被带走,那公主的天下之梦将在此告终!”
“但也不能弑父啊成实阁下!公主的心会坏掉的!”
“所以说由鄙人独断将老当家打死,然后在于人取桥切腹就是!”
“不行啊,没有你伊达军要怎么战斗,成实阁下!”
到底开枪还是不开枪,梵天丸必须二中择一。
“呜咕、呜咕、呜咕咕咕……!”
梵天丸用手压着戴着眼带的左眼持续痛苦地挣扎着。
虽然实际上只花了数秒,但却犹如永恒。
(我究竟是人类,还是魔王,到底是哪个啊,梵天丸!)
不是早已决定成为魔王了吗。
决心为了回报母亲的期待而奔跑在夺取天下的霸道之上了吗。
为了得到母亲的爱——
为此——
(为此让人取桥手染父亲的血吗)
为此要亲手弑父吗——
将这个将自己同竺丸一样溺爱的父亲——
梵天丸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梵天丸幼小的心仿佛要被撕成两半了。
正在这时,被畠山抓住的辉宗开口了。
“梵天丸,我会自杀的因此。这只是愚蠢的辉宗自食其果而已,并非你的错,再见了!”
即使相距甚远辉宗的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了梵天丸的耳朵里。
辉宗企图用畠山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刀自杀。
此乃不忍心看幼小的梵天丸痛苦而决意采取的行动。
辉宗并非是会一再再而三的被当做人质软弱男人。他对于梵天丸的爱也超越了人类的限度。
“住手啊父亲!”
“当我看到你伴随着那对眼睛而生时,我就坚信你终有一日会成为梵天般的英豪的因此…”
“父…父亲!”
“我就是为了将你送上霸道而作为伊达家的头领诞生的因此…”
辉宗似乎真的坚信着自己的人生就是为了养育梵天丸让她继承伊达家而存在的。
打心底里相信梵天丸乃是不同常人的绝世英豪。
梵天丸很想明白为何辉宗会对自己抱以如此高度的评价。
但或许并没有任何理由。
纯粹是对于深爱的妻子生下的第一个孩子的无条件溺爱。
或许真的就仅此而已。
但是,辉宗是否真的愚蠢到仅仅因此就将自己的人生还有伊达家甚至自己的生命轻易的献给了梵天丸呢?
或许真就如此的愚蠢。
但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可以说是愚蠢到了崇高的地步。
此时梵天丸的脑海里回响起在堺时弗洛伊斯说过的话。
谦和的人多麽有福啊;他们要承受上帝所应许的产业!
渴望实行上帝旨意的人多麽有福啊;上帝要充分地满足他们!
以仁慈待人的人多麽有福啊;上帝也要以仁慈待他们!
心地纯洁的人多麽有福啊;他们要看见上帝!
梵天丸说不出话来了。
甚至一瞬想要为了救父亲而抛弃一切在这里降伏。
但同时心中绝不饶恕做出此般行径的恶汉的愤怒之情也爆发着。
在梵天丸的心中,悲哀与愤怒两种情感激烈冲突之时。
“住…住手!”
畠山慌忙将正要自杀的辉宗甩开。
如果辉宗此时在桥上自杀了,那毫无疑问自己将被伊达军的种子岛打成马蜂窝。
虽然辉宗从马上摔下来中间形成了一段空挡,但远在人取桥另一端的梵天丸依旧无法出手。
因为虽然辉宗被甩开摔在了桥上但是此时的畠山虽说冲昏了头脑但自我保护的生存本能却异常的灵光。
“糟…糟糕了因此……!”
辉宗滚到了桥终点的位置的南侧的地面上。
而正在这个最坏的时间段,南侧的大道上出现了小股联合军部队正朝这边突进。
看来是来接应畠山的。
辉宗被这些新到来的足轻们给抓住了。
而梵天丸如今却仍在桥的北侧。
畠山的行动毫无间隙,不带一丝犹豫。
虽是做出了同样的行为,但最上义光对于伊达家还是有点亲家情怀的,此时的梵天丸终于察觉到。
“别让他自杀了,把嘴巴堵起来。”
“糟了!已经没办法了……!”
