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薄有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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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内息一时紊乱,倒不妨事,赵敏却是伤势未愈下一路奔波,惊惧过甚。两人相扶进了一间厢房后,赵敏才后知后觉发起抖来,脸色煞白,竟说不出话。无忌握住他手,劝慰良久,方给他盖了薄被。
赵敏躺在床上,偏过头来轻声道:“无忌哥哥,从前我带着王府的高手把这江湖搅得个天翻地覆,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被那些恶僧围攻,看到你为了我这不要命的打法,我才真正知道什么叫作害怕。从今往后,再不可……不可如此。”
无忌鼻子一酸,不觉坠下泪来,道:“敏弟,你如今与父兄决裂,孤身一人前来寻我,以后我会保护你,绝不让你担心受怕了。”
赵敏闻之一喜,却又迟疑道:“可……这会不会让你为难?毕竟,我与明教,与这些江湖上教派帮会,素有旧怨。你要留我在明教,我自然欢喜。可倘若因此叫你陷入两难之地,我又怎么忍心?”
无忌轻轻抹去眼角泪水,只觉心头一处热得发烫。他轻声道:“不会。我本就是暂代的教主,早走晚走,总是要走的。从前,我总是瞻前顾后,下不了决心。你既替我下了这决心,咱俩无论如何总在一处。何况,你如今弃暗投明,我想往日恩怨也该当化解得了。”
“无忌,你真是……”赵敏正要开口说他傻,却见他憔悴清秀的面庞、清澈如水的眼眸,终究没说出口。且不说这些江湖人是否相信他赵敏已抛弃家国,便是万安寺枉死冤魂也早已成了赵敏的难赎之罪,如此深仇大恨,哪能轻易化解得了呢?
“这半年来,我的遭遇,想必你也略有耳闻。元蒙江山气数已尽,只有改天换地,百姓才有安居乐业的日子。我多次劝说父兄,却苦劝无果。我父兄为朝廷誓死效忠,我虽离了他们,却也不会帮你。无忌哥哥,你懂不懂?”
赵敏一番肺腑之言,无忌如何不懂?他便轻拍赵敏后背道:“我当然知晓。敏弟,这可苦了你了。”
赵敏微微一笑,轻轻摇头,眼皮昏沉,终于渐渐睡去。
无忌静静瞧着他白净俊美、英气勃勃的面庞,心中思潮起伏,也知今后二人所历之事必定更加凶险。
无忌吹灯拔蜡,轻掩房门,见护国寺内树影重重,寺外火光照映,自是五行旗在此露宿。眼见杨逍却在房门五步之外站着,却已在此等了半个时辰。
无忌脚步一顿,不愿见他,却终究躲不过,想到今后少不得要日日在一处碰面,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朝杨逍走去。杨逍见状,忙大踏步走过来,不行礼,不问好,牵过他的手便把脉。无忌面有愠色,挣扎着便将手往回抽,却不料杨逍施加了内力,这一挣竟没能挣脱。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恐赵敏担忧,才强撑着一口真气,硬挺到现在。此时,情绪激荡,真气一泄,登时绵软欲倒。
“教主!”杨逍又惊又怒,撑着他的身子,慌忙将他抱起,飞奔至西厢房内,将他放在厢房软塌之上,原来教众早已将这厢房打理出来,供教主歇息。无忌浑身乏力,倒也不再逞强,只斜倚着软垫,闭目养神。
二人始终未发一言,像是熟悉之至,又是陌生至极。杨逍见他神情怏怏,便坐在床边,替他除去鞋袜,用手在脚心一探,六月的天气里却是触手冰凉,杨逍眉头深皱,伸手握住那柔软冰凉的左足足踝,替他在涌泉、太冲、大敦三处穴位揉压,疏通经络。
内劲一施,这三处脚底穴位最是敏感,无忌登时身子一颤,“嗯”的一声甜腻低吟,又连忙压抑住气音,将头偏过,脸色一红,道:“杨左使倒不必这样来讨好我。”杨逍不答不理,继续施为,无忌脚下穴道时痛时麻,身子经不住发颤,可脚踝却被杨逍牢牢把住,便是逃也逃不脱,直把眼泪也逼出来了,斜靠在一旁隐忍轻呼。
杨逍停了手,将那一双白润的脚揣进怀里,无忌深通医理,知晓百病从寒起,如此一来身子倒是舒爽不少,不禁喟然一叹,道:“你等我,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
杨逍目光湛湛,凝视无忌,心底柔情隐而不发,轻声道:“这几日吃得好么?身上的伤可有发作?”
