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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多多,那你的意思是,那些机会将会是谁的机会呢?”听罢金矿多的话,鲁治国并没有任何吃惊的表示,照旧一脸的云淡风轻,甚至还显露着一些浅浅的微笑。
毕竟,虽然他这些日子一直对金矿多能够继续跟自己合作共事抱有信心,但是从来在内心里就没有排除她要跟自己散伙的可能。
金矿多对鲁治国的表现一点儿也不吃惊,多年的相处共事,她非常了解也非常钦佩他的城府和涵养。其实,老实说,如果要不是下午时候在离开酒店去上海火车站的路上接连接到了姐姐梅子萱和哥哥金矿大的两个电话,金矿多还真得难以最终下定决心跟鲁治国散伙。
因为,在姐姐打来的那个电话里,梅子萱咬牙切齿地告诉了金矿多,如果金矿多还要继续在凯庭装饰公司干下去的话,就将断绝姐妹关系!
而且,仅仅狠狠地说了那么一段话,也不做任何的解释,也不等金矿多答复,梅子萱便“啪”地挂断了电话。在那一刹那,金矿多明白,那是姐姐给她下的最后通牒。毕竟是亲生姐妹,金矿多知道梅子萱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说狠话的人,但是只要是她放出来的狠话,那肯定几乎就意味着言出必行,别说四匹马拽不回,恐怕就是十匹马也无济于事。
就在金矿多坐在黄子伦车子的副驾驶座上握着手机回味着姐姐刚才那一番狠话的时候,她的哥哥金矿大又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金矿大问小妹妹打算怎么办,因为他刚才也接到了梅子萱打去的电话,而且听到的也是跟金矿多听到的几乎相同的一段话,只不过“姐妹关系”变成了“兄妹关系”而已。自打五年前凯庭装饰公司开业之时,金矿大就一直在凯庭装饰公司做项目经理,目前手头还有几个工地在做,此外也在外面接了几个私单——项目经理做私单是这个行业的潜规则,业内人士都不以为怪。金矿多没有正面回答哥哥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他有什么打算,结果,两个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一致说,等金矿多回到江东来再说吧。
但是,无论如何,金矿多在那个时候也明白了,事到如今,自己是不可能再继续在凯庭装饰公司待下去了,必须跟鲁治国做一个了断。
终于到了上海火车站,在地下停车场停好了车子,黄子伦殷勤地帮金矿多拉着行李箱,两个人一路向进站口走去,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
等到了进站口,就在金矿多从黄子伦手里接过行李箱,就要融入进站旅客长长的队列的时候,黄子伦突然一把拉住金矿多的胳膊,诚恳地说道:“多多,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在江东新厂房业务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一定鼎力而为!”
黄子伦的这一番表示着实有些突兀,但是金矿多也马上明白过来,刚才跟姐姐和哥哥通电话的时候,手机的外音有点大,可能让黄子伦听出一些端倪来了。虽然有一种被别人窥探到了隐私的感觉,但是她还是感激地朝黄子伦点了点头,乖巧地“嗯”了一声,然后摇了摇手,转身向排除的人群走去……
火车离开了上海,快要到南京的时候,金矿多又接到了鲁治国的那个电话,而正是那个电话让她意识到,跟鲁治国摊牌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拖下去了,晚了断不如早了断!
