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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费沙的初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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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在费沙的初次约会

  过了几天,我突然接到了皇帝陛下的传召。米达麦亚亲自回来接我,到了莱茵哈特的办公室,才发现奥贝斯坦也在。气氛好像不是很好,莱茵哈特沉着脸,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我弯腰行礼,“陛下。”

  莱茵哈特点了点头,向旁边的希尔德道:“你念给她听。”

  希尔德点头,拿起手里一份文件开始念。原来是关于国家安全局那个败类的处置。那天被我打的那个,还有其它几个后来被查出来有过同样行为的士兵,都一起判了死刑。我听完之后,皱了一下眉,因为这文件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朗古的名字,如果真的彻查追究,他怎么都难辞其咎吧?

  莱茵哈特看着我,“欧阳小姐可还满意?”

  于是瞬间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来,尤其是奥贝斯坦那双偶尔有异样光芒闪过的义眼,怎么都让我不舒服,于是轻轻咳了声,有点不安地道:“这种事情,不用问我的意见吧?陛下决定就好了。”

  于是莱茵哈特又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了,众卿都回去吧。”

  呃,他特意叫我来就想告诉我这件事?

  奥贝斯坦和米达麦亚都行了礼,于是我也跟着行了礼,开始往外走,莱茵哈特突然又叫了声:“欧阳小姐。”

  我转过身:“啊?”

  “不介意的话,可否留下来和朕一起吃晚饭?”

  “哈?”我怔住。连带前面两位元帅也一齐怔了一下。

  莱茵哈特站起来,看着我:“另外有约吗?”

  “不,我非常荣幸能和陛下共进晚餐。我只是一时受宠若惊。”

  他笑了笑,走过来,向米达麦亚道:“介时朕会安排人送令妹回府上,米达麦亚元帅请放心。”

  米达麦亚看了我一眼,应了一声,又向皇帝行了个军礼,先走了。

  奥贝斯坦也看了我一眼,跟着走了出去。

  在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之后,莱茵哈特笑了笑,在窗前的桌子旁边坐下,道:“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不如先过来陪朕喝杯茶聊聊天吧。”

  我皱了一下眉,他到底想做什么?

  莱茵哈特安铃叫侍从送两杯茶进来,见我站在那里没动,皱了一下眉,修长的手指摸上胸前挂着的银质项练坠子,带着一点自嘲的笑容说:“和朕一起喝茶聊天是这么勉强的事情吗?”

  “不。”我连忙走过去,笑了笑,“只是完全没想到陛下你会这么说而已。因为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有喝茶聊天的闲情逸致的样子。”

  他又笑笑,“说得也是。不过,就算有很多事情等着朕做,喝杯茶吃顿饭的时间总是有的。”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一时间却不知要说什么。莱茵哈特抚着胸前的项链,半晌才道:“上次觉得你好像什么话都敢说,为什么才过几天不见,就整个的变得拘谨起来?”

  “场合不一样嘛。”我打了个哈哈,“而且,老实说,我们又不熟,陛下莫明其妙要留我吃饭,总觉得怪怪的,心里没底。”

  莱茵哈特笑出声来,“才第二次见面,的确不算熟。但天天见面的,却未必能这么说话了。今天只是想请你吃顿饭,当作道歉。”

  “咦?”我楞了一下,“刚刚那个……”

  “那是帝国政府应该做的。朕说道歉,是针对朕没能做的事情。”侍者端上茶来,他喝了口茶,才接道,“欧阳小姐对刚刚的处决书其实是有意见的吧?”

  我捧着茶杯,没说话。如果只是对我自己的事来说,是真的完全没有意见。本来我揍了那家伙一顿,也差不多出完气了。但是一想到那个朗古就是日后要陷害罗严塔尔的家伙,就恨不得他早一天死,自然就对这件事居然完全没有牵连到他觉得有些郁闷。

  “其实朕自己也有意见,但是,作为一个皇帝,却总有一些不得已的理由必须要放任那种肮脏恶心的家伙活下去。朕希望你能够谅解。”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手指一直没有离开过胸前的坠子。那个银坠子里,是他们姐弟和吉尔菲尔斯的照片,以及吉尔菲尔斯的一缕头发吧?

  我想,他想请我吃饭,并不是希望得到我的谅解,而是希望那个逝去的正直善良的友人能够谅解吧,又或者说,他只是在希望自己的内心能够谅解他自己而已。

  我看着他,笑了笑:“那就要看陛下请我吃什么了。”

  他抬起眼来看着我,我笑:“如果食物美味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陛下的歉意好了。”

  莱茵哈特怔了一两秒,也笑起来,道:“看来还得先去打听一下欧阳小姐你喜欢吃什么才行。”

  “你现在问我也可以啊。我不挑食的,虽然还是最喜欢中国菜,但是偶尔尝尝其它的也不错。陛下你呢?”

  “朕对食物,倒也没有特别的喜好。”

  我白他一眼,“你不吃莴苣吧?”

  “咦,你怎么知道?”

