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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矿多轻轻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子在马路边上停得稳当了,略愣了愣,直了直身子,使劲提了提外套的领子,让外套跟脖子更加贴合,这样好感到暖和一些,又升起了车窗,不让外面一丝冷风钻进来,然后才将身子慢慢地软软地靠在了座椅上,就好像一只过于饱满的气球缓缓地放掉了一些多余的空气。
虽然身体放松了,但是脑子却感到好胀,现在,金矿多想要先歇一口气。至于去取那个生日蛋糕的事情,耽误几分钟就耽误几分钟吧,相信老爸老妈也会理解也不会跟自己计较的,嗯,谁让自己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呢!再说了,现在在家里,除了调皮的小外甥,最受宠的大概也就是她多多了……
“梁董被架空了!”忽而,黄子伦急切愤懑的声音又在金矿多的脑子里满满地回荡起来,巨大的“噩耗”无情而猛烈地撞击着她的每一根脑神经,顿时又使得她的脑子简直就要被爆裂了,刚刚在心头升起的因为受宠而产生的那一份小小的得意瞬间灰飞烟灭。哎,毕竟,在生意场上,可没有谁会宠着她金矿多,可没有谁会把她当成小女儿来疼爱!
“真够讽刺的!”金矿多苦着脸笑了笑,全然丢掉了一贯示之以人的阳光明媚。反正是在阴暗的地下车库,反正现在身边又没有别人,她没有必要向谁展示自己的灿烂呢?“刚刚以自己在隆润集团的人脉为要价跟杨光耀达成了合作协议……呵呵,看来这个协议有成为一纸笑话的危险咯……”
“至少,杨光耀现在还没有了解到这个情况……”金矿多拍了拍后脑勺,思忖着:“但是,也不排除他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这个情况。毕竟,虽然说他现在把同隆润集团领导层交际事务这一块交给了你,但是,由于他前期跟程雨玲打了那么多交道,因而不能排除程雨玲出于某种目的而将梁宇明被架空的消息跟他说一下,并且,虽然签定了一纸合同,也不完全代表了他杨光耀非得在以后会无条件地信任你而主动切断他以前跟隆润集团的人建立的关系啊!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是的,一切皆有可能,也许正如同我金矿多将要拿下隆润集团江东新厂房室内外装修项目一样,将出人意料地成为现实!”让疼痛的大脑停顿片刻,金矿多不禁又轻轻地摇晃着脑袋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更是在自我安慰。
“哎,也不能光顾着天真地乐观啊!”忽而,金矿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拳头在方向盘上重重砸下去:“先得把眼前的麻烦应对过去!”
毕竟,刚刚吹过的牛皮,总得想办法兑现吧。哎,现在,金矿多想想,觉得自己刚才跟杨光耀所说的那一番话真得很像是吹牛,至少是客观意义上的准吹牛——虽然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吹牛皮的人。
“要不然……马上跟黄子伦或是梁宇明见个面?”金矿多想,还抄起了手机,思忖着是先拨打黄子伦的电话还是梁宇明的号码。
可是,不到十秒钟,金矿多又把手机重又扔回到了副驾驶座上。
“现在去见他们……有什么理由?”金矿多透过车窗看着马路边上一颗叫不上名字的矮树在不期而至的初春朔风之中瑟瑟发抖,枝叶都要撞到车子的挡风玻璃上了,她也不禁心里抖动着问自己:“难道不成,在这个时候去给他们送上一个朋友的安慰吗?”
“有这个必要吗?”
“有必要!”金矿多马上斩钉截铁地回答自己。的确,不说梁宇明吧,黄子伦完全称得上是自己的好朋友!至于梁宇明,虽然因为阶层和社会地位的差异,金矿多多多少少感觉到跟他之间有一些隔离感,但是,无论如何,她还是以为,即使不是出于隆润集团江东新厂房装修这个项目的利益考量,他都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能够认识他都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所以,在他们当前陷入困境的情况下,作为朋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黄子伦和梁宇明,应该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是……”金矿多摇下四分之一个车窗,让冷风钻到车子里面清醒了一下头脑,接着问自己道:“合适吗?在这个时候,这样做,合适吗?”
“啊嚏——”忽地,金矿多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猛然坐直了身子,好似突然惊醒了一般,竟然一下子脱口而出对自己说道:“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跟黄子伦或是梁宇明接触,那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是呀,那将算是怎么一回事呢?这就好比——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吧,一个国家在另一个国家突然发生了一场政变的时候,还去联络被政变推翻的前执政者,这算不算是在表达一种支持的态度呢?至少在客观上,别人完全会这么认为……
这个比方感觉起来令人非常的不伦不类,但是道理上似乎倒也还颇有一些比较类似之处——这不是赤裸裸地“干涉内政”吗?
当然,如果你有这个实力,比如像美国佬一样有这个实力的话,大可不必在乎别人的风言风语而尽管我行我素哦!
