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说得可谓是一本正经,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而且在听到了小环这轻蔑的话语之后,立刻反驳。“弱真是如此女子,那真的是有些可惜了。”宋无涯见男子神情认真,百年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听着这话,男子才点了点头不说什么。四人回过神来,相互看着,诧异的说道:“难怪这秦萧萧会成为名妓,怕是不少男人心里都惦记着她呢。”“官宦之女,还不曾听说过有个姓秦的。”宋无涯摇着头说道。一边说着这话,宋无涯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他回忆着事情的整个经过,觉得这其中多少有些蹊跷的地方。“让开!让开!”正回忆着昨天夜里的经过,那画舫上的衙役却自上走了下来,呼喊着人群让开。一时间,人群如炸了锅一般,被衙役们推搡着往后退着。宋无涯四人连忙后退,这周围的人也一个个的拥挤过来,很快那些衙役就从这里经过,向着远处而去。而在衙役队伍中,还有几人是被从那画舫之上带下来的人,像是要被带去官府问话的样子。不多时人群散去,宋无涯自腰间摸了一下,顿时露出了微笑。“无涯兄,你笑什么。”白卓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笑容,立刻问了一句。宋无涯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看他这个神秘的样子,白卓也懒得再问,他立刻又说起了那死了的名妓,秦萧萧。“无涯兄,我记得昨天你说这事情好像有些蹊跷,那咱们要不要管一管这件事情?”面对白卓的话,宋无涯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这事情有蹊跷,咱们焉有不管之理?”回忆着昨天的画面,宋无涯又向三人说道:“昨天听闻有人落水,当时我便立刻起身看去。可当时河面上并未看到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太暗的缘故。可我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个看了许久才跳下河水中救人的男子,直接钻入了水中,最后才将女子捞出。这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无涯兄,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你直接说奇怪在什么地方不就完了吗?”白卓着急的说着。他哪能猜得出宋无涯所说的奇怪究竟在什么地方。“白卓,常人落入水中,倘若会水也就不说了。可若是不会水,那必定会伏在水面大呼小叫,挣扎不已。无涯这么说,他是奇怪为什么昨天没有看到那个落水的名妓秦萧萧挣扎。另外,即便她当时已死,可落入水中也应该是浮在水面之上才对啊!”“那这么说,当时她还活着,是自己钻入水下,将自己淹死的?那她岂不成了自杀?”白卓顿时吃惊,看着宋无涯,想要验证自己所想是否正确。可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未必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方才听那人所说,这秦萧萧守身如玉,只卖艺而不卖身。她能够在这等场所,如此青莲出淤泥一般,想必也是个心智坚定的女子。那她绝不会那么轻易自杀的,如果真是自杀,或许也是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逼迫,无奈之下只能以此来保护自己的清白之躯。”宋无涯在白卓的前提上,又做了猜测,让这个可能性变得更加的有说服力。四人缓缓随着那些衙役离开的方向走去,而刚刚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此刻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一番猜测之下,他们倒是对这个秦萧萧好奇起来了。毕竟这样的一个女子,突然死在了河中,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这很难说的清楚。不过官府前来调查,想必对此事也是心存疑点,要不然他们何必如此费劲周章呢?“咱们也别在这里瞎猜了,还是去官府那边看看再说。我看这扬州府的知州,对这件事情也心存疑惑呢。”