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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让我变成你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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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让我变成你的女人吧

  “下雪了。”

  冰凉的雪花落在小樱脸上的时候,她轻轻说了句。

  “很好。”斋藤回答。

  若是换个时间地点,也许这样的对话会显得更风雅,但他们现在正缩在一口枯井里躲避追兵,这种话听起来就有些可笑。

  小樱苦笑了一声,却也明白斋藤的意思,下了雪以后,就能掩盖住他们留下的脚印和血迹,对现在的情况来说,的确是件好事。

  斋藤受了伤,小樱又是个女孩子,比起用跑的来摆脱那些追兵,找地方躲起来才更现实。

  但那些人显然并不想轻易放弃,他们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不得不躲进这口枯井。

  这并不是个理想的地方,万一被人发现,他们就无路可逃了。

  但他们别无选择。

  斋藤用打水的桶子把小樱放到井底,自己再把绳子绑在井沿上爬下去。这是个废弃的枯井,井边的水桶自然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了,放小樱下去的时候还勉强,等斋藤自己下去的时候,便承受不住,断了。

  好在井底一层淤泥枯叶,又有小樱在下面接着,摔得并不重。

  小樱和斋藤一起跌坐在井底,不由笑了笑,正要说话,斋藤却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

  小樱安静下来,听到上面有人奔走的声音,然后又有人叫,“放火。”“就不信着火了他们还藏得住。”

  小樱不由倒抽一口气,他们刚刚的确藏在那边一个干草堆里,要是真烧起来,只怕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斋藤皱紧了眉。等上面的喧哗声远去之后,才低低闷哼出声。

  小樱这时才有空去看他的伤口。

  他伤在左肩,锁骨稍下来一点的地方。不是剑伤,小樱从来没见过那样可怕的伤口,一开始又没能妥善处理,这样东奔西逃下来,早已血肉模糊一片,几乎小半边身体都染了血。

  小樱小心地拉开他的衣襟,撕下自己衣服的衬里为他包扎。

  一面包扎,眼泪已止不住滑落。

  斋藤抬起手来,擦了擦她的眼泪,轻轻道:“抱歉……我好像……总惹你哭。”

  小樱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握紧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冷。

  小樱发现这一点之后,才突然意思到,其实他整个身体都很冷。

  并不像正常的体温。

  就算是冬天,也没有人会冷成这样。

  也许,是流太多血了。

  ……她应该一开始就帮他包扎好伤口的。

  小樱这样自责地想着,伸手抱住了斋藤,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紧紧抱住他。

  雪越下越大了。

  上面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那些人也许已经放弃了。

  但是小樱和斋藤却只能继续坐在井底。

  他们上不去了。

  绳子断了,小樱爬不上去,而斋藤……他的左臂几乎抬不起来,身体又冷得像块冰,只怕比小樱更使不上劲。

  但小樱反而平静下来,她依然紧紧抱着斋藤,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一面低喃道:“我们会死在这里吧?”

  “不会的。”斋藤说。

  他是在安慰她吧?小樱笑了笑。

  现在这种情况,大雪掩盖了他们留下的痕迹,没人知道他们在这里,斋藤又带着伤,冻死还是饿死也只是时间问题。

  “斋藤先生……”小樱呢喃着,凑过去亲吻他,“让我变成你的女人吧。”

  斋藤像是吓了一跳,平常锐利的眼神变成一片慌乱,“小樱……”

  若是在平常,也许小樱怎么也不可能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但是……现在她心中却一片平静,就好像这种渴望有如天经地义般自然。

  她想要他。

  她再次亲吻他的唇,呢喃道:“至少在死之前,让我拥有你吧……”

  斋藤回应了她的吻。

  直接,笨拙,而激烈。

  小樱贴紧了他的身体,一面与他唇舌交缠,一面勾引他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

  她的身体就像娇艳的含苞花蕾,带一点娇怯,带一点羞涩,而更多的部分,却是如火的热情。

  她已经准备好了。

  迎着春情,迎着雨露,向着她深爱的人,毫无保留地甜蜜而幸福地绽放。

  “他们到底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老板娘这么问。

  小樱垂着眼,不发一言。明里坐在一边,安慰地拉着她的手。

  这已经是她被救回来的第二天。

  绑架她的人已经被证实是长州的激进攘夷志士。

  斋藤那天虽然算是擅自行动,但近藤很快便派了冲田带着一番队去接应他。这边土方山南借着谈判拖延时间。

  冲田找到斋藤和小樱之后放出了信号,新選组组织了反扑,反而将那些攘夷党一窝端了。

  斋藤的伤是枪伤,小樱给他的包扎只是止了血,子弹并没有取出来,在见到队友之后,他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小樱和斋藤一起被送回了新選组屯所。