只是,金矿多没有这个实力呀!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跟隆润集团的实权领导保持良好的关系以争取早日拿下那个超级大单!这,才是她眼下最核心的利益之所在,至于隆润集团的实权领导是谁,至于她跟黄子伦梁宇明的友情,似乎是可以暂时搁到一边的。
所以,金矿多接下来所要做的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跟隆润集团的新任常务副总裁胡不闹联系,然后争取尽快建立良好的关系,就像跟梁宇明的关系一样良好……
忽地,一股极其恶心的感觉涌上了金矿多的心头,就像一只苍蝇突然飞进了她的喉咙。她知道,这是因为刚才一下子在脑海里出现了“胡不闹”这个名字——当年在千龙装饰公司的时候跟随老程总陪同那个家伙吃那顿业务饭时候的场景和胡不闹在那个饭局上的丑陋表演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在眼前……
“算了吧……现在还是不要在意他的丑陋啊……”金矿多无奈地想。
的确,她金矿多是一个生意人,而且此时此刻需要认真考虑的是如何达成自己赚钱的目的,所以,还是先不要着急爬到道德高地上去审视自己的客户——哪怕她完全拥有这个资格!
的确,胡不闹不但曾经丑陋,而且几个月之前见到那个家伙的时候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地继续着丑陋,呵呵,这大概就是所谓那啥总是改不了吃屎吧!然而,就算那个家伙现在刚刚从屎坑里出来带着一嘴的屎,她金矿多如果想要做隆润集团的生意,就是捏着鼻子也得去跟他打交道——当然,脸上还得带着自然而然的笑嘻嘻,哎,谁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既然你金矿多想当那个破老板,那么你就属于纷扰混杂的商场而不再属于你自己啦!
“且慢!”正当金矿多就要将手伸过中控台去拿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她却又倏地将手停住了,愣了两秒钟,轻轻地落到了档把上。
“你这也太急切了吧?”手在档把上轻轻拍了一下,金矿多抬了抬脑袋,对着内后视镜,朝着自己“啧啧”撇了撇嘴吧。
是的,还没有完全弄清事情的全部哪怕是包含核心内容的大部分真相,就急急忙忙慌里慌张的去烧香拜佛,这哪里有一个成熟商人应有的定力啊!
眼下,照着黄子伦所说,胡不闹确实是当上了隆润集团的常务副总裁并且还主持日常工作了,但是又没有明确的地说免去梁宇明的总裁职务,况且,梁宇明现在还是董事长呢!所以,又怎么能够简单地判断梁宇明已经真得失势了呢?因此,又怎么能够简单地据此判断现在究竟谁是隆润集团的“实权领导”呢——当然,除非她金矿多真得令人发指地头脑简单!
所以说呀,人,尤其是生意场上的人,一定要时刻头脑清醒,不要见到风就是雨!或者,用装13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不要对于刚刚得到的信息那么敏感那么迅速地就作出反应,更不要轻易地马上采取行动,一定要给自己一个合适的评估期!
也不知道是大脑着力思考产生了许多的热量还是因为自己未经仔细考量就过于急切而羞惭,金矿多感觉到一阵炽热,下意识地随手降下了三分之一个车窗。
一阵刺骨的寒风飘进了车内,但是却让金矿多马上有了一种非常愉悦的清爽感觉,竟然冲动地想要大声呼喊:北风啊,来得更猛烈一些吧,荡涤我心头的一切乱七八糟的烦恼吧!
“等过了二十四个小时再做决定!”感受着寒风拂打着脸庞,金矿多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评估期。一下子,她感觉到轻松了下来,就好似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此时此刻,整个天际一片灰暗,铅色的云层遮住了整个天空。
“要下雪喽!”金矿多搂了搂被风吹乱的头发,升起了车窗,发动了车子。
正要起步的时候,一阵铃声从副驾驶座上传来。
是杨光照打来了电话。
“多多,刚刚天气预报发来了推送消息,说今天晚上要下大雪啦!”杨光照兴奋地叫嚷着,好似在告诉金矿多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快点到我这里来吧,我等你来,咱们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搞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活动!当然……”说到这里,杨光照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很多,甚至还停顿了下来,终于嗫嚅着说道:“好想和你痛痛快快地打一场雪仗,想要狠狠地把雪团塞到你的衣服领子里……”
“哼哼!”金矿多忽而感觉到脸上一阵发烫,但是却又嘴硬道:“还不知道谁把雪团塞到谁的脖子里呢!”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又像杨光照刚才那样嗫嚅道:“嗯……只是,今天恐怕没空了啊……”
“为什么?”杨光照扬着嗓子叫了起来,但是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赶紧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咳咳”了两声,接着柔声问道:“又临时有什么事情了吗?不会是什么烦心事情吧?”
“哪里呀,我才不会像个小丫头似地有事没事地去寻愁觅恨呢!今天我爸生日,我得马上去取生日蛋糕。”金矿多定了定神,努力平淡地回道。
“那……”杨光照酝酿着,轻轻吐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那这样吧,你稍微绕一点路,从我这里过一下,把我也捎上……哈哈,叔叔过生日,我也应该去祝贺一下嘛!”他努力保持着轻松的语调,故意说得很随意,因为这们的话,无论是金矿多想要拒绝他或者他被他拒绝之后,都不会陷入尴尬难堪之中。
“……”金矿多沉默着,没有回应,因为一时之际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没关系的哎,多多!”杨光照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再说了,到医院去接你姐的时候,我已经跟叔叔阿姨认识了呀……” 亿元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