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方醒泪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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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坐在院外大石上,对着一弯冷月,回想自与周芷若相识以来的诸般情景,心中百转千回,不禁黯然神伤。
正自出神,突听身后传来极轻极浅的脚步声,无忌武功已臻化境,还道四周有强敌环伺,暗而不发,当即出手如风,五指成爪,要扣住对方命门。其时,冷月高照,树影婆娑,小院清幽,无忌不得即刻分辨来人,便在出招之后方才闻到一股熟悉的冷冽气息,便如坐忘峰上的寒梅,冷峻孤傲,自成风骨。
无忌当即放松劲力,手指在他手腕轻拂而过,便被一把抓住,牢牢收紧。月光下,无忌的脸庞晕染着一丝喜悦的红晕,他回扣住杨逍的手,笑道:“杨逍。”
“教主,我们走吧!”杨逍微微一笑,牵着他的手,朝来路走去。此时夜深,明月高照,山冈上秋蝉啾啾,二人牵手走了一里多路,谁也没用上轻功。
“教主,怎么不说话?”
无忌的靴子在小路上踏出沙沙的声音,他轻轻道:“和你有什么可说的呢?我们日日在一处,该说的都说过了。”
杨逍柔声道:“教主不问问,为何她最后竟答应与教主携手破金刚伏魔圈?”
无忌拉着他的手在一块石壁边坐下,静听山冈上风穿疏林的簌簌之声,道:“我想做什么,你总能猜到,想必你事先早已布署好,要将她一军,恐受制于人。你白日里指挥五行旗驳她的面子,这时又叫她投鼠忌器,不得不从。棋走三步,万事你都替我考虑周全了。”说到此处,无忌突然沉默,抬眸道:“多谢你。”
无忌的眼睛生得漂亮,明眸剪水,晶莹澄澈,微微下垂的眼尾现出一丝无辜,宛若秋水映月,拨弄着杨逍的情丝。
杨逍只觉得心里热腾腾的,像是心底掩埋的积雪全都被这一眼融化了,他抚上无忌的脸庞,轻轻唤道:“教主,往日种种,是我对你不起。”
话还说完,无忌便靠过来,环住了他的脖颈,将头抵在他额头之上,鼻尖摩挲,呼吸相交。杨逍登时连呼吸都热了起来,却又暗暗好笑:二人自定情以来,什么亲密的事情没有做过,却这般轻易被教主拨动心弦。
无忌轻轻笑道:“杨左使,害臊什么呀?”
杨逍伸手托着他后颈,情迷道:“属下不知道什么叫害臊。”说罢,将唇瓣贴上,将人抵在山壁之上,不可逃脱。
疾风骤雨般的放肆亲吻,方可一纾相思之情。无忌用手指抵住杨逍的薄唇,喘道:“别……喘不过气了。”
杨逍勾唇一笑,故意逗他:“这就喘不过气了?那是教主内功修炼不到家。”
无忌瞪大眼睛,好笑道:“呵,我内功修炼不到家?你……你!”他舌头打结,被杨逍逗得连骂人都不会,胜负欲驱使,手脚先行,无忌使出一招"云手",左手高,右手低,一个圆圈已将他手臂套住,杨逍使出乾坤大挪移,借力打力,二人掌力便黏在一起,劲力一带,便同时向后跌去。
杨逍眼疾手快,一手拦腰,一手垫住无忌后脑,就势将人搂在怀里,却听到无忌“嗯”一声轻哼。杨逍忙道:“怎么了?”
无忌脸色一变,摇摇头,坐起身来,靠在他颈间道:“不跟你闹了,该回去了,明日还要去破阵,我累啦!”
杨逍一看月色,早已过了四更,便将他扶起。无忌顺势倚在他背上,道:“我困了,你背我。”
“遵命,教主。”教主很少这般对人撒娇,见惯了他平日在教中少年老成的模样,这般小孩儿模样更让杨逍心疼。杨逍便将无忌伏在背上,缓步慢行。
无忌紧紧地圈着他的脖颈,却伸出一只手来拨弄他的胡子,发出嬉笑的气声。杨逍笑道:“别闹!”无忌又捏了捏他的脸,“嘻嘻”笑了两声,偏过头去将白净的脸颊贴着杨逍,鬓边的头发一扫一扫的,痒得杨逍忍不住偏过头去瞧他。许是累了,无忌不多时好似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吐在杨逍颈间,格外安心。
杨逍在山林间慢步穿行,便在此时,无忌才慢慢睁开双眼,在黑暗之中深深看向杨逍,目露眷念之情。此时,心间如针刺般熟悉的疼痛已蛰伏,看来是今日周芷若那一掌,彻底搅乱了他的内息,虽然以九阳神功疗伤已然痊愈,可到底埋下了祸根。
周芷若轻掩房门,顿感身心俱疲,颓然跌在桌边,突而听见房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声,这声笑恰若一根细针,挑破了周芷若极力隐忍的暴怒。
“你笑什么?”周芷若冲进房中,面色阴沉,手执白蟒鞭,厉声质问。
宋青书坐在床榻之上,面无表情道:“可笑便笑了。”
“谁可笑?你说谁可笑?”周芷若恼羞成怒,鞭风瞬至,“啪”一声正打在宋青书的断骨之上。
宋青书霎时青筋暴涨,浑身一震,却将这声痛楚狠命咽下,咬牙道:“我笑……我笑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笑你终日惶惶不安不知所求,我笑你……又可怜又爱做梦!”