  “猜的。”

  “连这个都能猜得出来?”

  结果严肃的对话就从这个开始变成闲扯,一直到吃饭也没停下来。

  我跟莱茵哈特说我和阿骜小时候被无数次弄错的糗事,说上学时候的事,说喜欢的男生选择了棒球和更加温柔的女生的事情。莱茵哈特好像听得很开心,也跟我说他小时候和吉尔菲尔斯一起恶作剧的事,说他把不爱吃的莴苣都悄悄丢到吉尔菲尔斯盘子里的事。

  于是一顿饭宾主尽欢。走的时候,我甚至还跟莱茵哈特约好等他有空的时候,我请他吃阿骜做的菜。

  结果到家的时候,被米达麦亚很紧张地问,怎么样,陛下跟我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聊聊家常罢了。”我皱了一下眉,“大哥你紧张什么?”

  “我倒没什么,只怕紧张的另有其人呐。”米达麦亚很不屑地哼了声,“今天我们从那里出来,我就被军务尚书毫不留情地挖苦了呢。”

  “咦?为什么?”

  “说国务尚书才刚刚跟陛下进言请他考虑婚姻问题不久,我就找这么个小美人来,真是煞费苦心。”米达麦亚毫不掩饰他的厌恶,“真是受不了,就好像除了他自己,所有人对陛下都是别有用心一样。”

  “不至于吧?”我眨了眨眼,“吃顿饭而已嘛,又不是上床。”

  米达麦亚瞪着我,咳了声,“女孩子说话不要那么粗俗。”

  我耸耸肩,闭了嘴。他又道:“问题是,我们的皇帝陛下主动开口单独邀请女性吃饭的事情,简直屈指可数。以我所知,除了玛林道夫小姐之外,你还是头一个。”

  “说不定他对女人没有兴趣……”话说到一半,看到米达麦亚在瞪我,于是把后半句咽回去,呵呵干笑了声。

  米达麦亚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虽然还年轻,但也差不多应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毕竟延续王朝的血脉也是皇帝的义务。他那个样子,的确也让人很担心呢。”

  我过去揽了他的肩,把头架在他肩上轻笑:“大哥你操心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工作的事,我的事,罗严塔尔的事,连皇帝陛下的婚事也归你管么?很容易老的,有皱纹就不帅了哦。”

  他轻咳了声,拉开我的手:“好了好了,不早了,快点去洗澡睡觉。”

  “是。”

  我应了声,乖乖回房。

  今天和莱茵哈特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很多记忆里的片断都被翻了出来。觉得很温暖,很美好。于是路过阿骜房间时,顺便就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也许睡了吧。我在门口站了一会,轻轻说了声“晚安”,转身回房。

  结果莱茵哈特虽然答应我有空来吃饭,但却好像一直都没有空的样子。反而罗严塔尔过了几天又来了一趟。

  那天依然是去找工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进门就听到罗严塔尔的声音在说“应该很快就会出兵吧。”于是很欢快地跑过去。

  他和米达麦亚坐在后院的小桌子旁边,我跑去的时候,米达麦亚正在往自己杯子里倒酒,一边说:“其实应该也可以用战争之外的办法解决,只是陛下——”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我一声兴高采烈的“元帅大人”打断。

  罗严塔尔看着我,微微挑起眉,“小野猫你叫谁?”

  米达麦亚叹了口气,“你说她叫谁?她从那天之后都叫我大哥,而且完全连一点基本礼仪都没有。”

  罗严塔尔白了他一眼:“你太宠她了。对老婆也百依百顺,对妹妹也百依百顺,你将来要是有女儿,一定也会百依百顺。”

  “不行吗?妻子弟妹儿女本来就应该是保护疼爱的对像啊。”米达麦亚反驳。

  “嗯嗯。大哥最好了。” 我重重点头,然后向罗严塔尔道,“元帅大人你刚刚叫我什么?我才不是什么小野猫。”

  “是,你现在是米达麦亚养的小家猫。”他皱一下眉,没好气地叹一声。“早知道会这样,还是不应该捡回来的,让你自生自灭算了。”

  我笑笑,拿过酒瓶帮他倒满酒,凑过去他耳边轻轻道:“如果元帅你一定要这么叫呢,我也就当成昵称开开心心地收下了。”

  他微微怔了一下,看了我几秒钟,然后转向米达麦亚道:“喂,你这大哥怎么当的?居然放任她当着你的面勾引男人?”

  米达麦亚笑了声,“老实说,如果你能做我的妹婿,我倒是会很开心呐。”

  罗严塔尔又静了几秒钟,然后皱了眉道:“原来是你授意的吗?”

  米达麦亚连忙摆摆手,“不,那种事情我可没干。我只是乐见其成而已。”

  于是罗严塔尔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伸手抓住我的手,道:“那么,令妹就先借给我一阵子吧。”

  米达麦亚也跟着站起来,“喂,你想做什么?”

  金银妖瞳的元帅露了个很邪魅的笑容,“当然是跟她去约会啊。你不是乐见其成么?”