无忌眼圈微红,知道他这几日定然焦急万分,心里也是万般不好受,却仍道:“反正死不了,叫杨左使为我收拾烂摊子,叫明教声誉扫地。你心里肯定不痛快,觉着我不顾大局。”
杨逍想起当日教主追随赵敏而去的背影,沉声道:“属下心里确实不痛快。”无忌苦笑,却牵动内息,忍不住喘了好几声,目光流露出压抑的痛苦:“杨逍,可我心里痛快极了,你知道吗?”
杨逍心头一颤,道:“属下知道。属下要多谢赵公子。”无忌冷哼,故意道:“我要将敏弟留在明教,留在我身边。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你只需听命行事便好。”
杨逍低头不语。无忌见他这般,更是不快:“是了,总之明教张教主的身边,应当是个女人,是个汉人才好。是不是,杨左使?“
杨逍仍是垂首:“只要教主开心,便让赵公子多陪教主解解闷。”无忌却是一愣,没料到他如此反应,叫赵敏待在明教,是对明教大大的不利,依杨逍的性子,要么发怒,要么苦劝,总之绝不会答应。
无忌苍白的面容浮起一丝苦笑:“那最好不过了,这里不用你,去歇息吧!”说着,便将脚向回缩。
杨逍怀中一空,觉着心里都空落落的,便坐得更近了些,伸手去解无忌的衣领。无忌猛地往后一缩,眉头一蹙,却是色厉内荏,微微颤抖:“做什么?”
杨逍一顿,道:“这衣物沾了血渍。”说着,便替他脱下外袍,解开腰带,只留下纯白亵衣。宽衣解带本是情人之间最寻常的事,二人此时心里却都是说不出的难受滋味。杨逍又洗手端水,拧了帕子,来给他擦手脸。
奔波劳累两日,此时到了杨逍身边,无忌紧绷的神经才完全放松下来,方才有了一丝困意。杨逍握住他犹带血迹的手,细细擦洗,柔声唤道:“无忌。”
无忌登时瞪大了眼睛,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望着他。杨逍心里一酸,道:“无忌,你不必过于忧心,赵公子托庇于本教,属下自会保他,谢法王囚于少林寺,便是倾尽本教之力,属下也要将谢法王救出来。”
无忌怔怔然,倒不知如何回答,心底的怒气爆发出来却像一拳打在了豆腐上,登时泄了气,要谢他,觉得生分了,又说不口。杨逍淡淡一笑,道:“属下难赎前罪,深盼教主海涵。”
无忌正要开口,杨逍却猛然将他拉进怀里,脸颊挨着他的侧脸。无忌靠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却觉得极不真实,杨逍鼻息温热,喷吐在他颈边。他不知道杨逍会说什么,心底暗暗期盼着,可杨逍抱着他,良久,良久,却一个字没说,只听到杨逍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诉说着难言的情思。
杨逍这几日备受折磨,此时拥他入怀,才将一颗心放下,却忍不住心中激荡,连忙松开无忌,在床前拱手道:“教主,属下告退。”
无忌方才睁开眼,轻轻一叹,右手抚上那交握的双手,抬眸道:“你我之间,什么原谅的话,感谢的话,也都不必说了。往后我……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杨逍哽咽道:“是。”便轻声退出,掩门而去。
第三日,范遥自少林寺而返,将金毛狮王谢逊的关押之处告知教主,无忌听来,又是一番忧心,深恐义父受苦受辱。众人听说一切都出于成昆的奸谋,无不气愤。周颠和铁冠道人更破口大骂。
杨逍见状,忙道:“教主,我们即刻便至少林寺要人,赶在重阳节之前。若等到重阳节天下英雄群聚少林之时再来讨人,就得与举世群雄为敌,多有不便。”
无忌点头称是,道:“今日本教便奔赴少林,以堂堂之师,向少林方丈要人,最好别伤了和气。万不得已动手,咱们第一是救谢法王,第二是捉拿成昆,此外不可滥伤无辜。”众人齐声应诺。周颠道:“咱们明教声势这等厉害,每人放一个屁,臭也臭死了他们。尤其我老周的臭屁,更加非同小可!”
赵敏坐在无忌身旁,周颠一说话便哈哈大笑,见周颠古古怪怪地望着他,才道:“啊!周大哥,那算我一个吧!”
