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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老程总听到金矿多明确地问自己,终于笑了,虽然只是长辈式的矜持之中掺杂着宽和的笑,但是倒也让他满脸的沟壑瞬间由一条条小溪变成大河。
简单回应了金矿多一声,他便打住了,端起保温杯,慢慢悠悠地拧开杯盖,然后将杯盖轮起来,用意不明地轻轻甩了两下,再将杯口凑到嘴边,轻轻了吹了至少有半分钟,才开始细细品味起来,每抿上一小口,便将眼睛闭上一次,嘴里咂摸不下于十秒钟才宣告此轮品茶当中一个阶段的结束……如此反复十来次,才结束了这轮品茶表演。金矿多虽然不怎么懂得博大精深的茶文化,但是也知道他们家今天喝的碧螺春,或许确实值得如此用心品味,只是很遗憾,她向来没有这份闲情逸致更没有这份耐心,对于她来说,再好的茶——无论西湖岸边乾隆皇帝御封的十八棵茶树所出的顶级龙井还是山野之中农妇们炮制的粗糙的汤色浑浊的“老外婆”茶,对她来说,都同样只有一个功用:解渴。
现在,老程总一脸的享受和舒坦,看着金矿多,满眼的关切甚至慈祥。
金矿多温驯地微笑着,迎接着老程总暖暖的目光,心里面静如止水,期待着他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非常想要领略他今天婉拒自己帮忙请求的高超表达艺术。
“多多呀……”老和总终于缓缓开口了,跟金矿多说话的语气就跟他对女儿程欣说话一样,亲切中透着不容挑战的威严:“我从医院里回家之后,小欣跟我说了那个事情,也就是你想要请我们帮忙的事情。本来呢,我还想着要对你的人鱼装饰公司做一个评估,啊,你也知道,我们是不会随随便便地让别人挂靠的,毕竟我们收费了,就必然要承担相当大的责任风险的,当然,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给我添麻烦的,这一点,我对你肯定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说到这里,老和总仿佛又口渴了,顿了下来,又重复了刚才那样的品茶动作,不过,他这次品茶持续的时间不长,只品了两口便将保温杯轻轻搁回到茶几上,三两下便拧紧了杯盖,然后微微扭着脑袋,斜斜地看着金矿多。
金矿多赶紧将自己的身子也斜了斜,好让老程总能够正面对着自己,同时用热切的目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刚才他的话给了她一些鼓舞,以至于她此时在心中竟然燃起了一点点微弱的希望的火苗,但是,敏锐的第六感官即刻又告诉她,老程总很可能马上会来一个毫不意外的大转折,如果自己不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的话,很可能会在急转弯的时候被狠狠地摔到冰冷坚硬的地上。
老程总迎着金矿多的目光,眉头又舒展了一些,说道:“但是,我发现,去年底的时候,省里面发了一个文件……”
说到这里,他打住了,将头扭过去,对程欣说:“小欣,你去把那个文件拿过来让多多看一看。”
程欣轻轻“哎”了一声,起身向里间走去,应该是去她爸的卧室,因为她爸向来有把公司的文件带回家里的习惯而她却从来不会这样。金矿多以前曾经进过老程总的卧室拿东西,知道里面杂乱到了常人难以容忍的地步——像许多中年丧妻的男人一样不再讲究,心想,这回程欣要好好地翻找一番了。
果然如金矿多所预料,程欣去到老程总的卧室里好长时间都没有出来,想必还一直在苦苦地翻找那份省里面下发的不知道什么文件——反正金矿多去年底从来没有见过那份文件,想来是因为她还不够那个资格吧。
见程欣还没有回到客厅里来,老程总忽而感到有些无聊,不禁拿脚轻轻踢了踢懒洋洋地卧在金矿多和他的脚中间的狸花猫茜茜,见茜茜眯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便笑着没话找话地问金矿多:“你不介意我逗猫咪玩吧?”
“哪里哟!”金矿多连忙表示着自己的不介意,她的脸上微微绽放着春天的风采,显然充足的思想准备让她顺利地转过了老程总刚才那个“但是”之后的急弯,她就那样微微笑看着老程总,顿了顿,又作出一副无奈的口气说:“这猫本来就是程叔叔的嘛,哎,鲁治国现在非要让我来养,程叔叔也知道,我只喜欢跟小动物逗着玩,但是却怕养护它们……要不然,干脆还是把这只猫送给程叔叔——啊不,说错了,不是送而应该是还,因为它本来就是程叔叔家的东西啊!”