  于是米达麦亚皱着眉愣在那里。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手掌的位置,反牵住罗严塔尔的手,微微仰起头看着他,微笑。

  他扫了我一眼,唇角的笑容有几丝讥诮的意味:“走吧。”

  我点下头:“好。”

  “抱歉。”在车上的时候,罗严塔尔这么对我说,“我只是对米达麦亚的多管闲事很生气,吃了晚饭我就会送你回去。”

  “嗯。”我点点头。

  “想去哪里?”

  “哪里都行。”

  “那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他扭过头来,异色的双瞳看着我,微微皱起眉,“你几时变得这么乖了?”

  我笑:“一早说过嘛,若是元帅的话,我也会逆来顺受呢。”

  “这种事情也可以吗?”他说着,身子已倾过来,毫无预兆地吻上我的唇。和他的眼神不一样,那是一个极火热而又富有侵略性的吻。他霸道地封住我的唇,舌尖窜入我口中,恣意与我的舌紧紧缠绕,尽情撷取一切。

  我只是微微眯起眼,迎合他,感受他,伸手抱紧他。

  没有人驾驶,但车依然在沿着电脑里早就设定好的路线往前开,很平稳,甚至感觉不到什么震动。于是我除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和逐渐升温的呼吸,便只能感觉到他。

  呼吸,心跳,皮肤的温度,唇舌间湿漉的动作……以及他的眼神。

  左边是海一般的湛蓝,右边是夜一般的黯黑。

  都一样的冰冷。

  甚至带着种尖锐的讥诮。

  但我却仍然被这样的眼神点燃了。

  而罗严塔尔只是一面亲吻我,一面冷冷看着我,手却已探进了我的衣内,直接熨上温暖紧绷的肌肤,非常熟练地解开了我的内衣,覆上我胸前的柔软,动作粗鲁,丝毫没有温柔怜惜。

  乳尖接触到他温热的掌心,我本能地战栗了一下。

  他的动作停下来,离开我的唇,轻轻道:“没有人这样碰过你吧?即使这样,也不反抗么?你不是可以轻易踢爆沙袋,可以随便就扭断别人的手?那样的话,我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吧?为什么不像在酒吧打人那样,把我摔出去?”

  “咦?元帅你是为了讨打才亲我的么?”我笑,“如果你是因为很久没有参加过肉博战,想找人活动一下手脚的话,只管直接跟我说。不用这么迂回嘛,害我乱期待一把的。”

  他皱了一下眉,将手从我的衣服里抽出去,“我那句话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我依然搂着他,微微抬起头,在他嘴角轻啄了一下,“因为喜欢你啊。”

  他嘴角又浮出那种嘲弄的笑容来,“喜欢我什么?长相?”

  我点头:“嗯,喜欢。”

  “身材?”

  “嗯,喜欢。”

  “地位?”

  “嗯,喜欢。”

  他又皱了一下眉,凑近我,低低道:“那么,喜欢我这双据说是不祥之兆的眼么?”

  我也凑上去,轻轻地在他两只眼上都吻了一下,道:“最喜欢了。”

  他看着我,继续皱眉:“你家大哥没有告诉过你我是怎么样的人吗?”

  不用他来告诉,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啊。

  “我呢,不打算结婚,更不打算要小孩,也不可能跟任何一个女人长相厮守,旧情人的数量大概可以从奥丁排到海尼森。”他继续道,“这样你也喜欢吗?”

  我轻咳了声,小小声道:“除了数量之外,听着好像是在说我自己嘛。”

  如果阿骜听到,也许会来一句“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之类的,但现在阿骜不在,罗严塔尔也就只是看着我怔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于是我又轻咳了声,接道:“我不知道大哥他是怎么想的,总之我本人倒也没有一定要嫁给你的意思。我来这里是个意外,碰到你也是意外,但喜欢你,却是一个必然。我不知要怎么解释,总之在见到你本人以前,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一定要问我喜欢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但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如果一定要把自己拆成若干组成部分,我也就只好连这些零配件也统统一起喜欢了。当然也包括诸如花心、毒舌、骄傲……甚至野心什么的。你有旧情人我知道,你现在有在交往的女人我也知道……”我在这里顿了一下,暗自想,甚至你很快就要有儿子了我都知道,然后又笑笑,“但那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喜欢你嘛。”

  “那么,你想怎么样呢?”他问。

  “如果你也能喜欢我,当然最好。如果实在不能,那也无所谓,我只希望能够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陪着你,看着你。”

  “就是这样?”他好像有点不解的样子。

  “嗯。”我点点头。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之前阿骜跟我说“喜欢你”的时候来了。不由楞了一下,难道他当日就是我现在这种心态么?明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明明知道不可能有回应,但仍然忍不住要说出来,就只因为“喜欢你”……

  对面罗严塔尔像是很不理解我这种念头,两道长眉又皱起来。

  我回过神来,真是的,现在不是我在对罗严塔尔告白么?为什么要想起阿骜的事情?于是连忙甩甩头,道:“当然,虽然说过对元帅可以逆来顺受,但我也不会太亏待自己的。你和别的女人缠绵的时候,我说不定也会去另找一个帅哥来约会呀。毕竟忠诚这种东西,一定要双方对等时才会有效嘛。”