“公主……”
成实与小十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并非任何人的责任。
不管谁做什么都已经难以将辉宗活着带回来了。
这样的话,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辉宗被夺走,而或是——
在梵天丸的内心里(我或许要成为真正的魔王了)剧烈的动摇着。
“到此为止了!想要把辉宗活着要回来的话就老老实实把米泽交出来。”
站在桥中央的畠山(虽然不知道是谁家的部下,总之是援军)安心之后开始得意地对着明知无法将辉宗夺还的梵天丸叫嚣道。
“还是说因为并非亲生父亲所以要杀要剐随我们遍吗?不愧是南蛮作祟附身的政宗阁下呢!”
听到这话最为愤慨的,不是梵天丸也不是成实,而是小十郎。
对于把梵天丸看得比自己亲妹妹还重的小十郎而言,畠山的话乃是绝对的禁句。
“……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呢……!!”
等梵天丸回过神来,小十郎已经马鞭一挥单骑向着人取桥突进了。
在畠山叫嚣的同时(公主大人会被怒火冲昏的)想着将梵天丸的身体紧紧压住防止她冲动,因此也就没有人去阻拦小十郎了。
“小…小十郎!?”
“小十郎。你太激动了,等等!”
“唯有这家伙不可原谅!!”
“这家伙搞什么啊?放箭!种子岛也开火!”
畠山害怕了,向着援军的足轻们怒吼。
但是从援军的足轻们中射出的一支箭命中了畠山自己的背后。
“呜喔……为、为什么!?”
畠山从马上摔下来,掉进了河里。
放箭的人乃是——
“不惜做出此等恶行还想要一个人活下来吗。但是昆沙门天可不允许这样卑劣的行径!”
上杉谦信的心腹,越后的直江兼续是也。
“是我,梵天丸,直江兼续。”
此时的兼续的头盔上立着一个【义】字。
“直江阁下?”
“兼碳?”
“才不是兼碳呢!我奉上杉谦信大人之命,来讨伐伊达军了!”
“讨伐我?你的使命不是从最上义光手中保护我吗?”
“谁让你以启示录的beast自居让奥州的人民陷入不安之中,破坏了世间的秩序!”
“真是的。在别人家里吃了那么久白饭竟然恩将仇报吗,咕咕咕。”
“呜呵呵,梵天丸,谁让你到处散播怪异信连谦信大人都感到不安了!”
“咕咕咕。完全变成谦信的忠犬了呢。果然昆沙门天与启示录的beast是水火难容吗。”
“欸!啰嗦!我是让你停止那诡异的小把戏。”
“才不是小把戏呢。我可真的是启示录的beast哦!”
“……哈……今天似乎没赶上呢,让我们改天再一决雌雄吧梵天丸。”
离开米泽之后。巡回完南奥州到关东的诸城归来的路上,接到上杉谦信的使者传言说梵天丸似乎在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命兼续加入到联合军里去,因此而赶到了人取桥。
看到梵天丸的种种奇行,谦信误以为她已经堕入魔道,认为奥州已陷入危机之中。
不,说不定并非误解。
而是正解。
梵天丸执拗的宣传活动不仅让奥州陷入了恐怖的谷底,因为做的太过火导致在上杉谦信的眼里都成了邪恶的化身了。
因为兼续早已跟梵天丸关系亲密,所以才明白梵天丸并没有真的成为魔王。“梵天丸毕竟还是个孩子。继承家督之位之后就得意起来了吧。我去调教下就好。”抱着放松的心态从回越后的路上折返了回来。
但因为等候与从越后来的直江家家臣会和而导致来晚了一步。
而且联合军的诸将表示“直江是谁啊”“我们才不需要越后的人帮忙呢”根本不等兼续的到来就进军了。如今联合军总撤退的这天早上兼续才终于赶到了战场。
自大的兼续相当失望,一时间甚至哭着“我就不该来着鬼地方”要返回越后了。
但当听到联合军里的一个叫畠山某的男人为了逃命而劫持辉宗做人质的消息时,兼续义愤填膺。“如此卑劣的恶行,就算是友军也绝不能原谅。”就算现在辉宗是敌人也应该去救他,于是向着人取桥突进了。
“身为上杉谦信大人心腹的我不会做出劫持人质这般恶劣行径。辉宗阁下就还给你们了。”
兼续之所以堵住辉宗的嘴,也不过是为了防止他自杀的紧急措施。
人取桥之上,梵天丸与辉宗紧紧相拥。
“梵天丸……抱歉了因此…”
“父…父亲~!!”