  近藤请了医生分别为斋藤和小樱治疗,听到消息的老板娘没过多久就找了过来,要接小樱回去。

  小樱坚持要等着斋藤醒来。

  老板娘拗不过她,又是在新選组的地盘,不好强行带她走,也就只好留下一个女佣陪着她。

  斋藤的情况不太好,他们又另找了一位兰医来,为他动了手术。但斋藤还是没醒,医生说他失血过多,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天意和他自己的意志了。

  新選组的干部们送走了医生,小樱就坐在斋藤身边,伸手握紧他的手。

  处理完公务的土方过来看斋藤,目光扫过小樱的手,也没说什么,出去就顺便带上了门,并且要求所有人都不要去打扰他们。

  小樱在那里守了一夜。

  直到自己实在支撑不住,才稍微打了个盹,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被斋藤握着。

  她本来只是握着他的手,但现在已经变成了十指相扣。

  ……他一定醒来过!

  而她竟然错过了!

  小樱慌忙抬起眼去看斋藤。

  他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看起来还在昏睡,但呼吸平稳均匀,体温也比之前高了,至少已经接受了小樱自己的温度。

  “谢天谢地。”小樱将另一只手也覆上他们交握的手,轻喃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她连忙自己拉起袖子擦了擦。

  真是的,好像真的每次都在他身边掉眼泪。

  会让他担心吧。

  都已经是狼的女人了,不坚强点怎么行呢。

  但依然有泪珠滴在斋藤的手上。

  他微微扇动着睫羽,缓缓睁开了眼。

  “……阿一。”小樱俯下身去,轻轻唤了声。

  斋藤看着她,目光温柔,过了半晌才轻轻动了动嘴唇。

  小樱将耳朵贴近他唇畔,才听到他说:“……放心,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刚刚才擦干的眼泪再次失控,有如决堤的洪水。

  小樱抱紧他,重重点下头。“嗯。”

  ……既然没有一起死,那就一起活下去吧。

  ……长长久久的。

  第二天小樱还是被接回了丹波,刚刚安顿下来,老板娘便切切地问:“抓你的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她平安回来,两只手腕上的伤口早已经包扎好了,这都是明摆着的,老板娘还问,自然是担心另一方面的事。

  若不是明里在场,她只怕会直接撩起小樱的裙子来检查她的贞操。

  小樱抿紧了唇没说话。

  明里不悦地皱起眉来,叫了声:“妈妈,小樱平安回来了,这不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吗?”

  “话是这样说啦。可是,你要知道,先前武田先生可是为小樱的水扬开了这个数啊!这个数!”老板娘比划了一个让小樱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的数字,但老板娘看着她,一脸煮熟的鸭子飞掉的表情,“现在她被浪人抓去的消息一传开,不要说武田先生了,只怕其它人也不肯出高价了。”

  小樱依然抿紧了唇没说话。

  明里继续皱着眉,“你这是说什么话呢?钱总是能赚回来的,要是人回不来,你不是更加血本无归吗?现在好歹人还在,就不要抱怨那些了吧。”

  这个道理老板娘当然也明白,但她却还是对小樱的水扬钱念念不忘。

  收集这些年轻漂亮的艺妓的初夜,是某些有钱人的嗜好,同样也是他们的一种炫耀资本。

  像小樱这样的艺妓,当然早就有人盯上了。

  本来已经明争暗斗地出了几轮价了,老板娘想把价格再往上抬,所以一直没有确定下来。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那些无法无天的浪人连外国人也敢杀,一个艺妓落在他们手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何况从长州浪人手里被救出来之后,她还在新選组屯所呆了一晚。

  就算小樱坚持她是清白的,老板娘验证她是清白的,这些出钱的大爷当然根本就不会相信。

  本来还在为她的水扬竞争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就放弃了。

  眼看着那么大一批钱就这样没了,老板娘又怎么会甘心?

  而且小樱是个艺妓,不管她还是不是处女,水扬都是必经的仪式。

  所以没过多久,老板娘便索性放出了风声,要公开出售吹雪的水扬,只要是当晚来丹波的客人便可以参加竞价,价高者得。

  这在岛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艺妓出卖的是自己的歌舞技艺,肉体的交易从来都是在暗处的,就算水扬,也是要由客人向老板娘和艺妓私下里提出,这样公开叫卖的话,岂不是跟那些以身事人的妓女毫无区别?

