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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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许岩廷一直在等。
等霍米，等霍纪生。
但他们并没有出现。
意料之外，亦是意料之中。不过，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隆欣的股权需要重新分配。
黄、李两人的占股现均在胥砾科技名下，胥砾科技是早就注册好的一家海外公司。这些年，许岩廷早就有意想要收回部分股权，一直有暗中操作，今日倒是恰好派上了用场。
“你怎么想的？”
“分散。”林俊平说，“将其分散到领导层。”
许岩廷抬头，两人相视一笑，多年的默契已经让两人在处理事情方面得到了高度的统一：“你去安排一下。”
高层的腥风血雨到了底层便成了和风细雨，众人只知道会有部分的股权更迭，而且股份会分散到公司员工。但这些事跟他们无关，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而对于作为外来人员暂驻隆欣的冉素来说，就更加没有关系了。
不过关于许岩廷的各种八卦却是不绝于耳，版本不一。不过统一的中心思想是他们不相信许岩廷是渣男，毕竟他之前的不近女色的设定太过深入人心。
冉素也不相信。
“老大，你听说了吗？许总跟林总双剑合璧，完成了一次速战速决的股权更替，简直太让人膜拜了。”也不知吴琳从哪儿听来的八卦，一脸崇拜地凑到她面前，“现在隆欣的员工都觉得许总可厉害了。听说之前黄、李、林几位董事在的时候总是喜欢跟许总唱反调，要不然，隆欣绝对不止现在的发展规模……”
冉素听得有些头疼：“二木，领导层的事情不要妄加揣测，这是职场大忌。”她向来不喜欢传播这些风言风语，作为一个公司的高层，每件事的决策都有一个出发点，底层员工胡乱猜测，一来是扰乱民心，二来也是破坏风气。
吴琳有些丧，垂着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冉素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终归是小孩子心性，没过一会儿又屁事都没有了，遇到好玩的事情照样分享：“老大，你说霍米还会跟许总订婚吗？如果是我的话，看在他长得帅的分上应该会选择原谅的吧？”
其实有时候冉素挺羡慕吴琳的，没心没肺的，但这种性子也容易吃亏，她能做的不过是偶尔给一点逆耳的忠言。不过此刻听到她这番言论，冉素不免有些想笑：“颜值能当饭吃？还是能过日子？”
听到她这般不屑，吴琳作为颜控党必须誓死捍卫：“但是能让我身心愉悦呀，身心愉悦了，饭也就吃得多了，日子自然就过得舒服了。”
这都什么歪理？
不过，若是她的话，会怎么做呢？想象着如果许岩廷是她男朋友的话……
冉素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到了，迅速甩甩脑袋回神。
“老大，你脸红了……”吴琳以极其诡异的姿势看着她，眼里写满了八卦，“你是不是也在……”
“皮一下是不是很开心？”冉素迅速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瞪了眼眼前的机灵鬼，不过一点威力都没有，却被吴琳瞅出了点娇俏的味道来？莫不是老大变了？
“不过老大，你相信许总是坏男人吗？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人不可貌相是真的，眼见不一定为真也是真的。就是吧，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值得人去找各种借口原谅的。”
以她多年经验……这话都说出来了：“我记得你还是母胎单身吧？”
“老大……”吴琳被人揭了短，没脸见人，掩面逃走。
少了吴琳的聒噪，顿觉耳边清净，冉素这才去查看新闻，网上对许岩廷的看法褒贬不一，有说他渣、不择手段、白眼狼的，也有说他手段厉害的……
群众的说辞不过是些饭后无聊的八卦罢了，可当她看到有些大号，甚至是颇具影响力的一些新闻号也发布染上了个人主观色彩的消息时，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事情的真相只有在了解之后才有判断权，作为新闻号，应该做的是客观地阐述事实，可现在他们却似乎在带节奏，让人不齿。
看了几篇后，她实在是看不下去，甚至有些郁结，索性关了电脑，想出去透透气，此刻她都没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微妙变化。
进入电梯后，冉素无意间看到电梯里挂着的空中花园咖啡馆活动的广告牌，看了眼地址，竟就在这栋楼的十八层。来这儿有一段时间了，她竟然还不知道这有个咖啡馆。
到了才发现，原来这个十八楼是两栋楼的连接楼层，中间的通道全是玻璃的，布置得很温馨，以浅绿色为主基调色，加上各种新鲜的绿植，简洁舒服。
冉素点了杯卡布奇诺，平日她鲜少喝咖啡，但是今日却想尝尝。
她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玻璃往下看，仿佛置身于半空中，初始有点小恐惧，待坐下后，却静下心来了。她想着，若是这玻璃塌了，就此跌下去，会不会丧身？买的商保应该能赔不少钱吧？也算是给爸妈留了笔养老钱？