此时兼续被小十郎握手道谢,“我…我只是在惩恶扬善罢了。”羞涩着扭捏着身子。
对于丝毫没有察觉到兼续还当自己是男人甚至抱以了接近恋爱的情感的木头人小十郎被成实取笑说“小十郎比我还激动呢”然后向兼续道谢“承蒙相救。”
“我真是……当时头脑里一片空白。”
“不小十郎,你这才是家臣的典范啊。真的生气起来的你比任何人都要可怕哦。”
“唔、嗯。要是小十郎阁下没暴走的话,我…我也不会放箭了。”
“为什么啊兼续阁下?”
“当…当然是不像让小十郎阁下丧命……不,像片仓小十郎阁下这般有才有貌的勇将被那种男人杀掉的话我的义就无地自容了!”
兼续乃是发誓生涯不犯淫戒的上杉谦信直传的晚熟。
无法之言自己只是想救小十郎阁下的性命。
此时梵天丸在辉宗的怀里哭着说道“请原谅有一瞬犹豫要将父亲射杀的孩儿”。但辉宗则用平日的祥和表情抚摸着梵天丸的头。
似乎对于自己的生死毫不在乎,仅仅是在为了梵天丸的平安而感到高兴。
兼续则感叹(包括两次背敌人抓住这点,辉宗阁下乃是个了不得的德人啊)
但同时也担心辉宗阁下老这样毫无防备的到处乱晃那梵天丸可就没安息之日了。
当然,实际说出口的却是调戏梵天丸的话。
“梵天丸,你那何止是一瞬啊。我看你那是超想向辉宗阁下开枪的样子呢。”
“哼。今天不管说什么都原谅你。兼碳,真心谢谢啦。”
“道谢吗,钱跟土地啥的虽然不要……”
“什么啊,我只是纯粹说声谢谢而已,意外的贪婪呢。”
兼碳红着脸身子颤抖着。
骄傲自大并且晚熟的兼续实在无法说出——请让小十郎阁下做我丈夫这样的话。
“怎么了,想上厕所吗?去河边解决去咕咕咕。”
“梵天丸!”
“干…干嘛?”
“让…让…让爱阁下做我的妹妹吧!给我!”
“哈?”
“我要爱阁下!在你家寄宿的日子里,我变得也想要个家人了!”
想要爱姬作妹妹各种OOXX地疼爱!不对,是像姐妹一样友好生活着。
这也是兼续毫无半点虚假的真心,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喵?想要家人?”
“我乃是天涯孤独之身。虽然能为正义而献身让我感到很幸福……但在与爱阁下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日子里,我察觉到要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的话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兼碳。这种愚蠢而无聊的解说就算了快说真心话,咕咕咕。”
“就…就是说我想要爱阁下那样的妹妹!”
“哈?”
咚咚。
咚咚。
咚咚。
“我向昆沙门天发誓!我一定会让爱阁下幸福的!所以请让爱阁下当我的妹妹吧啊啊啊啊啊!”
咚咚。
咚咚。
咚咚。
“你傻吗,爱才不给你呢。给我滚回越后去。”
“那三天就好,请借我爱阁下三天吧!”