老程总撇了撇嘴,回了金矿多一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说得金矿多一时之间倒也找不出什么回怼他的话而只好哑然笑看着他,于是脸上浮现起胜利者的得意笑容,转而又为金矿多和鲁治国的分道扬镳而惋惜,说:“如果你们现在还在一起的话,哪里还用得着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
金矿多脸上的笑容之中不由得增添了一些苦涩,说:“世事难料!哎,如果当初我要是不撮合他跟我姐的婚事就好了,其实,介绍他们俩认识之后不久,我就发现,其实他跟我姐性格上确实不怎么合得来……那个时候,我本来想要阻止他们俩继续深入交往下去,但是他妈妈已经看中了我姐并且认定我姐就是她理想中的好儿媳妇,再加之我姐当时也鬼迷心窍地很想结婚……不说了,也许这就是命吧,我姐和我都该当会这一劫!”
老程总听罢金矿多的话,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高扬,说话的兴致也减了不少,淡淡地回了金矿多一句:“命这个东西,或许有吧……真得不好说。”然后打住了,又开始了新一轮品茶,直到程欣将那份“省里下发的文件”终于找出来拿过来了。
程欣站在老程总和金矿多跟前,看了她爸一眼,没有说话,便将那张千辛万苦找出来的A4纸直接递给了金矿多。
金矿多一看,果然是省里的红头文件,发文单位是省住建厅——全省所有大大小小的装饰公司的主管单位。
其实,那份文件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总结了肥州逍遥河风景区仿古建筑群装修工作中的经验教训,同时有针对性地或者说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地下了几条禁令,禁令的第一条就是严厉禁止有建筑装饰施工施工等级资质的装饰公司——尤其是施工一级资质的装饰公司将资质挂靠给别的无资质的装饰公司或者工头个人,这条禁令其实是一种强调而不是新的措施,因为禁令中所描述的行为早就被明令禁止了,但是却屡禁不止。
“程叔叔,我明白了你的意思!”金矿多一目一行地拜读了那份省里的文件,故意沉吟了一番才对老程总说,脸上依旧笑意盈盈,极力表现出对那份文件的不以为意,然后将它轻轻搁到茶几上,仿佛它因为是省里的东西而特别的金贵也特别的脆弱, 一不小心就会弄坏弄破。
“哎……”老程总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瞅了一眼,皱了皱眉头,然后递给程欣让程欣帮他续点开水。
不一会儿,程欣将续满了开水的保温杯重又递回到老程总的手里,他见杯口腾腾地冒着热气,便将杯子放到茶几上,任由茶水自己降温,然后在袅袅升腾着的水气中,接着对金矿多说:“多多,你也知道,一个装饰公司能够取得建筑装饰施工一级资质多么不容易!另外,想必你也听说了,去年一年全省共有三家装饰公司被取消施工一级资质,还好,咱们江东一家都没有,但是,我们千龙装饰公司可不想做江东的‘第一家’!”
说着说着,老程总看着金矿多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以至于金矿多下意识地想到要躲避他的目光,但是她终于还是勇敢地让自己一直迎着他的眼神,并且还始终保持着从容的微笑,她不想让自己的前老板看出自己此时此刻心中不可能不油然而生的失望和失落……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傍晚时分,老程总和程欣都热情挽留金矿多吃过晚饭再回去,金矿多说要回去做饭送到医院里给姐姐和小外甥的,老程总说在他们家多做一点也是一样,金矿多想想他说得也是,于是便留了下来。然后,金矿多脱下外套,挽起袖子,和程欣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共同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又和程家父女两个久违地围着同一张桌子愉快地吃了一顿晚饭,就好像刚才她帮忙的请求提出一个多月之后终于被老程总借着省住建厅的名义拒绝了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一样……
带着小外甥从二院回到红梅苑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金矿多正准备先给小家伙和他一直霸在怀里舍不得放下的狸花猫一起洗个澡的时候,没有想到杨光照那个家伙打来了电话。
“你个死老杨!”金矿多莫名其妙忍不住笑着骂道:“这么晚了打我电话干吗?我又不会陪你一起去看电影!”
“我又没有说要请你去看电影!”杨光照在电话那头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一点儿也没有让着金矿多的意思,以往的绅士风度一时尽失。
甚至杨光照刚才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口严肃的语气,但是金矿多还是毫不费力就听出了他的严肃是刻意装出来的,不由地心里一阵好笑。
心中暗自笑过之后,金矿多马上想到那个家伙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情找她,于是连忙转而一副认真的语气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金矿多这么一问,电话那头的杨光照马上转而恼火起来,扯着嗓子说道:“别提了,车子坏了!”