如此想着，确是好久没有给爸妈电话了，也不知他们最近怎样？既然想起了，她便拨了一通电话过去。这才知道老冉最近竟然开始忙起了装修，说是要把房子翻新一下，免得等她嫁人之时，女婿过来瞧着寒酸。
冉素笑他过分未雨绸缪，老冉竟一本正经地纠正：“家是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后盾，就算你在外面混得好，若是对方瞧着你家庭不好，也还是会欺负你的。”
冉素知道父亲是担心她，也就随他去了，说是忙完这段时间便回去看望他们。
挂断电话，她竟觉得心情异常地好，真正的愉悦，似乎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冉素？”
“林总。”冉素抬头，便瞧见林俊平站在了她旁边，脸上似乎还挂着愉悦的笑意。
“一起？介意吗？”
冉素一杯咖啡都快喝完了，本打算再坐会儿便走的，既然如此，她怎有拒绝之理，便摇了摇头。
“你很开心？”林俊平像个普通朋友般聊了起来，冉素不善刻意攀谈，尤其是与领导。她之所以一直待在云智，除了周波对她的提携外，还有就是她不愿再去适应其他新的环境，那会让她很有抵触感。
但是她发现，林俊平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亲切感，无论何时，你看到的他永远都是笑着的。
冉素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笑面虎？笑里藏刀？她又觉得不妥，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只是，现在不是隆欣正忙的时候吗？他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来这儿喝咖啡？
她还在疑惑间，便听到他的声音再起：“这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许岩廷正站在厅中央张望。
许岩廷沉着脸过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林俊平嬉皮笑脸地跟着在旁边坐下，忽觉有些贱贱的，竟意外地有些可爱。
冉素的嘴角不自觉上扬，细微的动作却落入了许岩廷眼中：“你笑什么？”问得很是生硬。
她笑了吗？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没什么。”她比他更生硬。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林俊平适时地插入：“喝点什么？”
“随意。”
“不用了，谢谢。”
两人不约而同。
林俊平：呵！
“最近怎样？公司的事情没有影响到你们吧？”林俊平这话虽有硬性转移话题的嫌疑，但也问得真诚。
冉素若有所思地看了许岩廷一眼，见他并未有其他神色，依旧是一脸的冷漠。冉素暗忖，这人似乎常年就是这种表情？
“嗯，都挺好的。”冉素捉摸不透林俊平主动说起公司的事是何出发点，但是一来，她并不好奇隆欣的变动；二来，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她，什么该说该问，什么时候又该沉默不语，这些于她而言早已刻进骨子，便随性答了一句。
林俊平岂会不知她的用意，但他似乎并不想就此打住，刻意忽略她的想法：“你怎么看？”简单的四个字，轻飘飘地落地，问者有意，听者亦有心。
许岩廷从沉默中抬首，无所顾忌地注视着她，而林俊平亦笑得像只狐狸般看着她，似乎都在等她的回答。
冉素不知林俊平问此话到底是何用意，但是她知道，她没有装傻的余地了。
突然有些后悔，她就不应该坐在这儿。
“林总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笼统了。”她也笑，笑得狐假虎威，心里的小心思开始活络，其间还不忘观察许岩廷的表情变化，发现他眼里的淡漠少了点，多了丝……期待？
林俊平倒是被她激起了兴趣，笑得更加肆意，有点像狐狸精撩拨男人时的风华：“哦？怎么说？”
冉素本无意揣测，却也经不起再三试探：“若是我说了什么得罪的话，两位老总莫要责怪才行。”
林俊平摆了摆手：“放心，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至于……”他看了一眼许岩廷，接着道，“至于他，就更不在话下了。”
冉素始终注意着许岩廷的变化，这会儿他的冷漠似乎又悉数回归。
“一个公司的高层变动总是腥风血雨的，至于血腥怎么来，风雨怎么飘，总归是伴随着牺牲的。”她不喜权斗，但并不代表着她不懂。
她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股疏离，缓缓的，淡淡的，一句话落地，正中核心，只听得她继续道：“隆欣内部早就有传言，说董事会的几个老头拖了公司的后腿，太过明显的问题作为高层不可能不清楚，但是清除董事需要的是契机，尤其历史遗留问题。”她舒了一口气，“至于这个契机是什么，怎么来，来了后怎么做，做了后又如何平稳公司，只是我没想到，许总会把自己的婚姻大事作为这次事件的契机。”说完这句话，冉素看了看许岩廷，并没有特别的情绪变化，顿了一下，“看来许总是真不爱霍家小姐吧。”冉素突然有些同情霍米，天之骄女在爱情面前也卑微如浮尘。