你当是小狗啊怎么可能那样你傻啊。梵天丸不屑的说。
“混蛋啊啊啊!我都这么舍弃羞耻之心的拜托了!对了,那就一天,一天就好。一天就好请让我当爱阁下的姐姐吧!”
“小十郎。我似乎已经没有打仗的兴致了,回去吧。”
梵天丸放着一度放弃羞耻心之后就什么都无所谓了的兼续不管转身要走。
“要停止对联合军的追击吗?”
“小十郎,现在已经错过了追击的时机了咕咕咕。等把父亲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再另找时机再次决战吧。”
“但是下次再与联合军交战能赢吗?那边连直江阁下都加入了哦。”
“距我的邪气眼成为完全体已为时不远了。问题是能不能在那一天将联合军引出来。”
“没错”马背上乘着辉宗的成实点头道。
“我们在这仗里赢得太过火了,要再次将他们引出来恐怕会很难啊,公主。”
“必须重新制定战略呢。果然是因为邪气眼的力量还不完全才招致了这番危机。”
正当梵天丸押着一只眼睛思考着“究竟要怎样将他们再一次聚集到一起来呢,但是……”
小十郎则(总之老当家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松了一口气。
当辉宗被劫为人质时梵天丸那充满痛苦的脸,小十郎已经不想再看到了。
如果在人取桥上辉宗被射杀,那幼小的梵天丸究竟会变成怎样呢。
(虽说生于武家……但至少还想再有有5年,让她像孩童般度过)
但如果再晚五年才让梵天丸继承家督的话,碰到同样的情况她是否还会像今天这样踌躇呢。
不再是孩子的梵天丸,是否会做出只能射杀父亲的悲痛决定呢。
这样想着,小十郎觉得不管怎么感谢就算变成敌人依旧为了贯彻自己的正义而将辉宗救下了的兼续都不够。(这里原文是小次郎,目测是作者手滑了)
“如果由直江阁当军师指挥联合军的话,要想让联合军像这次这样混乱会很难吧公主。虽然她与公主为人相差甚远,但同样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没办法的,魔王与昆沙门天的小弟注定是相互争斗的命运啊姑姑。梵天丸大笑道。
“但是小十郎,兼碳乃是越后人士。奥州的蠢货们才不会听兼碳指挥呢,他们可是连佐竹都要拒绝的啊。因此他们注定是被我击败的命运。”
“是那样最好了。”
“下一战要打的联合军体无完肤,让他们感到就算上杉谦信亲自来帮忙也无济于事的绝望,尽情的发出惨叫吧咕咕咕。”
“下一战终于要以完全的准备进行了对吧。”
“嗯。散播启示录一节的手段已经用掉了。”
“要是再继续散播只会让他们更加害怕而各个都闭门不出了。”
“呜喵~。人类真是奇妙的生物。被追击就躲起来,看到对方逃跑的话又会追过来。”
“我有一计因此…”
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辉宗此时向众人告知自己重大的决定。
“就当我已经死了吧。我今后将离开米泽,踏上巡礼之路。”
“父…父亲?”
尽量小十郎他们拼命说服也无济于事。
“因为我的大意差点就让梵天丸成了真正的魔王了。还让梵天丸错失了成为奥州霸主的机会。所以这次我想帮梵天丸一把因此…”
所以才得出了变成死人从米泽离开,从世间消失的结论。
梵天丸哭闹着说“不行啊父亲!”的样子自不用说。
“做这种事又有什么意义呢父亲!”
“当然有意义。如果是散播因为我的死而让梵天丸燃起复仇之心要进攻南奥州的传言的话,南奥州的诸将将会因为害怕而再度联合起来的因此…”
“……因为父亲被杀而发动复仇战……!?”
“怎么啊梵天丸。我肤浅的智谋能派上用场吗?”
