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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矿多猜测得一点儿没错,梅子萱和鲁治国现在正在东方丽城的那栋别墅里。
梅子萱面无表情,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因为极度生气而身子不停地抖动着,她将离婚协议书伸到鲁治国的跟前,任由他苦苦哀求,一言不发。
鲁治国匍匐在梅子萱脚下,死死地抱着她的大腿,痛哭流涕加赌咒发誓,请求她一定要原谅他一次。
鲁治国是真得痛悔不已,不过不完全是因为找小三而痛悔,而是更多地痛悔自已怎么这么愚蠢,竟然在色胆包天之时忘记了梅子萱那儿也有一套别墅的钥匙,也可以随时过来。哎,也许是因为总是平安无事而全然忘记了那个危险的“万一”了吧。
这样想着,鲁治国狠狠地甩着自已的大耳光,在“噼噼啪啪”击打声中,他也在心里面痛骂着自已,干嘛不到外面去开宾馆,江东有名的望江大酒店就是自已去年装修的,酒店老板乔大龙是自已的铁哥们,去年送自已的VIP卡到现在一次还没有用过呢!哎……不过,再想想,自已这一次也确实够倒霉的,跟林卉在这栋别墅里约会了那么多次一直安然无恙,却偏偏在昨天下午被家里的那个死婆娘抓了个正着……
今年春节过后的正月初八,正式开工之后的第一天,鲁治国认识了林卉。
那天上午,因为在公司里闲着无事,梅子萱和金矿多一起回家陪着爸爸妈妈带着小家伙逛街去了,财务部的两个小女孩看梅子萱走了,也坐不住,便一起到了隔壁的董事长办公室,可怜巴巴地看着鲁治国,一个说家里有事——什么事也没说大概是一时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事,另一个则干脆说肚子痛还装模作样地捂着腹部一副很难受的样子,鲁治国一贯对员工不薄,想想上班第一天也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好干的,于是便就坡下驴,说“你们回去吧,万一有人来找的话我帮你们顶着”,两个丫头千恩万谢地刚刚前脚离开,林卉就闯了进来。
当时,林卉低着头,好像是冲进来似地。在那一刹那,鲁治国还感到很生气,因为他一再跟前台说过了,除非事先有预约,否则不要让别人尤其是陌生人随随便便就到自已的办公室里来。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今天前台还在老家没有过来,所以让眼前的这个还没有见着尊容但是已经看到一头长发的女子钻了一个空子。
很快地,在鲁治国还有些发愣的时候,林卉已经在大班台对面那张宽大的客椅后面站住了,她似乎是走路有些累了,一只手扶着椅背,另一只手伸到脑后揪住长发轻轻一甩,原本遮住半边脸的黑亮色绸缎刷地一下全部齐齐地披到了肩上,女人味一下子璀璨绽放。
虽然说,鲁治国如同一只蝴蝶般地长年辛勤地翩然飞舞于百花丛中已经有些审美疲劳了,但是对眼前的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还是感到眼前一亮。
“天然妙目,正大仙容!”眼前一亮的同时,鲁治国的脑海里马上就冒出这八个字来,他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八个字的——只是能够隐隐约约地记得好像是形容张爱玲还是张爱玲形容别个女子的,但是那一刻,研究这八个美好字眼的出处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鲁治国努力地非常绅士地用自已温和的目光在林卉精致白皙的脸庞上轻轻扫视了一遍,柔声地问:“请问,你是?”
林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清澈地漾动着,就在鲁治国被她流转的眼波定住的时候,她已经像变戏法似地将一张名片双手向鲁治国递过去,就在她小巧的素手和名片离鲁治国还有不到十厘米的时候,又微微躬下身体,轻轻开启涂抹着淡淡的若隐若现唇膏的小嘴,说:“鲁总,我是DLS油漆的客户经理,请多多关照!”