冉素说的话不多，却已将整个事件的利害关系都表达清楚，林俊平眼底升起的对冉素的欣赏显然不止一点两点。
倒是许岩廷，眸色暗沉，让人瞧不出里面的情绪。
气氛转瞬沉闷且压抑，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一直沉默的许岩廷却突然开口：“你觉得我有失君子，利用了感情？”说出的话似是裹了一层冰块，刺得人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不爱便是不爱，爱便是爱，爱情不过是附属品罢了。人活着不是在爱情里找生活，而是生活里有爱情。”冉素依旧淡淡的，就像她与盛凯，爱的时候天崩地裂，不爱了便弃之如草履，结果又如何呢？日子照样过。
“再者，合理的反击是正当防卫。”霍米私自宣布婚讯，对许岩廷来说，本身就已经是伤害了，而他所做的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
内部员工股份制让隆欣再次成为热点，网络上对隆欣的评价褒贬不一，但隆欣的股价也因此有所回升，且将大众的视线从许霍联姻上转移了，这是一个看似是招却也不是招的策略。
冉素突然想到老冉以前教她下象棋时说：这象棋啊，包罗万象，就像人生，走一步你最少得想三步，怎么规划，怎么布阵，怎么制造疑惑，怎么有选择性地牺牲，只有想清楚了才能落子。
想来许岩廷当初做决定时便考虑到了这一步吧，怎么布局，怎么牺牲，怎么翻身，怎么收益。
只是不知落在众人眼中这是怎样的一盘棋。
王锐好奇隆欣的内部股份制，过来问冉素关于这件事的看法。冉素有些好奇王锐怎会问她这种问题，毕竟王锐一向沉稳，且思路清晰，不像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若是吴琳问她她倒一点都不奇怪。
王锐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你看啊，隆欣虽然说的是内部股份制，但是一直没有说明到底怎么进行分制，你不觉得奇怪吗？”
冉素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还较真起来了？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分配？”冉素反问。
王锐想了想：“我会直接在高层中进行选择，忠心度、实力度、贡献度，这些都是考量标准。”
冉素点了点头：“你觉得你能想到的，他们想不到？毕竟内部股份制听着是个好名目，但是事后的弊端不少，为了后期的发展，他们想必已经早就规划好了。”
“啊？”
“这些事都是高层之间的事。谁都知道，底层员工不过张望罢了，谁又会去真正的关心这个？他们关心的是薪资能不能涨，要不要加班。”
“所以……”
冉素但笑不语，内部股份制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炒作手段罢了。
周五下班后，冉素直接去了杨瑞那儿。许久未见，杨瑞见她第一眼便瞧出了些许不同：“怎么今日想起光临本店呀？”
“我觉得我有了些变化。”冉素直接切入主题，“我能感受到一些情绪的变化了。”而就在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话尾染上的兴奋劲或许她自己尚未察觉，但是杨瑞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
杨瑞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喜悦有之，难过有之，诧异有之，但更多的是想哭，还没来得及情绪调整，眼里的泪花已悄然泛起。
冉素莫名：“你干啥？”
“我想哭。”话音刚落，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
冉素静坐一旁，看着他潸然落泪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都多大年纪了，还玩煽情，矫情不矫情。
待他情绪平复后，冉素笑他：“你莫不是都这样对待你病人的？”
“你真以为我是水做的不成？”杨瑞反驳，当真是不识好歹。
两人打趣了几句后，杨瑞开始进行例行询问。但诸多问题下来，他发现事情并未与之前有所差异，但是，很明显的是，冉素在对待这件事上的态度有了变化，相比之前，现在更随性，放松。
“老杨，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的症状其实就跟间歇性失忆是一样的？在某种刺激或者在某一时间被触发从而恢复。”情绪跟记忆虽然存在本质的差别，情绪是一种身体机能，而记忆，是时间的衍生品。但不管是记忆的缺失还是机能的缺失，都能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得到恢复，其实它们的机制是一样的。
杨瑞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多年的实验已经让他放弃了这种想法，毕竟刺激法不止试过一次两次。
“如果是间歇性的情绪丢失，那总要有个触动机关，那这个机关又是什么呢？”杨瑞百思不得其解。
冉素在这一刻，突兀地想到了许岩廷，那个冷漠如霜的男人。
“触动机关有没有可能是人？”如此想着，她便也就问出了口。
杨瑞点头：“你觉得是他？”之前冉素就跟他提过许岩廷的存在。当日她说：我对一个男人心动了。