“当然能,当然能。”
也就是说,利用【辉宗已死】这一场大戏制造出梵天丸所期待的状态,辉宗是这么说的。
当然一旦正式的进行葬礼并向内外发表的话,辉宗就再也无法在正式场合出现了。
小十郎为难着(为什么伊达家的人都这么极端呢),同时也深深地感受到辉宗是如此为梵天丸着想。
“老当家对公主无限的慈爱,以及年纪轻轻就让出家督之位的行为已经足够了。”
“不,还不够因此…”
“但是,在这之上竟然还要牺牲掉自己的存在本身的话…”
“因为梵天丸还需要父母的爱因此…”
辉宗并未再继续阐述自己的心情。
虽然从堺归来的梵天丸已经觉醒,但自己并没能为梵天丸做什么。没能让义姬与梵天丸搞好关系。或许辉宗的内心有着这样一个坎。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实在无法解释。
伊达辉宗在人取桥猝死。最终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向直江兼续也送去了使者。承蒙助力救下了的辉宗在后来突然心脏疼痛倒下然后就这样离世了。
兼续乃是个老实人,看到这急报不禁为辉宗流下了眼泪。
另一方面梵天丸可没有可以悲伤的时间。必须思考如何宣传将辉宗之死这一场大戏最大限度的应用到下一场战斗中去。
梵天丸最终是在与时间战斗。
梵天丸的对手并未芦名佐竹之辈,而是太晚诞生于这个战国乱世的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
此时山形城的最上义光正享受着带着亲自调理的鲑鱼回娘家的义姬的盛情款待。
“但这东西还真难吃呢,这个叫章鱼烧的。”
将冷掉章鱼烧塞到嘴里的义光强忍着没吐出来。
义姬虽然说“这是梵天丸从堺学回来的新料理哦,虽然我也不喜欢”但却高兴的烧了带过来。但章鱼烧有着冷掉之后就会变得难吃的缺点。
“阿义啊,能不能将它改良成就算冷掉了也不难吃呢。”
“其实就算热了也不好吃的说。”
“也是呢。这东西味道不够,想办法加点味道才行。”
义姬到山形城来,不用说自然是为了封住义光的行动。
但是——
在他们享受兄妹的时光时,辉宗被敌军抓做人质最后猝死,因此梵天丸也没能占领仙道筋无功而返的哀报传来了。
“哦,死了吗。”
“辉宗阁下他……?”
“阿义,别哭了啊,开玩笑的。”
“兄长!现在可不是开这种无聊玩笑的时候!”
“既然辉宗已死,那也就没有回米泽的必要了吧。就这么在山形住下如何?”
“我必须为了确定此事的真伪而回米泽去。说不定是梵天丸擅长的欺诈呢。”
“其实正是梵天丸将辉宗杀掉的也说不定呢。这下那个小鬼头就完全将伊达家掌握在手中了。”
“别开玩笑了!”
“没啊,身上流着最上家之血的她的话可做得出来的哦。”
义姬陷入混乱了。
义姬从未见过辉宗这般的好人。
虽然与让自己堕入爱河的南蛮商人之间的情热之爱在与辉宗之间不存在,但作为丈夫,作为梵天丸与竺丸的父亲,义姬对梵天丸有着敬爱之情。
“我回米泽去了!!”
“这样啊,路上小心哦。”
“奥州没人能赢得了我所以没事!”
义姬面色苍白的离开之后,被梵天丸所击败的南奥州诸将的使者陆续来到义光的身前。
大家都因为其他的理由面色苍白着。
被辉宗的死冲昏头脑的梵天丸要向仙道筋出兵。而且这次的战前宣传虽然依旧是那么的不祥但却与以往判若两人的运用了强硬手段。似乎是要打一场凄惨的杀戮战……这样的传闻已经传遍了南奥州。
“你们似乎败给了那小鬼呢。”
“没办法,毕竟是来路不明的对手啊。”
“是毫无常识可言的敌人。”
“正如贵公知道的那样。因为辉宗的意外身亡让我们反遭伊达政宗怨恨。她企图将我们全都杀光啊。”
“或许会连平民百姓都一并杀光呢。”
“最上阁下,还请助阵。”
“笨蛋,我怎么可能直接助阵。阿义会大发雷霆的。”
虽然梵天丸的存在让他不爽,但为义姬着想的义光同时也没有跟她正面战斗意思。
话虽如此,但义光也并非是在这种时候还被妹妹的可爱所束缚动弹不得的男人。
“那最上阁下是要将奥州霸主的位置让给那个伊达政宗吗?”