无忌向赵敏道:“敏弟,最好你乔装一下,别让少林寺僧众认出身分,以免多生枝节。”当日他掳了少林众僧囚在大都,与少林派已结下极深的怨仇。赵敏笑道:“颜大哥,我扮作你旗下的一名兄弟罢!”颜垣当即命本旗一名兄弟除下外袍,让赵敏披上。赵敏奔入山后树林,匆匆改扮,搽黑面颊,从树林中出来时,已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黑瘦汉子。
翌日,号角吹动,明教群豪列队上山。少林寺中早已接到明教拜山的帖子,空智禅师率领僧众在山亭中迎候。空智听了圆真之言,深信少林僧众为赵敏用计擒往大都囚禁,削断手指,逼授武功,乃明教与汝阳王暗中勾结安排的奸计,后来张无忌出手相救,更属假意卖好,另有阴谋,当下神色阴沉,合十行了一礼,什么话也不说。
无忌抱拳道:“敝教有事向贵派奉恳,专诚上山拜见方丈神僧。”空智点点头,说道:“请!”引着明教群豪走向山门。空闻方丈率领达摩堂、罗汉堂、般若堂、戒律院各处首座高僧,在山门外迎接,请群豪到大雄宝殿分宾主坐下,小沙弥送上清茶。
空闻和张无忌、杨逍、殷天正等人寒暄了几句,便即默然。无忌说道:“方丈大师,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来求恳方丈瞧在武林一脉,开释敝教谢法王,大恩日后必当补报。”空闻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本,戒嗔戒杀,原不该跟谢法王为难。不过老衲师兄空见命丧谢施主之手。张教主是一教之主,也当明白武林中的规矩。”
无忌正色道:“此中另有缘故,可也怪不得谢法王。”于是将空见甘愿受拳以化解武林中一场大冤孽的经过,原原本本地朗声说了。殿上殿外数千僧众尽皆听闻。空闻等只听得一半,便即口宣佛号,一齐恭恭敬敬站起。空闻目中含泪,颤声道:“善哉,善哉!空见师兄以大愿力行此大善举,功德非小。”群僧低声念经,对空见之仁侠高义,无不敬佩。明教群豪也一齐站起,致钦仰之意。
无忌详细说毕当日经过,又道:“谢法王失手伤了空见神僧,至感后悔,但事后细细回想,此事的罪魁祸首,实是贵寺的圆真大师。”他见圆真不在殿上,说道:“请圆真大师出来,当面对质,分辨是非。”
周颠插口道:“是啊,在光明顶上这秃驴装假死,却又活了过来,鬼鬼祟祟,是甚么好东西?快叫他滚出来。”那日他在光明顶上吃了圆真大亏后,一直记恨。无忌忙道:“周大哥不可在方丈大师面前无礼。”周颠道:“我是骂圆真那秃驴,又不是骂方丈那秃……”话还没说完,赵敏已在一旁捂住了周颠的嘴。
空智听周颠出言无礼,更增恼怒,说道:“然则我空性师弟之死,张教主却又如何解释?”无忌道:“空性神僧豪爽侠义,在下昔日在光明顶上有缘拜会,极是钦佩。空性大师曾和在下相约,日后相互切磋武学。岂知不幸身遭大难,在下深为哀悼痛惜。此是奸人暗算,实与敝教无涉。”
空智冷笑道:“张教主倒推得忒煞干净。然则汝阳王府赵小王爷与明教联手之事,那也是假的了?”张无忌脸上一红,道:“小王爷与他父兄不洽,投身敝教,往日对贵寺诸多不敬之处,在下自当命他上山拜佛,郑重谢罪。”空智喝道:“张教主花言巧语,于事何补?你身为一教之主,信口胡言,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
无忌想到杀空性、擒众僧之事,确是赵敏大大不该,虽与明教无涉,但他目下却是托身于己,可不能推委不理,正为难间,铁冠道人厉声说道:“空智大师,我教主敬你是前辈高僧,给足了你面子,你可须知自重。我教主守信重义,岂能说一句假话?你辱我教主,便是辱我明教百万之众。纵使我教主宽洪大量,不予计较,我们做部属的却不能善罢甘休。”
空智冷笑道:“百万之众便怎地?莫非要将少林寺踏为平地?魔教辱我少林,原非自今日始。我们失手被擒,囚于万安寺中,只能怪自己粗心大意,自来邪正不两立,那也没有甚么。你们来到我少林寺,在十六尊罗汉像的背上刻了十六个大字,嘿嘿,‘先诛少林,再灭武当,惟我明教,武林称王!’好威风,好煞气!”