宋无涯向三人说了一句,脚下加快了步伐,快步想要追上已经不见踪影的衙役们。不多时,他们来到了扬州府衙门前,果然扬州府知州已经升堂了。“堂下所跪之人,本府在此询问尔等,昨日情形究竟如何?”扬州知府高坐堂上,手中惊堂木重重落下,将那堂下所跪的五人吓了一跳。为首一名妇人,那模样打扮,一看便知道是那画舫之上的老鸨。此刻她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偷偷的看着身旁的其他四人。这四人面色也是凝重,而且一个个张口结舌,谁也没有当先开口。瞧见了这情形,白卓立刻就笑了。“无涯兄,你瞧这五个家伙,一个个紧张兮兮的样子,我看这事情八成有蹊跷,他们定是向这位扬州知府隐瞒了什么。”白卓这边话音刚落,扬州知府手中惊堂木再次拍响:“还不快说!本府面前,容不得你们串供!将其他四人带下,留下那老鸨问话。”“大人,昨夜那秦萧萧也不知发了什么疯,自己跳入了河中?”老鸨眼见其他四人都被拖了下去,公堂之上只剩下了她,这下子她想躲也没个躲得地方了,只好说了。可扬州知府根本不相信她这话,冷哼一声:“本府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给本府拖下去打!”这边刚刚下令,旁边的衙役立刻上前,将那老鸨拉出公堂,在堂下摆开了阵势。老鸨被吓坏了,急忙求饶:“知府大人,贱妇所言句句属实,大人饶命啊!”可扬州知府哪里听他这话,冷哼一声:“将那龟公带上来。”一名贼眉鼠目的男子被带了上来,那边老鸨的惨叫也随即而起。龟公的脸上一阵抽搐,跪在了知府面前。“本府问你,昨夜情形究竟如何?”扬州知府还是冷冷的询问着先前一样的问题。那龟公战战兢兢的看着扬州知府,耳边听着老鸨的惨叫,脸色变作了苍白。“回禀知府大人,昨天夜里,秦萧萧在船头为许公子弹琴吟唱,可一曲还未作罢,突然间起身跳入了江中。当时我等错愕,反应过来后,立刻有人跳入水中救人,可谁曾想秦萧萧一心求死,淹死在了河水中。”“给本府拖下去打!”扬州知府,冷冷的扔出令箭。“大人冤枉啊!小的说得都是真的!您要不信,问他们啊!”龟公心里早已经担心自己会落得和老鸨一个下场,此刻终于还是没能逃过。可扬州知府才不管这个,冷冷的让衙役将第三人带上来。“你于秦萧萧同为风尘女子,平日里又是好友,想必也是惺惺相惜。你应当不会对本官说假话,将昨夜真相向本官说明。”面对着眼前的风尘女子,扬州知府晓之以情,欲让其吐露真言。那女子顿时便哭了,掩着面嘤咛不已。哭了一阵,这才开口:“大人,前日丑时。萧萧曾与小女子畅谈,她言语之中满是悲情。在小女子几番询问之下,她才向我吐露心中之言。她说近日来时常梦见他已故亡父,其父在梦中向其诉苦,对其甚是想念。只因在阴曹地府没有家人相伴在身旁,让他倍感凄凉,更是受尽了小鬼的欺凌。当时萧萧与我说起这个梦境,小女子并不当回事。可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孝女,竟然就这么而去。定是思念其父,不愿其父在阴间受苦,前往尽孝去了。”说罢这一番话,女子再次哭泣起来。可堂上坐着的扬州知府,此刻早已经是吹胡子瞪眼,被她气的一塌糊涂。“满口胡言!简直是满口胡言!”扬州知府气愤之下,竟然在这公堂之上咆哮而起,手中惊堂木重重落下,一枚令箭随即掷出。“狠狠地打,给本府狠狠的打!”这一会功夫,已经有三个人向知府说明了昨天夜里的情况。他们所说的内容,完全是一致的,全都说这秦萧萧乃是自己跳入了江中。可偏偏三个人所说一致,这扬州知府就是不相信他们的话,还如此气恼的将他们狠狠的杖责。这样的情况,令宋无涯心中猜测,这扬州知府必定是在那秦萧萧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所以认定秦萧萧并非自杀。可现在三个人全都说了同一个证词,让他没有任何的收获。眼看五人只剩下两人了,扬州知府气喘如牛,胸中的愤怒无法平静下来。他如此表现,也着实不像是一个知府的表现。毕竟这案子乃是律法所节制,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左右呢。等了片刻,扬州知府这才抬手一挥,也懒得和那衙役在多说了。衙役明白其意,立刻下去带上了第四个人来。“你就是许公子?”扬州知府看向堂下所跪之人,诧异的问了一句。那人点头:“回禀大人,在下便是。”“哼!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竟然是这般德行,本府看你怎么都不像是公子,反倒像是个打杂的仆役。”扬州知府看着那许公子,冷冷的说着,哼了一声后便又问出了刚刚接连问了三次的问题:“昨夜在那画舫之上,秦萧萧究竟是如何落入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