“什么?车子坏了?走不了了吗?那你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金矿多马上也急了,嗓门也陡然提高了,连声关切地问着杨光照,甚至想到要开车赶过去,但是却忽视了家里还有需要她照料的小外甥。
“别提了,快要到你们小区的时候,突然熄火了,就再也打不着了!实在拿这车子没辙,刚好几个小青年从旁边经过,也幸好这大过年的,路上没有什么车子,于是就请那几个小青年帮着一路推了几百米,现在停在你们小区的东大门呢!”杨光照忽而好像冷静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讲述着刚刚经历的遭遇。
“噢,你别急,我马上下来!”金矿多大声地说,说完了立刻挂断电话,一把抱起小外甥,同时粗暴地将他怀里的狸花猫扯着耳朵拽下来,然后飞快地出门来到楼下,也不管小东西噘着小嘴唇一脸的不高兴甚至都快要哭出来了。
终于赶到了小区东大门,只见杨光照上身只穿着一件西服在夜晚的冷风中瑟缩着焦急地张望着,刹那间,一种已经很久不曾有过的对一个除了父亲和外公之外的男人的心疼感觉在金矿多的心里涌动起来。
“你傻啊,怎么不坐到车子里把空调打开,难道这样挨冻舒服吗?万一感冒生病了怎么办呢?”金矿多不假思索地狠狠责备着杨光照。
“我傻还是你傻?”杨光照一下子乐了,难以掩饰鄙视地笑了笑,说:“车子都打不着火了,空调又怎么开得了呢!”
金矿多不由得脸上一红,才感觉到自己一着急竟然真得傻掉了,但是仍然嘴硬,说道:“我不记得你刚才跟我说你的车子打不着火了!”
杨光照只好笑了笑,习惯性地抓着头皮,说:“算我错了,总行了吧。”然后,看着金矿多,不再说话,但是眼睛里却似乎涌动着许许多多的语言。
“要不然……”金矿多佯装着给小外甥擦鼻涕,转过脸去,避开杨光照的目光,又作思索的样子,低声地说:“你先到我家里休息一会儿吧,如果饿了的话,我给你做点吃的。”
“哎,别提了,你还真是说对了——嗯,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正想说,从中午到现在我还真得没有好好吃一顿饭呢!”杨光照顺着金矿多的话回应着她的提议,同时在肚皮的位置上来回抚摸了几下,以示自己的肚子现在空空荡荡。
“那……”金矿多犹豫了一下,用比刚才还要低的声音对杨光照说:“我们走吧。”说着这话的时候,还不自觉地将眼睛往四周瞅了瞅,似乎生怕有认识她的人听到她要把一个男人带到家里去。
“好吧,麻烦你了!”杨光照也低声地回应道,话语之中带着一些感激。
金矿多在前面慢慢腾腾地走着,杨光照在她身后同样慢慢腾腾地跟着,始终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足足用了十多分钟才来到金矿多的家里。
“吃什么呢,面条水饺都有!”一进门,杨光照还在脱着皮鞋准备换上拖鞋的时候,金矿多便急切地说,又马上接着补充道:“我知道你是南方人,如果不喜欢吃面食的话,做米饭炒菜也行。”
“算了吧,就吃水饺!”杨光照笑了笑说:“其实南方人也从来就不拒绝水饺和面条,看来你的地域偏见太深了。”
“呵呵!”金矿多故意装作不高兴地冷笑了两声:“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你倒给我上起政治课来啦!”
“好吧,我错了!”杨光照看了看金矿多,又把修长的手指伸向了头上。
金矿多直直地盯着杨光照的脑袋和搭在脑门上的手,她现在很喜欢欣赏他抓头发的动作,但是见他因为自己的注视而将手停在脑门上一动也不动,不由得有些扫兴,连忙催促着说:“快抓头发呀,快点呀!”
“嘿嘿……”杨光照涎脸饧眼地坏笑了两下,说:“还没有吃饺子呢,没有力气抓。”
“你呀你……”金矿多强忍着笑,指着杨光照的鼻子数落着:“真是气死人!”
忽而,金矿多看到小外甥正蹲在地上,一只手抚弄着茜茜一只手搭在嘴唇上看着自己跟杨光照斗嘴,马上心里一惊,心想,糟了,这小东西明天到医院里会不会跟姐姐说小姨昨天晚上带了一个叔叔回来了……天呐,看来,今天晚上得好好地哄哄小东西,绝不能让他明天到他妈妈跟前去胡说八道!