这十六个字,乃当日赵敏手下武士将少林僧众擒去之后,以利刃刻在十六尊罗汉的背上。范遥一待众人出寺,便即飞身回到罗汉堂中,移转十六尊罗汉像,仍背心向壁,以免赵敏嫁祸明教的阴谋得逞。后来杨逍等发觉,看过后仍将罗汉像移正,没料想还是给少林僧众知悉了。无忌一愣,内心有愧,无言可答。
杨逍站在无忌身旁,道:“空智大师的话,可让我们不懂了。敝教张教主是武当弟子张五侠的公子,江湖上尽人皆知。我们就算再狂妄万倍,也决不敢辱及教主的先人。张教主自己,又怎会刻甚么‘再灭武当’的字样?两位大师乃有德高僧,岂能于其中这小小道理也不明白?在下相信决无其事。”这几句话振振有辞,立时令空智为之语塞。
空闻方丈修为日久,心性慈和,且终究以大局为重,心知明教势大,倘若双方当真动上了手,只怕传之千百年的少林古刹不免要在自己手中毁去,便道:“各位空言争论,于事无益,请随老衲前赴罗汉堂,瞻仰罗汉法像,谁是谁非,便知端的。”无忌心想:“一进罗汉堂,真相便当场揭穿。”当下踌躇不答。杨逍却道:“如此甚好。”无忌不明其意,忙向杨逍眼神询问,杨逍淡淡一笑,将他扶起。
知客僧在前领路,一行人众走进罗汉堂。空闻向罗汉像下拜,说道:“弟子惊动罗汉尊者法像,尚请原宥。”拜罢,吩咐六名弟子恭移金身。六名弟子依言上前,合十默祝几句,然后三人一边,分列两旁,将第一尊罗汉像转了过来。
只见那罗汉像背上已削得坦平,涂上了金漆,原来那个大大的“先”字,早已没半点痕迹。这一来,不但空闻、空智等大吃一惊,无忌也大出意料之外。
少林群弟子一齐动手,将其余各尊罗汉像一一转过,背上却哪里有一笔半划?霎时之间,群僧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他们曾看得清清楚楚,十六尊罗汉像背上都刻得有字,拼起来是“先诛少林,再灭武当,惟我明教,武林称王”等十六字,却何以会突然不见?罗汉像背上金漆甚新,显是刚涂上去的,但少林寺近数月来守卫何等严密,要铲去这十六尊罗汉像背上所刻字迹,再涂上金漆,实非易事,寺中僧众怎能全无知觉?
无忌转过头来,见杨逍和范遥正相视而笑,心下恍然,那自是杨逍的主意了,不禁心中一暖。
杨逍见群僧惊愕万状,便道:“贵寺福泽深厚,功德无量,十六位尊者金身完好无缺。料想正如空智大师所云,先前曾遭奸人损毁,但十六位阿罗汉显灵,佛法无边,立即自行补起,实乃可喜可贺。”说着便向罗汉像跪拜下去,无忌和教众跟着一齐拜倒。
空闻、空智等虽不信罗汉显灵、自行补起云云的鬼话,但料定必是明教暗中做了手脚,不论怎样,总是向本寺补过致歉,各人心中存着的气恼不由得均消解了三分,而对众魔头神出鬼没的手段,却又有三分佩服,三分惊惧。
空闻道:“罗汉像既已完好如初,此事不必再提。”挥手命群弟子推罗汉像转身,又道:“还请张教主与一众英雄在敝寺歇息,谢逊一事,容老衲同三位师叔议定后再行商谈。”
无忌与杨逍、范遥相视一眼,又与空闻寒暄数语,方在知客僧的带领下前往客房。
收拾妥当,无忌正欲悄至后山去寻义父,抬脚几步,却远远瞧见杨逍与一黑瘦汉子相对而坐,在院中一棵大榕树下品茶交谈,甚是奇怪,定睛一瞧,才发现那人竟是赵敏,只是他又换了一身烈火旗的衣衫,将面容涂得更黑了。无忌不知他又有什么鬼点子,不禁摇头一笑。
却听身后一人轻声道:“教主!”无忌一回头,却见正是在病中悉心照料他的罗小然,身后跟着几个明教弟子,不由得一喜,唤道:“罗大夫。”
罗小然灰头土脸,满心欢喜,将一瓶药罐双手奉上:“教主,我爹身在西域,不能亲来拜会教主。这十枚药丸,可保教主百日无忧,内功气息,一如往日。愿教主早日迎回狮王,父子团聚。”
无忌听之大喜,接过那药罐,见他衣衫破旧,风尘仆仆,料想是一路奔波,便轻拍他肩膀道:“这可辛苦你了,你爹爹怎生去了西域?”
罗小然道:“教主,这圣火令武功和乾坤大挪移来自波斯总教,如何治愈这病症,还得从这波斯人身上着手。爹爹去西域拜访波斯神医,采集灵药,这才命属下马不停蹄地送回中原。只是这药只能缓解一时,要根治这入魔之症,还得要我爹爹回了中原再说。”
无忌霎时仿佛如黑暗中得窥天光,欢喜之至,热泪盈眶,感动道:“多谢,多谢。”
罗小然目光不移,微笑道:“教主安康,便是本教之福,属下等自然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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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足疗师杨左使的追妻路哈哈哈~ (all忌/逍忌)倚天之圣火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