  这简直是对吹雪的污辱,甚至是对“艺妓”这两个字的污辱。

  明里气得发抖,骂老板娘目光短浅,杀鸡取卵。但骂归骂,却也无可奈何。

  丹波是老板娘的。

  小樱是老板娘的。

  就算明里自己,也是老板娘的。

  明里将自己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推到小樱面前。

  小樱皱起眉来,“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钱不多,你让他再凑一点,到时候来丹波吧。”明里叹了口气,虽然没有说出那个名字来,但小樱明白她指谁。

  她笑了笑,把钱推回给明里,“姐姐留着赎身用吧,不然以后你和山南先生总会有要用钱的时候,我没关系。”

  “但你难道想把自己的水扬交给根本不知道会是……”

  “没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的。”小樱的声音很平静。

  她知道或迟或早,这就是自己的命运,至少……她对自己的第一次毫无遗憾。

  明里闭了嘴。

  是的,这就是她们的命运。

  以往都是她教小樱认命,现在反而是她自己看不开。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她突然很想念山南。

  至少,那个男人的怀里总是暖和的。

  冲田来看小樱的时候,她手腕上的伤还没好。

  女佣泡了茶上来,小樱端给冲田,笑了笑,“抱歉,冲田先生,我今天大概还挥不动剑。”

  冲田本来也不是为教剑而来的,听她这么说皱了一下眉,“急什么,好好休息几天就是了。”

  小樱自己端起茶杯来,犹豫了一下,才轻轻道:“其实我有个问题,冲田先生你不要生气……”

  “什么?”

  “就是……我本来,是想保护自己,想变得强大,才想学剑术,但是……”她顿下来,抬眼看着冲田,“剑术……真的有用么?”

  冲田怔了一下,反射性地道:“怎么会没用呢?”

  “打中阿一的那个东西,叫步枪对吧。”小樱轻轻道,“当时离我们还有那么远,会不会剑术,有没有拨刀,根本没有区别……”

  冲田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的样子,但却抿紧唇没再说话。

  是的,阿一避不过去的,他也一样躲不过去。

  在步枪的射程速度和威力面前,刀剑的力量实在不值一提。

  小樱又道:“以前还有个客人,跟我讲过外国的黑船和火炮,就算是在海上,也能够一炮轰塌岸上的城堡……”

  冲田皱起眉来,打断她,“所以你要放弃剑术吗?”

  他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但这个时候语气却十分严厉。倒并不是因为小樱质疑剑术的用处,而是因为他自己没办法反驳。

  早在八月十八日的时候,他已经见识过长州士兵手里的新式武器。

  他是名强大的剑士,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清楚刀剑与枪炮之间的差距。

  这是事实,无可辩驳。

  但他却不甘心。

  这不单是刀剑的输赢,更动摇了他一直以来的信念。

  ……非常不甘心!

  “……如果没有剑,那武士还是武士吗?”冲田收拾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了口。

  小樱想起那天龙马说,以后就没有阶层,没有大名,没有武士,大家都是一样的。她想也许那样也好,但对着冲田,却并不好说出来。

  冲田继续道:“那样的话,一直在为了成为一个真正的武士而努力的近藤先生和我们,又算什么呢?”

  小樱沉默下来。

  没有武士的日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这些人一直以来的努力,到底又为了什么呢?

  她握着茶杯,看向对面屋顶上的残雪,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问:“阿一怎么样了?伤好了么?”

  冲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他情况不太好,断断续续地发烧,医生说是伤口感染了。”

  小樱握紧了杯子,轻轻道:“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冲田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小樱你放心,到那天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把他带过来的。”

  “那天?”小樱一时没有意会过来,重复了一句。

  “就……你的水扬……”冲田微微红了脸,有点期期艾艾。

  “啊。”小樱一时也有些窘迫,半晌才道,“没关系,你们不用费心……”

  “怎么可以把你交给别人!”冲田直接截道。

  小樱笑起来,道:“那冲田先生是要把那天晚上出价的人都打跑么?”

  冲田微微一愣。

  就算是他,现在大概也明白像小樱这的艺妓的初夜会需要多少钱。以新選组那些微薄奉禄,就算全组人加起来,也未必能凑出来。

  他咬了咬牙,闷声道:“总有办法的。” 请君入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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