“住口!住口!”周芷若厉声打断宋青书,白蟒鞭将周遭陈设一扫俱碎。
静慧在门外听见,想出声询问,终究没敢进来。
宋青书不惧,目光中透出十足的鄙夷:“你将倚天剑和屠龙刀带上嵩山,要嫁祸赵敏,却早被杨逍识破,如今好了,倒成了铁证如山,成了杨逍手里的把柄。你蠢不蠢?”
“你!你!我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周芷若面色煞白,昏暗灯光旁若鬼魅一般。
宋青书冷笑道:“你敢吗?你练功急于求成,早已急火攻心,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我面前逞能?今日二伯那一掌,若不是无忌出手,你早就死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你那做鬼的师父有什么分别?”
“我的样子?”周芷若甩开白蟒鞭,慌忙拿过铜镜,只瞧见镜中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庞,隐隐有黑气笼罩,眼锋锐利痴狂,不似初时的温润灵秀模样。
宋青书冷冷瞧着她,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师父吩咐的,灭明教,光大峨眉。呵呵……都是你为自己的无耻行径找的借口!你未必就那么崇敬你师父了。”
周芷若回身,阴恻恻道:“你什么意思?”
“你是你师父最钟爱的弟子,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以你师父为荣,处处学你师父的行事做派,叫峨眉上下都服你这个掌门人。实则当初,你初入峨眉,对她又恨又怕,还装作乖巧懂事,去博她的欢心。如今好了,你就可以和你师父一样,一辈子守在峨眉,孤独终老了!”
宋青书一颗心全向着无忌,本来他家教甚严,言语谦恭,决计不会对故去的武林前辈出言不敬,可想起灭绝师太临终前对无忌出的那一掌,便心中有气,不加克制,借灭绝师太羞辱周芷若。
当初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时,他与周芷若只是点头之交,峨眉、武当两派有故交,是以同行。那时,他便从周芷若的眼神、言语中窥见端倪,只是默然不发。即至后来,惊闻婚讯,又闻华堂之变,多方探听知晓无忌身染之疾,这才只身入峨眉,以求寻得九阴真经。
“哈哈哈……”周芷若笑得可怖,“我懂了,当初你说的什么嫉妒、痛恨都是胡编乱造,你为了你的无忌弟弟,给我当牛做马,到最后,落得个背叛师门的罪名。结果,你们家师弟连瞧你一眼都不瞧,你这买卖,划算不划算?”
宋青书摇摇头,看向周芷若,淡淡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做买卖,我是真心待他,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你没有感情,没有心。你细细想想,你这一辈子,有谁真心待过你?”
“真心待我?”周芷若呼吸一窒,脑子轰地一声,胸臆间巨大的空洞让她喘不过气来。回想短短二十年时光,好似不曾有过一人掏心掏肺待过她,所以她才要去求,要努力抓住点什么。可如今看来,好像什么也没有……甚至,连朋友也没有。
周芷若脸上阴晴未定,眼睛直愣愣,状若痴傻,口中喃喃有声。宋青书登时觉着不对,莫不是这邪门武功所致,竟入了魔障?便大叫道:“周掌门!周芷若!”
周芷若趔趄几步,定定看着他,忍住五脏六腑的钝痛,仿佛清醒不少,这才失落道:“你别说了,别说了!”说罢,如受重击,泪水迸流,疾步而去。
宋青书见她行止失常,情绪起伏不定,不禁惴惴,叫道:“周师妹!周师妹!”他心中急切,担心周芷若真出什么事,可现下四肢动弹不得,只得急呼静慧和贝锦仪前去找寻。
九月初十清晨,少林寺钟声当当响起,群雄又集在广场之中。那达摩院的老僧这次更不向空智请示,便即站出,朗声说道:“众位英雄请了。昨日比武较量,峨嵋派掌门宋夫人艺冠群雄,便请宋夫人至山后破关,提取金毛狮王谢逊。老僧领路。”说着当先便行。
峨嵋派八名女尼大弟子跟随其后,接着便是周芷若与峨嵋群弟子。众英雄更在后面,齐向后山走去。周芷若见了无忌,朝他点了点头,再无他言。无忌瞧见周芷若一夜之间憔悴不少,没了昨日那般意气风发,想去宽慰,却又止了步伐。
众人上得山峰,只见三位高僧仍盘膝坐在松树之下。杨逍见无忌脸色不定,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教主宽心。韦蝠王、说不得二位,已率领五行旗人众伏在峰下。若少林不肯交出谢狮王,咱们只好用强。”无忌皱眉道:“这可坏了大会的规矩,有失信义。”杨逍道:“大行不顾细谨,信义什么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赵敏悄声道:“谢狮王仇人极多,咱们要防备人丛中有人发暗器偷袭。”杨逍道:“范右使、铁冠道长、周兄、彭大师四位已分占四角,防人偷袭。”赵敏低声道:“最好有人发射暗器偷袭,咱们就可乘机抢夺谢狮王。天下英雄也不能怪咱们失了信义。不过要是风平浪静……这个倒……嗯,杨左使,你不防暗中派人假装袭击谢狮王,纷扰之中,咱们便混水摸鱼抢人。”杨逍笑道:“此计大妙。”当下便去派遣人手。
无忌明知此举不甚光明磊落,但为了相救义父,那也只好无所顾忌,心中又不禁感激杨逍和赵敏,暗想:“杨逍和敏弟均有临事决疑的大才,难得他二人商商量量,极是投机,我可没这等本事。” (all忌/逍忌)倚天之圣火令主