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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巧然气得直跺脚,可施仁杰根本就不理她,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实在没办法,她只得回了自己卧室,拿一个枕头出来,掖在了施仁杰的脑袋下面。
再抱出一个薄毯子,搭在了他的身上,这才回屋睡觉去了。
临睡前,不忘把自己门反锁了,还特地从厨房里拿了一根擀面杖,放在了枕头旁。
一夜倒也消停,中间只听到施仁杰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又回到沙发上,继续睡他的了。
看来他不是个坏人。
不但不坏,还挺会体贴人,早早起来,煮了两包方便面,就把周巧然喊了起来。
周巧然有点小感动,却没有表现出来,起来洗把脸,边吃面边说:“夜里不回去睡,你妈就不找你?”
“她只知道找钱,从来不找人。”施仁杰说完,低着头吃起了面。
周巧然先吃完了,站起来,说:“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我去上班了。”
施仁杰说:“你等会儿,我去送你。”
“不用,我一个大活人,用得着你送了?”
“用不着多想,只是顺道。”
“你是开车来的?”周巧然回头望着他。
施仁杰放下筷子,说:“是啊。”
“你喝了那么多酒,还敢开车?”
“施仁杰说,没事。”
“那是违法,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车上有特殊标志,警察不查的。”
“什么标志?”
“醉酒驾车许可证。”
见施仁杰沉着脸,说得很认真,周巧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说:“吹牛!还有那样的标志?”
“可不是嘛。”
“骗人!”
“没骗你,一会儿拿给你看看。”
周巧然还真有些当真了,等着施仁杰穿上了外套,朝着楼下走去,便随在后面跟了上去。
本来不想搭他的顺风车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车跟前,周巧然就拉后门坐了上去。
施仁杰发动车的时候,周巧然问他:“你那醉酒驾驶许可证呢?在哪儿?指给我看看。”
“这不。”施仁杰转过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就知道你是个骗子,坏!真坏!”周巧然嗔怒道。
“开个玩笑,轻松一下嘛。”施仁杰说着,一脚油门,朝前驶去。
车一直开到了单位门口,靠边停了下来,施仁杰说:“晚上下班后,不要买饭了,我想吃石锅烤鸡了,带一只回去一起吃。”
周巧然边下车边说:“你还是回家吧,别再去我那儿了。”
施仁杰问她:“你不欢迎我?”
周巧然说:“不是不欢迎,是我压根儿就不喜欢吃鸡。”
施仁杰说:“那好,我买一只烤鸭,正宗的北京全聚德,怎么样?”
“算了……算了,你还是带回家吃吧。”周巧然说完,迈下了车,用力把门给关上了。
施仁杰又说了一句什么,被嘭的一声响给盖住了。
本以为也就是说说而已,谁料想,下班回到住处,刚刚进门不久,门铃就响了起来。
打开视窗一看,正是施仁杰。
周巧然只得为他开了门。
施仁杰进屋后,两只手都没有闲着,左手提着一个大纸袋,右手提着一箱啤酒。
周巧然赶忙接过啤酒,说:“你赶忙呀这是?怎么还买啤酒呢?”
施仁杰说:“不想再外面闹了,过来跟你清净一下。”
见他一脸诚恳,周巧然不好再说什么,反正施总外出不在家,陪他玩玩也无妨。
她把烤鸭拿出来,放到了餐桌上。
施仁杰洗罢手走过来,说:“还是到客厅吃吧,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喜欢那份优哉游哉的感觉。”
周巧然白他一眼,说:“你又不是个孩子了,还那么多坏习惯。”
“那是情调,不是坏习惯。”施仁杰说着,弯腰从消毒柜里拿出了两个啤酒杯,去了客厅。
周巧然把烤鸭拿到了客厅,又置办了两样小菜,就坐下来,跟施仁杰面对面喝了起来。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官二代”竟然一点不像传说中的那样,言行举止得体大方,还时不时幽默一小把,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会关心人,不断地把最好吃的肉块夹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这让她很感动,心底不断有温润的气息在回荡。
特别是喝过几杯啤酒之后,周巧然心里仅存的一丝戒备都没了,就像跟多年的知己好友对饮一样,洒脱而畅快。
施仁杰说了很多话,多是谈他的成长经历,里面渗透着对他那个貌似“优越”家庭的厌烦,说他们那个家充斥着权利以及金钱的味道,老爸、老妈各忙各的,很难感受到家庭温暖。
最后还连声感叹,说真想早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周巧然一开始说他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慢慢的,她就有点儿同情他了,说:“这好办呀,赶紧找一个好女孩,把婚结了,不就有自己的家了嘛。”
施仁杰点点头,然后跟周巧然对饮一个,卷一个面饼递给周巧然。
看着周巧然把饼吃下去,才说:“话说得简单,可去哪儿找一个好女孩呢?之前我也一直在找啊,可始终没有遇到过让自己钟情的。”
周巧然说:“是你要求太高了吧?”