  他静了很久,才笑了笑,拉开我的手,坐回自己的位子,道:“真是奇怪的小丫头。”

  我翻个白眼给他看,动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都说我已经成年啦。”

  “想装大人的话,至少等你的乳房能填满我的手掌吧。”

  “咦?你喜欢那种身材火爆的女人吗?不如下次我去找一点丰胸菜谱来研究看看好了。但是,胸太大行动会不方便呢,翻腾跳跃都会有些累赘吧?”我皱了一下眉,“好为难。”

  他笑出声来,“你居然在认真考虑这种事吗?”

  “嗯。”我很正经地点下头,“至少要让你下次不能再送童装给我啊。”

  他笑着,握住了方向盘,改变了车子前进的方向。“那就从今天的晚饭开始好了。”

  ……你想对饭店的服务生询问有无木瓜套餐吗?

  结果罗严塔尔带我去了帝国高级军官的俱乐部。

  我们一进去,从客人到侍者几乎全都惊得怔在那里。罗严塔尔毫不在意地领着我走到一个空位前,非常绅士地帮我拉开椅子。

  我们坐下来之后,服务生才如梦初醒一般跑过来问,要点什么。

  而旁边也有人压低了声音在窃窃私语。不外乎“罗严塔尔元帅又换了女友呢。”“他是第一次把女友带到这种地方来吧?”“呀,真是的,罗严塔尔元帅的守备范围到底从几岁到几岁啊?完全独占了所有的美人资源嘛。”诸如此类。

  我听着这些,翻了个白眼,罗严塔尔则把菜单递给我,道:“随便他们去说好了。”

  我才点好菜,就有个年青的军官端了杯酒过来打招呼。这个人有着灰色的短发和灰色的眼睛,长相俊美,看起来甚至有一点温文尔雅的味道。如果不是穿着军装的话,或者会被当成学者或者教师之类的人也不一定。

  “这是缪拉一级上将。”罗严塔尔介绍,“这位则是米达麦亚新收养的妹妹,欧阳桀小姐。”

  我和缪拉几乎在同时露出“原来是你,久仰久仰”的表情,然后我向他伸出手,他则抬起手来准备行军礼,半途中看到我伸出的手,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才放下来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笑道:“你好。”

  我对缪拉久仰是很正常,但为什么他也一副好像对我闻名已久的样子?于是我问:“缪拉提督难道之前听说过我?”

  他轻咳了一声:“呃,一点点。”

  明显就不止一点了。我歪了歪头,“难道你也听说过那个米达麦亚私藏美貌少女的流言?”

  缪拉继续咳:“啊,那个,稍微……咳……”

  “那你——”我还想再问,已被罗严塔尔打断。

  “好啦,不要再欺侮老实人了。”罗严塔尔说完又向缪拉道,“吃过晚餐了吗?不介意就一起坐吧。”

  缪拉很吃惊的样子,看一眼他,又看看我:“但是,不会打扰二位吗?”

  “我只是在代替她那个笨蛋兄长领她出来见见世面而已。”罗严塔尔这么说着,向旁边的空座伸伸手,“说不定比起我来,缪拉提督也许更适合做年轻小女孩的导游啊。”

  我斜眼瞟着他:“哎呀,给你添麻烦还真不好意思呐,元帅大人。”

  “麻烦的不是带你出来玩,而是万一我真的忍不住出手了,你那个笨大哥一定要我负责怎么办?我可不想为这种事情,跟‘疾风之狼’打上一架呐。”

  我在桌下一脚踢过去:“你想跟我打吗?”

  他痛得一呲牙,“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完全是只没有驯化的小野猫嘛。”

  缪拉在旁边笑起来:“两位感情真好。”

  我笑眯眯地应声:“嗯。”

  罗严塔尔给自己和缪拉倒了酒,看都不看我,“脸面还真厚。”

  我继续笑眯眯应声:“嗯。”

  “又不是在夸你。应得那么欢做什么?”

  “坦诚地承认自己的缺点就是我最大的优点啊。”

  “……其实还是皮厚吧。”

  “嗯。”

  “……”

  这时已到了宇宙历799年十月下旬,之前因为杨威利出逃的事件而自缢的连列肯普的尸体已经运送回来。从皇帝以下,所有的高级将领们都开始忙起来,米达麦亚甚至已经常把工作带回家里来,连拜耶尔蓝来的次数都明显增加了。

  虽然正式的消息还没有发布,但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偶尔的闲聊透出来的口气听来,再一次对同盟出兵是在所难免了。至少罗严塔尔是那么希望的。

  照我所记得的历史来说,也是差不多快出兵了。

  阿骜依然是不喜欢罗严塔尔,每次他一来就直接回房间。而且,只要有关战争的话题,都会让他露出很不舒服的表情来,曾经很郁闷地跟我抱怨“为什么一定要发起战争呢”之类。

  我用杨那句“战争百分之九十的起因,是一些愚蠢得令后世人会为之一愣的理由,其余的百分之十,则是一些愚蠢得连现代人都会为之一愣的理由。”回答他。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就不应该来跟你说这些。”

  我也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就算我说不要打仗,也没有人听吧?我又不是皇帝。”

  阿骜看了我一会,问:“如果你是皇帝的话,会不会因为那些愚蠢的理由随便发动战争?”