他既羡慕又嫉妒，但是，他又能如何呢？
“我觉得是。”冉素不否认，毕竟在面对他时，她的情绪似乎要格外丰富些，所以，他对于自己，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这一刻，于杨瑞而言，就像黑夜降临前的恐慌，即将迎来的是一大片的未知与恐慌。
“如果他真是你情绪恢复的触动机关，那这几年的难题便是破了。”
冉素笑：“那为了庆祝我们提前解除医师与病友的关系，恢复死党身份，等下叫上菀儿一起去喝一杯？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想想还真是，这几年都是明知是高兴事，却不知如何高兴。今日算是摆脱了禁锢，得以重获新生啊。
接近凌晨，宁城的夜生活才渐渐开始。这座以娱乐闻名的城市，夜晚格外的妖娆，灯红酒绿，喧嚣尘上，好似在弹唱着白天的离愁哀乐。
宁城的夜宵不分季节，推陈出新，七到九月是吃小龙虾的最好季节，两人驱车去了一家常去的龙虾店。他们一进店老板就热情地招呼，火速在外支起桌椅，等待龙虾上桌。
宋菀儿姗姗来迟，嚷嚷着说找个停车位堪比上青天。
三人好久都没这么肆意放纵了，自从冉素出事后便很少聚餐了，而她也没有心思聚餐。毕竟，笑，笑不到一块，哭，也哭不到一块，还挺没意思的。
今日，不醉不归。
而不醉不归的结果便是，第二日醒来时伴随着各种疲惫不堪外加头疼欲裂。冉素随意洗漱一番后出门，竟发现杨瑞与宋菀儿还横七竖八地躺在她家客厅的地毯上。所以，他们昨天是怎么到家的？
她踢了两下，见他们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便带上手机出门了，晨跑已经成为她雷打不动的生活习惯。
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闻着花草的芬芳，看着清晨的第一缕眼光洒下，顿觉精神爽朗了不少。
爷爷奶奶们提着购物袋，并肩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只觉岁月静好。
冉素从未觉得如此身心舒畅，原来自己丢失的竟是这种感觉。
以前只觉得情绪唯有喜怒哀乐，可当自己重拾这份体验后方知，所有的感知皆谓之情绪。
而她也格外地珍惜这份感受。
“你昨天打架去了？”冷不防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坏了这一腔的欣喜，“眼睛肿得跟被人打了好几拳似的，黑眼圈比煤球还黑。”
冉素总觉得这人有人格分裂，职场与生活宛若两副面孔：“许总还真是好兴致，知道打趣人了。”
“你自己拿手机照照。”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还真是吓一跳，这副尊荣当真是跟大熊猫没有差别了。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跑在路上的？可是她出门前照镜子也没这么惨兮兮呀，莫非还有余醉？
本来的好心情瞬间被洗劫一空，打算买些早点便打道回府，谁知好巧不巧，又碰见了不该碰见的人。
“不跑了？”许岩廷眼里含着笑意，冉素觉出了一丝戏谑的味道。好气哦，但是她还要装淡定。
“许总也来这儿吃早餐。”好气，可还要保持微笑。
“一起？”
一起就一起，谁怕谁？
冉素想，有了情绪也不是件好事，心情总是容易受外界影响。
许岩廷点了份青菜面，冉素点了份红烧牛肉面。两碗面放在一起，一个寡淡无颜色，只有几片绿色点缀，一个却铺了一层红汪汪的辣椒油，形成两个极端。
许岩廷看了一眼她的牛肉面，欲说还休，最后默默地吃自己的面。
冉素喜欢重口，且这家店的牛肉片特别好吃，又嫩又薄。只要来这家店，牛肉面便是她的必点。
两人面对面坐着，只有嗦面的声音在两人之间来回响起。吃着吃着，两人竟像是在比谁的声音更大一般，引来隔壁桌的观望。
“妈，你不是说吃饭不能发出声音吗？这样不优雅，可叔叔阿姨嗦面的声音好大。”
两人默契地终止这场比赛，相视一笑，跟个幼稚鬼一样。
从早餐店出来，冉素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问了起来：“隆欣这次受损严重吗？”
“你怎么会觉得受损？”许岩廷似是存了心想要打趣她，“你不是还说我这是正当防卫吗？既然选择了正当防卫，我怎会让自己吃亏？”
冉素笑而不语，商场斗决，尔虞我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自然也就没必要瞎操心了。
“所以，你昨天是真的去打架了？”许岩廷似乎对这个问题相当好奇。只是，眼睛肿，只有打架这一条路？
“你怎么不说我失恋了呢？那样岂不是更加合情合理？”冉素觉得这人还挺可爱。
“对象都没有的人怎么失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象？”瞎，眼瞅着这么一个大坑还往里跳。
对话到此打住。
而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是得逞的奸笑？
两人分道扬镳的时候，冉素看着许岩廷的背影，有些心思烦乱，这个男人……
回到家的时候，杨瑞已经离开，宋菀儿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宫斗剧，看得津津有味，见到她提着早餐进来，宋菀儿立马变身二哈求补给。