所以摇摇头,说:“也不是。”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说来我听听,等有了合适的,我给你介绍一个,成不成?”
施仁杰喝一口啤酒,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说:“周巧然,说真话,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什么……什么?你喜欢我这样的?”周巧然被惊掉不轻,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施仁杰郑重的点了点头,说:“是的。”
周巧然傻傻笑着,问他:“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你的才貌,你的气质,你的个性,对了……对了,我最最喜欢的,是你的清纯。”
“我的清纯?”周巧然觉得自己狂热的小心脏被一块锋利的冰渣子刺到了,瞬间隐隐作痛起来。
我的清纯?
我的清纯在哪儿呢?
你这个傻瓜!
你这个痴汉!
你何曾知道,我的清纯早在几天前,就被你亲爹给拿走了。
拿的是如此的轻巧;
如此的水到渠成;
如此的让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
为了掩饰脸上的流露出的失意与窘迫,周巧然闷头喝起了酒。
施仁杰也跟着喝了一口,自言自语地说:“其实,你大闹招聘现场的当天下午,我就听说了,就被你的凛然正气所感动,便一路打听,找到你了,没想到,再次被你的容颜所打动。”
“你……你跟踪我了?”周巧然被吓着了,她以为自己跟施总的隐私肯定也被这个傻小子窥探到了。
施仁杰说:“那算不得是跟踪,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会不顾一切去接近,去了解,去表达的,我觉得你应该能够理解。”
“只是一面之交,你就喜欢上我了?”
“嗯,是的,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那你说,你是在哪儿见到我的?”
“在招待所呀。”
见施仁杰直言不讳,周巧然就断定他肯定不知道自己跟他老爹的龌龊行径,接着问他:“在招待所的哪一个地方?”
施仁杰说:“在餐厅里,我就在北面的隔断后面。”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打招呼?”
“我哪敢呀,老爸早就警告过我,不允许我在公众场合跟他打招呼,所以就只能远远看着了。”
“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老爸给你买饭了呀。”
“听到什么了?”
“听到我老爸逢人就说,你说我家亲戚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打听着找到这儿来了。”
周巧然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是个滋味,只得大口大口喝起了啤酒。
施仁杰也跟着喝了起来,直到把一箱啤酒喝光后,他才说:“我不是信口开河胡乱说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觉得似曾相识,就放不下了,你别开我大大咧咧,在你这儿,真就没了表白的勇气,所以才喝了这么多酒。”
“你不会是在说醉话吧?”
“不是,真的不是,我是真心喜欢你。”
“不……不……这……”周巧然竟然语无伦次起来。
施仁杰双眼直直地盯着周巧然,问道:“这么说,你对我没感觉了?你不喜欢我?”
周巧然摇摇头,说:“不是……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这太突然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有什么突然的?也许咱俩上辈子就在一起了,要不然,我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周巧然,咱们一起吧,我会给你幸福的。”
“不行……不行……这不合适……不合适……”周巧然慌乱到了极点,起身去了卫生间,在里面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洗一把脸,才走了出来。
施仁杰站起来,想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可周巧然还没到昏头的份儿,挣脱开来,说:“我醉了,头昏脑涨的,想睡觉了。”
“不就一点啤酒嘛,就醉了?再说说话吧,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呢,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我真的醉得不行了,你也赶紧回去睡吧。”
“不,我不回去。”
“你怎么好天天夜不归宿呢?” 危险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