这样想着,金矿多喝斥了一声小东西教训他不要吃手指头,赶紧指了指客厅里的沙发让杨光照先坐下又告诉他一声“喝水自己倒”然后到厨房里去给这个不速之客煮饺子。
见金矿多去厨房里了,杨光照原本也想着要跟过去,但是见小孩子在客厅里,想到她应该是有让自己帮着照看小家伙的意思,便做着鬼脸逗小家伙,但是小家伙却怯生生地看着他不敢靠近他还不停地朝厨房里喊着“小姨”,杨光照感到有些泄气,只好“喵喵喵喵”地想要跟狸花猫茜茜建立友好关系,但是茜茜也不理他,这下子他更没辙了,便抱着脑袋无精打采地靠到沙发上,只是眼睛不敢闭上而一直睁着紧紧地盯着小家伙生怕会出什么乱子。
等了好一会儿,热气腾腾的水饺被金矿多轻轻搁到杨光照跟前的茶几上,还卧着两只圆润洁白的水煮荷包蛋。
“手艺不错嘛!”还没有动筷子,杨光照便夸赞起来,听起来像是真心话而不是讨好拍马屁。
“那当然,本姑娘六岁就开始学着做饭了!”金矿多昂着脑袋,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和骄傲,又问杨光照:“刚才怎么看着你一副没有精神瘟头瘟脑的样子,是不是想要讨好我们家小外甥和小花猫都没有成功呀?”说着,不自觉地掩嘴而笑,很淑女的样子。
这次,面对着金矿多的调侃,杨光照没有抓头皮也没有“嘿嘿”地涎脸饧眼,他实在是饿了,只顾着大口大口地吃着荷包蛋,等到把那两个荷包蛋都消灭了,这才嘴里嚼着饺子手里捉着筷子扬起脸来看着金矿多,嘻笑了一下,说:“上车饺子下车面,你这是要赶我走啊!”
“切,难道我不赶你走,还留你不成!”金矿多笑了笑说,明显只是应激性的反应语言而没有什么其它意思。
但是,杨光照马上想到了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些不妥,不由得感觉到有些尴尬,连忙埋下头专心地吃饺子。
这个时候,金矿多也反应过来刚才杨光照的话和自己随口而出的回答都有些怪怪的味道,脸上不禁飞过一抹红云,不自觉地紧紧盯着杨光照,见他只顾着吃饺子而头也不抬,又把脸别了过去看小家伙和茜茜在玩着闹着。
忽而,杨光照抬起头来,见金矿多一直站自己跟前,连忙说道:“你怎么不坐下,老是站着干吗?难道想要跟我比身高吗?”
金矿多脸上又是一红,竟然听话地坐到了杨光照旁边,又连忙向边上挪了挪,然后,继续红着脸问道:“今天你到底经历了怎样一段故事?把你的遭遇说出来,好让我开心一下。”
杨光照已经将最后一个饺子塞进了嘴里,见金矿多问他话,便不再细嚼慢咽而是迅速地将那个饺子吞到肚子里,然后狠狠地白了金矿多一眼,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餐巾纸,擦过了嘴巴,才将他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那个家伙这几天实在是闲得无聊,忽然想到去冒一次险。而江东最值得探险的地方是城北的龙埏山,这座山形如其名,从长江岸边的天门峰出发——据传说那座天门峰就是李白诗“天门中断楚江开”中的天门山,一路向东,横跨过整个江东城北,像一条巍巍长龙,绵延三十余公里,直达江东市属下的于湖县。经过江东城北的那一段倒没有什么太出奇的地方,只不过是普通的江南丘陵的大众模样,所以被开发成为有景无险的夏季露营基地。但是,出了江东市区,一进入于湖县,便山势陡变,重峦叠障,险道回转,宛若迷宫,且有飞瀑激流杂于期间,再加之方圆数十里之内皆无人烟,所以吸引得那些吃得太饱也太好的无所事事却又好奇心特强的家伙打着“探索大自然”的旗号不时进到山里去领略其秀美险奇的风姿,时间一长,竟然被冠之以“小黄山”的名头。另外,由于这座山的山间谷地是江东市向东方向的交通要道,所以有一条宽阔的省道穿越其中,也为广大探险者提供了方便,但是下了省道,便都是山间土路,只有越野车才能方便行走——当然,如果不怕不时会出没的大灰狼和野猪的话,摩托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今天,杨光照就遇到了大灰狼,而且还是四只,幸好他是开着汽车。但是那四只大灰狼前堵后追,让他充分理解了狼是一种社会性动物这一理论的真实性。当他好不容易在天快要擦黑的时候摆脱了那几只大灰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迷路了,怎么也转不出去。更要命的是,那层层叠叠的山岭之间根本就没有手机信号所以也无法开启导航……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另外一对跟他一样在这大过年里不好好待在家里而胡跑乱撞的小男女,带着他一道上了大路……再后来,在快要开到红梅苑小区的时候,车子终于还算不是太不识时务地抛锚了,他这一天的探险行动终于划上了一个不甚完满的句号……
“我的天,你真勇敢!好刺激!”听完了杨光照的讲述,金矿多马上脱口而出地夸赞道。
“要不然……下次带上你?”杨光照见金矿多一点儿也没有流露出担忧和害怕的样子,咧了咧嘴,故意带着挑衅的语气问道。
“好啊,一言为定!”金矿多马上痛痛快快地回道。 亿元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