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死人口水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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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止不住地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回头。(上个礼拜淋雨感冒了)
一只小黑猫“坐”在我后面的椅子上,正直勾勾地看着我,它舔了舔自己的毛发,表情销魂。
“有黑猫。”我拉了拉张彦。
我以为他会采取行动,可是他没动,只是看着黑猫身后。
“你怎么了?”
张彦回过神来,他指着天空。“今天是几号?”
“12月21。”
“你看这天象。”
我看不懂。
“六芒星汇聚的日子就要到了,最晚还有两周,李淼淼,记住这个星辰布局,说不定可以借此推断出具体时间。”
黑猫也跟着看向天空,然后它低下脑袋,舔了舔自己的小胳膊,拱起背,跳下椅子。这臭猫是要逃逸啊。
“张彦,它要跑了。”我猛拽张彦的衣服。
小黑猫果真往看台下跑去。我就不信了,以我的腿长会追不上一只猫?我完全忘了张彦和我说的血珠可以吸引黑猫,拼尽全力跟着黑猫一路狂奔,都没注意张彦有没有追上来。
小黑迈开四条细细的小腿,一路跑到了大礼堂门外。今天是元旦晚会第一次集体彩排,他们排到晚自习结束还没排完。小黑在礼堂门口停下脚步,它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以为它跑不动了,没想到这厮是在挑衅我。
它“不屑”地看看我,扭头便往大礼堂跑。礼堂里正在表演舞蹈,前排老师看了一眼我,以为我是等同学的,便没多管。
我跟着小黑猫一直追一直追,它从礼堂中间的侧门逃出去了,我转过身子,也往外跑,却不巧撞到了椅子。
“啊。”我叫了一声,审核老师们都看向我,我只好连连道歉。
走出侧门的时候,黑猫已经不见了,我身处漆黑的走廊,仅靠着从窗户透进的微光照明探路。走廊尽头是候场区,那里连窗户都没有,更是一片漆黑。
我缓步向前走去,即将走到候场区的时候,脚边突然穿过一阵凉风。这黑猫刚才不知躲去了哪里,竟静悄悄从我身后跑去了候场区后方的化妆区域。
我刚想往后看看有什么被我遗漏的死角,转身却只见两只眼睛。
我一声尖叫。张彦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候场区的场务人员对我做了“嘘”的动作,我立马闭了嘴。
张彦把我拉了出来。“别追了,那是吴小潋的心脏,没那么容易被我们抓住。”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懂不懂啊。即使找不到脑袋,抓颗心脏也好啊。
“那是不是抓住了那只黑猫就事半功倍了?”我问。
张彦点点头。“别抓了,不好抓。”
我不信邪,甩开张彦的手,就往化妆区域走。今天不是带妆彩排,化妆区根本没有人。
化妆区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一侧是舞台的背面,另一次是一整排的小房间,有需要的时候,同学们就会在里面换衣、化妆。
黑猫站在走廊中央,它望着我们,一动不动,就像一座雕塑。
我慢慢向它逼近,一步、两步、蹑手蹑脚,就好像自己也是一只猫。
一块白色的纱布从我的右边飘了过来,就好像聊斋中女鬼出没前那样,我伸手将纱布一把拉开,黑猫不见了,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从尽头窗户外撒进的隐约月光。
此起彼伏的猫叫声突然响起,舞台上开始表演话剧《盛夏光年》,改编自台湾小说《光年》。
“余守恒,你还记得吗?我们的关系,是开始于一个规定的。”“康正行”说。
一声猫叫从左边的楼梯传来,那里通往升降台。
“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会想,如果当时的我,能勇敢地跟老师说,我不愿意。那么现在的我,到底会多得到什么,或失去什么呢?”“康正行”说。
又是一声猫叫,从上方传来。上方是大礼堂的顶部,无数钢铁支架盘结在上面,我抬头仰望着这钢筋铁骨,本该“赤裸裸”的钢铁此时竟挂满了东西。
是人。
他们被挂在支架上,四肢下垂,他们的衣服随着不知从哪儿吹出来的阴风摇曳着。“无数只”橙黄色的小眼睛凝望着我,此起彼伏的猫叫声不绝于耳。
我外后退了半步,碰到了张彦的身体。我本该尖叫的,但此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
“是幻术,都是假象。”张彦轻声对我说,“这是他们的根据地。”
“你听了这个秘密之后,还会不会和我做朋友。”“康正行”说。
“滴,滴。”两滴水滴在了我的额头上,我抬头看向正上方,一个男人被挂在我头顶,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见水从他的口腔滴落,落在我的鼻尖上。这不是血,是无色的液体。
“跑。”张彦在我身后喊了一声。
我们背后不远处是一扇通往礼堂外的大门,刚才来时我们还分明看见它是开着的,但是此时它竟合上了。我拧了拧把手,把手纹丝不动,一定是被人锁上了。我们意图沿路返回,可是通往候场区的门也被锁上了。
我们回过头,看着化妆区的走廊,一个女生披着长发在走廊上慢悠悠地走着,她怀里抱着一只黑猫,那是她的心脏。
“余守恒,我不是只有把你当朋友,我是真的喜欢你。”台上的“康正行”声嘶力竭地吼道。
吴小潋听见台上人的怒吼突然不走了,她看着舞台的方向,慢慢扬起左边的嘴角。她对我们失去了兴趣,欣赏起了舞台上的男人。
“嘭”的一声。一块白色的纱布飘过,舞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我伸手将遮住视线的白纱扯开,吴小潋不见了,只剩下一只黑猫安静地站在走廊中间。一切就好像我们来时的样子,可又不是我们来时的样子。它不是“心脏”,它的额头上有一个小小的橙色三角,可是“心脏”没有。
张彦扔出血球,黑猫闻着味道跑过来,我们给它编上号码,它是“1”。
门开了,场务走了进来,让演员们先进来候场。“1”号闻声便跑,张彦拉着我走了出去。
“我们的计划被发现了?”我问张彦。
“即使发现了她也无力阻止。”
我们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对于刚才的一幕幕,我仍旧心有余悸。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我看了看张彦,他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是在思索。
“为什么刚才我们只听见了‘康正行’的声音,这不是‘康正行’和‘余守恒’的对手戏吗?”
张彦的疑问让我恍然回神,在话剧中饰演余守恒的是庄子洋,为什么我们没有听见庄子洋的声音,他明明参加了彩排。
吴小潋望着舞台的侧颜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她放走我和张彦是为了伺机向庄子洋伸手? 9号楼,不能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