不过敏锐如宋菀儿，进食时间也不忘八卦：“我怎么觉得你面带桃色？有新闻？”
这女人怕不是属狗的吧？
不过冉素也没想要瞒她：“我似乎……”宋菀儿竖起耳朵，只听得她下一句便是，“喜欢上了一个人。”
“谁！”怎么比她还激动？
“许岩廷。”冉素据实以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从不喜欢藏着掖着。只是，她跟许岩廷之间，隔着的似乎不止一点两点。
怔了半晌，吃足了，喝饱了，宋菀儿相当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兄弟啊，任重而道远啊。”
路还且长且阻呢，她想。
经过之前一段时间的市场调查，冉素综合小组成员给到的数据，做出了一份相对完整的市场分析报告。
她这厢刚把报告呈交上去，陈诺便让她去一趟总裁办。当她进去后才发现，办公室还有两个人，林俊平和市场部总监王佳恒。
冉素察言观色，只见林俊平神情严肃，而王佳恒始终低着头，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这副神态放在一个中年大叔身上莫名的喜感。
这种氛围好似暴风过境，只是叫她来，所为何事？
“许总，你找我？”冉素腰杆笔直，立于他桌前，轻言淡语。
许岩廷一直没抬头，快速翻阅着桌上的文件。冉素瞧出是她递交上去的那份分析报告。心里一个咯噔，莫非是有失误？
室内一片寂静，偶有几声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冉素始终保持原有的站姿，不卑不亢。直到他翻到最后一页，终于抬起头看向她，却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别开眼神：“你先下去吧。”
冉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喊她上来现在又要她下去，这不是折腾人吗？
“没说你。”
冉素瞧见王佳恒垮着一张脸起身走人，才明白过来话是对着他说的。看来在这之前应该遭受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
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越是冷漠淡薄之人越是隐忍，许岩廷发飙会是怎样的一种盛况？
许岩廷拿了桌上的分析报告在林俊平旁边坐下，招呼她坐下：“这份报告我看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想说的、能说的都写在报告里了。她一时拿不准他问这话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许总是觉得这份报告不完整？还是？”
这份报告是整个新能源汽车行业现有的市场分析，其中包括了新能源汽车行业生命周期、新能源汽车行业市场供需平衡、新能源汽车行业格局、新能源汽车行业经济运行等分析，按道理来说，这是一份颇为详细的报告了。
“你们是专业的，报告完整详细。只是，我们更想听听你的看法，不依托于数据。”林俊平适时说道。
冉素点头，稍作思考：“如果我是用户的话，暂时还不会买新能源车，毕竟它的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太多，没有一个我必须买的前提。之后我们会有用户数据分析。”
毕竟虽然自己是做数据的，通过数据可以分析出未来的发展趋势，在劝说别人的时候可以头头是道，理由充足，但是她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有着最普通的心态，如果真到了要她掏钱的时候还真得好好考虑。
这么一想，突然想起之前二木说想买个车来着，便顺口一问：“对了，许总，如果我需要买车的话，有没有内部优惠呀？”
“到时我送你一辆。”
这话是不是接得有点太快？有点承受不来。
“送公司的，合作礼物。”
哦，这还差不多。只是，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这心跟坐过山车一样的。
冉素暗叹自己幸好属于沉得住气的那一挂的，若是掉坑里了，吃相岂不是还挺难看？
“必须买的前提是什么？”话题被扯远，许岩廷将其拉回。
冉素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国家出政策说必须使用？又或者，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它的好？”
林俊平忍俊不禁：“怎么以前没觉得你这么搞笑啊？”
她搞笑？你怕不是来逗笑的吧？
冉素心里虽在各种吐槽，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八分假笑，两分真诚。
因着这一插曲的诞生，气氛柔和了不少。而她也清楚了他叫她上来的目的，为的是希望他们团队能从广大普通消费者入手，寻求他们的需求点，使产品更加契合市场使用。
从总裁办下来回到办公室，冉素明显发现气氛不对，一个个都死气沉沉的，尤其市场部的同事。
冉素没想着去了解原委，但是耐不住有吴琳在。虽说过几次让她注意影响，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什么都管得住，就是管不住一双耳朵、一张嘴。
