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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真闻了闻。我根本没有闻过犀牛角的味道，我怎么知道像不像。张彦一定又在逗我。我瞪着他，张彦移开视线，不看我。

　　“我说真的，就算官绮旖看见了邱浪浪，也不能说明她是真的邱浪浪，万一她看到的是没有散去的灵魂肉体呢。我听说啊，无论死状多惨，灵魂肉体都能保持死前最美的样子。官绮旖不是说邱浪浪毁容了吗，你等下看见的邱浪浪要是个美女就说明她是个死人，要是不好看，就证明她活着。”

　　“你不开玩笑？”我指着张彦。

　　“我那都是从老一辈那儿听来的，哪能有假。”

　　可我还是觉得张彦是骗人的，他耍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有什么实话。我刚想怼回去，却感觉脚下一晃，差点摔跤。地上有条很长的裂缝，我的脚差点卡在裂缝里。

　　“这幢房子有点奇怪啊。”张彦抬头看了看，“你有没有觉得这房子的挑高有点矮啊。”我抬头看了看，确实有点矮。按理说这房子的结构应该和小官家差不多才对，可就目前看，实在差太多了。

　　这整栋房子好像被隔成了一个一个小方块，每个小方框里都放着箱子，箱子里都是衣服。“感觉像壁葬。”张彦自言自语了一句。

　　“什么是壁葬？”

　　“和墓葬相对的一种安葬亲人的方式。”张彦简述了一下壁葬的样子。我让他别说了，越说越恐怖。

　　“不是我吓你，你没发现除了刚才的缝隙之外，根本没有上楼或者下楼的楼梯吗？正常的房子怎么可能长成这样。”

　　我刚想说些话反驳，空中纷纷扬扬飘下很多纸。是钱。我拿了一张。这不是我们用的钱，而是冥币。

　　难道说，这是个巨大的壁葬墙。“所以说那些衣服都是寿衣吗？”我问张彦。

　　张彦没有回答，他打开另一只箱子。不出所料，那只箱子里放的是包，还有别的箱子，放的是鞋子等等。

　　如果这是个巨大的壁葬墙，那里面住的人会是谁？

　　“是浪浪的家人？”我看向张彦。

　　“极有可能。那时他们在冥界的家。讲不定他们把这栋房子做成了一个壁葬墙，像祖坟一样，把世世代代的故人全安葬在了这里。”

　　“妈妈，娃娃有感情吗？”是磁带的声音。又是那盘磁带。复读机开始继续播放。只是这一次，磁带的内容比之前的丰富多了。不光有童年时候的录音，还有长大之后的录音。

　　我感觉一阵凉风吹过，真是恐怖。

　　“你想逃？”张彦问我。

　　我确实想逃，但是小官和汪溢溢都在里面，我不能逃。还有烦人的崔志平，虽然我也不是很在意他。

　　“我们去和官绮旖他们会合。”张彦说。他带我往前走了两步，前面的地板之间有一条裂缝，“这里可以下去。”

　　我往下看了看，这个通道好像很深，至少有两三米。

　　“我去下面接你。”然后他二话不说便跳了下去。果然是篮球队的，体能就是不一样。他身手矫健，稳稳地站在楼下。

　　我有点慌，抓着两边的地板，闭着眼睛跳了下去。其实我还没来得及跳，张彦就抱住了我。

　　“小胖猪，真重。”我隐约间听见张彦感慨了一声。

　　“你说什么？”

　　“啊？”张彦竟然装傻。他踩了踩地板，地板的脚感和楼上不一样，这里的地板不摇晃，很实在。“这应该是最下面一层。我们先找到官绮旖和……”

　　“崔志平？”

　　“嗯。”张彦想了半天没想到那男的叫啥。

　　我们往小官和崔志平掉下来的地上找去，我们本以为他们有走动，应该不好找，没想到一点也不难，他们两个根本没有挪窝。

　　崔志平跳下来的时候把脚崴了，小官觉得崔志平就是个猪队友，崔志平觉得自己难道不是为了小官才跳下来的吗？于是两个人发起冷战，冰冻三尺。

　　没有办法，张彦只能说要不他背着崔志平吧。没想到崔志平一下子站了起来，男生就是不一样，一条腿跳也跳得那么快。

　　“往哪儿走？”崔志平问。

　　“汪溢溢说她觉得地板在呼吸，应该不是真的呼吸，而是她感觉到地板在动。我们现在站着的最底下一层，地板是稳的，她一定在楼上。”张彦分析。

　　“那我们就一层层上去找啊？”崔志平觉得自己的老腿会断。

　　“打一下电话啊。”小官说。她拨通了汪溢溢刚才打过的手机。手机铃声从上面透过来，听声音距离应该不远。

　　“二楼？”小官猜测。

　　“那我们怎么上去？”我看向张彦，“爬上去？”

　　“我在想，如果这真是一座祖坟，大家挨得这么近，没道理不相互沟通的。犀牛角，肉体不散，既然是肉体也应该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这样说来，每一层之间应该有梯子连通才是。”张彦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说得我们都不条件相信了，他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

　　四个人纷纷将手机打开，开始在箱子中间寻找所谓的梯子。

　　崔志平照到遥远的地方有反光的金属，它们是横着的，就像是梯子的模样。

　　“是不是那个？”崔志平指着说。

　　我看着很像。我们翻越“千山万水”，往梯子的方向“爬”去，正当我们觉得曙光就在眼前的时候。我们身后突然亮了。亮光中一个男人正一动不动地坐着，就像被固定住了一样，他正在看报纸。

　　“说不定这是邱浪浪爸爸的家。”张彦猜想，然后他看了看头顶，“就这样？不抽根烟吗？”

　　话音刚落，一阵悠悠的烟味从身边冒了出来。

　　“老弟，你真是神了。”崔志平赞叹一句。

　　“哗”的一声，天空中飞下了一沓报纸。这是什么意思？

　　小官照了照报纸上的字，上面记载的正是害死邱浪浪一家的那场火灾。

　　“这不是你们应该待在的地方，离开这里，在八点三十分钟之前。”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在给我们下通牒。 9号楼，不能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