所以,现在,经过刚才一路的酝酿,金矿多终于就着鲁治国的话头,尽最大努力平静而委婉地跟鲁治国提出了散伙的事情。
当终于说出了那句话的时候,金矿多的心里不可避免地抖动了一下,旋即又不自觉将刚才一直盯着身边墙上那一排挂衣架的目光收回来再投放到鲁治国的脸上,见他一如既往地平静着,便放下心来。
只是,当听到鲁治国问她“那些机会将会是谁的机会”的时候,金矿多又有些茫然了。因为,她现在还不是百分之百地确定肯定会开那个还仅仅处在设想之中的装饰公司,甚至,她也隐隐约约地不能够百分之百地确定自己还将继续在装饰行业混下去……
当然,即使现在真得确定开那个装饰公司,金矿多也不打算跟鲁治国说实话。
哎,其实,按照原先的计划,金矿多本来是打算先跟姐姐和哥哥碰过头之后再来跟鲁国商量散伙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鲁治国却自作主张或者简直就是自作多情地到江东火车站去接她什么“凯旋而归”……哎,其实,金矿多现在非常后悔刚才在江东火车站为什么不拒绝鲁治国接自己呢?其实,她完全可以随便编排个什么理由,比如说,要先回家见爸爸妈妈什么的,想来他鲁治国总不能不让她先回家去见爸爸妈妈吧!
“多多,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见金矿多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鲁治国大概地看穿了她的心思,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水,脸上浮现着嘉许的笑意对她说。
“谢谢!”金矿多轻声地回应了一声,马上又把目光重新转到了身边墙上的挂衣架,那一排挂衣架喷着湖蓝色的漆,还隐隐约约地了隐藏着细细的纹路,很好看,她甚至想着什么时候在超市里看到同款的话一定要买一套,家里的不锈钢挂衣架太单调了太沉闷了。
鲁治国看着金矿多,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些尴尬,顿了顿,想了想,正准备再接着说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推开了,那个漂亮的女服务员领着一个白衣白帽的厨师来上菜了,于是便站了起来,配合着将菜端到了桌子上,最后将一大杯还升腾着热气的红枣汁轻轻搁到金矿多身边,轻声说:“多多,先喝点红枣汁吧,这可是你的最爱哦!”
金矿多回过神来,冲着鲁治国淡淡一笑,双手捧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在嘴里咂摸了一会儿,非常享受地说道:“好喝!谢谢你!”
“谢谢你,鲁哥!”在放下杯子的那一刻,金矿多忽而诚挚地对鲁治国说:“以后,我就叫你鲁哥吧!非常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关照,也非常感谢这么多年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让我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变得成熟起来!”
金矿多说的这些话可不是虚伪客套,她这些年确实跟鲁治国后面学到了很多东西,特别是设计方面,现在她已经可以独立做出一些相当复杂的工装方案了。
甚至,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又浮现起了当年自己作为一个青涩的实习生满脸害羞地出现在“鲁师傅”面前的情景……
鲁治国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哎——”地长叹了一声,猛地抓起面前的红枣汁杯子,灌了一大口,充满失落和悔意地说:“多多,都是我不好!哎,如果我们现在还是以前的关系,那该多好呀……那样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一起努力拿下一个又一个的大单!其实,我们两个人真得是天作之合呀!”说着这些话时候,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噢,多多,我是说我们在业务上是天作之合,可没有别的意思啊!”意识到了自己刚才使用“天作之合”这个词可能有些不妥,鲁治国赶紧补充着解释道。
“我知道,鲁哥!”金矿多理解地回应着,看了鲁治国一眼,又将目光转向身边墙上的挂衣架,仿佛对那一套精美的工艺品永远也看不够。
“多多,看着我,听我继续跟你说话!”鲁治国此时大概有些忍受不了金矿多不能正视自己,终于有些激动起来。
“噢……”金矿多漫不经心地似乎是很不情愿地将目光重新转回到鲁治国的脸上,但是立刻又低下了脑袋。
这个时候,金矿多真得有些心虚。直到这个时候,她仍然坚定地认为,鲁治国除了在对姐姐犯的那个错误上着实荒唐以外,其它各个方面都是很优秀也很正派,还基本上是个好人。
“如果你喜欢那套挂衣架,待会儿吃过饭,走的时候,我跟他们老板娘说一下,把它买下来送给你吧!”鲁治国看着金矿多低倾着的脑袋,盯着她头上那只好看的红色蝴蝶结,声音里颇有些无奈。
“谢谢……”金矿多回应着,但是仍然不愿意抬起脑袋。
“多多,你听我说话,哦,我是说,我希望你能够认认真真地听我说话!”鲁治国将嗓门提高了一些。
“好的,你说吧,我在认真地听着呢!”金矿多也将声音抬高了一些,只是脑袋又垂得更低了一下,下巴快要抵到桌面上了。
鲁治国终于放弃了让金矿多抬起头来正视自己的努力,他重重地干嘛了两声,然后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在粗大的喉结上掐了两下,缓缓地说:“多多,其实,我现在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只是,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你的姐夫了,很多东西已经没有资格再说了!但是,非常感谢你刚才把我称为鲁哥,那么,我现在就以哥哥的身份对你这个妹妹说几句话吧,相信这几句话一定对你有所帮助!”