“老大，听说他们市场部被批了，说是项目没拿下。”
项目没拿下？
最近市场部在着重开发南江的市场，南江最近在升二线城市，对于外资的引进相当看中。莫非王佳恒没有谈下来？所以早上总裁办的气氛才那么压抑？那王佳恒的市场总监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的？”冉素反问。
“现在消息都传开了，说是南江那边的市场没拿下来，被华盛捷足先登了。”
华盛？
冉素立马上网查，却发现暂时还没有新闻出来。不过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之前在看市场数据报告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隆欣与华盛在市场覆盖上存在一定面积的重合。但是，有几个三四线城市却是一家独大，有隆欣产品的地方华盛产品的覆盖率都相对偏低。
开始她觉得这很正常，因为相比较，华盛在国内的影响力更为久远，而且华盛的主场一直都是一二线城市。因此，隆欣在发展一二线城市的同时覆盖三四线城市，这也无可厚非。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冉素将脑海中的疑惑暂且压下：“怎么回事？”
“好像是华盛跟南江政府那边相熟，直接顺利拿下了。”
若是这样的话……
冉素若有所思，仅仅是这个原因吗？若是这样，许岩廷根本没有发火的必要。再者说了，市场的开发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突然被抢走，任谁都火大吧？而王佳恒不可能不知道华盛也同时在竞争这片市场吧？
而且南江正值升二线，品牌的入驻应该对他们说是发展，怎么可能会拒绝？
看来许岩廷气的不是被抢，而是被抢得措手不及。
这一整天，隆欣上下都沉浸在一种低气压里，其他部门去汇报工作也都是小心谨慎，生怕被抓到纰漏。
只是没想到，最后这种低气压在快下班时被全副武装到来的霍米给彻底打破，本以为暂时平息的“许霍”八卦再次燃起旺火。
总裁办，两人面对面坐着，彼此沉默不语，气氛濒临零点，最后还是霍米受不了这氛围：“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许岩廷猛地抬头，眼里皆是寒意，说出的话像冰锥射向她：“你不觉得是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霍米仰天一笑，眼里带泪却又无比倔强：“许岩廷，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当真不知道我的情意？就算你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也该被感化了吧？可你呢？即使我豁出一切走向你，你还是要将我推开吗？”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叫他全名。
“小米，我的态度一向明确。你不是不知道，我从未想过要拿我的婚姻做事业的铺垫。那天你用你爸威胁我，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了，可是你呢？当真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是你觉得我隆欣没了你们霍氏就转不动了？还是说你觉得霍总真能放下隆欣这块肥肉？”许岩廷越是生气声线越低沉，此时此刻，霍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隐而不发的怒气，但是她也有她的骄傲和自尊。
她以为她可以用舆论和利益捆绑住他，她以为他能稍微考虑下她，可是到头来，一切都不过是她以为罢了。
这些日子下来，网络的舆论摇摆不定，有苛责，有贬低，有同情，有支持。可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不过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可是，时间在流转，却始终没等来他的任何动静。
是她妄想了。
但是，她还想再任性一次：“你不后悔？”
他当初放出自己的新闻，为的就是给她台阶下。
她应该感谢他替她着想吗？
“嗯。”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不后悔？”
“小米，我说过，我不是你的良人 。”许岩廷有些头疼，始终不愿伤她。但情感之事，一旦开始便意味着伤害，他所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份真实。
“那你告诉我，谁是你的良人？”霍米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一脸我见犹怜。她，天之骄女，放下一切身段，却得不到他半分青睐，还有其他人能比她更好？她不相信。
“遇到了便是了。”没遇到，也不会将就。
“那要是你一直都没遇到呢？”
许岩廷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你把事情澄清一下吧，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行。”
霍米抽了抽鼻子，闷声闷气的：“那要是我不澄清呢？”