鲁治国被林卉婉转的声音唤醒,忙不迭地双手接过名片,接过名片之后,飞快地看了一眼上面的主要内容之后,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旋即又弯下腰,对林卉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又好像怕她不明白似地紧接着说:“林经理,快请坐吧!”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从身后的一箱可乐里拿出一罐轻轻搁到林卉跟前。
林卉轻轻将那罐可乐拈起来,看了一下,然后又轻轻放下。后来,鲁治国才知道,她从来就不喝任何碳酸饮料,那次那样做只是出于礼貌以表示接受了主人的好意,而且,每每回忆起两个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还总是嗔怪他当时没有给她倒一杯水或是送上一瓶矿泉水而害得她忍着口渴和他纠缠……
虽然说林卉确实是一个魅力四射的美人儿,但是鲁治国还是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以最合适的方式拒绝她希望建立业务关系的请求,因为凯庭装饰有稳定的油漆材料供货商——这些年来他们和NP油漆江东代理商一直合作得很好,每年的年终返点和各项福利也很到位。
“噢,我记得去年你们也来过一个客户经理,也是一个女孩子,但是我告诉她我们跟NP合作得很好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而且,我们这么多年以来就一直在跟NP合作,并且确实也一直都合作得非常默契!”鲁治国不动声色地说着,他想林卉一定能够听明白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首先,”林卉被鲁治国拒绝之后毫不气馁,而是接过他的话说:“我非常欣赏鲁总和凯庭装饰作为客户对NP油漆的忠诚,因为无论是作为一个客户还是作为一个商家,忠诚都是一种很可贵的品质!”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从容而又透着一丝诱惑的微笑,而且对那两种特质都拿捏得非常到位,显然表明她作为一个女人在销售这一行上已然是个老江湖了。
“谢谢林经理夸奖,这是我们做生意人应该遵守的起码的商业道德啊!”鲁治国得体而又非常商务的回应着林卉,他在心里努力促使自已暂时把眼前这个女人的美貌暂且搁到一边而把她纯粹当作一个商务谈判对手。
说完了,鲁治国笑意盈盈地向林卉示意了一下,希望她接着说下去,然后忽而不自觉地站起身非常随意地伸了一个懒腰。那个时候,他又想,反正今天闲着也是闲着,跟一个看上去颇有气质的大美女扯扯蛋倒也不失为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当然,无论如何,还得坚持住原则决不能放弃。
“是呀!”见鲁治国一副很愿意跟自已继续聊下去的样子,林卉继续不停地朱唇启合:“我们老板詹总跟NP的老板李总是老对手也是老朋友了,他也常常跟我提起,说他非常羡慕老李有一个像鲁总和凯庭装饰这样一个非常忠诚的超级大客户呢!哦……我忘记跟鲁总介绍我自已了,我呀,原先在专卖店当店长,以前的客户经理——也就是你去年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年前回家生孩子去了,我就来顶她的班……因为年底需要整理客户资料,接班之后一直也没有出来跑。这不,年也过完了,我第一家就到咱们凯庭装饰来了!我们老詹在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跟我说,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鲁总‘拿下’,还说,‘拿下’鲁总之后,我们又会多了一个可以到处夸耀的标杆客户呢!”
一气说了一大串,林卉顿了下来,算是歇一口气,但是目光继续注视着鲁治国,似乎是希望他对自已的恭维马上做出反应。
鲁治国没有马上回应林卉的期待,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转身向着空调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两度,然后又把身子转回来,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看着林卉,心里面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的确,在清醒地知道别人分明是在拍自已马屁的同时也能够愉悦地心安理得地享受马屁的感觉真得很美妙!
“我想,”鲁治国终于笑眯眯地开口说话了,语气中带着一些非常友善的调侃:“你接下来一定会对我说,多一个供应商也会多一个选择,所以也应该给DLS一个机会,是不是啊?”
见自已的小九九被鲁治国一下子揭穿,林卉不再说话,而是歪着头颅,脸上升腾起一些羞郝,微微的红色映在白嫩的肌肤上,仿佛初春早上刚刚从云端里探出脑袋的太阳……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就那样以微笑为武器对峙着。
终于,鲁治国坚持不住败下阵来缴械投降,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来说:“走吧,吃中饭去,唔,我请客!”
“好啊!”林卉没有拒绝鲁治国的吃请,但又带着一些让人心神荡漾的嗔怒说:“你这算是在拒绝了我的合作要求之后,再给我发一个小小的安慰奖么?”
说着,她“噗嗤”一笑,脸又红了……
也不知道鲁治国是前世跟林卉擦肩而过了多少次!反正,第二天早上一上班,他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让林卉过来把合作协议签一下,要知道,本来,他是打算至少吊她一个礼拜的胃口的,但是他因为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见到她,终于放弃了那个主意,因为他知道,按照销售人员的普遍德性,是不可能在一个星期之内反复拜访同一个不确定的客户的……
又过了一个礼拜,鲁治国按照非常老套的男女剧情发展,请林卉看了他们之间的第一场电影,是晚上八点场,而且还是一场恐怖片,她在电话里得知了电影的片名之后,犹疑了一下,答应了他……后来,在电影院里,同样非常老套的男女剧情在两个人之间上演着——随着银幕上的恐怖场景的不断出现,她不停地在他的怀里钻进又钻出……
那晚,从电影院里出来,已经是十点多钟了。早春的夜里还很冷,并且还是一个阴雨天。林卉提议,两个人去一个暖和一点的地方聊一聊,他马上便毫不耽搁地接过她的话头说,他家里的被窝最暖和了……
自那以后,鲁治国和林卉就开始了地下夫妻的生活。也就在那不久之后,他拒绝了所有其她莺莺燕燕的诱惑,因为,他发现,林卉和那些莺莺燕燕完全不同,她是一个纯净的好女孩,是一个能够真正让他获得心灵慰藉的女人!实际上,这种不同是他在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出来了——所以说人的感觉往往真得很神奇,只是在后来得到了进一步的完整的证明了。他甚至忽而发现,遇到了林卉,才算是真正开启了自已的爱情生活,甚至坚定地确信,林卉才是他今生今世真正想要的女人,甚至还不时地感慨,以往的大好时光是白白地耗费了,也非常后悔自已当初实在不该那么草率地匆匆忙忙就结婚了!