“那,鲁哥,你说吧!”金矿多猛然抬起头来,双眼紧紧地盯着鲁治国,目光里竟然充满着期待,希望他的嘴里马上能够吐出什么至理名言来。
因为,这个时候,金矿多真得好像听到真话实话!
鲁治国并没有因为金矿多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而惊讶或是欣喜,仍然一脸的平静,继续缓缓地说:“多多,你确实很有能力,无论是在千龙装饰公司还是在凯庭装饰公司。其实想来,我更钦佩你在千龙装饰公司那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一个完完全全的商场素人成为了那么大一家公司里的销售冠军,成为了公司业务部的台柱子,这一点真得让我由衷地钦佩!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我当时下定了决心,在离开千龙装饰公司自己创业的时候,无论如何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把你一起带出来!真的,多多,我说的这句话没有任何虚伪的奉承!”说到这里,鲁治国打住了,喝了一口红枣汁,又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品味着,但是目光却驻留在金矿多的脸上。
金矿多明白鲁治国希望自己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于是用和鲁治国刚才一样平缓的声音说道:“谢谢鲁哥对我的肯定!但是我也非常明白,这些年来,我之所以能够取得这些成绩,其实除了我自身的努力,其实更是得益于千龙装饰和凯庭装饰这两个优秀的平台,其实话说回来,更是得益于千龙装饰这个平台,因为正是在那个平台上,我一个对江东一点儿也不熟悉外地来的小女孩才建立起了属于我的最初的人脉关系网!”
她说的这番话是非常中肯的,没有掺杂任何虚假的水分。
“多多,你说得很好,和你这样的聪明女孩聊天真得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哎,我是多么希望以后还能够经常像这样跟你聊天啊!”鲁治国的脸上闪现一抹非常欣赏的神色,接着金矿多的话说道:“你刚才也意识到了平台的极其重要性,所以我……这样说吧,你鲁哥我现在也不说绕着弯弯说那些没有用的废话了,一句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继续在凯庭装饰这个无比优秀的平台上发挥你无比优秀的业务能力!”
说完,鲁治国马上端起红枣汁的杯子,向着金矿多高高地举起来,大声地说:“多多,相信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最终拿下隆润江东新厂房装修这个超级大单!来,为我们凯庭装饰最后的胜利而干杯!”
他的目光充满着热切的期待和对最终一定会成功的深深的自信。
但是金矿多却坐在桌子旁边,双肘支撑着桌面,双手托着腮帮子,像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
“多多……”鲁治国伸出另一只手,在金矿多面前重重地晃了一下。
但是,金矿多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最终,他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杯子。
“对不起,鲁哥,这杯酒,我不能喝……我喝不起!”见鲁治国终于放下了杯子,金矿多双手轻轻地离开双腮,然后双手交叉着叠在一起平放到桌面上,满是歉疚地说。
“没关系,多多!我理解你,一定是你姐姐跟你说了什么吧?”鲁治国低下了头,一只手忤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轻轻地弹拨着玻璃杯。
“呵呵……”金矿多颇为尴尬地笑了笑,她不想肯定鲁治国的推测,也不愿意去违心地否认,想了想,说:“鲁哥,为了我们大家都方便,还是散伙吧!当然,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再次感谢你,感谢我们一起愉快地做了将近六年的同事!”
