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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匪

老牛车上的钢琴 孙春平 2261 2021-04-11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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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匪

  光绪七年,新郑县南吕公寨出一奇人,姓吕名启源, 自小外出学艺,二十余载后回到寨子里。其父母早已病故,无牵无挂便干起了黑道。他匹马单枪,来无踪,去无影,成为周围方圆百里响当当的独匪。

  凡当独匪的人,都是艺高胆大。据说, 吕启源是梁山好汉神行太保戴宗的十八代弟子,练就了一身轻功,行如飞燕,百八十里地,只需要一个时辰,而且十八般武艺样样娴熟。后来在袁世凯的洋枪队里干了三载,练得一手好枪法。因看不惯清政府军队的作为,便逃回家乡。

  途中, 吕启源路过长葛县和尚桥镇,看到民团殴打一卖菜老人,就奋力相救,后来方知老人是本村的赵金海。赵金海回到村里向乡亲讲了被救的经过,族长吕景超当场宣布,今后吕启源若有困难,全村应鼎力相助。

  吕公寨距隆山十余里地,处于新郑、长葛、禹州三县交界。这里土匪横行,民不聊生。匪首崔老五,率千余名土匪在山上安营扎寨。他拉杆多年,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三县官府曾围剿多次,未果,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天,崔老五率匪攻打吕公寨,他坐在寨东门的大柿树下饮酒,观看匪徒攻寨。双方交战两个时辰,眼看寨门就要被攻破,崔老五喜笑颜开。就在这时,崔老五的卫兵发现他帽盔上那颗红枣大的帽盔疙瘩上有一纸条,就感到奇怪,忙告诉崔老五。崔老五摘下帽子,看到有一枝三寸长短的飞箭刺在帽盔疙瘩中间,箭后面有一纸条,观后不由吃了一惊。上面写着,速退兵,否则要掉脑袋,署名是吕启源。他急令人查找此人,均不见踪影。崔老五心想,我走江湖多年,从没听说天下有功夫如此了得的人,莫非是谁使用障眼法唬我不成?他不想把快要得手的吕公寨失去,因此,崔老五除加强警戒外,满不在乎地又端起酒杯。忽然他觉得左耳疼痛,伸手一摸,耳朵便掉在地上。崔老五顿时冷汗从头上流下来,知道今日遇到茬子,急令退兵。返回山寨后,让人给吕公寨送白银千两,并给族长吕景超附信一封,曰,崔某有眼无珠,冒犯贵寨,今送白银致歉,永不再犯,云云。 吕景超看后大喜,即把全村百姓召来,摆下庆功宴。吕景超心情激动地端起酒杯说, 吕启源单骑退敌,力保村寨安全,子孙后代要永远铭记。不久,村里立碑纪念。

  从此, 吕启源名声大震,方圆百余里内的众匪提起他都谈虎色变,闻风丧胆。

  十年过后,河南遭大旱,赤地千里,饿俘遍野。然而, 吕公寨方圆几十里地百姓却无一外出逃荒要饭,各地纷纷打井救灾。原来吕启源走遍周围的村村寨寨,登门拜访富人开仓济民,不少富人惧怕他,只好照办。沂水寨有位富人叫康百万,财大气粗,对吕启源很是不满,说他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就拿钱买通了新郑县知事。县知事早有除掉吕启源之意,因此密令康百万联络周围富人,约定七月十五起兵吕公寨。

  那天早上,县知事亲率巡防营众将士和各路民团共两千余人,把吕公寨围得水泄不通。县知事进了寨子,四处搜查吕启源,到处呼叫,只听吕启源应声,却不见其人。县知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立即吩咐士兵把吕氏家族五百余口抓来,每人身后站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士兵,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吕启源现身。吕启源见此情景,只得从一屋檐下飘落地上,竟无一点响声。县知事吃惊不小,心里暗道,此人果然名不虚传。县知事稳了稳神,看到吕启源只是一布衣,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便说, 吕启源,我知道你武艺高强,要杀我可谓囊中取物,但你救不了吕氏家族五百余口人的性命,要遭后人千古唾骂,我劝你老实伏法算了,也落个一世英名。吕启源本想杀掉狗官,又担心自己一旦出手,官兵必会血洗全寨,众乡亲必定遭殃。他不由深思半天,说,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县知事手持胡须,微笑道,念你为我臣民办了不少实事,给你留个图圈尸体,吊在东门外的大柿树上七日,以做效尤。吕启源点点头说,我吕某认了!县知事立即令人把吕启源绑住,吊在大柿树上,留下部分士兵看守,然后乘轿返回县城。

  吕启源被吊在树上五日。在第六天早上,他微微睁开双眼,发现脚下摆了十五只大碗,碗里盛有稀饭,十五个盘子里,摆放着窝窝头。此时,他看到赵金海着竹篮来到跟前,从篮里端出一碗稀饭,又拿出一个盘子,里面还是黑窝窝头,他跪拜后,擦着泪水离去。吕启源想,看起来这五天,只有赵金海一人送饭,而家族上下五百多口竟没有一人前来看望,他不由感到一阵心寒。当天夜里, 吕启源走脱,只身闯进县衙,杀死县知事后,不知去向。

  直到1914年7月,上海《申报》载:白朗匪军宋一眼部攻打10城兵败,悍匪吕启源为掩护宋部撤退,被段祺瑞的士兵活捉斩首。这时,人们才知道吕启源的下落。 老牛车上的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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