“随你。”许岩廷甩身走人，却听得霍米在身后倔强而又任性地朝着他背影吼了一句。
“我不会澄清的，死也不会。”
蒋婷依发信息给冉素的时候，冉素正在重新研究市场部之前给过来的市场开发数据，当她再次琢磨的时候发现，有些问题是真正存在的，比如隆欣与华盛的市场争夺。
其实同行之间的竞争无可厚非，这是正常的，也是促进经济发展的一种平衡制约，但是她却嗅出了这之间的不平凡。
蒋婷依约她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地点定在尘阙。
她想了想好像并没有其他的事情，便应下了。
次日，蒋婷依见着她便迎上来围着她打转。
“怎么了吗？”她有些不解。
蒋婷依又是摇头又是咋舌的：“我总觉得你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怪怪的。”
原来如此。
“怎么突然想起约饭了？”冉素率先换了个问题，“实验室最近不是挺忙的吗？”冉素有关注她跟她实验室的微博，所以清楚她最近的动态。
“这不忙里偷闲吗？以前都没什么同性好友，也没人陪我一起聊天吃饭逛街啥的。哎，想想自己这些年，当真是全部青春都献给了学业。”
“后悔吗？”没有好好享受过女孩子该有的青春。
蒋婷依当真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番：“嗯，也有过吧，感觉我的人生全程都是读书，读书。但是幸好是自己喜欢的，想着，也就当作是一门爱好吧。”
如果真能把读书当作一种爱好，那也是一种幸福呀。想她读书那会儿，当真是抱了无限大的怨气，甚至想着，没读书的也照样有出息。
可随着毕业的年限越久，对读书的看法也就越发不一样，知识改变命运可不仅仅是一句口头禅。
“那我们下午出去逛街购物？我们一起去做女孩子都会做的事？”冉素兴致勃勃，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出去逛街了，本想着哪天约宋菀儿一起的，但是正如她所说，人是铁，床是磁铁，能躺着绝对不坐着，就算了。
“我知道你哪儿不一样了。”
……这跳转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冉素笑着等她往后说。
“嗯，有生气了，也爱笑了，有活力了……嗯，感觉是这样的。”蒋婷依连续两个“嗯”，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话，说完还点了点头。
冉素突然有些好奇，自己的变化当真那么明显？
宋菀儿这么说，吴琳他们几个好像也有说过类似的话，现在蒋婷依也这么说。原来有了情绪的感受，展现给人的感觉有如此大的区别？
冉素笑着附和，言笑晏晏间意外地发现视线的对角处好像是……江念云？还有谢东山？
而且两人似乎交谈甚欢。
冉素的视线被吸引，江念云，科瑞科技的老总；谢东山，投资人，这两人聚在一起……难道科瑞科技出现了难题？还是说谢东山看上了科瑞，想投资？
“你认识？”蒋婷依见她的视线定格在他们身上，有些好奇。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老人家和之前的交谈对象谈话时间都不会很长。可是，那个人好像在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坐在那里了。”
“你说江念云呀，他们认识，忘年交，据说还是钓鱼的时认识的。”
“老人家喜欢钓鱼？”冉素思考着。
“资深爱好者，听说一支钓鱼竿都赶得上平常人家一栋房了，资本家啊。”关于谢东山，蒋婷依经常从陈南川口中听到，不过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就当八卦听了些零散，至于其他具体的，她就不知道了。
冉素也没再深入打听，适可而止四个字在人际交往中尤为重要，她明白，蒋婷依也明白。
商场中央人来人往，一个个的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其实冉素对逛街的欲望不大，只是想着真的好久没有感受过烟火气了，这会儿置身于人流，嗯，还真挺欢快的。
以前逛街的时候，她的目的性极强，出门前就会想好自己需要什么，要买哪个品牌的，什么样式的，然后直奔目的地。
因此，宋菀儿还笑她像个男人。
“阿冉，要不我们休息会儿吧？”战斗才刚开始，蒋婷依就已经叫停，坐在座位上不再想挪步。
本以为是一场厮杀，没想到最后就是走个过场。
冉素突然想到大学时跟盛凯一起逛街，盛凯每次都是满心欢喜，总想着给她买这买那，兴致勃勃，而她却总是说 “阿凯，好累哦，要不我们休息会儿吧？”“阿凯，我们回去吧？逛街还不如打游戏来得实在呢？”全程下来，都是他在选，然后她勉为其难地试一下。现在想来，那时也是仗着他的宠爱，作天作地吧。
“沙越？”熟悉的名字将她唤回现实，一回头便看到了一对璧人。女人小鸟依人地挽着男人的手，男人柔情脉脉。
此刻蒋婷依懒懒地坐着，毫无淑女形象，冉素提着几个袋子站在旁边。这场景，倒是跟她以前跟盛凯逛街的情景莫名地相似，每次都是她跟个没骨头的人一样，见到座位就想坐，而盛凯总会站在她旁边求着她再看看再选选。
如今这场景，她莫名地觉得有些嘲讽，以及突然而至的悲凉。
冉素下意识地到处乱看。
“阿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沙越，这是她未婚夫盛凯。对了，这是我朋友，冉素。”蒋婷依并未察觉出她的异样，热情地介绍着。
