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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呢?
自己在路上走着的,怎么会做梦呢?
辛有镜抬手摸一把脸颊,被溅在上面的露珠还湿漉漉的,有点儿粘手。
他抬起头,果然看见不远处的天幕上挂着一块纯白色的浮云,正悠悠荡荡朝东南方向飘去。
……
我这是怎么了?
是意识错乱了?
还是真的遇见神仙了?
那的确是金玉山上的疯和尚呀,怎么就突然间出现在这座城市,来到了自己眼前呢?
并且还云山雾罩的说了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辛有镜蹲下来,轻轻抚摸着那棵桃树上的叶片儿,反复品味着疯和尚最后留下的那几句话。
难不成他说的是疯话?
要么就是醉话?
不对,不对,直觉告诉自己,那些话里一定有玄机奥妙,因为他脱口而出的时候,自己的心弦被扯动了一下,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他轻轻拍了拍小桃树的树干,再拨弄了几下叶片儿,又盯着毛乎乎的青桃子看了一会儿,转身朝着单位走去。
本想着先去一趟马广途的办公室,跟他聊一聊路上遇见疯和尚的事儿,听听他的见解。
但刚迈进办公大楼的门厅,他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算了,那不是自找难堪吗?
就算是自己一本正经的说出来,人家也未必相信,没准会反过头来把自己当成了疯子。
回到办公室,辛有镜坐下来,把那几句话抄录在本子上,逐字逐句地分析着,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反反复复念叨着,却一点头绪都没理出来。
他觉得五脏六腑好像被粗粝的绳索绑着一样,几乎透不过气来,几近窒息的模样。
突然,他脑海中蹦出一个人来——杨红花!
对呀,何不找她帮自己释疑呢?
她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平日里跟自己也算得上默契,也许她能够帮自己解开这个心结,破译疯和尚留下的谜底。
想到这儿,他拿出手机,把那几句话用短信发给了杨红花,没有告诉她前因后果,只是让帮忙破译一下,里面究竟纳罕着什么意义。
杨红花很快回复过来:你小子,是不是喝多了?
辛有镜说:真心求教,我感觉这里面深藏着攸关生死的禅机俚语,解不开的话,我就死定了。
杨红花说:感觉就是打油诗,也不像有什么深奥的东西。
辛有镜回道:不,灵魂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说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务必帮我破解一二。
杨红花说:你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在谈,等谈妥之后,再慢慢研究,抱歉!
这让辛有镜很失落,他觉得杨红花这是在有意敷衍自己,连她这么精灵的人都没看出其中的内涵来,那说不定就真是一首好无厘头的打油诗了。
也许真的是自己钻牛角了,一个喝醉酒的疯和尚,他能说出什么妙语箴言呢?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事了,刚刚打开电脑,想接收一下这几天积攒下来的邮件,突然接到了马广途打过来的电话,说:“专案组来人了,清查秦一达的办公室,你去配合一下吧。”
辛有镜说:“他办公室还有什么好清查的?打开门让他们查就是了。”
马广途说:“你可不能用这样的态度跟他们说话,小心被算计,赶紧去吧,他们已经在秦一达办公室门前候着了。”
辛有镜说声好吧,起身走了出去。
上了二楼,看见几个人站在门口,中间围着一个十分眼熟的人——施万顺施副总。
他怎么又来了?
这种事情,用得着他一个省公司副总亲自出马了?
辛有镜走过去,问一声施总好,再朝着其他人点头示意了一下。
施万顺一张黑脸拉得老长,气冲冲地说:“辛有镜你能不能动作利索一点儿,这么多人都在等你呢。”
辛有镜撒谎说:“对不起,施总,接电话的时候正在给省公司发邮件,发完就上来了,让您久等了。”
“赶紧了,快点把门打开!”施万顺说完,闪到了一边,其他人也都避让开来。
进屋之后,施万顺对着一起来的几个人命令道:“你们动手查吧,不要漏过任何可疑的东西,那怕是一张纸片也都要过目一下,找到可疑罪证,交到我这儿过目一下。”
他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一双贼样滴溜溜转着,满屋子扫来瞄去,像是里面设置着神秘机关似的。
辛有镜不是专案组的人,自然不能插手,只得硬撅撅站在那儿。
大概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这时候他感觉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真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他倒是佩服施万顺这个老家伙,精力可真是够旺盛的,都已经接近六十岁的人了,昨晚一夜没合眼,今天又开了一上午的会,下午就带着专案组来了,不但看不出他有半点憔悴,反倒双眼炯炯,精力充沛得很,真搞不懂他神气儿是从哪里来的。
正想着,手机铃响了。
他扫一眼屏幕,见是杨红花打过来的,没有急着接听,按下了拒接键,小声对着施万顺说:“施总,我出去接个电话。”
施万顺正在翻看着有人交给他的一个笔记本,头也没抬,摆摆手说:“这边没你啥事,忙你的去吧。”
辛有镜应一声,转身离开了。
快步走到楼梯口,拿出手机,给杨红花回拨了过去。
杨红花上来就问他:“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辛有镜说:“还说呢,知道我们这边出事了吗?”
杨红花问:“出啥事了?”
辛有镜说:“死人了!”
杨红花一惊,问:“谁啊?谁死了?”
辛有镜就告诉她,秦一达死了。
“我草!”杨红花粗鲁地骂一声,说,“麻痹滴,好死不如赖活着着,何必呀这是?”
辛有镜说:“解脱呗。”
“解脱什么?”
“一了百了,还不解脱了吗?”
“为了解脱就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命给丢了,你觉得值吗?”
听上去杨红花好像对于秦一达的死毫不知情,就问她:“你们那边就没有一点消息?对了,李康达呢,他没跟你们说起那事儿?”
杨红花说自己不在石坊农场,这几天一直在京城。 危险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