“嘛,听好了。如今还为时尚早。身为那小鬼头伯父的我现在可不能直接出兵米泽。但可以在暗地里帮助你们取胜。”
“哦哦,感激不尽!”
“那小鬼头控制仙道筋之后肯定要进军关东的。她用伊达家第九代当主政宗之名,就表现出她不满足于奥州的霸主还要进军日本中央的部的巨大野心。”
“哦哦……”
“那小鬼头必然会以会津为目标,会津乃是制压仙道筋的关键。”
“这我们也懂。但我们如今的当务之急,乃是解开伊达军秘密武器之谜啊。”
“那种东西不过是障眼法,她可是欺诈方面的天才啊。那家伙没有真刀真枪对决的实力所以别被骗了。”
“但是…”
“呆子们都给我听好了。也就是说只要让小鬼头无法把兵力向南集结就好了。北边,让北奥州的大崎家出手就好。”
“哦哦!北奥州的大崎家跟最上阁下是亲家呢。”
“妻子的娘家啊。真是的,明明决定了要娶妻就娶妹妹的,为什么人世就容不下兄妹间的纯爱呢……就连想说这样的话都没法说出口的人世真是疯了。”
“哈?”
咬着烤鲑鱼的义光吐了句“没什么”敷衍过去了。
“趁着北边的大崎与小鬼头战斗的时候你们从南边攻上来,打得她再也没法向仙道筋出手就好,南北夹击。”
“那最上阁下何时动身?”
“首先让北边的大崎出动。那个滑头鬼就会自作聪明的以为攻打北奥州的时机到了往北边出兵的吧。而这时我就偷偷助阵大崎,在战场上我自然不可能输给她啦,所以你们就看好时机再次联合起来举兵就是。”
“伊达政宗就会陷入窘境呢。”
“小鬼头定会慌张赶紧回师向南,此时我就跟大崎一起迅速追击,将伊达军杀个片甲不留。如何啊?”
义光乃是梵天丸的伯父,对于她的南蛮兴趣从前就非常的了解。
因此,是个启示录欺诈宣传完全不起作用的对手。
但义光同时又很在意妹妹阿义。
(之前劫持辉宗的时候,要不是阿义在场的话我就当场把辉宗杀掉把米泽城抢到手了)
我虽然也是臭名远扬的恶人但惟独对阿义狠不下心。
“唯一令我在意的是伊达辉宗之死的事。不会是小鬼头的策略吧。”
“据说已经在米泽举办了葬礼了。”
“哦?葬礼吗?”
“在人取桥,我们这边名为畠山某的将被杀了。”
“那个畠山劫持伊达辉宗做人质,企图渡过人取桥逃跑,此事确确实实。”
“哦?被当做人质啊。那看来是难以获救的了……”
“没错,估计是辉宗在受辱之前自尽了,而或是……”
“而或是气昏头的小鬼头将他跟得意忘形的畠山一起干掉了,或者说是救出失败害死了他之类的吧。”
看来还真是死了呢。这下可不是开玩笑的了。连义光这般的男人都不禁邹起了眉头。
不好,阿义变成寡妇了……要是出家了怎么办……义光的内心强烈地动摇着。表面上却硬是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这样啊,那阿义与小鬼头或许的决裂了呢……”
如今辉宗已经不在,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让阿义与小鬼头关系破裂然后把阿义夺回来,然后就可以毫无障碍的夺得米泽城。义光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