  “别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啊。”我说,“毕竟人没有走到那一步,没有在那个环境下,谁也说不准自己会干什么,不会干什么。”

  就像莱茵哈特。

  我想,也许那位雄心壮志想把全宇宙都握在手中的黄金狮子在签署之前念给我听的那份处决书之前,都没有想过他的帝国里,居然还必须要用到朗古这种恶心的小人。

  也许,真的要到了某种程度,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

  阿骜又看了我一会,没说什么,上班去了。

  说起来,这件事倒让我很郁闷,我整天在外面跑,整天碰壁,倒是阿骜,第一次出去应聘,人家就当场拍板要了。是在一所学校里做音乐教师。他很喜欢小孩子,又很喜欢音乐,所以也开心地当场同意了。

  本来我这种身无一技之长又不熟悉环境的家伙,也就只能做服务生清洁工之类的工作,但是自从有了户籍之后,反而完全没有人肯请我。

  阿骜倒是很满意这种状态,说他可以养活我,让我在家里做米虫算了。然后他每天上班教小孩子拉提琴,下班回来教我做料理,过得很开心的样子。

  如果没有战争的话,我想他会宁愿一辈子这样过下去。

  但是,我记得,大概是十一月就出了兵吧。

  不到一个月了呢。

  那天阿骜回来,给我做了冰淇淋。

  我愣了一下,“都是秋天了,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一直想做的,但是前阵你不是一直拖着我做别的嘛。”

  我又愣了一下,他叹了声,耸耸肩:“你果然忘记了呢?算了,就当我心血来潮好了。”

  老实说,我还真没想起来有什么关于淋淇淋的事情。于是只坐在那里看着他做。看着他往奶油冰淇淋上加水果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罗严塔尔好像快生日了吧?于是跟阿骜说:“教我做蛋糕吧?”

  “怎么突然想做蛋糕?”

  “罗严塔尔要生日了……”

  阿骜转过身来看着我,很久之后,才轻轻道:“姐姐你真的很喜欢他呢。做便当,做蛋糕,甚至,根本对其它男人视而不见……”

  “咦?有吗?”

  “你以为拜耶尔蓝上将完全只是为了公事才每天来这里的吗?”

  我呆愣地眨了眨眼:“不然是为了什么?”

  阿骜把冰淇淋放到我面前,又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对于自己不想接受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会装傻吧?”

  我吃了口冰淇淋,赞了声,“阿骜你好厉害。这个也教我吧。”

  “好啊,但你到底想先学做什么?”

  “蛋糕。”

  于是我就连续做了几天蛋糕。结果本来每天按时回家吃晚饭的米达麦亚都开始找借口在外面吃完才回来,一回来就板着脸一副还有公事要办的表情进书房。伊尔斯则干脆一看到我端着蛋糕出来就躲得不见人。甚至连青龙都叫不出来了。这才做出个勉强拿得出手的蛋糕来。

  阿骜试吃过之后,表示勉强算是可以吃了。

  “耶。”我比出胜利的手势,欢呼。

  阿骜只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我:“我从没见过你在打架之外,这么用心的去做一件事情。”

  “谁说的,我也有很用心的学过画画和骑机车,你没看到而已。”

  阿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铃响起来。伊尔斯在我开始做蛋糕的时候就已经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于是阿骜开始收拾厨房里的东西,而我则跑去应门。

  门外是米达麦亚和拜耶尔蓝。

  “咦,大哥你忘记带钥匙吗?”我开了门,一边问。

  米达麦亚看着我,脸色好像有点发青,“你这个样子,不会又在做蛋糕吧?”

  “嗯。”我看了一眼自己,围裙上还有面粉,手指上也还沾了奶油,于是一面舔着自己手指上的奶油,一面含糊不清地问,“大哥你要吃吗?”

  “不,不要了。”米达麦亚满头黑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难得人家做了能吃的蛋糕,正在得意啊。真不赏脸。于是我撇了撇唇,问跟在他后面进来的拜耶尔蓝:“拜耶尔蓝上将呢?要不要吃我做的蛋糕?”

  他之前好像在看着我发呆,我叫他时才回过神来,红着脸,慌忙应了声:“啊?”