“那,好吧!也谢谢你!”鲁治国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了金矿多好一会儿,见她一脸的认真,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是,”鲁治国马上又朝金矿多重重地摆了摆手,那意思是让她不要说话,接着咬了咬牙,加重了语气,说:“不过,我现在想要明确地告诉你,我一定会继续跟踪隆润的项目,毕竟凯庭装饰公司有这个实力!另外,多多,你既然看得起我,把我当成你鲁哥,那么,我现在也要以哥哥的名义,郑重地提醒你,希望你不要转而投向凯庭装饰公司的竞争对手,那样的话,无论对你还是对我,将都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而且,我同时也要认真地奉劝你一句,希望你离开凯庭装饰公司之后,不要幻想着弄个什么名义再掺和那个项目了,毕竟,你单打独斗根本不具备那个实力,而在当今社会,生意场上最终还是比拼的是实力!”
这个时候,金矿多又将目光转向了身边墙上的那一套湖蓝色挂衣架。
“还有,多多,你听我说,”鲁治国此时丝毫不介意金矿多对自己的不正视,继续用力地说道:“你放心,离开凯庭装饰公司的时候,我一定会遵照我们之间签定的协议,该你得到的东西肯定会一分不少地给你!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如果需要什么帮助,跟人鲁哥我说一声,只是能够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全力相助!”
“当然,隆润那个项目的事情除外!”鲁治国马上又毫不耽搁地补充道,而且更加重了语气,声音很重,就仿佛铁锤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不过,多多,如果你现在放弃离开凯庭装饰公司的决定的话,股份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又顿了顿,鲁治国接着又规劝金矿多,希望她能够接受自己的挽留而回头。
就在鲁治国铿锵的话语刚一落地,金矿多回过头来,目光里充满着坚决和刚硬,她没有像鲁治国那样咬着牙,而是声音像一阵风,但是那阵风却是深秋的风:“鲁哥,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么多年的合作共事,你应该非常了解我,小妹妹我虽然不敢以君子自居,但是也一向以君子的标准要求自己并且努力向君子的方向靠拢。所以,请鲁哥相信我,将来我无论做什么,都会光明正大地去做,绝不会耍弄那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的鬼把戏!”
“好的,多多,你鲁哥我绝对地无条件地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标点符号!也请你相信我,你鲁哥也永远会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鲁治国说,同时郑重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下午,金矿多来到香洲湾小区姐姐的家里。她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先后给姐姐和哥哥打过了电话,提到了成立一个装饰公司的想法,梅子萱和金矿大也都表示不反对她的想法,于是金矿多便提出了今天下午一起到梅子萱家里商量具体事宜,他们也都同意了。
小外甥送给了外公外婆,两姐妹相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地玩着手机,都在等着哥哥金矿大的到来。
等了好久,金矿大才匆匆忙忙地来了,这个一脸黝黑的山东大汉“嘿嘿”笑着解释着被工地上的事情耽误了所以迟到一边向金矿多做着要水喝的动作。看着哥哥挨着自己坐了下来,从沙发背后的纸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他,金矿多又看了一眼仍然自顾自地玩着手机的梅子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提醒姐姐不要再玩手机,大家好商量事情。但是,又过了好一会儿,梅子萱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朝着手机屏幕傻傻地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将脑袋抬了起来。哥哥和姐姐,一个迟到,一个漫不经心,这让金矿多着实有些恼火,也不禁对设想中的公司未来的前景隐隐担忧起来。
现在,金矿多甚至有些后悔昨天不该跟鲁治国把话说得那么绝了,但是,她也深深地明白,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 亿元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