然而,在和林卉的一次次欢愉过后,鲁治国也一次次地陷入矛盾和自责之中,因为每当激情过后,他总是忽然想起来,自已其实是一个已婚男人,而且跟那个叫做梅子萱的女人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那个儿子真得好可爱,虽然他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但这却丝毫也不影响他心目中儿子的可爱!于是,马上罪恶和羞耻便又像两把利刃,狠狠地在他的心里扎来扎去,让他又不得不在彻心彻骨的疼痛中挣扎徘徊……
好几回,在痛苦挣扎过后,鲁治国想要下定决心跟林卉结束这种关系。有一天——那是一个月之前的一天中午,他陪着她到东方丽城别墅区旁边的一家时装店选了一条漂亮的裙子,在她买过单之后——她买东西一直都是自已买单除非是他特地送她礼物,两个人肩并肩回到了他的那套别墅里,一番缠绵过后,他终于下定了最终的决心,对她说:“小卉,我们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情吧……”她一听,马上惊觉地从他的怀里一骨碌坐起来,靠到床头上,死死地瞪着他,小半天之后,才大声地问他:“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玩腻味了?是不是想换换口味了?”说着说着,她的脸上已经热泪横流了:“鲁治国,你说,我这么长时间图了你什么了吗?我让你给我买这买那了吗?你每天晚上回家陪你老婆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缠过你吗?甚至,你一直到今天都把你们公司里一半的油漆业务分给NP,我说过一句话吗?啊,你说,你摸着你自已的心说,我到底图个什么?你现在要突然要提出甩掉我,你的良心到底被哪条狗吃了?”
鲁治国一见林卉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忙一下子也坐了起来,搂着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鲁治国!”忽而,林卉停止了抽泣,颤着声音开口说话了:“你给我听着!我不会放弃你的!你是我这一辈子至今所遇到的唯一一个真正让我心动的男人,自从遇到你以后,我就打心底里下定了决心,即使受到再多委屈也决不离开你!即使等再长的时间也要最终完整地得到你!我一定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小卉!”鲁治国也终于爆发了,他大声地吼叫起来,仿佛是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你也是我三十几年来所遇到的唯一一个真正让我心动的女人!我要永远保护你!”
顿时,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毫无顾忌地哭着笑着,好像整个世界已经完全属于他们了……
从那以后,鲁治国狠下心来,决定不再考虑家里的那个叫做梅子萱的女人了,毕竟,他当初根本就不爱她,当然,现在也不爱她。
可是,虽然说不爱自已的老婆,但是,每当晚上以一个好老公的样子回到家里,看着她忙前忙后地操持着家务的时候,他的心里又升起一些愧疚。尤其是儿子在家里的时候,一抱起可爱的儿子,再想到自已老是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做着对不起这可爱的儿子母亲的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里面愈加不是滋味,只有拼命地亲儿子,亲够了儿子,再装模作样地帮老婆做一些家务来缓解一下心中的不安。
鲁治国心里每天都纠结着,肉体和灵魂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着,直到昨天下午被第三次来到东方丽城别墅里的梅子萱抓了个正着……
仅仅跟梅子萱的目光对峙了两秒钟,鲁治国就赶紧眼睛一闭,身子一滑重又落到了薄薄的夏被里,甚至下意识地拉紧被子死死地蒙住了脑袋,整个人在被子里不停地哆嗦着,完全顾不上此时林卉正赤身裸体身上一点遮盖也没有,瑟缩在床角,惊恐地看着眼睛里喷射着火焰的梅子萱。
“啪啪——啪啪——”接连几个惨绝人寰的响亮耳光和林卉的哀嚎传进鲁治国的耳朵里,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终于,耳光声哀嚎声都停止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一声气急败坏的“咣当”撞门声又传到鲁治国的耳朵里。
紧接着,整个世界又是一片寂静,死亡一般可怕的寂静!
又过了许久,林卉“哇——”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哭打破了身边死一般的沉寂。
鲁治国终于颤颤巍巍地拉开被子一角将脑袋露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看着悲伤不已的林卉,正要心疼地去抚摸一下她脸颊上几个重重的手掌印痕的时候,她的嚎哭却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停止了哭泣的林卉愤怒而又充满幽怨地直直地盯着他。
鲁治国忽而感觉到林卉的目光里仿佛有千钧的压力,就要把自已压垮。
“啪啪——啪啪——”几个响亮的耳光如暴风骤雨落在了鲁治国的脸上。
“鲁治国!”林卉好像拼尽全身力气似地哆嗦着怒吼起来:“你这个混蛋!竟然连自已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而任由她被别的女人欺负!” 亿元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