  米达麦亚把脱下的披风交给不知几时跑出来的伊尔斯,回头向拜耶尔蓝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吃。”

  我嘟起嘴,“大哥你不要拆我台嘛。”

  他轻咳了声:“但我也不想我最得力的部下明天要请病假。”

  “哪有那么夸张?我又没有放毒药。”

  “应该说那些食材到了你手里就变成毒药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看:“大哥你现在说话比罗严塔尔还毒了呢。”

  “哦,那个男人倒是连毒药也不怕呢,今天还问我为什么这些天都没有便当了。”

  “咦?真的吗?”我开心得跳起来,伸手就抱住米达麦亚的手臂,“你没告诉他我在学做蛋糕吧?说好要帮我保密的哦。”

  “没有。快点给我松手,你把我的衣服上弄得都是面粉了。”

  这时阿骜泡了茶出来,于是我顺便就去切了一块蛋糕端到拜耶尔蓝面前:“来,拜耶尔蓝上将,请尝尝看。”

  拜耶尔蓝看一眼我,看一眼蛋糕,再看一眼米达麦亚,然后咽了口口水,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叉起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

  米达麦亚一副“算你厉害”的表情看着他,我也眨着眼睛看着他,巴巴地问:“怎么样?”

  他看着我,突然又红了红脸,然后就好像是被噎住了,咳了两声,自己伸手轻轻捶着自己的胸口。我端过茶给他,又帮着顺顺他的背,叹了口气:“不是吧?我以为这个已经做得很成功了呢。”

  米达麦亚一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看,我说吧。”

  过了一会,拜耶尔蓝缓过劲来,也没说什么就端起那块蛋糕来,继续吃。

  米达麦亚皱眉道:“你不用这么勉强的。”

  拜耶尔蓝道:“没有勉强,是真的很好吃。”

  米达麦亚道:“你明天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味觉系统?”

  “元帅你也尝尝看就知道了。”

  听到拜耶尔蓝这么说,我眨巴着眼睛看向米达麦亚,“大哥?”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不要了。拜耶尔蓝你吃完蛋糕就来书房吧。”说完就先去了书房。

  拜耶尔蓝应了声,三口两口把蛋糕吃完了,放了盘子,向我道谢。

  “你真的觉得好吃吗?”我问,“现在大哥不在,不用给他面子,实话告诉我吧。”

  他红着脸,笑了一下,“是真的。”

  我笑笑:“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把剩下的都包好给你带回去吧。”

  “耶?可以吗?”

  “当然啊,我做了很多。而且你看到啦,大哥又不赏脸,吃不完也是浪费。不如你拿去,谁想吃就给谁吃好了。”

  “那就多谢欧阳小姐了。”他向我点点头,就去了书房。

  于是我把剩下的蛋糕都包起来放在那里。

  等他要走的时候,看到那两大袋子,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给了米达麦亚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大义凛然地提走了那两袋蛋糕。

  罗严塔尔生日前一天的时候,米达麦亚把一份什么文件忘在家里了,打电话叫我送过去。

  我送到的时候,他正和几个僚幕在开会的样子,于是在小会议室门口等了一下,过了一会,做侍从的军校生开门出来叫我,说可以进去了。

  我把文件递给米达麦亚之后,才看到拜耶尔蓝也在,而且看来气色还不错,不像大病一场或者中过毒的样子。于是向他笑了一下。

  结果他手一颤,就打翻了面前的咖啡。

  “小心。”我飞快地闪身过去,伸手接住从桌上掉下去的咖啡杯。

  “抱歉,啊,谢谢。”拜耶尔蓝红着脸站起来,很明显地有一点辞不达意。

  而其它几个人都怔了一下。

  “好了。”米达麦亚道,“小桀你先回去吧,叫侍从进来收拾就好了。”

  “嗯。”我应了声,乖乖退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心想反正也来了,不如顺便去邀请罗严塔尔明天一起吃晚饭,免得到时他另有安排我这几天的蛋糕就白做了。

  于是跟人问好路线,就往那边走去。所幸上个月大本营才搬来,皇宫什么的并没有建好,大家办公都集中在这幢被称直接称为“大本营”的大楼里,相隔并不甚远,我很快便找到了罗严塔尔的办公室。

  罗严塔尔的副官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进去通报了。

  想来是因为罗严塔尔虽然风流,却从没有把女人带到工作的地方来的原因吧。当他出来通知我可以进去了之后,脸上的神色则完全变成了惊讶。

  于是我向他笑了笑,走进罗严塔尔的办公室。

  罗严塔尔一身黑色军装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将手里一份文件合起来,看也没看我:“小野猫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过去他身边,笑眯眯的:“人家想你嘛。”

  他冷冷道:“说重点。”

  “帮大哥送份文件来,顺便来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什么事?”

  “请你吃饭喽。”

  他抬起一双异色的眼眸来看我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你想做什么?”

  我凑过去,压低声音轻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他笑了声,伸手捏住我的鼻子:“这算什么?激将法吗?”

  “嗯。”我拉下他的手,“那你有没有中计啊?”

  他点点头,“明天晚上是吗?好啊,我去。”

  “说定了哦?”