冉素突然想，没有情绪感知多好呀，即使明知悲伤却感受不到悲伤。
“你们好。”冉素收拾好情绪，绽放着得体的微笑，谁还没点演技。
“我认识你。”沙越的一句话，三人表情各异，随后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阿凯的手机里有你的照片。”
这姑娘怕不是看热闹的？还不嫌事大？自己未婚夫手机里有其他女人的照片，她却言笑晏晏。
盛凯神色无异，却在看向她的时候多了分沉重与哀伤。
“我手机里还有胡歌呢。”冉素微微一笑，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沙越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笑得更加肆意张扬：“哈哈哈，没想到我们连偶像都是一样的。”
言下之意，她们喜欢男人的口味一致。
也罢，喜欢胡歌的人多了去了。
“优秀的人都是值得喜欢的。”冉素浅笑。
就算蒋婷依迟钝，也觉出了这几人中间的火药味：“那个，阿冉，我前几天看一个指甲颜色特别好看，我们过去弄吧。”继而又对沙越道，“沙越，我们下次再聚。”说完，蒋婷依就拉着冉素风风火火地跑了……
事后冉素才想起，她们跑什么跑啊。
不过沙越说盛凯的手机里还有她的照片……
“阿冉，你跟盛凯……认识？”两人走远后，蒋婷依问她。
冉素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也没想着掩藏：“他是我前男友。”
蒋婷依有一瞬的震惊，过后，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她：“难怪……”欲言又止，“你们是大学同学？”
冉素点头。如今提起，依旧有些苦涩，毕竟当初的纯真美好都是发自内心，那段感情说到底，其实谁也没负谁，只是走到半路有人走不下去了，单方面宣布放弃罢了。
“+我大学都没好好恋爱过。”突如其来的悲伤。
“那你和……”
“你说陈南川啊，我们属于早恋那一挂的，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后来读大学，我们没在同一所学校，我又忙着实验，再后来我又出国，所以，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有真正恋爱过。”蒋婷依回头，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是不是觉得很无聊？连所谓的热恋期都没有，最主要的是，我都没有被正儿八经地追求过。哎，我这辈子的遗憾还真不少啊。”仰天长啸都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心情。
冉素没想到他们两个之间的故事竟然是这样的，她本以为以陈南川的性子来说，该是给尽她浪漫的。
不过，如今他们这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也挺好的。感情这种事，不同的人便有不同的相处方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水到渠成的感情是最经得起岁月考验的，何其有幸，在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就遇到了那个对的人。”
“这倒也是，不过这人吧，总是没得到过的就觉得是遗憾。”
“对了，你说要去做指甲？真的假的？你们做实验应该不能弄的吧？”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许远，瞧见正前面刚好有家美甲店，冉素突然想起，便询问道。
蒋婷依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哈哈哈，我不弄，不过我倒想去打个耳洞，你陪我去吧？”
她如此一说，冉素便瞬间明白，她刚刚不过是随意扯的一个借口罢了，好离开是非现场，冉素心中一暖：“好啊。”
不过到了店里冉素就后悔了，这种事她就应该让陈南川陪着才是。还没开始，蒋婷依就已经叫叫嚷嚷了，一个劲地扯着她，就差哭出声了，堪比小孩打针现场。
不过转眼的事，却有了屠宰场的感觉。事后专业人士给她说了些注意事项，她又挑了副喜欢的耳环，这事才算结束。
冉素是当真没想到，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怕打耳洞，跟宋菀儿有得一拼。当年宋菀儿打耳洞也是她陪着，她也算是见证了一场屠杀。多年前的趣事，换了个人，又重新上演。
两人从店里出来，蒋婷依双手捂着耳朵，各种不适应。而冉素视线所及之处，却发现对面咖啡厅里的刘洋跟盛凯，而沙越却没了踪影。
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的？
许是刘洋的身份太过敏感，冉素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只见两人之间言笑晏晏，俨如多年老友。
只是一个华盛集团继承人，一个是隆欣研发团队核心人物，这两人的见面总是让人心生疑窦。
不过或许真的只是老友？ 宠溺技能全面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