  “嗯。”

  于是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我先走了,拜~”

  他才皱起眉来,我已挥了挥手跑出去。

  约到了罗严塔尔,心情大好,跑出办公室之后,我一面欢呼着,一面顺着楼梯的扶手就滑了下去。结果一转弯,就看到走廊那边有两个人正走过来,但我想从扶手上停下来已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好伸手在楼梯扶手上一撑,索性高高跃起,在空中转了个身,落到地上。这才看清那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是上次见过的缪拉,而另一个同样身着银黑两色的军装,身材高大,一头橙色的长发,相对于魁梧的身材来说,相貌倒甚至显得有些秀气。他怔了一下就开始对我怒目而视,喝叱:“你是什么人?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游乐场还是杂技团?”

  我只得站在那里,弯腰行礼:“抱歉,我……呃,只是一时得意忘形。”

  他还要说什么,缪拉已伸手拦了一下,笑道:“算了吧,这位也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是米达麦亚元帅的妹妹。”

  他又怔了一下,“咦?就是那位吗?”

  看来这些帝国军的将官们倒是人人都知道我的存在了呀。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道你们除了打仗之外,就都在私下交换八卦吗?

  “这位是毕典菲尔特提督。”缪拉介绍。

  “呀?”我抬起眼来看着面前这位“黑色枪骑兵”的指挥官,“真是久仰了,没想到今天能看到本人呢。”

  毕典菲尔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轻咳了声,应了声:“哪里。”

  缪拉笑了笑,问:“欧阳小姐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叫我名字就好了。我来帮大哥跑腿。”

  “哦,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呢,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吗?”

  “是有好事情啊。”我笑,“但是不能告诉你。”

  “呃?不能说吗?”

  “嗯,女孩子的小秘密呀。我有事情办完了,不耽误两位提督了。再见。” 我笑着,又向他们行了个礼,欢快地跑走了。

  临转弯时,听到毕典菲尔特道:“真不愧是‘疾风之狼’的妹妹呢。”

  扭头去看时,已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我皱了一下眉,我刚刚,没做什么可以让他说这句话的事情吧?

  第二天我几乎从早上一起来就很兴奋的在准备晚上的小小PARTY。

  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去洗了澡,换上罗严塔尔上次送的裙子。觉得有点奇怪,小时候没怎么穿过裙子,现在反而来穿这种童装式样的裙子。于是在镜子前面转了两圈,又扮了个鬼脸。

  门口传来轻轻两下敲门声。

  我转过身,看到阿骜倚在门口。于是向他笑了笑,问:“是不是觉得我穿这样很变态?”

  他点点头:“也许你应该在脸上画两个红圈,再戴个红鼻子。”

  “当我是小丑吗?”

  “差不多啦。你不太适合这种打扮。”

  “我也知道啦。”我耸耸肩,坐下来,“不过,难得那人送了,不穿给他看一次,岂不是可惜?”

  阿骜静了一会,道:“也许你把头发好好梳一下,看起来会比较像样一点。”

  我扭头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最近几个月都一直没去理发,头发已长到齐肩,因为疏于打理,有些凌乱的翘着。我皱了一下眉,“我还是去剪掉好了。”

  阿骜走过来,拿了梳子帮我梳理。“难得留这么长了,干什么一定要剪啊。你都肯为一个男人学做饭了,再学学如何打扮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女孩子么……”

  他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再说出口。

  于是我想扭头去看他。

  “别乱动啊。”他按住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枚发夹来帮我夹好头发,对着镜子看了两眼,“好了。”

  发夹是银色的,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是小巧简单的一对翅膀。我偏起头来,对着镜子看了看,“咦?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个?”

  他没回话,只是伸手从后面搂住我。

  我怔了一下:“阿骜?”

  他的脸埋在我的发间,看不见神色,也没有出声,只是收紧了手,很用力地抱紧我。

  “喂,阿骜,你——”

  楼下的门铃响起来。

  阿骜轻叹了声,松了手。

  我几乎立刻就跳起来,转身看着他。他只是淡淡微笑:“你的王子来了呢。下去吧。”

  觉得心口有点痛,我僵在那里没动。

  于是阿骜又笑了笑,先走了出去。

  罗严塔尔如约而来。在看清我的打扮之后,吓了一跳。在知道我是想给他庆祝生日之后,又吓了一跳。能让帝国双璧之一的罗严塔尔在同一天晚上惊呆两次,我觉得很有成就感,于是之前阿骜那段小插曲也就被放到一边了。

  除了米达麦亚他们在罗严塔尔吹完蜡烛切蛋糕的时候都躲得不见人之外,这个生日PARTY还算轻松愉快。

  而罗严塔尔在我的深情注视之下,勉强吃完了一小块蛋糕。但之后就对着我们摆好的一桌子菜露出“我可不可以先回去”的表情。

  米达麦亚轻轻拍了拍好友的肩,安慰:“放心,只有蛋糕是她做的。”

  罗严塔尔这才在桌前坐下来,尝过阿骜的手艺之后,对米达麦亚说:“我觉得单就料理来说,你真是每天都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呢。”

  而米达麦亚则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不,你错了。小桀只肯为她喜欢的人下厨而已,作为兄长的我并没有这份殊荣。”

  于是金银妖瞳的元帅就被食物哽住了,咳了半天。

  晚饭之后,拖了罗严塔尔去散步。

  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只是挽着他的手,信步走到附近的公园里,然后坐在长椅上看星星。

  在费沙自然看不到月亮,但夜空坠满繁星,璀璨迷人。

  “星星真漂亮。”我向后仰起头,向着星空张开了双臂,赞叹。

  “嗯。”罗严塔尔微微点了下头,应了声。他异色的双瞳映着星光,显得格外明亮,就好像正在看着什么在我视线之外的东西。

  我笑了笑,轻轻问:“刚刚许了什么愿?”

  “许愿?”

  “嗯,刚刚吹蜡烛的时候嘛。”

  “那种骗小孩子的事情——”

  “也许真的会现实哦。”我侧过身来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就好像我现在会在这里,能坐在你旁边,能和你说话,说不定都是因为我生日时许的愿望呢。”

  他看了我很久,然后伸过手来,捏住我的下巴,把我往他那边拉了一点,然后又开始盯着我的眼看。

  我很大方地让他看,一面笑了笑,“干嘛这样看人家?元帅你终于对我产生兴趣了么?”

  他松了手,很无奈的样子:“这世上脸皮像你这么厚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多了。我只是觉得,我上次弄错了,你真是一点都不适合这种裙子。”

  “那你觉得我适合穿什么?”

  “可能更中性一点的的装扮。”他上下打量我一眼,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或者,军装?”

  我连忙摆摆手:“军装就算了。我对当军人真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为什么?”

  “我懒。”我笑,“而且任性惯了,受不了这样那样的约束。如果你想让我做贴身保镖什么的,就无所谓。正式的军人?还是饶了我吧。”

  “贴身保镖?”罗严塔尔皱了一下眉,“为什么你会认为我需要那个?”

  “也许你不需要,只是我想做而已。”我又笑了笑,伸手拖过他的手,“我想保护你。”

  我以为他说不定会大笑的,结果他只是看着我,唇边浮起一抹冷笑,“保护我?”

  “嗯。”我轻轻移动了自己手掌的位置,缠上了他的手指,然后握紧了,这才抬起眼来看着他,笑,“是不是觉得我不自量力?”

  他冷冷笑了声,“你不是不自量力,根本就是在挑衅一个男人的自尊。你觉得我会为一个女人的保护而感到自豪吗?”

  好吧,我的确是说错话。对一个普通男人来说,都不会想被女人保护吧?何况罗亚塔尔这家伙从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件事就看到自己的母亲想挖掉自己的眼,连挂在嘴边的名言都是“女人这种生物就是为了背叛而生的”?

  所幸他并没有甩开我的手直接走人。

  于是我连忙道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顿了一下,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声音低下去,“我喜欢你。我不想你出事。”

  罗严塔尔静了很久,伸过另一只手来,抬起我的下巴,令我正视他,然后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出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明明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为什么有时候,却有这种好像什么也看透的眼神?”

  是,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从长相到性格,从功勋到官职,从生日到……祭日。一想到那个日子,不由得心里一冷,便打了个寒颤。

  罗严塔尔显然也感觉到了,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你做过什么怕被人知道的事吗?”

  罗严塔尔哼了声:“自然没有。”

  “那不就是了,我知道的,也不过就是那些。”我继续笑,“总之呢,我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想在你身边,即使是……即使是……”

  “够了。”他打断我,并且伸手搂过我,将我的头按到自己胸口,“我知道了。”

  鼻端萦绕着年轻男性的气息,耳边听着平缓而有力的心跳声,我感觉身边的男人轻轻抚着我的发,叹了声。

  “真是个奇怪的小丫头,莫明其妙的哭什么?让你家笨大哥知道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我伏在他怀里,感觉他胸前的衣料被自己的眼泪浸湿。不由得暗自骂了自己一声,真是没出息,为什么一想起那一天,就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呢?上次也是,这次也是。然后自己抹了把眼泪,抬起头来:“你就是在欺负我,都怪你让我想起伤心的事来了。”

  他皱了一下眉,然后很无奈地又叹了声:“好吧,算我不好。”

  “你要赔我。”

  “啊?你这小丫头不是地球来的,就是费沙本地人吧?分明就是在算计我嘛。”

  “你赔不赔?”

  “你想要什么?”

  “你的愿望。”

  罗亚塔尔怔了一下,低下头来,用一双异色的眼眸看着我。于是我继续道:“告诉我你的愿望,我来帮你实现它。”

  他笑起来,过了几秒钟才道:“我的愿望,就是请你不要再给我做便当了。”

  “喂!”我跳起来,瞪着他,“哪有你这种人啊?人家很辛苦才做出来的耶。”

  “那么,就当是我体恤你,不想你太辛苦好了。”

  我点点头:“这样说的话,我还勉强可以接受。”

  罗严塔尔看着我,一脸苦笑。

  于是我俯下身去,吻上他的唇。

  “那就如你所愿好了。生日快乐。” 请君入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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